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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菡知道荣国府贾赦的长子是叫贾琏的,听说也是个没甚出息,不爱读书的人,只是为人于世路上好机变,言谈去得,如今听说是捐了个同知在身上,只在家中帮着叔父料理些家务。
这时细想起来,贾府这一大家子人,这二年竟是没一个出类拔萃有出息的人物,宝玉倒是钟灵毓秀,算个拔尖的,可惜他整日风花雪月,无心于经济仕途,那就对家中的意义不大。
皇兄前些天提到这些世家大族,言谈间已经颇为不满,只怕这几家大族今后日子不会好过了,可叹他们现在一毫都不自知,仍是日日笙歌。
拍拍贾环,“那你就回去吧,过两日便可以来钓鱼了。”
贾环答应着,匆匆走了。回到家中,发现这叫一个热闹啊,老太太房中连喊带叫连哭带闹的,站得远远的就能听见,衣裳也不及换,连忙进来找赵姨娘。
赵姨娘和周姨娘两个都跟着王夫人在老太太房中,此时里面正热闹,人又多,她们两个便被挤到外间靠门口的地方站着,见到贾环在外面招呼,赵姨娘连忙抿着嘴就出来了。
贾环轻声问道,“姨娘,这是怎么了?里面在闹什么?这么大动静!”
赵姨娘素来和凤姐不睦,经常受她欺压,这时就笑道,“琏二爷趁着他媳妇在这边做寿,房中没人管,就找了鲍二家的去和他私会,不想被凤姐中途回去,偷腥被抓了个正着,立时就闹了起来,不知怎么的恼羞成怒,拿了把剑要杀凤姐,一路追进老太太房里了,这还正在里面闹着呢!”
贾环咂舌,“竟有这等事!”
赵姨娘实在是幸灾乐祸,笑道,“该!让她每日里在家中称王称霸,从不把我们娘儿放在眼了,今日好生闹个没脸才让人解气。”
贾环也不喜欢凤姐,因此深觉他母亲说得有理,也笑道,“唉,早知这样我就晚点回来了,本来害怕老太太想起来要叫我来给她拜寿,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地往回跑。”
赵姨娘道,“你急什么,连宝玉平日和她那么好的,都回来迟了,可见她是表面风光,其实很不得人心。”
“宝玉哥哥也回来迟了?”贾环这倒是没想到。
赵姨娘道,“是啊,一大早就不声不响跑出去了,急得老太太,太太什么似的,四处找人,差点要打跟着的小厮。结果宝玉回来却说是什么北静王爷的一个爱妾昨儿没了,他去拜望,看王爷哭得伤心,不好立刻就走,所以耽误了不少功夫,这才回来晚了。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做派,明知要给人贺寿的,却先去祭拜死人,可见宝玉心里也没把凤姐当回事。”
贾环一愣,“他的一个爱妾没了?”暗道我怎么一点不知道,还哭得伤心?刚才见他时根本都没看出来啊。
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听说北静王水溶的正妃两年前就没了,他也没有再立王妃,如今王府里就是两位侧妃和一群侍妾。这个贾环是知道的,可是他每回去薄菡那里都不会往女眷住的地方去,加之从来都不是光明正大被请去的,所以就更没有可能接触到人家的家眷,这时被赵姨娘一提,才恍然醒起,薄菡家中可是有不少女人的。
以薄菡的身份,家中有些妻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别说他了,贾环自己过些年也会有,为这个生气实在不该,可就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想了半晌,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哼,我为郦将军的事情笑笑你就横眉怒目的,你自己这么多妻妾呢?怎么不怕我挑毛病了!’
逗乐的人才
郢德皇帝一直悬着的心在接到西北大捷的战报后终于落了下来,郦柏终于是没有让他失望,这一战后,边关可以数年无忧,郦柏也算是牢牢掌控住了西北大军。
他现在亲政不久,最缺的就是亲信人手,郦柏稳住了大军,实在是他一个强大的助力,他在朝中的威信大大不同起来,那些老臣亲贵们以前还经常敢倚老卖老和他唱唱反调,如今也都老实了许多,悄悄的谁都不敢轻易生事。
边关初定,郢德皇帝终于可以腾出精力来整顿朝中那起子乌七八糟的人了。太上皇如今身体越发不好,每况愈下,终于肯将朝政全权放手给他,只是前几年老人家处理政务时很有些偏听盲从,袒护亲信,搞得朝政不堪,现在从头收拾这个烂摊子可着实不易。
早上小太监托了盛有众嫔妃名牌的盘子来请他选,没什么心情,随手翻了一个,却是凤藻宫贾妃。
贾妃温良淑德,一言一行都跟用尺子量过似的,从来不会出错,不过也正因为太过规矩,所以不免刻板呆滞,郢德并不喜欢她。
而之所以会晋她为妃主要就是因为她的言行得体,堪称后宫表率,皇太后比较喜欢她,于是郢德也就随着太后的意,晋了她的位份。
郢德皇帝这些天正累得慌,需要有人给他开开心,放松一下,却见自己随手一翻就是贾妃,看着那牌子就觉得没劲,心中不喜,干脆把牌子扔回盘中,“今晚不要安排人侍寝了。”
小太监看皇上脸色不太好,连忙答应着退下。
翻到贾妃的牌子,郢德忽然想起她那个弟弟贾环来,觉得这姐弟二人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实在不知贾家是怎么教养的,自己那日看郦柏的面子给了贾环一个肥缺,也不知那小子做得怎么样了,想到贾环那个缩手缩脚的胆小样子,有些不放心起来,叫过身边的大太监刘轩,命他去查查,看贾家的那个三公子给西北供军需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刘轩办事很是麻利,午后就回禀说贾三公子那差事办得挺好,有板有眼的,各处的人手到位,几个替他管事的人也都算精明。
郢德听着就是一喜,没想到那小子看着不怎么拿得出手,办事倒还利索,他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各路人手都缺,很需要提拔一批这样的年轻人。
于是命刘轩第二日把人叫来,他要好好考问一下,看看能派个什么样的职务给贾环做做。
第二天贾环来了一问之后,郢德不禁大失所望,这小子纯属一个不学无术的典型,除了做生意外,问其它的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贾环忽然又被叫进宫来,也正在摸不着头脑,好在他现在见皇上终于不再像头次那么紧张,因着最近和薄菡的关系很好,郢德皇帝的那张脸也看着颇亲切,所以总算能够做到有问必答,至于答得好不好就实在不敢保证了。
郢德问了他半天之后,颓然放弃,决定不再难为自己,还是人尽其才,继续让他供军需去吧,若是能一直不出差错,以后就再多给他做些,叹道,“你这学识也太差了些,平时是怎么读书的?算了,退下吧,以后要多多用心做事,不可懈怠。”
贾环微一抬眼,就见上面那位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气,每次薄菡被他气得没办法时就是这么个样子,心里觉得有趣,忍不住眨眨眼睛,偷偷一笑。
他认为自己是偷偷一笑,郢德站在上面可是看得分明,贾环害他费了半天的功夫口舌,结果大失所望,本就郁闷,这小子不但没有一点愧疚之情竟还笑了,笑得还挺好看,一扫平时的猥琐气,清秀的小白脸上凤目弯弯,粉唇微翘,可见是挺开心的。
哼了一声道,“你笑什么?自己学问差,还有道理了?”
贾环吓了一跳,没想到偷笑被人看见了,连忙掩饰,“回皇上的话,小人,小人没敢乱笑什么,皇上教训的极是,我回去后一定努力读书,这个,这个…”
“这个什么?”
贾环其实是想说自己一定勤奋读书,不负圣望的,可是转念想起自己那点本事,这个大话又不敢说,要是过些天皇上发现自己没什么长进,那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因此很是纠结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道,“只是小人天生不是读书的料,这个,怕是读了也还是没什么大学问的。”
郢德还没见过在他面前也敢说这么没出息的话的,拿起手边的一本奏折就丢了过去,正砸在贾环脑袋上,“哎呦!”
“没出息的东西,在朕面前也敢说这种话!”
贾环吓得心都提到嗓子口了,哆哆嗦嗦地解释道,“皇上息怒啊,我,我这也是实话实话,不敢在皇上面前瞎吹牛,才,才,才……”
郢德看他吓得够呛,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下次说话小心些,别总是这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朕看着就烦。”
转眼看到一边伺候的小太监想过去拾那本掉在地上的奏折就道,“你别动,让贾环自己拾过来。”
贾环连忙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本砸了自己脑袋的奏折,双手托着,躬身走到御案前,弯腰等了半天,不见有动静,抬起一只眼睛悄悄去看,只见郢德正盯着自己,吓得连忙低头。
郢德看他站在自己跟前还要自以为谨慎的偷看,一副干了坏事的小嘴脸,噗哧就笑了出来,偏不让他把手中的奏章放下,就让他这么躬身抬手地站着,暗道贾妃这个弟弟可比贾妃有意思多了,那表情丰富了不知有多少,虽说以愁眉苦脸,呲牙咧嘴的时候居多,不过也算生动有趣,贾妃要是有他一半的有意思,今天自己就不至于会翻了她的牌子还扔回去了。
贾环不知道自己弯腰站了多久,觉得腰就要折了的时候才听头上响起声音,“行了,折子放桌上,你退下吧。”
汗都要滴下来了,也不敢擦,恭恭敬敬地奏折放在御案上,垂首倒退着往出走。
“等等。”
贾环心里一颤,立刻站住,小心道,“皇上您还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了,就是觉着你这姿势不雅,朕让你退下,你躬身退出就是了,干嘛要猫着腰往外走啊,脸都快贴到地上了,这像什么样子!”
贾环有苦说不出,暗道我刚才躬了那么久,都僵住了,现在抬不起来啊,咬牙使劲把腰挺起来些,苦着脸问道,“皇上,这个姿势可行了么?”
现在轮到郢德笑了,“这还差不多,出去吧。”看着贾环姿势古怪地出去了,心中大乐,想起刚才那个人尽其才的说法,叫过刘轩道,“过几日,你看朕空的时候就再把这个贾环给朕找来,此人才学没有,逗乐还不错。”
刘轩刚在一边看着也觉得有趣,这便微笑着答应了。
怒气(上)
北静王府的大总管王兴看着正在王府后园的池子边钓鱼钓得不亦乐乎的贾环微皱眉头,暗道王爷这是不是有点宠得过头了,这小子现在在王府里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再这样下去王府非得被他翻过来不可。
北静王爷向来规矩严,平时对王府里的妃子侍妾虽说都温柔和善,可要是谁胡闹生事,那他也绝不会客气的,因此王府中人都一向老老实实,不曾出过什么大差错。
当然了,他们王爷年轻风流,也经常会从外面带人回来的,不过这些人男女不论,一个个也都斯文有礼,不管是当代红伶还是俊雅公子,全部都知书识礼很懂进退,绝没有贾环这样的,兴起个主意,竟然就要王府里大动干戈,给他把池子里的鱼全淘换一遍,就为了他要钓鱼。
前些天老太妃还过问此事,抱怨以前的银鲤怎么被王爷不声不响地换掉了,害他费了好多口舌遮掩。
这边又靠近女眷们住的地方,平时有客人时女眷们不会出来乱走,但没客人时,王爷的几位侧妃,侍妾却经常要来这里赏玩的,这要是撞上了可是不成体统。
贾环不知王兴的担心,他正玩得高兴呢。
薄菡虽然美貌动人,可也太过讲究,动辄都要有风雅情调,没事时还总想压着他读书写诗的,贾环和他没有共同语言,大概也就是拌嘴的时候才能说到一块。
因此每次来了王府后,除了床上那桩事,贾环总是没事可做,无聊得很,加上他最近来得勤快,薄菡就不像以前那样总和他腻在一起了,经常还要抛下他自行去处理些事务,接待客人什么的,因此贾环这好不容易找到个消遣,自然玩得投入。
他最近过得还不错,挣了不少银子,连以后捐官的钱也不用愁了,到时就算家里不帮衬他,他自己也拿得出;贾政最近也不知在忙什么事,一直没有想起查问他的功课;除了前几天被叫到宫中被郢德吓唬了一下之外,就再没有别的烦恼事,贾环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有钱又有闲,这日子就过得一身轻松,很是满意。
连着钓上来几尾金红大鱼,条条都有一尺多长,自己正在得意,忽然那边两个王府侍从匆匆跑过来,“贾公子,颖王妃带着几位夫人过来游玩呢,您避一避吧。”
贾环闻言一愣,连忙站起身来,北静王有两位侧妃,一个颖王妃一个乐王妃,贾环向来是只闻其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