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宝玉看看他再看看贾环,“环儿还懂得鉴别东珠?我竟不知你还有此等本事。”
贾环这会儿彻底清醒了,连忙站起身来道,“也是学里一个朋友教的,平时没事说着顽,不知怎么着就被金荣那个多嘴的小子传出来了,倒唬得北静王爷信了,专门派人来找我,其实我懂什么啊,也都是一知半解的瞎说罢了。”
宝玉哦了一声,想想觉得不妥,“那你也不应该不声不响地就自己来北静王府,起码和老爷太太知会一声才是,王爷这是大度不计较我们失礼,你自己却不能这般不知进退。”
贾环低头,“宝玉哥哥教训的是,弟弟知道了。”
宝玉还要说他两句,薄菡那边就有点不耐烦,“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必次次都惊动你家政公,倒显得本王轻浮,今儿既然宝玉见到了,也就算是你家里知道了,回头要是有人问就麻烦宝玉代说一声吧。”
对贾环道,“环儿先回去吧,我这里还要和宝玉说几句话,过几日等有空了本王再派人去找你。”
贾环听他这么说,气得起身就走,心道他这也太凉薄了些,我就算是个小玩意,也有这些时日的交情了,怎么竟是在人前连留都不留我一下,我便这么见不得人?
薄菡就是把他当小玩意的,没事时在人后逗弄调戏一下是可以,说到交友论交,贾环是实在不够格,因此有客的时候就很不愿他出来见人,隐隐的也是有点类似于自己有件不大雅的嗜好,对着外人时需要遮掩一下的感觉。
倒是宝玉经常跟在姐妹们身边混的,比较细心,叫道,“茗烟在王府门口,环儿你去找他要我外面穿的大衣裳,披上再回去,这刚睡起来就骑马出门别着了风。”
贾环应了一声,出去找茗烟,茗烟果然正在侧角门处和另几个客人带来的小厮们一起闲话说笑,因贾环的小厮也在一处,茗烟倒是知道三爷也来北静王府了,见他过去就懒懒散散躬个身,一手推了来福一把,“快去吧,你主子出来了。”
贾环看他这样子,干脆也不要宝玉的衣裳了,一般宝玉出门带的东西都比较齐全,那全是太太,老太太经常要亲自关照的,只怕他冻着累着。
自己这会子问茗烟要那件原是给宝玉预备着的外衣,只怕茗烟未必答应,要顾虑晚上宝玉出来没得穿,自己还是别找不自在了,就这样走吧,反正也不是太冷。
回去找来钱槐又对了对近日铺子里的账目,发现生意竟是好了不少。
原来钱槐脑子活,想着那铺子里也有他的份子,赚了钱自己也有好处,遂绞尽脑汁,将与贾府经常有来往的十余家大户都列了出来,这些大户人家里的正经主子他们是高攀不上,但是各家的管事随从私下里也都会有些交情。
侯门大户里的管事,在外面那也是殷实的小富之家,钱槐遂命他那兄弟钱保儿有空就去和这些能说得上话的各府里的管事家仆打打交道,时间久了,便开始有人来光顾他的铺子,或是他们自家要用,或是主家府中有一二件要置换,钱保儿得了钱槐的指点,知道大户人家采买的内幕,很会做人,从他手里买东西都有好处拿,来过一次的下回就更愿意来了。
有银子赚可是好事,贾环顿时就不郁闷了,揪着钱槐开始算分红,末了,为了奖励他勤勉肯干,又多与了他一份,连日常跟着跑腿的两个小厮来福和喜宝都有好处,主仆四人其乐融融。
过了两日,贾环便在赵姨娘处听她酸溜溜地说起,老爷太太最近都很是高兴,因宝玉如今很入北静王爷的眼,前些天去北静王府做客,回来时竟披了件十分稀罕的白色狐裘,那是极北苦寒之地进上的贡品,毛色极纯不说,其轻厚暖滑也不是一般的狐裘可比的,连老太太都说好。
贾环不语,任赵姨娘又嫉又羡地唠叨,估计宝玉能得那狐裘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定是那日薄菡听见宝玉让自己把他的大衣裳穿走了所以担心宝玉晚上回家时冻着,这才把自己身上穿的那件给了他的。
各怀心思
贾环的大姐姐元春归家省亲的园子被赐名大观园,元妃回宫后又想起大观园内景致绝妙,自己幸过之后,贾政必然使人锁了起来,岂不辜负了此园。
因此命家中几个能诗会赋的姐妹进去居住,如此来,也不使佳人落魄,花柳无依。又想到宝玉自幼在姐妹丛中长大,若不让他一起,只怕冷落了他,他若心中不快,王夫人和贾母必也跟着忧心,于是下谕,除众姐妹进去居住外,命宝玉也随进去读书。
众小辈男丁中,别人倒还罢了,只贾环羡慕个半死,可惜自己不入大姐姐的眼,捞不到这般好处,只得眼红无比地看着宝玉和众姐妹搬进大观园中。
好在他自己的亲姐姐探春也搬进去了,挑了秋爽斋住下,贾环经常以探望亲姐为名,进院嬉游一番。
玩了几次,便觉得这园子确实是巧夺天工,精致秀丽得很,不过还是比不上北静王府的后花园,那里才叫一个大气典雅,大开大阖中又不失细巧婉约。
不过那里终究是人家的地方,大观园是自己家里,进来玩自在许多。薄菡那里虽好,却是和自己无甚大关系,人家高兴了,叫自己去,这才能去,不得随心任意。
其实那日之后,薄菡又恢复了常态,空闲时便派人来叫贾环过去。
起先贾环想起他那薄情寡义的嘴脸就很不想去,再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那人本来就和自己没什么情意,只是一开始时抓住了自己点把柄,然后就一直被他欺负到现在。
都忍到这会儿了,要是再硬和他翻脸,那以前的那些窝囊气可是都白忍了,搞不好薄菡恼羞成怒再到贾政那里告自己一状,可就更加亏大发了。
掂量来去,还是不敢回绝,只是也不能这么被人召之则来,挥之即去的,否则他贾三爷的面子往哪儿放啊?北静王爷既然看不上自己的做派,那就偏去做些粗鲁样子恶心他一下。
计较好了对策,心里的怨气大减,老老实实的就去了北静王府。
薄菡那次在宝玉面前打发他走就走了,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过了两天偶一想起,回味过来,自己也发现有点不应该,他向来是怜香惜玉的温柔人物,连在醉仙阁消遣都不会对里面的姑娘小倌儿太严苛,这回主要是这位贾三爷实在是让人‘怜’不起来,不然他也不会做出如此没有风度的事情。
估计贾环就算不是什么清傲的公子哥,这回怕也是要有些生气的,就想叫他来安抚一下。
还好,贾环果然不是什么清高人物,虽然上次被那么轻慢了一回,这次一派人去叫他,他还是乖乖来了。
贾环原是打定主意要尽量做出些不堪样子,使劲让薄菡倒倒胃口的,以报当日轻慢之仇,不想,这招还没能用上,他就不生气了。
薄菡和颜悦色地好生哄了他一番,薄菡人生得漂亮,口才风度都是上佳,再加上他那位高权重的身份,只要他愿意对谁示好,那肯定没有不领情的。
王爷屈尊,笑脸相迎,贾环自然就不敢太不识抬举故意去气人家,无奈之下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被薄菡有空时就抓去教教诗书,顺便上下其手一番。
贾环这边等着,待薄菡玩腻了,自然放过自己;薄菡那边人还没有真正到手,也在等着,看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做成好事,两人各怀心思,也能和平相处,倒是一起都变得和睦有礼起来,隔个三,五日便见一次,搞得王府的下人见了贾环都当成自己府里的人了。
这天贾环带着钱槐又去他那帘子铺结算月银,因见钱保儿勤勤恳恳,生意做得不错,还好生夸了他一通,夸完之后,又怕此人见自己年幼好说话,再起了其它心思,再在铺子里转了几圈,找碴敲打了几句,搞得钱保儿战战兢兢,这才满意离去。
钱槐跟着他一路笑,“环哥儿,我发现你读书一般,管人倒是挺在行,我兄弟这么老实的人,你还不放心,要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吓唬他。”
贾环听钱槐说他读书不行,也不恼,反而有些沾沾自喜,“都说琏二嫂子会管家,有手段,镇得住人,其实他们那是没让我去,要是你三爷我去管,那起子媳妇婆子,丫鬟小厮更得服服帖帖的。”
钱槐和他镇日在一起的,又有奶兄的情分,所以算是自己人,说话一直实在,这时就道,“别着,我就这么顺口一夸,环哥儿你还来劲了。琏二奶奶那是什么人物,是太太的内侄女,她又嘴甜能来事,讨得老太太的欢心,身后有太太和老太太这两座靠山,那在府中还不是呼风唤雨,你凭什么震慑人啊?再说了,你是个爷们,怎能去抢女子管家的差事,还是正经读书,奔个好前程是正经,我们这些跟着的人还能沾些好处,风光风光。”
贾环哼道,“你这贪心没够的,三爷我开间铺子,让你入份子,每月稳稳的分红就抵过你那月钱数倍了,还不知足?你去看看,就是跟宝玉的李贵那几个年纪大的仆从,除了出门风光些,老太太有时私下会赏他们几个钱,要他们尽心跟着宝玉,其它还有什么好处了?”
忽然想起自己这边挣了点银子,除了照顾钱槐和两个小厮发了笔小财外,自己的亲娘,姐姐竟是半点好处没得,实在说不过去。
贾环可不敢和赵姨娘与探春去说自己在外面不务正业,为着几个蝇头小利钻营的事。赵姨娘要是知道了,只怕会一不小心就说与人知道;探春那里更麻烦,本来无事时还要经常教训自己的,要是再被她知道这个,还不定要怎么生气。
于是决定,赵姨娘那里就先缓缓,等想到孝敬她什么东西时再说,探春这边倒是可以这就顺手买些小玩意儿送去,不需太贵重的,就将那些柳条编的小筐子,老树根挖的水砚,泥塑的人偶,苇叶织的栩栩如生的蚂蚱,蜻蜓买些回去,她就乐不得的了。
果不其然,探春这样的侯门小姐是很喜欢这些有乡俗野趣的东西。
买了一大包小玩意,带回家中,命个婆子捧着,进园子去找探春,可巧,宝玉和黛玉并薛大姑娘都坐在秋爽斋中吃茶,正和探春商量着再起一次诗社。
见到贾环送来一大堆土品小玩意,各自喜欢,围在桌边拿着品玩。
探春往日提携照拂过这个兄弟无数次,今日终于得他给自己长长脸,让人知道除了宝玉,自己这个兄弟虽说不甚出色,但也知道惦着亲姐。高兴之下就大方让几人随意挑两件拿了去玩。
黛玉素来自怜没有父母兄弟的,这时就更见了有兄弟的好处,连贾环这么个惫懒小子都知道照顾自家姐姐,感叹一时,又羡慕一时。遂收起了一些平时看不起贾环的心思,暗道个人都有个人的好处,却不可总是以貌取人的。
宝玉看她不语,恐她见景伤情自怜身世,找个借口就拉着黛玉去老太太处了。
贾环被探春仔细夸奖了一会,心里也高兴,越发觉得有银子才是真道理,往日里自己并不是不想多讨好姐姐,可是手中无钱那也是无法,这些小玩意虽不贵重,可也没人会白给啊。
此日特别的忙,才从探春处出来,薄菡就又使人来找他去解闷。
贾环才得了姐姐的夸奖,心情好,也不推脱,换了衣裳就去了。
薄菡没什么事,就是昨日兴起,和几个清客饮酒做诗,得了几首不错的,就想叫贾环来讲给他听听。他还是没有放弃把贾环调/教得文雅些的想法,反正现在吃不到,那就在戏玩时顺便教导教导,贾环人品出色些,到能吃时岂不是更会有趣味。
只见贾环穿了件石青色云纹的长衣,套了件墨绿绣金蝶的箭袖,登着青缎粉底小靴,神采奕奕的,倒是比平时见到的样子要看着体面俊秀不少。
心中喜欢,笑道,“环儿最近有什么喜事,精神这么好?”
贾环的那点喜事自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的,随口道,“没什么,我来见王爷,自然要打起精神来,难道还能让王爷看我一副垂头丧气样?那王爷可更该嫌我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薄菡听他这么随口一说,不由暗自思量,是不是他终于对自己生出情意来了,因此才收起了粗俗气,开始逢迎讨好?
不枉在他身上花了那么多功夫,自鸣得意起来,却不想想自己虽说在贾环身上花的功夫多,可那大都是把人当个乐子找来给自己开心的,经常还要仗势欺负一下,这种功夫花得再多,又怎会让人家动心。
薄菡一边随口讲着那些诗句一边看被他圈在怀里的人,心里痒痒,贾环比他矮大半个头,是个少年细瘦苗条的身形,养得细细嫩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