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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有些莫名其妙地忧心忡忡:“很有可能是场暴风雨。”
星期三,一件格外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黑魔法防御术停课了。
助教早已辞职,没有代课老师——这倒并不令人意外,大概没什么人敢未经同意就来代黑魔王的课——那位教授没有来。那不徐不疾的脚步没有按时在三楼走廊响起,连带着,那冷冷睥睨全班的目光也不见了。
在接到突然的停课通知后,迷茫的学生们一边窃窃私语,一边成群结队地走出教室。
“这太不负责任了,是不是?”一个格兰芬多学生说,“要想随意停课也得等他专心做了魔法部长之后,何况我不认为邓布利多——”
“行了,”他的同学厉声打断了他,“少说两句吧,你本来也不怎么想上这门课。”
对此最诧异的人莫过于欧文。卢修斯去猫头鹰棚了,与他同去的还有克拉布和高尔。欧文一个人匆匆回到宿舍,他把书包随手一扔,掏出一面双面镜。
然而就在他要对着镜子叫出汤姆名字的时候,他却犹豫了:在这个特殊的时间段,汤姆既然不在霍格沃茨,那么一定有些或重要或棘手的事情亟待处理,这时的打断也许并不受欢迎。
欧文对着那面小镜子发呆,里面映出他那双迷茫的湛蓝眼睛。突然,镜面一闪,另一张脸出现了。欧文吃了一惊,如果不是对那个人太熟悉了,他差点儿一抬手就把镜子扔进壁炉。
“我在等着你叫我,”汤姆在镜子里皱着眉说,“你的犹豫不决太让我失望了。”
欧文毫无办法地咽下一口气:“……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汤姆斩钉截铁地说,他的语速很快,像是后面还有什么紧急的事在等着他,“听着,最近我要你安分守己地呆在霍格沃茨,别让我知道熄灯后你还在走廊里游荡——给我记住,欧文·斯科,别去管卢修斯做什么事,控制住你的好奇心。”
“所以,”欧文充耳不闻地继续问那面镜子——正确来说,是直接问镜子里的那个人,“你确实是打算让卢修斯去做什么事?”
“好极了,既然你答应了我,”汤姆眯了眯眼,“那么我相信你的保证一定有效。”
“……说真的,我们一定要这样互相假装没听见对方的话么?”
“不用。我知道你听见我说的了,别让我再重复一遍。”汤姆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至于你刚才的话,我相信那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所以我并不放在心上。”
“……”
“不出意外,我下周三回来。”那个黑发男人在镜子里冷淡地说。与他神态相反的是,他似乎犹豫了一下,突然伸出手指在他那没有血色的嘴唇上点了一下,然后轻轻按上镜面,“每晚你都是受欢迎的,下次不要让我主动找你。下周禁闭时见。”
镜子里的人影消失不见了。欧文依旧坐在墨绿的四柱床上,对着一面只映出他面孔的镜子发着呆,他发现在镜面里他自己的耳朵边缘一片绯红。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阴雨连绵不断。
霍格沃茨的日子从没有这么让人坐立不安。到处都涌动着一股杂乱的、不安的情绪,匆匆走来走去的教职工们低语着,学生间流传着各种经过加工的报纸和杂志上的小道消息。就餐时教师席上经常空着的校长座椅和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座位更令近日的学校人心惶惶。肃查行动愈演愈烈,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巫师站上了威森加摩的被告席。
魔法界媒体的消息每天更新,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聚集在爱罗伊·彭斯特身上,不少人对他弄出了这样大的动静暗自吃惊,然而相当一部分人心知肚明,这件事的源头和归宿都绝不可能仅仅是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
学校完全被黑云笼罩,总是下个不停的雨更加令人心烦意乱。到了周日,苍穹黑如墨染,霍格沃茨就像个幽暗的鬼堡,天空下到处都是黑黢黢的巨大影子。魁地奇场上,高大的球柱在狂风里摇晃着,欧文和科斯特——另一个斯莱特林六年级学生——刚刚看完魁地奇训练,两个人一起快步走回城堡。
雨点儿打在地上,溅起小坑里泥泞的水花,他们有些狼狈地跑进城堡,在门厅里各自挥着魔杖把自己弄干。
“今天难得还有训练时间,据我所知,可怜的拉戈加斯至少还有三篇论文还没写完,而周五就要交了……卢修斯不在,”科斯特说,“不过列文斯飞得真不错。”
“下周就是这个赛季的第一场比赛了,”欧文咕哝着,“该死的梅林,但愿这场下个没完的雨能快点儿停。”
他们走向地下隧道,在礼堂里遇见几个用警惕目光审视着他们走过的低年级格兰芬多学生。周三就在大后天,欧文拿不准有些人会在什么时间、又是采用怎样的交通方式赶回霍格沃茨。不知道问什么,他笃定汤姆会一个人走一段路的,起码要从霍格莫德走回来,而在大雨滂沱的泥里跋涉并不比走在一个寒冷的雪夜里好上多少。
从这一点出发,欧文真心实意地盼望着天气能赶快放晴。
然而事与愿违——
一场暴风雨真的来了!
周一的早晨,大雨浇在透明天花板上,白昼暗如黑夜,闪电霹雳和雷声让桌上的餐具们都产生了一阵不祥的震颤。
这天早上猫头鹰们投下的报纸和杂志就像一个个威力巨大的爆裂咒——咒语稽查小组在周日一起魔咒械斗纠查案中伤害了十五名无辜麻瓜,致使其中四人死亡。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面临停职查处,而魔法事故和灾害司已经开启紧急预案并介入调查,结果令人哗然:根据调查结果,彭斯特中了夺魂咒。
——舆论一面倒地肯定了有人在幕后操纵倒霉彭斯特,就后者一贯的狂热高呼、投身纯血巫师利益革命的行为来看,他大概早就被人捏在手心,其实只是个替死鬼而已。这场行动真正可怕而不为人知的目的在于蓄意挑起一场魔法界与麻瓜的争端,顺势打击迫害异|党巫师,借以巩固势力。
报纸上引用了彭斯特大段自述,照片上,面容憔悴的前魔法法律执行司司长单手扶住额头,他的头发不再一丝不苟、光亮顺滑,尖顶帽子歪在他脑袋的一边。
“……魔法部的麻烦看起来远远不止于此。本报记者卡洛琳·切伏特写道,彭斯特宣称其对当天的械斗事件记忆模糊。‘我的确不喜欢麻瓜,’这位前司长疲惫地说,‘众所周知,我倡导的政策是完全将魔法界与麻瓜分离。我对纯血巫师目前的处境一向感到深切忧虑,但我犯不着做这样得不偿失的傻事……事实上我是被迫的,但我记不起来了……’
“事情究竟如何,仍需要进行进一步调查。但据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魔法部官员称,近期确实有位大人物频繁向政界施压。全世界都在议论纷纷,魔法部开展紧急调查——这个人,究竟是谁?”
——还能是谁?!
欧文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的整版报纸,他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他因为细微颤抖而使报纸抖动发出的哗哗声响。他旁边的座位空空如也,卢修斯并没有来吃早餐。事实上,这一周就算在宿舍里,他们也很少碰面。报纸无疑在整个礼堂都掀起了轩然大波,长桌上的不少斯莱特林都面色凝重,然而并不排除一部分人依旧洋洋得意,认为整件事情完全不必担心——似乎他们只需要专心反击从格兰芬多那里投来的凌厉目光,同时对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一切就都会平稳度过。
——梅林!欧文扔下报纸,头晕脑胀地想着,他再也不打算相信汤姆·里德尔那些该死的大计划了!
77一个绑架教授的学生
到了周三的早晨;事态似乎愈演愈烈。
不出欧文所料,所有舆论的矛头都渐渐指向一个人——汤姆。《神秘邮报》这样评论道:“我们都已隐隐意识到在巫师界的背后藏匿着一只巨大黑手;毫无疑问那来自一位大人物。一位近年来炙手可热——甚至可以说,他渗透在各个领域的权势简直令人惧怕——的大人物。”
还没有人确切地点出那个名字;但一切已经不言而喻。
大雨依旧下着;乌云笼罩着霍格沃茨。
欧文越来越忍无可忍;这种情绪在他这两天里面对双面镜中的汤姆时渐渐积累到顶峰。除了脸色更加苍白之外,汤姆一如既往地气定神闲。
这不奇怪,欧文知道汤姆早就料定了彭斯特有所可疑。但有些人摆出的那副专横而蛮不讲理的嘴脸实在把欧文激怒了,周二的晚上他们几乎吵了一架。
“求你——屈尊——解释一下;”欧文几乎是对着镜子低声咆哮了;“什么叫作‘你什么都别管;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学校’?!”
“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克制一下,欧文,你快要丧失理智了——还是你想吵醒全斯莱特林的人?”
欧文快被那个男人的漫不经心刺激得怒不可遏了,他死死攥着镜子的手柄,想象着那实际上就是汤姆的脖子,咬牙切齿地低声说:“得了吧,卢修斯根本就没回宿舍!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他这周至少回了两次马尔福庄园?柳克丽霞喜欢用一种特殊的香薰!你明明可以直接——”
宿舍的门开了。
欧文猛地闭嘴扭头看去。卢修斯攥着门把手,有些意外地立在门口。欧文敢打赌卢修斯明显看到了双面镜,还有镜子里黑魔王那冷厉的目光,但他就好像什么也没发觉似的,只是若无其事地朝欧文点点头:“突然想起来有本书忘在图书馆了,我得回去一趟。早点儿休息,欧文。”
他毫不犹豫地轻轻带上门,走了。
欧文张口结舌地坐在那儿,他手中的镜子里传来一声轻笑:“我向你担保,卢修斯也并不是知道所有事。但显而易见,欧文,他比你知道分寸多了。”
欧文猛地咳嗽一声,转过头死死盯着镜子里的汤姆。然而就在他正要说话的时候,镜子里的汤姆就提前打断了他:“好了,我得走了。”
“见鬼!你等等——”
镜面一闪,那个黑发男人不见了,只有他低沉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欧文身边:“晚安。”
——这该死的晚安!欧文气得浑身发抖,他狠狠一扬手,镜子飞了出去,重重落在他柔软的枕头上。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欧文对今天还能见到汤姆回来不抱任何希望。然而他再一次猜错了——这一天,他们在课堂上准时见到了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除了斯莱特林,其他学院那些戒备和恐惧的目光让课堂的氛围变得古怪极了。然而那个背着手站在讲台上的高个子男人看上去一点儿也不以为意,换句话说,他简直乐在其中似的。
黑魔王在这堂课上显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厉而冷酷,欧文怀疑他并不是没看见那些敌视的目光,只是他高傲得连轻蔑都懒得表现出来。在三言两语讲解完如何区分僵尸和阴尸之后,他随意挥了挥手,教室里厚重的窗帘“哗”一声打开了。
头一次地,在这堂课上学生们有幸看见窗外的天空,然而暗黑的天际和滚滚雷声让这间教室比平时紧密拉着窗帘时还要阴暗可怖。一些墙上的蜡烛快要燃到尽头,闪烁的微光投在汤姆有些凹陷的、苍白的脸颊上,在一片死寂里,他开口说话了。
“我想,今天我们可以提前下课。”那位教授轻声说,他低沉的、若有所思的声音笼罩在沉闷的教室里,似乎把每个坐在位子上的学生都禁锢住了,“一个好消息: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汤姆缓缓扫视着下面表情各异的脸,他扭曲着嘴唇,露出一个有些阴森的微笑,“去感谢梅林吧,我们的互相折磨终于结束了。”
欧文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向汤姆——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惊异的视线和汤姆沉静的黑眼睛相接了,然后后者很快就看似无动于衷地移开了目光,这让欧文更为大惑不解。
没有人有疑问,也没有人真的那么大胆敢脱口而出一句“感谢梅林”,然而这对有些人来说确实不失为是个好消息。少数几个格兰芬多和欧文一样迷惑,然而他们看上去精神振奋多了。
“唯一令人遗憾的是,”站在讲台上的黑袍男人慢吞吞地说,“我不能再给伟大的格兰芬多学院扣分了。”他那慑人的眼睛突然盯住了一个格兰芬多男生,“——这真是件极端不幸的事,是不是,布莱恩?”
布莱恩听到那冰冷的声音时猛地缩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坐直身子抬起头和前方那个男人对视,然而他怎么也做不到。他勉强支起脖子,懊丧地左右游移着目光,无声地低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