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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听上去竟然好像有点儿忐忑似的,“你会发现这里或许没有其他古老的庄园更奢华,也不算很宽敞,那些家具和摆件都还太新——”
这次轮到欧文打断汤姆了:“可是我知道,”他忍不住咧开嘴笑道,“这里一定是最好的。”
汤姆斜乜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慢吞吞地说:“这里当然是最好的。”他们走到一幢高大的石头建筑前,汤姆打开门,带着欧文穿过门厅,低声说,“我只希望他没有把这里弄得太糟糕。”
走进大厅,汤姆挥了挥魔杖,无数蜡烛在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水晶灯上被立即点燃。
——眼前一片狼藉。
欧文并不傻,与此相反,只要在不是面对汤姆的时候,他其实相当精明。只一瞬间,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皱眉看向身边的汤姆:“他也来过这里。”这个“他”指的是谁,欧文和汤姆都心知肚明。
“这一次他是来寻找魂器的。”汤姆沉静地说,他随手又挥了挥魔杖,翻到的沙发和损坏的壁炉恢复了原样。
“但我猜大概只来了他一个人。本杰明不会想让别人也知道魂器的存在。”
“用不着猜,尽管他制作魂器这件事确实是在我的命令之下才做的,但毕竟不是什么能让每个人都知道的好事。”汤姆穿过大厅,朝楼梯走去,欧文紧跟在他身后,“何况我施的保护咒和秘密藏匿咒足以把不被允许进入的人挡在铁门和石墙之外,曾经只有本杰明得到准许可以进来——”
欧文扬起眉:“你甚至没有邀请柳克丽霞和阿布拉克萨斯?”
汤姆撇了撇嘴角:“你的语气有点儿怪。”他顿了顿,向走廊的右侧走去,很快欧文就发现那里还有一道隐秘的、藏在厚厚的天鹅绒帘后的螺旋楼梯。汤姆还在低声说话,他的语气很急促,像是迫不得已想要把接下来的话赶快说完,却又不得不说清楚,“我所希望的是有一天你能自己邀请你的柳克丽霞——作为这里的主人……或者由我们共同——”汤姆抿紧嘴唇,大步走上阁楼,不说话了。
哦,梅林最肥的三角裤,他还是没说出来——欧文有些失望地想。然而走在那道隐蔽楼梯上的汤姆已经在不满地回头看他了,他只好匆匆咳嗽了两声,无可奈何地也跟着爬了上去。
一扇不太高大圆拱形木门横亘在楼梯尽头,它被虚掩着,露出一条小缝。一些昏黄的光线从里面洒出来,照着门口的浅色地毯,上面有一块已经发黑的血迹。木门上满是划痕,破坏了原本精美的雕刻,还有一些好像被火焰灼烧过的焦黑,很显然有人在这里和这扇尽忠职守的防卫者做过艰难的斗争——然而最终,那个不受欢迎的闯入者取得了胜利。
汤姆哼了一声,烛光和阴影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摇曳交替,他的表情实在称不上好看,甚至还有些扭曲。然而他只停顿了一瞬,就再不犹豫地推开了门,拽着已经警惕地抽出魔杖的欧文走了进去。
原来这里是一间陈列室。或者——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一间陈列室。烛台在墙壁上,蜡烛已经燃烧到很短的一节,厚厚的烛泪凝固虬结。这间房间有些逼仄阴暗,它的建造者似乎本来就没打算为一扇窗户留出空间,即使它有,厚重的帘子和颜色深沉的挂毯也让它显得更加压抑狭小。欧文环顾四周,简直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不过无论如何,汤姆的收藏升级了。
一些墨绿色的天鹅绒垫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物件,一些看上去精美至极,还有一些普普通通,另外的一些则十分稀奇古怪:
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瓶浮在一座架子上,里面仿佛有流动的白云和雾气;靠近左边的地方有一串黑漆漆的石头;然而迎面直对着的三块厚绒垫空着一块,在它的左侧放着一枚戒指,右侧是一个毫不起眼的、被打开的铁盒。
盒盖被扔在了地上,欧文弯腰捡起了它,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那个盒子,它看上去挺眼熟——
“这个是空的。”汤姆在欧文身后说,他瞥了一眼中间那块儿空垫子,表情看不出喜怒,“我只是把它放在那里摆个样子。”
“是啊,装满的那个在你的口袋里——那是你收藏的起点。”欧文想把盒子盖上,却发现了什么东西,“过来看看,汤姆——这里有张字条。”
“别碰。”
“我还没那么勇敢。你自己拿出来好了——虽然我觉得它就是一张普通的字条。”
汤姆抬了抬魔杖,那张字条顺从地飞到他的手里。那上面的字迹甚至还没有完全干透,一点墨水痕迹沾到他苍白的手指。在昏黄的烛光里,欧文抬眼看了看汤姆的侧脸——真是惨不忍睹,黑魔王的表情阴测测的,一股病态的潮红淡淡地蔓延上他的脸颊。欧文耸耸肩,扳过汤姆的手看了看那张字条——该死的梅林,那上面“i”的连笔手法和他自己的字迹无比相似:
“尊敬的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先生,黑魔王大人:我还是更愿意将这个称呼改为亲爱的汤姆——当然我知道您不会愿意,不过这对我来说无所谓。未经允许,我私自拿走了一件贵重的斯莱特林遗物,十分抱歉。不过我想您大概对此并不介意,您现在可以拥真正的比利·斯塔布斯入怀了,相信这一点一定能大大提高您对我此前做过和即将要做的事的包容程度,毕竟您一向是个宽容的好人。曾经对您忠诚到愚蠢的本杰明。”
“呼”地一下,欧文觉得一口气从胸口蹿到头顶,说热血沸腾恐怕有些过分,但他敢肯定他此刻的脸色一定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了:“你真的是模仿我创造的本杰明?”
可恶的是汤姆居然笑了,现在那张英俊的面容恢复了一贯的苍白,他平静用魔杖敲了敲掌心:“所以现在你终于意识到你自己有时候多令人头晕脑胀了?”
“真感谢你对我的包容程度,”欧文嘲弄地说,“亲爱的汤姆。”
汤姆有些危险地眯起眼:“如果是在另一个场合,听到你这样的称呼,我会相当受宠若惊。”
欧文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着:“哈……我以为你看到这张字条会暴怒呢。那句‘宽容的好人’真是比我最过分的话都刻薄多了……”
汤姆居高临下地看着欧文,他们默不作声地对视了一会儿。令人吃惊的是,以刻毒为天性的黑魔王竟然并没有展开凌厉的反击。
又过了一会儿,一支蜡烛闪烁了一下,“噗”地一声熄灭了。
光线越来越暗,欧文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我们要不要离——”
汤姆突然靠近放大的脸庞让他闭嘴了。温热湿润的双唇贴上来,在欧文的嘴角吸吮了一会儿,一点一点撬开他抿紧的嘴唇,在撤离前温柔而克制地舔了舔他的牙床。
——“砰”!欧文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脑袋里炸开了。
说不定那早该见鬼去的玩意儿叫做理智。
欧文模模糊糊地觉得汤姆直起身来,那个男人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冷淡而促狭的神气:“——这样有助于我更好地控制情绪。我对很多事情的包容度确实大大提高了,或许我得承认本杰明说得不错。走吧,现在我们可以离开了。”
——该死的梅林,事情决不能就这么完了。
欧文凌乱地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伸手压下汤姆的后脑勺,他声音沙哑地靠近汤姆的耳朵低声说:“别动,没道理只让你做个宽容的好人。这次我们扯平——”然后他抬起那个人的下颌,深深地吻上那双淡色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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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QAQ罐子已经不知道该让存稿箱君说什么话了……
祝大家看文愉快!
╭(╯3╰)╮
91一个重新被使用的守护神咒
实话实说;汤姆和欧文在萨图努斯庄园耽搁的时间并不算短。不过当他们从那道狭窄的螺旋楼梯走下阁楼时;梅林保佑,他们都出奇地心平气和。
——当然,这种心平气和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可贵的是这种代价相当合理。
唯一令欧文一度感到不安的是他觉得他在昏暗烛光里重新套上的长袍似乎穿反了,他在暗自查看后松了一口气,然而与此同时,他清清楚楚听见走在他身后的汤姆抓住时机,既餍足又嘲弄地嗤笑了一声。
“别幸灾乐祸了,汤姆;”欧文没好气地说;“你的穿戴也不比我整齐多少。”
这有些言不符实;汤姆从从容容地要回欧文所欠债务的一点利息,而他自己除了领口一枚每次都会被扯掉的银扣之外一无所失。在这种时候他显得少见地宽容,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根本没有对欧文的话提出任何反驳。
他们几乎把所有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然后一起动手把翻倒的家具、被打破或随意敞开的柜子恢复原样。欧文不得不承认有时候他实际上是在帮倒忙,譬如他摆错了两次扶手软椅的位置,还把图书室里那堆深色的破旧厚书码得乱七八糟——他深信汤姆原本是按照某种规律摆放它们的,遗憾的是他并没有找到那种规律。
“别傻了,用不着在意,”汤姆不以为意地说,那些书随着他挥动的魔杖重新在图书室的上空交错飞舞,“你以后有很长的日子可以对这里熟悉起来。”
欧文不愿意自己笑得像个愚蠢的傻瓜,但抱歉,他实在控制不住咧开的嘴角。他转过身去,关上了几扇柜门,把从一张矮桌上掉下地摔碎的酒瓶和杯子恢复如初:“听上去……我们会在这里住很久?”
汤姆随口答道:“除非你坚持要搬家。”
——这里并不仅仅是庄园,甚至也不是一处房子。头一次,欧文从汤姆的字典里听到了“家”这个字眼,汤姆低沉悦耳的声音就像念出了个混淆咒,欧文觉得全身仿佛浸入暖融融的温水,他怔了怔,像个傻瓜似的呆呆放下魔杖。
然而汤姆似乎没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他和欧文一起给最后几本书和一幅挂毯、两张画像找到合适的位置,然后收起了魔杖:“走吧,我们该离开了。”
他们顺着原路返回,走过汩汩喷水的小型喷泉,那上面石头雕刻的夜莺正小声发出优美动听的鸣叫。路边圆润的鹅卵石映着幽幽的月光,晴朗的春日夜晚,有些特别明亮的星星似乎永远不会没入黑暗的地面。
欧文和汤姆并肩穿过没有打开的高大铁门,就像穿过一层黑沉沉的雾气。在跨出这条界线之后——
欧文猛地打了个激灵!
下意识地,他把手伸进口袋,攥紧了魔杖。于此同时,他感到胳膊上忽然一紧,他被汤姆拉到了身边。
令人不安的事情发生了。
清朗的月光、明亮的星辰,其他随便是什么的一切光亮……夜风拂过低矮灌木的窸窣声……一阵深入骨髓的寒冷和仿佛令人窒息的黑暗一起,层层叠叠地笼罩下来,如同身处地狱深处,一股腐烂的、来自坟墓般的气味像一只伸在人鼻端的隐形的手,恶意阻断了所有嗅觉。
欧文紧靠着汤姆的肩膀,贴近他的耳朵,声音极低地说:“听——有什么东西……你听见了么?”
“听见了魔鬼的喘息,我想——如果魔鬼真的能喘息的话。”汤姆在欧文耳边虚声说着,他均匀的鼻息拂过欧文的耳廓,真奇怪,欧文觉得汤姆竟然还在微笑,“要不然就是你那足够盖过蒸汽火车头的呼吸声——或许我们可以大声说话,”他顿了顿,“毕竟摄魂怪们是不会介意的。”
不用再次确认,欧文也能肯定汤姆不是在开玩笑!
一些黑色的、戴着兜帽的身影飘飘荡荡地滑来,就像死去的灵魂运行在水面上。随着它们的靠近,汹涌的寒冷也一同逼近,黏糊糊、湿漉漉的腐朽气味充满鼻腔。
这种被一群摄魂怪慢慢包围的感觉一定是世界上最令人难受的感觉之一,森冷、颤抖和恐惧足以让所有人失去自制力——
奇怪的是欧文竟然还保持着十分清醒。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那是汤姆平静的声音,还很清晰,仿佛就是在一堂昨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上:
“……我并不是说那是种多么令人感到愉快的生物,但毫无疑问,多年来巫师对它们的认知并不怎么公正……帮我们把一切胆小怯懦的弱者剔除。与它们相处可以最大限度地考验一个人的心智与意志,它们并不能把那些在你心中的火焰般的坚定念头吸走……”
然而汤姆的声音正变得越来越稀薄,好像有关他的一切正都慢慢从欧文脑海中抽离……他好像回到了一座高达的看台,六月的天空旋转着坍塌下来,扭曲的黑色的太阳和柳克丽霞急切的呼唤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