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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这种情况——
山本武头下脚上,正在坠楼过程中!
一瞬间所有的血液轰鸣着冲向大脑,战场原朔竟然一步都动弹不得。陷入噩梦的粘稠窒息感像岩浆一样翻滚着淹没了他的口鼻。
怎么会……
空白的大脑中只剩下这么一个单薄苍白的问题。
时间却不会因为战场原思维的凝滞而冻结。一道红光闪过,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忽然暴走,抱住山本武后头部的位置诡异的延伸出一个巨大的弹簧,奇异地缓冲了两人坠楼的冲击力。这些场景在战场原眼前如电影镜头一般掠过,他本身却如旁观者一样,没有丝毫实感。
等战场原重新开始思考时,山本少年已经坐在地上,一手抓着脑后的乱发,对着面前娇小如小学生的人说着:“我到底在干嘛!万一被当成笨蛋,那可不是好玩的!”
而救了阿武的裸奔少年欣慰地喊着他的名字。
战场原沉默地走上前去,打断两人的对话:“山本武,你的便当。”
劫后余生的少年还处在兴奋状态,却立马被这句话激得一颤。转过视线对上战场原的脸,山本武这辈子第一次感到切实的害怕。战场原脸上带着疏懒的笑容,目光对着他,也仅仅是对着他而已。那么冷漠的深蓝色,像伺机而动等待着吞噬生命的深海,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什么都完全否定,什么都归于虚无……
可怕,可怕,可怕……
沢田纲吉,即之前诡异地救了山本武的裸奔暴走少年几乎在战场原开口的同一秒就远远地挪开,拼命地把自己贴到背后教学楼的墙壁上,仿佛那能给他提供更多的安全感。
“朔……”山本武愣愣地喊出口,没有接战场原递过的便当盒。
“恭喜,终于跳楼成功。”战场原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少年,把便当盒安稳地放到少年手中,确保他抓牢了才收回手。“既然愿望实现了,就去上课吧。”转身欲走。
和第一天相遇后冲出竹寿司时一样狠厉决绝。
山本武一个错神,左手已不由自主的松开便当,伸手抓住战场原的外套。
“哥哥!”
山本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出这样一个亲昵的称呼,只是不敢看到、不想看到朔就这么走开。
战场原没有如初遇时一样视他为无物。他懒懒地转过身来,伸出右手,抓住少年的领子以不容抗拒的气势慢慢提了起来,直到少年的眼睛和自己的视线齐平后停下。
“这周社团活动请假,放学后快点回来。”陈述事实的语气,少年没有机会发出任何反驳。
“我倒不知道并盛中的(社团)活动要听你指挥。”一个冷冽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云雀学长!”“啊!风纪委员到了!”之类嗡嗡的低语声,被提着衣领的山本武也条件反射地低声喊出来人的名字“云雀学长”。听到这样含着挑衅的句子,战场原唇角微弯,松开阿武向来人看去。
云雀恭弥和他成为并盛中风纪委员长后的每一个日子一样,披着一件的校服,手臂上戴着风纪委员的袖章,一对浮萍拐握在手中。吊高的凤眼在刘海下盛气凌人地逼视校园中的闯入者。“非本校学生擅入校园,加上群聚,咬杀多少次都不过分!”清秀的少年抛出与自身形象不甚相符的开战宣言,火药味随着举起的银色双拐愈加浓郁。
“呵,风纪委员?阿武你的学校还有这种人物啊~”战场原对此不以为意,侧过头向阿武发表感想。
云雀可不是体谅他人的个性,在战场原偏过头去的同时毫不留情地发动袭击。所有人都以为会实打实撞上的一击,战场原回避的轻巧程度却仿佛在说:“啊啊~你真是太小儿科了!”云雀眼神一凌,挥动浮萍拐的力度中带上丝丝锐利的杀意。战场原仿佛没有感到一般,脸上仍是满不在乎的神情,唯有身体在云雀每一次进攻的同时后退,每一次都在云雀动作路径的边缘。
仿佛拿着逗猫棒的恶劣人类一样。
“青少年,你打不过我的,放弃吧。”又闪过几招后,大概是感到无趣了,战场原提出善意的劝告。
“那可不一定。”云雀用平静甚至带着几分戏谑的口吻说着热血动漫中主人公绝地大反攻前的励志宣言。然后,不知他触动了什么机关,拐子上迎敌的一侧竟瞬间出现了许多三厘米左右的钢刺,意图把一直走在边缘地带的战场原扯下深渊。
“现在的孩子真是的,太暴力了。”
“叮”的一声,一把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漆黑长刀架住直挥向战场原面部的拐子。
“用刀背迎敌,你在小看我吗?”云雀瞥一眼抵在一起的武器,不满程度上升,“还有,在并盛中只有我能把武器带进校门。”
“哦?不过我可没‘把武器带进校门’,刚才的暴走小子可以作证。”战场原不在意的用左手比了一下裸奔小子的位置,“再更正一点,我可没小看你的意思,用刀刃的话你会死的,就算是刀背……”
云雀在战场原的示意下看向自己的浮萍拐,它与战场原的刀背相接处已经蔓延了大片的黑色。迅捷地跳开,云雀扬起拐子查看。刚才呈现黑色的部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色,接着像流沙一样落到地上。
摆脱了少年威逼的战场原终于有机会站好。他右手一甩,让斩魄刀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曜魇才不是需要时时刻刻带在身边的娇小姐,他呀,是魔鬼哦~”说话的同时,战场原的左手放到腰间虚握,脸上带着父母炫耀自家小孩的骄傲。随着战场原的动作,异变发生了。战场原在上午阳光下原本清晰固定的影子忽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如千万条细带一般涌到战场原空握着的手中,形成一个黑色的刀鞘。若有人仔细观察,会发现刀鞘和刀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因为那雾气同为黑色,所以虽然它在刀和刀鞘上不停流转也没有引人注目。
浮萍拐中的一只被腐蚀地差不多,眼看这架打下去毫无意思也毫无胜算。云雀干脆地停手:“下次继续。”丢下这么一句,委员长大人和来时一样大摇大摆地离开。
“真是的,相较之下还是阿武比较可爱。”说着暧昧的话语,战场原收刀入鞘,然后随意地扔到自己的影子里。那刀就和形成时一样不可思议地沉没在那片暗影中。
“阿武,记得早点回家,晚点的人有惩罚~”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说着开玩笑的话语,这样的战场原把发呆的山本武唤回了神。
“嗯,一定。”山本少年心虚地保证,啊啊,今天晚上逃不掉了,朔那么生气,一定会被分尸的!
“那好,我回去了,记得拿便当。”战场原尽责地提醒少年自己来学校的最初目的。然后,留下少年用一天的时间独自烦恼今晚可能的遭遇。
至于被“坠楼”以及“诡异的持刀青年”点燃八卦之魂的并盛中学学生们,今天只能用“完美的一天”来形容。不过和两个事件都相关的山本武同学目前没这个精力来烦恼这个就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死神在白打中使用鬼道很正常。但是不会对人使用,就两百多年前(从一护那儿算起)的知识讲,战场原就更不知道鬼道会对人产生什么副作用,所以没对云雀用。算是对小孩子+非敌人的让步。
8
8、7 。。。
【7】
战场原靠坐在道馆后的回廊上,右手旁的清酒边放着一个酒杯。日式庭院中缓缓地流水伴着清脆的竹节声,弥漫开一种安谧的氛围。四月中下旬的天气毕竟不比夏天,入夜时只穿一件里衣套一件和服的话会冷到瑟缩。因老习惯驱使错估气温的战场原却懒得回房间换衣服,固执地用被晚风吹到冰冷的手指拿起酒瓶,再次为自己斟满一杯。
清亮的酒液映着逐渐昏暗的夜色,酒杯已碰到唇边,他却忽然失了兴致。
“可恶……”
战场原朔初入尸魂界时和现在是同一个月份。之所以会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友的生日所在的月份。不是说这么多年后他还对当初的女友念念不忘,对他来说“青梅竹马”要远远大于“女友” 的重要程度。懵懵懂懂一起长大的孩子,心思萌动时正好有一个长得不赖的死党在身旁,加之同学的推波助澜,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男女朋友。之后除了有更加“正当”的理由呆在一起外,其实没什么本质变化。
'都还是不懂爱情的年龄'
两人本就知根知底,就省去了在对方面前装淑女绅士的麻烦。快到生日了,女友毫不客气地拖着他上街为自己挑礼物,一路上不断地向他普及最爱明星的基本资料。他一脸嫌弃,不时吐槽两句“他有什么好看的”、“这爱好真奇怪”,也不知是逗女友的恶趣味还是被挑起了青少年的虚荣心。
'那时的心情,早就模糊不清了'
女友说到口干舌燥,一回头,却见他早已神游天外。好在女孩子早知道他是这种性格,连火都懒得发,直接支使他给自己买饮料。
“好好~”男孩作老好人状,锁定贩卖机的位置,抬腿就走。
'谁知道那是万劫不复……'
'啊,这样说其实有点过分啦~'
回过神的时候他已夹在一辆黑色轿车和路边店铺的墙壁之间。世界一瞬间颠覆的感觉让他都没时间感到疼痛。
红色的空气,红色天空,连青梅竹马的脸上也是刺眼的红色……
充满腥味的液体涌上食道和气管,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咳嗽着,烧灼神经的疼痛让他的呼吸支离破碎。周围的人群发出恐慌的喊叫,所有人类面对恐惧时的声音都冒了出来——
“有人受伤了!”
“死人了!!”
“快叫救护车啊!”
“警察呢!医生呢!”
“杀人啦!!”
…………
而濒临死境的少年眼中只有呆立在原地的青梅竹马。女孩早晨兴高采烈炫耀给他看的新衣服,连同总被他取笑一只手就能遮住的小脸上,斑斑点点,全是鲜红的血迹。过度的惊吓让女孩嘴唇颤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本欲拉住他的右手颤抖着,继续伸向他的方向。
真是的,那副样子,是我被撞了好不好。
快要意识不清的少年无奈地想道。你那副样子伯伯又要唯我是问了。
“没事的……”少年拼命在不断涌出的血沫间发出声音。可惜最后的最后,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传达到女孩的耳中。
'经历这种事情,肯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了'
'“没事了”,呵~怎么可能没事。不过当时大概痛过头反而感觉不到了,周围吵吵嚷嚷的人群以及仍旧压在身上的车看起来都像动作电影一样。而我则是不幸被波及的路人甲。要感谢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呢'
'嘛,当时的我也没空想那么多'
伤势惨重的少年被旁人叫来的救护车火速送往医院,可是把撞他的车移开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他最终都没争取到上手术台的机会。
'死在救护车上……也好啦,至少没在被医生开膛剖腹后死在冷冰冰的不锈钢台子上,那才叫悲剧'
'那种伤,怎么看,都太严重了'
没有什么死亡小剧场,迎接少年的是一片黑暗。至于撞了他的车只不过是为了逃避一张超速罚单,车主只是为了不让交警追上而任性地在商业区加速,又或者那辆汽车的轮胎早已过度磨损刹车也该好好检查……林林总总的琐事,他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少年也没有那个空闲追究自己死亡事故的责任人了,当他即将面对又一次生命危急的情况下。
初到流魂街七十三区的日子,即使是现在的战场原亦不愿回想。那个连空气都是血色的地方,在少年还被突如其来的死亡撞得头昏脑胀的时候,就好整以暇地露出了狰狞面目。
水、食物、衣物、钱财、好看的男人女人……只要是能引起人类需求欲望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可以抢夺。暴力、杀戮、拳打脚踢、污言秽语在这个被世界遗弃的角落得意洋洋地成为生活常态,希望是什么?正义是什么?善良是什么?能挡住袭来的刀剑吗?能挡住挥来的拳头吗?
第一次死亡不由自己控制,连个反应时间都不给。
第二次呢?就算是这样地狱般的环境,如果死去——
不甘心!绝对不甘心!!
玩弄他人命运也要有个限度!!!
十七岁的少年封闭自己的内心,开始以一种“无论什么,以保住性命为最优先”的准则行事。抢不到强者的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