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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到那张带着灿笑的脸,火神面容渐转墨黑。
——樱井。
就说么,对于这种充斥低级趣味的挑衅,这小子怎么可能缺席。
踱至山田身侧,樱井伸手勾过对方脖颈,懒洋洋地望着面前一脸敌意的火神,耸肩:“喂,火神,刚才没看错的话,你正打算退场呢?”
“……”咬牙,火神目色闪烁凛然。
“怎么,怕等下输给襄越,面子上挂不住么?”挑眉,樱井口中嚼着口香糖,轻浮地扯了扯唇角。
然而,一句话刚说完,他侧首注意到站在火神身后的黑子,面容不禁微微一滞。
目光在黑子和火神身上游走片刻,他面容渐转凝然。
“呵,搞半天,是这么回事。”目色犀利地盯向火神,樱井歪头,“说来说去,你还是离不开哲也不是么?这样,怎么可能赢得了襄越?先前那么一脸信誓旦旦地说要证明不用依靠‘奇迹’的力量自己也能站起来,怎么,难道你都是胡扯的么?”
“樱井君。”然而正当火神一脸阴霾地静默原地之时,旁边黑子面色冷淡地缓缓开口。
闻言,身躯微微一滞,樱井转头望向黑子,不解。
“这种话,麻烦你以后不要再说。”一本正经,黑子浅蓝色的眸子闪烁着犀利之色。
“……”面容微微抽搐,樱井不悦地皱眉。
“会因为比赛的事情激动难道不是正常的么?”黑子慢慢向前迈进一步,和火神并肩而立,“对篮球有最基本的热情,打球才有意义,不是么?”眯眼,黑子声音渐转凝重,“如果一味地只为了一个‘赢’字,那么便抹杀了篮球所有的乐趣,就算赢了比赛,又有什么意义呢?”
微微攥拳,黑子凛然。
赢……么?
呵。
也正是这个字,亲手毁了初中时,帝光球队里残存的团队精神和友谊。
赢变成了正义,而那热爱篮球的心反而成了累赘。
剥夺了团队协作和伙伴共进退凝聚力的比赛,还有什么意义?
也许赢的那一瞬间会有疯狂的满足感和成就感……然而那紧随而来的虚脱和空虚却会让人对比赛本能地产生倦怠。
黑子知道,初中后期的帝光球队,完全是为了填补那虚脱和空虚感,而以慵懒和轻蔑的态度对待全力以赴的对手。
——而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正是对热爱篮球的团队最无声的侮辱。
这也是黑子自己退出球队的一个根本原因。
听着黑子那平静却坚定的言辞,樱井咬牙。
盯着黑子的眼眸渐转复杂,他偏了偏头,努力控制着有些游移的声音:“喂,哲也,你站错队了吧?”扬了扬下巴,他眯眼,“怎么,还挺怀旧么。”
说完,未等黑子反应,他径直上步,毫不犹豫地伸手扯住黑子手腕,将他强行拉向襄越球队。
望着黑子踉跄前倾的身躯,火神面色一变。
然而下一秒刚想上前阻止,身材壮硕的山田却生然堵到火神面前,唇角勾着一抹阴笑:“喂,臭小子,该滚回你队伍了吧?”
“你——”
“火神君。”被樱井拽到长椅边,黑子冷静地转头盯向火神,“放心吧,我会好好打。等下,你也要全力以赴。”
望着黑子那干净的面孔,火神静默片刻,渐渐平静下来。
冲黑子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凌然道:“我明白。”
**
第四节将近尾声时,城凛与襄越比分为:77:78。
单手运着球,山田望着堵在自己身前的水户部,不禁呲起牙齿:“哟,小子,你虽然是个哑巴,不过球技还不错么。”
“……”水户部面无表情,浓厚的眉梢微微动了动。
“额……好可怕……”坐在场边的降旗盯着篮筐下和山田对峙的水户部,情不自禁地开口。
“嗯?你说襄越那个大块头中锋?……嗯,确实很可怕……”顺着降旗的目光,福田定位山田,表示同意。
“啊?哦……我说的不是他。”听着福田在旁边的附和,降旗微微一愣。
“嗯?那你说的是谁?”
“水户部学长啊……”
“哈?……”转头望向场上面无表情的水户部,福田皱眉,“啥意思?”
“那个大块头……”紧张地吞咽,降旗伸手挠了挠头,“他好像把水户部学长惹生气了……”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水户部好像是比黑子修行还深的……千年面瘫?……
只不过症状全部体现在言语上……=_=###
下一秒,正当福田打算继续和降旗理论时,却见场上水户部一个动作,灵巧地窃去山田手中篮球。
“什……?”
紧接着,尚未待山田反应,水户部便动作娴熟地将球传给火神。
“传得漂亮!!”福田和降旗一瞬自场边长椅上兴奋弹起。
望着火神运球远去的身影,山田低首,面色阴霾地望着水户部那没有表情的面容,心下汹涌一抹怒火。
——这小子,他妈还藏着一手!
火神步履迅猛地向襄越边场而去。
然而跑动几步,耳畔便传来熟悉的追赶声。
没猜错的话,樱井那家伙应该已经追上来了吧?
眯眼,火神侧首用余光判断,果然。
片刻后,根据直觉,他本能地望向球场另一侧。
不出所料,黑子在那边埋伏着。
没错,misdirection什么的,也许对其他人起作用。
但是……
对于和黑子搭档那么久的火神,最擅长的一项技能便是在球场上定位黑子的身影,以便随时接住对方传球。
想要再用和先前相似的方式来转移他视线,绝对没那么容易!
然而正当他慢慢降下速度时,视野中却生然闯入樱井张开双臂狠狠拦在自己身前的身影。
对方眼眸闪烁着自信的悦然,大大岔开双脚,修长手臂牢牢提防火神的左右进攻方向。
停下脚步,火神原地运球,思考着对策。
瞄了眼旁边计时牌,火神注意到还有25秒结束比赛。
现在,一刻都不能犹豫。
因为只要有一瞬的迷茫,对方就会立刻将球截下。
望着火神那满面汗水的严肃面容,樱井舔了舔唇角,笑得迷离:“火神,城凛会输。”
“……”没有搭理他,火神继续运着球。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虚着声音,樱井挑眉,“因为无论你跳多高,我都可以防住你。不信的话,你尽管试试!”侧首,樱井眯眼。
“哦,是么?”嗤笑一声,火神抬了抬头,望向前方不远处的球筐,“能防住的话,你就防守看看!”
说完,未等樱井反应,火神便倏然闪电般侧步,幽灵般自樱井身侧窜过。
快速运球,他飞速向篮筐而去。
“哼!想灌篮?休想!!”迅速反应,樱井急速转身,咬紧节奏,猛然向火神追去。
狠狠抓起篮球,火神单脚起跳,风一般向球筐飞去,伸长手臂拼命将球向球筐送去。
“我说了!”紧跟着火神起跳,樱井几乎紧贴火神后背飞跃而起,“想进球?休想!!!”咬牙,他大声嘶喊,“我就要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跳跃能力更强!!!”
愕然地望着空中飞翔的两人,周围众人面容冻结地望着,各个咬紧牙关。
望着火神近在咫尺的持球手臂,樱井心下滑过一抹前所未有的欣喜。
——能够到!
——能盖帽!
这场比赛,他们襄越赢定了!
“火神,你给我做好觉悟吧!!!”毫不犹豫地伸手拼命向篮球够去,樱井目眦欲裂。
然而正当他感觉指尖快要碰到篮球之时,视野中篮球却生然消失。
错愕地睁大眼眸,樱井哑然地张大唇畔,不明所以。
身躯已经不受控制地向前撞去,他下意识侧首,努力想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垂眸的瞬间,他终于捕捉到火神动作。
——只见他灵巧地抓紧篮球,随后臂弯甩到背后,将篮球毫不犹豫地抛向外线。
“什、什么?!!!”樱井眼见着篮球被回传,心下生然一暗。
——他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传球?!
篮球闪电般窜出,下一秒被站在三分线外的日向牢牢接住。
“学长!!接得好!!!!”场边,降旗和福田等人激动地快要把长椅踢翻。
还剩9秒。
稳稳抓紧篮球,日向眯眼望向球篮,调整着动作。
然而正当他举臂打算射球之时,眼前视野却生然一黑。
愕然地挑眉,只见山田那硕大身躯迅速堵到他身前:“放弃吧,城凛!”
眼见着山田伸手便要将球截下,日向却狠狠后撤一步。
注意到对方动作,山田迅速补上对方退开的空位,咬紧牙关:“你以为我们没有研究过你们城凛的战术么?!又想用不可侵犯的射篮?做梦!!!”
注意到山田气势汹汹上前来的身影,日向再次向后撤了一步,随后毫不犹豫地后仰起跳。
边场降旗错愕地睁大双眼:“F、Fade away?!!”
“可是那个弧线……”担忧地望着日向抛出弧线,福田捏着一把汗,“球进不了!……”
还剩3秒。
“就算进不了,也没关系。”十指相抵,丽子躬身望着球场,唇角勾着一抹自信的笑。
“教、教练?……”降旗和福田不解。
然而正当他们愣怔间,和樱井前后落地的火神咬牙再次毫不犹豫地起跳。
注意到火神动作,樱井生然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也立刻飞身而上。
“空中接力?!!!”降旗哑然。
“没错。”丽子眼眸闪烁凛利。
火神和樱井的手掌一同抵上篮球。
2秒。
“绝对不会让你们赢的!”樱井嘶喊着,手掌扣紧篮球。
1秒。
绷紧手臂上所有肌肉,火神鼓足气,嘶喊出声:“这一球,是为了城凛!!!!!”
紧接着,压住樱井十足的力道,火神疯狂地向篮筐扣去。
下一秒,抑制住樱井手掌,篮球重重撞入篮筐,发出巨响。
——终场哨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016
**
“喂喂……有没有搞错?”观众席上,双手撑着看台围栏,桃井一脸错愕地望着下面战况,“哲君居然输了吗?……”
“……”站在她身边的青峰一语不置,只是双手环胸静默地望着下面篮球场。
注意到身边人没有反应,桃井不禁皱起纤细柳眉,侧首望向青峰,伸手拨弄着修长发梢:“喂喂,阿大,你怎么看嘛?”
闻言,青峰挑眉,唇角覆上一抹浅笑:“是么。在我看,哲没有输。”
“啊?……为什么?”桃井不解。
“‘认真比赛’和‘全身心比赛’还是有一定区别的。襄越这个队伍,不可能激发哲真正的实力。”闭眸,青峰耸肩,淡淡,“仅此而已。”
听着青峰轻描淡写的声线,桃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重新望向赛场。
“不过,襄越那个大前锋倒是打得不赖嘛。”歪着头,桃井抿起唇角,“虽然没有把火火逼到要用zone的程度,不过呢,能让火火打得如此有斗志的人,也不多吧?”
“呵。”听着桃井自言自语,青峰笑,“那小子从来都一副很拼的样子不是么?”
“哈?阿大你在说什么啊?”
“至少在我面前,他从来都很拼。”唇角勾着笑,青峰耸肩。
“拜托,那是你好不好!”听着青峰那仿佛事不关己的语气,桃井面色一黑。
——不拼能行么?!!!
“喂,阿大,等下要下去跟哲君打招呼么?”看着下方众队员已经快要退场了,桃井侧身一脸期待地望着青峰。
“不用了。”眼眸凝重地望着下方场地上一个浅蓝色身影,青峰皱眉,“走吧。”言毕,不等桃井回应,青峰转身单手顺入口袋,慵懒地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
看着青峰自顾自远去的身影,桃井急忙追上:“喂,阿大,等我一下!”
**
哨声落下的一瞬间,场上登时一片寂静。
静止的时间里,只有队员喘息的声音清晰不已。
伸手蹭着脸上肆虐的汗水,火神双手支着双膝,弓着身躯望向旁边记分牌:79:78。
城凛胜。
那一瞬间,心下倏然感到莫名一轻。
抬头,火神转首望向不远处站在边线旁边微微喘息着的黑子,眉梢渐舒缓。
捕捉到火神投来的视线,黑子伸手扯着运动服前襟蹭了蹭面颊汗水,冲他回应了轻浅一笑。
向天空高高举起一只拳头,火神盯着黑子,唇角绽开艳阳笑。
望着火神那被灿烂渲染的笑靥,黑子微微一愣,莫名感到心下一暖。
呵,果然么,已经过了这么久,还是最抵抗不了这家伙太阳般的畅笑。
“火神!干得好!”一把勾上火神肩膀,日向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