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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说怎么都和我无关了？”皆川咬牙说道，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看低过，特别是这个所谓的废柴。
黑子回过头，努力想对他友好一笑。明明昨晚还很僵硬，可现在却能很快笑出来，果然凡事都该经常练习：“我没这么说过。”不过青峰貌似不认识皆川吧，这么自顾自地想当搭档，是不是不太妥当，也找错宣告的对象了。
黑子再次感到人心难测。
“绝对是故意的。”认为被嘲笑了的皆川捏紧拳头，“黑子，你给我等着！”
友善笑容被当作嘲弄，看来黑子的练习又以失败而告终。
Chapter 34
临近午休，走廊上三五成群的学生急速往贩卖部跑去，一看那副样子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带便当。个个心急火燎，就怕迟了买不到面包。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论所述，人类在满足精神需要之前，必须先满足生理需要。换言之你可以谈恋爱，但是得先把肚子填饱。
不过桃井五月却无视这一既定规则，饿着肚子准备先把精神需要满足了再说。
她朝前走了几步，又倒回原地；再走几步，再倒回原地。反反复复、纠纠结结，充分体现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惆怅茫然以及明媚忧伤：“这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五月你要更大胆一些才行！”对，先练习一下。
捏起拳头暗自鼓了鼓劲，桃井闭起眼深吸了口气，然后说道：“这……这个星期天可以一起出去玩吗？”
“可以哦。”面前有个夹杂了兴奋的声音马上回答了她。
“诶？”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矮胖的眼镜仔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谁啊？”
“我、我吗？我是你隔壁班的武田，没想到桃井同学居然来约我，真是太幸运了！”他越说越激动，“其实吧，我早就觉得你很不错了，那些二次元啊凌波丽啊算什么，买手办的钱还不如拿去约会。”
“那个……”桃井嘴角抽搐几下，“那个武田同学……”
他压根儿没听见对方的话：“星期天干脆去海族馆怎么样，我一定会制定出最完美的约会计划！”
“我说这位武田同学，你误会了！”桃井为了保持自己的淑女形象，勉强露出笑容，“我刚才的话不是对你说的，星期天约会什么的就不必了，你还是留着钱继续去买手办吧，再见！”最好再也不见。
“桃井同学、桃井同学，你怎么会弄错？”武田仍旧不死心地追在后头，“不要害羞啊。”
谁害羞？你全家害羞！
桃井踩着重重的步子快速穿过走廊，企图甩开身后的牛皮糖。有没有搞错，难得鼓起的勇气就被这个眼镜仔破坏殆尽了：“难不成是个凶兆？”预示着她想约会哲君的计划会胎死腹中？
当然感受到前途未卜的远不止桃井，还有一个时时刻刻都把占卜、气运挂在嘴边的男生。明明就带了今天的幸运物——白色蕾丝缎带，为什么还会被这个危险人物盯上？绿间真太郎看着身旁不时微笑着的赤发少年，心想也许今早的占卜失灵了。不过真要说的话也怪一时嘴快，那个黑子哲也怎样明明就不关他的事。
“你说看到有人往楼下扔花盆？”赤司拿手指在三楼窗台上一抚，还有些许泥土残留其上。
绿间回道：“是不是扔我不知道，也许是不小心碰下去的。”
“那正好站在下面的哲也还真是倒霉。”他说得没有丝毫同情，“我倒是听五月说，昨天似乎有人故意整哲也，放刀片、扔花盆……还真是幼稚得连小学生都不会用的招数。”
“我当时不知道黑子在那里，也许只是个巧合。”绿间后退了几步，稍稍与赤司隔开段距离。
赤司不想轻易让他得逞，又靠过去，而后者下意识地再退：“真太郎，你这是想和我跳交际舞？”一进一退，居然也乐此不疲。
“赤司，根本不好笑。”这人的幽默感和球技完全是成反比。
“真太郎明明看见了，却什么都不说的原因是因为那根本和自己没有关系吧。”
“有什么不对？”绿间从来不否认自己有自私和对谁都漠不关心的天性。
赤司伸手扯乱他绑在指尖的绷带：“没什么不对，我也是这样的人。只是你知道的，哲也对我来说还有用处，至少目前还有。被弄坏的话会很伤脑筋……”
“那个扔花盆的是个男生，个子和黑子差不多，戴着眼镜，长相没看清楚。”绿间抽出手，重新把绷带绑好，指尖没了惯常的束缚会让他感到不安，“我看到的就这么多，你要去告诉黑子吗？”
“告诉哲也？为什么？”赤司吹了吹额前过长的碎发，“还是等他自己发现这样才比较好玩。”
“……”绿间发现自己全然不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刚才说黑子被弄坏会伤脑筋的人不正是他吗？现在又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赤司没头没尾地问道：“你觉得友情是什么？
“友情？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没必要。”
“友情啊，是最真挚、最美好的感情，不过……”他笑得很神秘，“却最容易遭遇背叛。”
“赤司，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如果想整到哲也，就会先得到他的信任。”赤司顿了顿，又说，“不过那个人会不会这么做呢，我想先看看再说。”所以某些信息就没必要提前透露给黑子知道。
绿间怀疑地看着他：“你真的喜欢黑子？”
“喜欢？那是当然！”赤司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喜欢得想亲手弄坏，真太郎要小心不要被我喜欢上。”
直到赤司离开，周遭的低气压才顿时一减。绿间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并不承认之前心中产生的些许畏惧。
“我可以叫你阿哲吗？”瘦弱的男生脸上挂了副黑框眼镜，笑容怯弱，“我的球技也不好，以后在二军要多互相帮助。”
黑子点点头，对于新得来的友谊并不排斥：“好的，小林君。”
绿间和两人擦肩而过，并未打招呼：“赤司，你或许还真说对了。”友情果然是最虚假的东西，就让黑子先品尝一下苦果好了。
认识小林充是在早训和皆川铃不欢而散后发生的事，毫不起眼，独自在角落练习，偶尔还会被前辈支使去做着做那，黑子不禁想到了以前在三军时候的自己，所以对于对方的刻意接近也不排斥。虽说和白鸟凉也有交情，不过那个人除了篮球就只关心学习，听说经常为了参加补习的事翘掉训练，有个能说上话的朋友还是不错的。
黑子不认为是自己敏感，二军那些人确实不欢迎他的到来。
“我在二军只是个意外，他们都觉得我根本没资格待在这里。”小林满是苦恼地洗着几个二年级用过的毛巾，“杂事也都推给我做。”
黑子在旁边打着下手：“你拒绝不了？”
“拒绝？我哪儿有这本事。”他的嘴角讥诮地弯了弯，“像皆川那种长得好，家里也有钱的少爷当然什么都不用做了，我比不了别人。”
“其实小林君还是有优点的，毕竟能进入二军。”他可是拼了命才来到这里的，目前还是个见习。
小林举起沾着泡沫的手拍拍黑子的肩膀：“说是二军，我从来也没参加过比赛。阿哲你要加油，应该有机会升到一军，不是听说你和青峰大辉是好朋友吗？”
“算是吧。”黑子觉得没必要逢人就说起青峰的事情，朋友又不是拿来炫耀的。
“如果真是这样，皆川这么做就不奇怪了，他一直都想到一军到青峰的搭档。”刚说出口，小林又一副后悔的模样，“那个，我就是随便说说，不是要讲谁的坏话。”
“皆川怎么了吗？”黑子低头把毛巾清洗干净，冰冷的水让手有了发红的迹象。对于那个挑衅自己的人，他还是打算采取不理睬的态度。
“其实……”小林望望周围，见到没人才神秘地靠近黑子耳边，“其实昨天我看到了，皆川在三楼扔了个花盆下去，你正好站在下面吧？我当时很害怕，又还不认识你，所以就跑走了。”
“你说皆川？”黑子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要不是青峰推了他一把，脑袋估计早开花了。什么仇怨也不至于如此，对于才十来岁的少年来说这太狠了点。
小林把毛巾都放进盆子里：“阿哲，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透露给你的啊，又或者皆川只是碰巧把花盆弄下去的，反正你自己小心些。就这样，我先去晾毛巾。”说完急急地走了。
“只是为了当青峰的搭档就有必要这么做吗？”黑子不理解皆川的想法，不过没得到证实，还是先不告诉青峰和桃井为好。
“哟，这不是皆川少爷吗？”
皆川铃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二年级男生：“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闪开！”早上刚在黑子那儿吃了瘪，心情正不爽中，看谁谁不顺眼。
“我是佐野优也。”瞧这架势，应该是故意尾随皆川到这处安静的地方。
“佐野？”他重复一遍，忽然想起什么，“你就是那个想整黑子哲也，结果被赶出篮球部的二年生？”随后禁不住笑了起来，见过蠢的，没见过佐野这么蠢的人。目的没达到，还把自己给赔了进去。
“闭嘴，我怎么也是你的学长！”佐野有些恼羞成怒，“你自己又好得了多少？别以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
皆川收住笑容：“你什么意思？”
“那个花盆难道不是你推下楼想砸黑子吗？”结果桃井五月那个女人还跑来调查是不是他做的，真是可笑至极，“我有个同学在二军，可是对你清楚得很。”比如一直想进入一军和青峰搭档，显然现在黑子哲也就成了他的眼中钉。
“花盆？你在做说什么？”皆川表情不像在作伪，“别随便诬赖我。”
“不承认？”佐野以为他是在做戏，“算了，无所谓。我只是想说，你可以考虑一下和我合作。”
“合作？你配吗？”皆川鄙夷地看佐野一眼，转身就走。心里却想什么花盆，他确实没做过，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想要陷害他。
停在原地的佐野狠狠踹向身边一棵树干：“都是些让人生气的小鬼，你们不会得意太久的！”
结束了晚间训练的黑子，刚出校门口就发现青峰蹲在花坛上，还有看似烦躁不安的桃井。
“那个老头超让人火大！”青峰伸手一阵乱抓，旁边的灌木从瞬间变成“秃头”，“说什么要是测验不过，就不准我再去外校比赛。不就是一次不及格？他这么斤斤计较，早晚会和老婆离婚。”还唠唠叨叨念了一个多小时，晚训也没能参加。
“大酱，你这是诅咒哦诅咒。”桃井嘲笑道，“而且你不只一次不及格吧？这学期怎么说也有……三次了。”她掰着手指计算。
“你够了，是故意说我笨？”这女人总以为自己成绩好，就肆意挖苦别人。
“不生气。”黑子把手放到青峰头上轻轻抚摸几下，完全就是遵照看了那本《如何让宠物变得乖顺听话，今川小姐教你一百招》来执行，书里怎么说来着？对待暴躁易怒的宠物就要先顺毛摸，也不知道行不行。
被这么一摸，青峰先是愣住，然后表情还真缓和下来：“我不生气……不对，你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他一大跳。
“就在你诅咒你们老师离婚的时候。”看来还有些用处，黑子又摸了摸。以前没碰触过，现在才发现青峰的头发硬得有些扎手，不同于自己还有赤司那种柔软，不过倒是和他的性格很符合。
“哲，你当我是猫吗？”青峰说是这么说，也没有挣开对方的手。实际上温热的掌心擦过头发，感觉还不赖。
黑子不想告诉他，书上说这动作通常都是对宠物狗做的，不然肯定又会火冒三丈了。
“你怎么这么晚，不是不用加练吗？”赤司难得晚上有事不在，这人也不知道趁机休息休息。
“我和小林君一起打扫了二馆。”
“小林君，那是谁？”
黑子回道：“新认识的朋友，也在二军。”
“朋友？”对于黑子有了除他和桃井以为的朋友，青峰一瞬间皱皱眉头，随后笑道，“不错啊，就是要多交些朋友。”
“嗯。”
如果对着你说话却不看你的眼睛，那么就说明这人多半言不由衷。黑子想不起是在哪本书里看过，不过青峰也是这样吗：“我最好的朋友是青峰君。”
“喂，你这么说都不害臊？”青峰用怒意掩盖几乎发觉不了的窃喜，“又不是小学生，还要争什么最好朋友的位置。”
黑子从善如流：“那我以后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