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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并没有因为濯焰沄凉薄的兄弟情感到惊讶。
世态炎凉她看多了。
别说区区兄弟,就是亲生父亲不也为了自己的幸福而牺牲了她这个女儿么。
对待这种无情无义的人,只有比他们更绝情绝义。
夕颜笑得无比纯美,说出的话却如剔骨的刀子,冷酷无情:“敢问六王爷这是何意?还是说,饱读诗书的六王爷连‘唇亡齿寒’的道理也不懂?”
“你与九王一奶同胞,就算要斗也该等到把所有敌人全部肃清之后。”
“我不认为你现在向皇上打小报告是明智之举。”
“因为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所有人眼中你与九王就是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不看濯焰沄冷厉的脸色,夕颜又言道:“我也送六王爷两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六王爷请吧,恕我今天不适,不能招待。安宁送客!”
下了逐客令,夕颜转身进屋。
反手,毫不留情面地将大门紧闭。
第3卷 贱皮子的男人
虽然不清楚濯焰沄此行的真正目的,但夕颜相信,一个满心权谋的人是绝不会自掘坟墓。
濯焰沄被百里夕颜奚落得不轻,铁青着脸站在门外好半天纹丝未动。
那闪烁的眼神似生气,更似惊讶,变化莫测实在令人更难揣摩。
安宁静默地守在一旁,并没有促催。
眼看着六王爷吃瘪,他心情倒是出奇的好。
没想到自家这位友善活泼的女主子说话这么毒,三两句话就把濯焰王朝最厉害的六王爷打得哑口无言。
真是痛快!
心里解气的同时,老管家对这位新王妃更是赞赏有加。
“哼!”
濯焰沄转身,正瞧见安宁微微的得意,心火更盛,冷冷地扫了安宁一眼,拂袖而去。
若非安宁曾是尽心尽力服侍母妃的人,就凭他藐视亲王这条罪就足够死上几百次了。
濯焰沄怒气冲冲地出了九王府,翻身上马。
但他并没有立即离去,回头望向九王府的大门,回想着刚刚的种种,他心头沸腾的怒火竟忽然平息。
虽然一大早吃了一记闭门羹,但从百里夕颜包庇的态度,倒已能确定濯焰烈是真的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
濯焰沄心想:看来自己高估了老九,他根本不是什么北盗掠影。不过是只知吃喝玩乐,一无是处的九王罢了。
倒是百里夕颜让人好生意外。
以前只觉她娇美婉约如一朵水仙,惹人怜爱。
不承想,她却是一朵带刺的蔷薇,美艳又刺人。
这样的女子更叫人怦然心动,难以割舍。
濯焰沄压抑扑熄的情火再次死灰复燃,且来势汹汹。
心忖:纵然她已是九王妃又如何?只要他想要,从没有得不到的。百里夕颜,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下定决心,濯焰沄驾马奔腾而去。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贱皮子,唾手可得的总是不屑一顾,处心积虑去抢的才是最好。
濯焰沄便是如此。
第3卷 又被他轻薄【1】
打发走六王濯焰沄,夕颜端着亲自煲的汤来到二楼。
进门便见濯焰烈一脸古怪地瞅着她笑,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直叫人毛骨悚然。
夕颜将托盘放在桌上,夸张地耸耸肩,嗤得道:“你大清早的抽什么风,想吓死谁吗?”
濯焰烈假意揉揉脸,换上一副很无辜的嘴脸,嘀咕道:“难道我笑得不够真?我这是在赞扬爱妃的聪明机智哪。”
“得,你还是收收吧,我还以为你又在算计我呢。”夕颜盛了一碗鸡汤,端到床边。
一边与他逗贫,一边将汤吹凉些递给他。
濯焰烈盯着面前清淡的鸡汤,光闻着香味,他已经饥肠辘辘,可还是半天没敢接。
夕颜见他想吃又怕烫的样子,笑话他道:“怎么,怕我毒死你?不吃拉倒,你可别后悔。”
说着话,自己舀了一勺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还不时地砸吧着小嘴,故意惹人眼馋。
眼看一碗美味的汤全进了别人的肚子,濯焰烈端不住了,伸手抢过汤碗,一口气喝干。
这汤咸淡适中,口感清爽。
也不知用了什么特殊的做法,苦涩的草药与鸡肉炖在一起,不但没有任何难以下咽的苦味,连肉质也有一种奇特的甘香,令人回味无穷。
濯焰烈意犹未尽地咂巴着嘴,说道:“再来一碗。”
夕颜好歹也得过母亲的真传,对自己的手艺有绝对的信心,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
瞧他这副得了甜头的馋样,一面去为他盛汤,一面调侃道:“不怕我毒死你了?”
濯焰烈滑头,没理也得抢三分:“爱妃这可冤枉本王了,本王是心疼爱妃操劳,才想爱妃先喝点,滋补一下身体。”
“又能满嘴油腔滑调,看来这伤好得差不多了,这样我也就不用再为你操劳。”
“别介,爱妃这手好汤本王就是天天喝,月月喝,喝一辈子都不嫌够。”
“那要看你付得起银子不!”
第3卷 又被他轻薄【2】
虽知他在说恭维话儿,可听在耳中还是叫人心情无比的舒畅。
夕颜展露笑颜,这发自内心的笑使她愈发光彩照人。
再混着她身上特有的那股灵气儿,真是美艳不可方物。
看得那男人眼神一愣一愣的,连递到面前的汤碗也忘了接。
“还看!”
夕颜被他赤…裸…裸的目光瞧的面红心热,难得地露出几分憨然的窘态。
濯焰烈接过汤碗,没有喝,而是放在床头的案板上,抬手招呼她道:“过来。”
夕颜狐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不过看他一脸神秘,还是好奇地靠了过去。
怎料,却被他突然一把抱进怀里,“啵”地一声,在她的滑嫩的脸颊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这回可真是好奇害死猫!
夕颜的大脑轰地一下空白,怔怔地望着他,半天没醒过神儿。
濯焰烈望着怀中惊呆的小女人,明明得了便宜,还装得很大气地说道:“毛丫头,这是赏你的。”
只有傻到家的人才会把轻薄当成赏赐。
见他得便宜还卖乖,夕颜与他怒目相视,咬牙道:“你真是活腻歪了!”
言罢,她如凶狠的小豹子,猛地将他反扑在床,骑在身下就要抡拳头。
“住手”
突然,一声厉喝横空传来。
濯焰烈与夕颜同时一怔,望向门口。
然而,就在他们呆滞的瞬间,门外怒气腾腾的少女已经飞冲过来,不容分说,抓住夕颜的身体,用力甩了出去。
“啊——”
夕颜措手不及,惊呼中“嘭”地一声被摔在地上。
眼看夕颜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表情痛苦地紧捂着身体。
濯焰烈腾身跃下床,一箭步冲过去将夕颜抱入怀中,急急询问道:“怎么样?摔伤没?”
见她微微泛白的小脸上冷汗涔涔,明明很痛还在向他摇头。
烈焰的心就像被人拿一把钢针狠狠地扎了一下,一股心疼没征兆地自心底蒸腾。
第3卷 打是亲,骂是爱
濯焰烈瞬间怒火澎湃,倏地掉转过头,对一旁行凶的少女怒斥道:“你胡闹,滚!”
这一嗓子,阴沉沉,不高亢,却如一把利剑瞬间射透人的心魂,叫人心惊肉跳。
虽然早已觉察他这个人就像一头酣睡的雄狮,有着股深不可测的危险。
但当真正面对他的怒火时,夕颜还是很吃惊。
瞥见一旁的少女也被他吓得手足无措,眼泪汪汪地委屈难纾,夕颜有些于心不忍,对濯焰烈说道:
“我看这只是误会,没必要大惊小怪的,先扶我起来吧。”
少女听夕颜为自己说话,也意识到一时鲁莽了。
连连点头应和的同时,便想上前想帮忙搀扶夕颜,却又被濯焰烈一个冷眼吓退回去。
濯焰烈小心翼翼地将夕颜抱起,安置到床上,确定真没大碍他才舒了口气,回头瞪着少女,训斥道:
“要是把你九嫂摔个好歹,我唯你是问。”
少女好心办了坏事,心里也委屈得很,不敢大声反驳,只能在底下小声嘀咕:“我以为她在欺负你……”
濯焰烈听得真切,心里也明白她的心意。
不过一码归一码,看着夕颜被摔得惨痛,态度虽不再那么阴恻,语气仍恶劣至极:
“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欺负我?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什么!”
少女心直口快,回嘴道:“我是不懂,把挨打当亲热,那不是贱胚子么。”
“……”
碰到这种较真的人,纯属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通。
濯焰烈懒得跟她争辩,转眸,向夕颜慢声细语地介绍道:“这是小七,濯焰漪漪,不懂事的毛孩子,你别跟她计较。”
“毛孩子”三个字,濯焰烈咬得特别重,意味深长,明显在替夕颜出恶气。
夕颜会意,笑他睚眦必报的同时,一股淡淡的温暖也盈上她的心头。
连夕颜都了解濯焰烈的意图,从小在他身边的七公主濯焰漪漪又怎会不懂——
PS:提示一下,濯焰,在这里是复姓,汉语拼音:zhuo…yan,“濯”同〃灼〃音,濯焰来源于一种上古神鸟。濯焰鸟。
第3卷 嘴毒的男人
濯焰漪漪委屈地瞪着眼,朝他恼道:“九哥,有你这么损人的吗?亏我还担心你吃亏。”
濯焰烈挑了挑眼角,不领情道:“你少给我惹点麻烦,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你……”
濯焰漪漪扁扁嘴,水盈盈的大眼,泫然欲泣。
怕是濯焰烈再多说一个字儿,那眼泪就会掉下来。
夕颜看在眼里,对身边的濯焰烈轻声责备道:“你真是不识好歹,人家心疼你,你还怪人多管闲事。”
濯焰烈诧异,张张口,正要言语却又被濯焰漪漪抢先说道:“就是!还是九嫂善解人意。”
濯焰漪漪甜甜的一句“九嫂”唤得夕颜瞬间红了脸。
也让濯焰烈的阴霾尽褪,俊脸上终于又淡出笑意。
抬手点了点夕颜的小鼻子,宠溺味十足地调侃道:“你倒会做好人,也不想想我这都是为了谁。”
夕颜被他自然而亲昵的举动弄得浑不自知。
眼角余光瞄到站在床边笑呵呵看着他们的濯焰漪漪,羞赧的同时,小手又在他腰上狠掐一把。
这一回濯焰烈没嚷嚷,两道整齐的剑眉微微一拧,一抹痛苦之色在眉宇间稍纵即逝。
夕颜看得清楚,立即敛起笑闹,低头查看他的伤处。
这一瞧,吓了一大跳。
刚刚还雪白的纱布上又被鲜血浸染湿漉了大片。
夕颜急道:“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闹,你这人到底有没有心肺啊!”
怒斥出口,夕颜更是自责,说他没心没肺,自己又何尝不是没轻没重。
面对她的紧张,濯焰烈却掩起衣襟,阻挡了伤患,漠然置之:“无碍!”
然而,这习惯性的戒备就像一根看不见的冰刺,缓缓棉藏进夕颜的心里,让人醒悟。
无论他们怎样谈笑风生,嘻哈笑闹,说到底,他们不过是两旁世人。
当各自达到目的之时,也是曲终人散之际。
那么,又何必事事上心!
第3卷 把洞房补上【1】
随着一抹懒洋洋的笑在唇边漾起,夕颜那才敞开一丝缝隙的心扉又缓缓关闭。
心思敏捷的濯焰烈,同样察觉出夕颜的淡漠。
只不过,他面如止水,连一丝涟漪也未曾起伏,又怎能让人看穿他心中所想。
一旁的濯焰漪漪满心全在濯焰烈的伤势上,并没有察觉出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
看着濯焰烈遮挡的伤处,濯焰漪漪担忧道:“九哥,你这样还能参加狩猎吗?”
“狩猎?”
濯焰烈轻问出声时,嘴角又不自觉地漾出几丝玩味的笑意。
濯焰漪漪点了点头,如实道:“其实我今天是来传话的,父皇已经下旨,明日邀群臣围场狩猎,并要求,所有皇子公主以及家眷,必须一同前往。”
这时夕颜已调整好心情,见濯焰烈深沉的笑也顿时明白。
这狩猎只是一个幌子,怕是意在调查昨晚的行刺。
濯焰烈稍加思考,对濯焰漪漪平静如常地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九哥……”
濯焰漪漪听他有伤在身还要前往,便想劝他收回决定,却被他一个眼神阻止。
小七漪漪不甘心,正欲再开口,又被夕颜轻柔地截住:
“公主不必担心,王爷自有安排,公主先请回吧!”
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