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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罗潞潞失望的背过手，自言自语：“那家伙之前不是还在心里想宁死也不会坏了九皇子大事吗？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说了，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九皇子？”苏逸听闻，转身反问道。
“……就是那个什么玄武国的……”罗潞潞原本不怎么在意的打算说出来，语气却突然一顿，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穿着正五品官服正一脸紧张站在苏逸等着她继续说下去的官员。她点了点下巴，转身道：“剩下嘛……本姑娘忘了。”
“唉，你怎么能忘了呢！”还没等苏逸开口，他身边穿着五品官衣官员就急着说道：“这可是大事！姑娘你还是好好想想吧！”
“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想来想去累死了，本姑娘才不要呢。”罗潞潞懒懒转身背对着他，哼了一声：“为什么不能忘，这本来就是你们该调查清楚的事吧？沦落到来问我就已经是你们无能了，还有脸责怪别人？”
“你你！”那人气的面皮涨红，正要开口叱责罗潞潞不懂礼数。却听得苏逸淡淡的说道：“好了，她不愿说就怎么都不会说的，顾大人好歹也是礼部出来的，总要讲究点礼数才是。”
“……”那被称之为顾大人的男子闻声才勉强住了口，气呼呼的拂袖而去。
罗潞潞在他身后做了个鬼脸，发现苏逸居然对此不管不顾，整理完卷宗之后就坐下来写信，不由走近问道：“喂，不拦着他么？”
她双手一撑，侧坐上书桌。桌子一晃，苏逸手中的笔便在纸上偏了那么一分，划出条歪斜的痕迹。
“那家伙可不是被我气走的哦，他只是借机出去邀功的罢了。发现敌国的皇子在本国境内，疑似和叛军勾结，又是赶在负责此事的御史大人您前面发现的，虽然没有确实证据，也足够让人重视了，他出了脸，你可就要被那个无能的皇帝怀疑能力了。”
嘿嘿的笑了一下，罗潞潞故意模仿那个顾大人的声音道：“那个兔儿爷这回可嚣张不起来了！不过是个什么东西，竟然爬到我头上来了。不过……他那张脸倒真算是个尤物啊……”
“好了。”苏逸也没想到那表面上道貌岸然的顾大人私底下想法竟然龌龊至此，不得不开口阻止道：“莫妄议他人是非。不过……无能？”是说那个外表看上去不正不经但却不声不响就平息了叛乱还借此弄垮原本操纵朝堂三家外戚成功把握权柄的家伙吗？
“是啊，会让自己的国家乱成这个样子，不是无能是什么？”罗潞潞翘着腿，怀疑的看着苏逸：“……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好像在心中嘲笑我？”
“……你多虑了。”“哼……明明只有我喜欢的人我才看不心……为什么你这家伙我也看不到？”
“……”苏逸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读心术本是天生通灵之术，对于他这等修道者而言，若是用心防范，自然就不会中招。如果不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被搞的乱七八糟，定然是修道良才。可惜她现在非人非妖，修道显然是不成了。
“算了……我告诉你，那个皇子好像还是个挺受宠的孩子，来这么，是为了给自己日后竞争皇位增加砝码，如果现在他还在这座城里，只要你去九曲街的七巧斋后面的院子，就能找着他。”
“你为什么告诉我？”
“你看着可比那家伙顺眼多了～”罗潞潞嘟嘴道：“那家伙心里一堆乱七八糟的……虽然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跟我一点干系也没有，可如果真灭了，她一定会伤心吧？”
她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又道：“喂，就让他那么去说你坏话，没问题么？”
“没事。”苏逸仍不在意：“反正这官我多半也做不了多久。”
他之前就是以寻找陆明珠转世为代价帮沈泓做事，现在人找到了，他可没兴趣继续帮人做苦力。虽然那晚沈泓说的是情真意切，但还是改变不了他只是想拉人做苦力的事实。
“你这人真奇怪，有官不当，有功劳不捡。”罗潞潞不解，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俯身正对着苏逸问道：“喂，昨天你半夜里出去一趟又回来，是不是去私会野男人去了？”
“……为什么是男人。”
“不是吗？”
“………”
“哈，我说对了！”罗潞潞颇为自得，连声追问道：“是谁啊？”
“……皇帝，不过我是去……”
“诶，你还真皇帝有一腿啊？品味好烂。”罗潞潞不等他解释，就自顾自的发表了一通感慨后便轻巧的跳下了桌子，打算离开。
“等一下，你愿不愿意进宫？”
“什么？”端坐于容和殿的容妃惊异的问：“你确定这消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她的心腹女官躬身回道：“皇上居然找了一个不知道从那里来的野丫头进宫，还要封她为后！”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纵使她已经极力克制，仍旧流露出些难以置信的感情来。
“大臣们呢？没反映？”
“听说……那个丫头是被苏大人带回来的。”
“……原来是他。”难怪连那些整天嚷嚷这律法为上礼不可废的清流都没什么反映。
“可总得有个理由吧。”容妃蹙起好看的柳叶眉，柔柔的问道。
“是……皇上说……那丫头，是这回的神女转世。娘娘，要不要……”
“不急，”容妃笑了笑，气定神闲的继续裁剪花枝，“看着吧，会有人去的。”
“神女？哈，你说我吗？”罗潞潞指了指自己，毫不惊异：“什么啊，原来这种骗人的东西也有人信！”
“你不用管有没有人信，只要我确信你是就行了。”苏逸见她一脸不以为然，提醒道：“你现在身无分文，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别人给你的，虽然你可以靠偷靠抢，但总不是长久之计，若是你当了皇后，那就是一国之母，想要什么没有？现在不过是借你的名头用用罢了，等过几年局势稳定，你就诈死带着钱走就是了，以你的能力，还怕什么阻拦？”
见罗潞潞仍是一脸不置可否，苏逸不得不再加了一句：“而且，宫中御厨做的菜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成交！”
“所以……你就答应了？”陆明珠哭笑不得的问道。
“当然啊！”罗潞潞把伺候她的婢女都赶出去之后，满足的抱着软绵绵的被子在雕花大床上滚来滚去，一边还抽空对陆芊芊说道：“全天下最好的厨子在这里诶！哼，如果那家伙敢骗我，我就杀……”
看了一眼陆芊芊之后自动消音：“揍他一顿好了。”
陆芊芊无奈的把她拉起来，扶了扶她散乱的发式，道：“现在还是大白天，又是宫里，你这种情况，肯定会有人……”
陆芊芊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在门口喊道：“放我进去！”
“不行啊淑人……啊……”
门猛得被撞开，一个穿着轻便女式皮甲女子迈步走了进来。她并没有束发，而是扎着红纱，明眸如水，偏偏眉毛又凌厉的上扬，给她添了些奇妙的英气。
陆芊芊赶紧上前扶起之前被她撞到的宫人，不客气的问道：“敢问这位娘娘来此何事？为何打扮成这幅模样？”
“你……”她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陆芊芊一眼便摇头道：“你不是，叫那个狐媚子出来。”
“说我吗？”罗潞潞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挡在陆芊芊面前，瞧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这是谁啊？长的这么丑，皮肤干巴巴皱纹那么多，幸好这是大白天，不然我还以为那只没蜕皮的蛇妖跑出来了呢。喂，你来干嘛？”
“休于我逞口舌之利。”那女子并未生气，冷漠的看着她，“长的倒是不错，却半点教养也没有。”
“没有教养的是谁？”罗潞潞怒道，又指着那宫人说道：“我说过不见客，随便闯进来，你才是没有教养呢！”
“那又怎样，”那女子毫不在意，道：“我一向便是如此，反正我又不是要当一国之模的人，爱怎么样便怎么样，管别人怎么看？倒是你，举止轻浮言行无度，那里有什么气度可言？”
“……你居然是替别人来的。”罗潞潞盯了她一会，突然轻咦了一声，道：“你愿意为她来，可她说不定只是把你当枪使，真笨。”
“无妨，”那女子把拔剑直指罗潞潞，扬起眉道：“既然容德都不算顶好，那就试试武艺好了。若是你连我也胜不过，趁早滚出皇宫吧，不然我迟早会找机会杀了你。”
“是吗？这可是你说的……”罗潞潞背过手，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从袖中滑落到掌心，她甜蜜的笑着，说道：“那我如果不小心失手杀了你，也不许找我负责哦！”
“……如此自信，想必不是弱手。”那女子讶然，随即便道：“若是你有本事将我逼至绝境，我程琳琅死亦无悔。”
“……”罗潞潞一愣，嘀咕道：“怪人怎么这么多……”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停手：“这可是你说的，看……”
“请住手，”这时，门又匆匆忙忙的被推开了，容妃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挡在蓄势待发的二人面前，不动声色的按下程琳琅的剑，先是对罗潞潞行了个半礼，正色说道：“罗姑娘初至宫内，本不该此时前来叨扰才是。可琳琅性子冲了些，若又什么话冲撞了罗姑娘，还请姑娘多多担待才是。”
“你又是是谁啊？就我多担待我就多担待啊？”罗潞潞好不容易能动一回手还被别人打断，心里不怎么高兴，自然没什么好语气：“她还说要杀了我呢。”
“……”容妃沉默了一下，突然躬身下拜：“我愿替她向姑娘道歉。”
“如瑛！”程琳琅一下就慌了，想把她拉起来：“你做什么！你贵为六妃之一，根本没必要向她行礼，你……”
“还不是为了你？”罗潞潞摇头晃脑的说道：“你们俩真奇怪，你为了她来找我麻烦，她为了你又跑过来对我下跪，倒好像本姑娘是个恶人似的。”
她有些无趣的挥了挥手：“算啦，你们都走吧。”
回寝宫的路上，二人一直沉默不语。等入了屋内，两人面对面的坐下，仍旧相对无言。
“……你何必拦着我呢，反正我迟早要死的。”程琳琅迟疑许久，才终于开口道。“程家这些年来以兵权胁持皇上，行事又张狂无忌，自寻死路也正常。现在程家满门下狱，只等秋后问斩，我身为程家嫡女，断没有府活下来的道理。”
“所以你要我看着你去找死？”容如瑛回身，怒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只是想临死之前帮你做点事罢了，”程琳琅沉默的垂眸：“我性子太直，根本不适合入宫。这些年来，若不是你看顾，我恐怕早就尸骨无存。华妃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
她不屑的笑了笑：“只会弄点不入流的小手段罢了，要指望她探底，根本不可能。”
“……谁跟你说我想当皇后？就算要你出手，你又何必如此激进？”
“……是吗，原来是我多事。”程琳琅一愣，“如瑛，你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跟你说的话吗？”
“我记得，”容妃柔下目光：“当时我不过是个侯府的庶女罢了，在那种贵人云集的赏花宴上，我谁都不认识，只好一个人干站着，若不是你来找我说话，我恐怕都不知道要找那里坐下呢。”
“她们不过是嫉妒你长的美罢了。”程琳琅一笑，“你不知道你长的多么美呢，把那些贵人统统比了下去，偏偏又是个庶女，自然没人乐意搭理你。当年我才刚从边疆回京，看不惯她们那副自以为是样子，才去找你的。”
“我知道，你当时就跟我说了。你还说，你想跟你外祖父一样，当个大将军，征战边场，为国捐躯。”
“是，我现在也是这么想的，”程琳琅侧脸，不去看容如瑛脸上惊异的表情，继续道：“我已经受够了，如瑛。我已经受够整天的被人管束，已经受够了整天守着一间屋子等着一个人施舍一样临幸，已经受够了宫里的这些阴谋诡计。”
她冷冷的笑了：“自我进宫，皇帝他跟本就没睡过我！不就是不想让程家多个皇子么？你也是是吧？有个彪骑将军做哥哥，他就算真宠爱你，又怎么会肯还让外戚再做大？更何况……与其说他宠你，不如说他宠你哥哥！谁稀罕他临幸，谁稀罕他宠爱！”
程琳琅渐渐激动起来，“他既然亲自点我入宫，又放我在这受活寡，他还不如让我早点去死算了！”说罢，她失声痛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