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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被一股大力踹飞了出去,解语花和霍秀秀一惊,都停止动作,看向响声传来的方向。只见全身是血的黑瞎子一手端着冲锋枪,一手提着砍刀,大步走了进来,门外隐约传来伙计们痛苦的呻吟,隔着墨镜,解语花都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里灼烧着可怕的怒气。
黑瞎子一进门,一眼看到了床上红帐内的香艳春光。霍秀秀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而解语花伏在她身上,粉红衬衫已经被扒去,他的手正停在解腰带的动作上。看到这一切,黑瞎子只觉得怒火把自己烧的快发疯了,他瞪着血红的眼睛,丢掉枪和砍刀,一脚踢开脚下的旗袍,冲了过去。
走到床前,一手从床上将解语花拦腰捞起,一手扯了一床被子扔在秀秀身上。秀秀早已不知道发怒,只目瞪口呆地看着黑瞎子。黑瞎子将滴着血的黑色风衣披在解语花身上,狠狠地说:“解语花是我的人!谁也碰不得!再有下次,我杀了你!”
说完,拎着解语花瘦弱的腰,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床上的秀秀眼角溢出一滴屈辱的泪。
解语花一路看到院内到处是死伤的伙计,都是身边这个男人的杰作,他知道,黑瞎子心痛到了极点,可他不准备为自己辩解什么,只由着黑瞎子拎着,不挣扎,也不说话。
黑瞎子将解语花丢到车里。自己坐上驾驶座,有些颤抖地拿出一支烟,点了几次才点着。他一言不发地抽着,丝毫不理会微微皱眉的解语花。黑瞎子知道解语花的嗓子要唱戏,闻不得烟,所以平时从没在解语花面前抽过一支,可是现在他顾不得了。
黑瞎子只抽了两口,就丢出了车窗外,转身捏住解语花的下巴,凶狠地说:“你是不是早就想上那个狐狸精了!说!”解语花也怒了,扭脸甩开他,吼道:“小爷天天被你压在身下,上个姑娘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黑瞎子两只手攥出了血,呼吸也粗了起来。但他马上发动汽车,飞一般冲了出去。横冲直撞地开到解家,解语花被颠簸的快要晕过去了。
黑瞎子先下车,又开门把解语花横抱起来,走过一个个院落。经过的仆人和管家看到满身杀气的黑瞎子根本不敢靠近,只低头快速走过。
黑瞎子走到解语花卧室门口,一脚踹开门,走进去把解语花丢在床上。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停住了,冷冷地说:“想娶她就娶吧!我不会要天荫石的!”
“瞎子!”解语花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再也顾不得什么,几步扑到瞎子身上,紧紧抱住他,低声说:“瞎子!不要走!”
黑瞎子转身回抱住那微微抖动的肩膀,用尽量平静的语调说:“花儿,我回来的路上想过了。我黑瞎子成了真瞎子就再也保护不了你了。秀秀小姐也许是你最好的选择,他能为你生儿育女……”
黑瞎子话音未落,就被解语花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就像在芙蓉镇上的那一拳,只是此时的解语花心如刀绞,他还不罢休,拿起手边的钢棍抽了过去,黑瞎子意识里并不想躲,但身体先反应过来,伸手稳稳捏住,解语花松开钢棍,将手机砸了过去,可怜的粉红手机落到了地上,零件碎了一地。
解语花喘着粗气,好看的眼睛里都是熊熊的怒火,他捏着拳头,大声吼道:“黑瞎子你他妈的不要小爷了你就直说!小爷我不拦着你!你滚!你滚啊!”
黑瞎子哪见过这么暴怒的解语花,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把拉过来,嘴唇狠狠啃了上去。解语花开始还挣扎咬他,渐渐就回应起来,两人吻得天昏地暗,两人有多痛苦,吻得就有多忘情,一吻结束,彼此又都凑到了一起,仿佛世界只剩下彼此。
终于,解语花气喘吁吁地倒在黑瞎子怀里,黑瞎子紧紧拥着他,一边安抚地抚摸对方瘦削的背,一边伏在他耳边道歉:“花儿,我错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去找霍秀秀的,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受不了你跟别人在一起,逢场作戏也不行,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大的占有欲。你知道的花儿,只有你能不要我,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花儿……”
解语花听了黑瞎子的话,抬起头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黑瞎子说:“瞎子,我这辈子谁都不会娶,不管你是真瞎子还是假瞎子,我都会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变。”
黑瞎子看着解语花,伶俐的口舌竟也有些打结,以至于说不出话来,嘴张了张,只是傻傻地笑了,是发自内心的欣慰和快乐。
“瞎子,以后让我当你的眼睛吧。”
“花儿,你不是我的眼睛,你是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吴邪的规劝
一个月后,黑瞎子的眼前越来越模糊,不光白天看不清楚,夜视能力也大大下降。还好,他之前总在黑暗的斗里活动,平时也注意训练自己其他的感官,对生活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两人都平静地等待完全失明的那一天到来,仿佛在接受自己的宿命。
黑瞎子的眼睛虽然模糊,但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解语花,有时候眼睛累了,酸涩流泪,他也不愿意拿开,他知道,很快他将永远看不见这个爱人了。想到这,他心都在滴血。他黑瞎子可以接受看不见整个世界,但他无法接受有一天看不见解语花。所以他的眼睛追逐着那抹粉红色,刻在自己的脑海里,以后在无垠的绝对黑暗中,那将是唯一的亮光了。
解语花一直陪在黑瞎子身边,他带着他去了好多好多地方。虽然黑瞎子之前几乎走遍了名山大川,并不觉得新鲜。只是有心爱的人陪着,再看夕阳,星空,云卷云舒,就觉得满满的幸福。两人常常偎依在山顶上,沐浴着清风,看着辽阔的远方,希望时间就此定格。
所以,当他们迎来春暖花开的时候,黑瞎子几乎已经接近完全失明了。解语花带他回了解家。
这天,黑瞎子站在如彩霞般绚烂的海棠花下,眼神仿佛没有焦点一般地看着厨房,那里有一抹朦胧的粉红色。
以前的解语花从来没进过厨房,可他现在已经把青椒肉丝饭做得很好了。他能感觉到瞎子带着爱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嘴角常常忍不住扬起,有你在身边就够了吧。
有两个人从前门走进来,黑瞎子笑着说:“南城,你什么时候从长沙回来的?”
“黑眼镜!我是吴邪!”吴邪喊道。
“哦哦哦,眼花了,嘿嘿!”
吴邪和张起灵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担忧,连张起灵也有些动容。解语花闻言,从厨房走出来,笑着说:“小邪,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北京?也不提前说一声!”
吴邪突然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小花:“你们难道能接受这一切吗!这还是那个不择手段得到一切的解语花吗!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懦弱!以后别说比我强!”
解语花苦笑道:“我能怎么办呢?秀秀不会交出天荫石的。况且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是吧,瞎子!”
“是啊,你看现在我媳妇儿都会给我做饭了,青椒炒饭已经是大厨级别的了,嘿嘿,等会儿你们尝尝。”黑瞎子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吴邪瞪了一眼两人,拉着小哥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吼:“我去找秀秀!”
解语花刚想追过去,黑瞎子一把拉住,说:“让小三爷去吧,否则他会不甘心的。他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不到南墙不回头,不然最后也不会和哑巴张走到一起。”
吴邪怒气冲冲地走进霍家大门,霍家伙计认出来,正想恭敬叫声小三爷,却不想吴邪径直走向秀秀的书房,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仆人还想拦住,被张起灵的一个眼刀吓得退了下去。
走到秀秀书房门口,张起灵把手搭在吴邪肩膀上,轻轻捏了捏,吴邪立即冷静了下来,呼了一口气,才推开门。
秀秀正在看账本,被突然闯进来的吴邪惊的一愣,又笑盈盈地说:“吴邪哥哥,好久不见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吴邪盯着秀秀的眼睛,真诚地说:“秀秀,你爱小花吗?”
秀秀苦笑一声,当然了。
“那你希望他过得好吗?”吴邪追问。
“当然了。”秀秀毫不犹豫道。
“那你觉得他现在过得好吗?”
“应该好吧,黑瞎子一直陪在他身边。”秀秀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愤怒。
“可是,黑瞎子马上就要完全失明了!以后小花还会过得好吗?!”吴邪有些急了。
秀秀脸色一冷,不客气道:“吴邪哥哥,你来北京找我叙旧我欢迎,如果你来是为他拿天荫石的,那就请回吧!黑瞎子伤了我几十个伙计,瞎了眼睛就是报应!”
吴邪刚想反驳,又被秀秀打断说:“别指望我会为了让小花哥哥得到所谓的幸福,就会帮助黑瞎子。我没那么伟大,得不到的东西让别人得到,他就该付出代价!”
一直沉默的张起灵淡淡说:“你会害死解语花的。”
秀秀和吴邪听了都一愣,同时看向一边的张起灵。张起灵缓了缓又说:“黑瞎子是解语花的软肋。”
吴邪恍然大悟,说:“对啊,解家在小花的带领下一路走来树敌不少,道上很多人都盯着解家,等着置小花于死地,可以前小花只身一人,毫无顾虑,根本不会被别人抓到把柄,也不会有什么薄弱之处,也就是小哥说的软肋,所以他的仇家也没有可趁之机,可利用之人,他也能用尽一切手段绝处逢生。”
吴邪顿了顿,又说:“黑瞎子本来可以保护小花,但是他失明之后,能力受到限制,不仅保护不了小花,还会成为他的顾虑,一旦盯着解家的人向黑瞎子下手,解语花就会不顾一切去营救,甚至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所以,秀秀,小花早晚会被你害死。”
作者有话要说:
☆、秀秀中计
秀秀本来坚定的神情,有了一丝犹豫。
吴邪接着说:“秀秀,即使黑瞎子真的瞎了,你真的能开心吗?报复的快感过后是无法弥补的遗憾啊!我知道谁也不会伟大到把自己爱的人拱手让人,但是我相信以你的善良,一定不忍心看到小花为了黑瞎子痛苦一生,甚至丢掉性命。”
秀秀双手撑在桌子上,低头想着什么。小花哥哥跟他是青梅竹马,成长的过程中一直像亲哥哥一样保护她宠着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小花哥哥总能想方设法送给她。那一次她想要一支梅英采胜簪,刚刚成年的小花哥哥亲自下斗去找,开馆时还受了重伤。
张起灵已经把吴邪拉走了,秀秀回想着自己以前和小花哥哥种种的美好回忆,在救与不救黑瞎子之间始终犹豫不决。这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秀秀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竟是霍老大。她心说这败家子又想干什么!接了电话,那边竟亲切地喊了一声秀秀。秀秀有些不习惯,问:“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霍老大诚恳地说:“秀秀,我以前做了太多对不起你和小花的事情,差点毁了霍家和解家,却让我也明白了我不是一个当家的料子,在美国我不再插手老九门的事情,一直为一个中国文化研究所做顾问,远离了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日子,我才发觉平静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秀秀,你能原谅哥哥吗?”
秀秀心中一动,毕竟是自己的亲哥哥,忙说:“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永远是我的亲哥哥啊!霍家永远欢迎你回来。”
霍老大笑着说:“不必了秀秀,霍当家你做的很好,我相信奶奶的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对了,秀秀,我在美国给你找了个嫂子,是我们研究所的研究生,小门小户的姑娘,挺纯洁的,对我也很好,我们打算月底去夏威夷结婚。”
“恭喜你啊,哥哥,但是我可能走不开,但贺礼一定送到,我们霍家娶媳妇不能太随便。”
“秀秀,我想带着你未来的嫂子去拜祭一下霍家的先人,我这个长子也算有个交代了。”
“好啊,我一定在家设宴款待。”
“你嫂子非要先请你吃饭,他特别崇拜中国文化,对中国的伦理关系也比较尊重,说一定要先请小姑子吃饭。”霍老大恳求说。
秀秀笑着说:“哥,别整那些虚礼了,咱们好好在家吃顿团圆饭不好吗?”
“秀秀!给你嫂子一个面子嘛!她是一个特认真善良的姑娘,你一定会喜欢她的。就这么定了,我现在订机票,到了北京给你打电话。好好休息,也别太劳累了啊!”
“好吧。”
秀秀挂了电话,心说自己的大哥怎么突然就转性了?还是想拐着弯儿打霍家的主意?幸好她一直派人在美国监视着霍老大的一举一动,想来已经好几个月没有汇报过了。立即拨通了那人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那边的人恭敬地说:“当家的,你找我有什么事?”
秀秀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