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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小黑子就想到是我了?难道我在小黑子的心目中的重要性排名已经排到了伯父伯母二号之后的第四位?天哪,小黑子……幸福这么突如其来地降临我简直开心得要晕过去了!”
对突然之间被笼罩在奇异的光芒之内,露出一副幸福得不行的模样的黄濑黑子倒是司空见惯。就这一点而言,不管是国中时代还是高中时代还是现如今,他都从来没有变过。只要自己有一点点亲近或是赞许他的言语,甚至只是歧义也好,他都会露出幸福感爆棚的模样——就好像,那小如毫厘之事,真的可以让他感到无比幸福一般。
对于这一点,黑子从未细想过,只一直以为那是黄濑夸张地表达自己内心喜悦的一种方法。但是,经过将近六年的时间之后,再去回想,黑子却忽然有些惊讶地发现,即使是篮球赛场上的胜利,那个人眼里也从未露出过如此刻一般,如此真实、如此撼动他内心的笑意。
权衡利弊花去了大约五秒的时间,黑子还是断下了那可能会打击到黄濑的后半段话,看着黄濑傻笑够了,才转移了话题,可怜兮兮地说起了今天挂盐水时医生的残暴行为,一边说还一边伸出手,指着手背上泛着青色的针眼,开始控诉清水没有同情心,儿童输液室里面的电视节目超级幼稚,还有最后来拔针的护士小姐竟然没有认出他的真实身份诸如此类。
一边听着那些琐琐碎碎的小事,黑子一边侧着头,带着某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思,观察着正斜靠在自己门口,小幅度挥舞着双手,眉飞色舞地说着话的黄濑凉太。带着暖色的灯光下,那个人金色的额发随着那个人的动作似乎闪着某种莫名地光亮,连带着那双狭长的眸子,都似乎染上喜悦,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把视线停下,再难移开。
就好像方才黑暗的房间里,唯一能留住自己目光的光斑一样。
黄濑凉太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那么光芒万丈。只是那个时候,在同样灿烂的阳光下,自己从未真正地注意到而已。
也或许,黑子回过头,视线略过书桌旁边隐在黑暗中的书架,忽然笑了起来,“谢谢你,黄濑君。”
“啊?”□□清水事件汇报到一半的黄濑,张着嘴,惊讶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少年,似乎在咀嚼这个谢到底从何而来,他怔忪了半晌之后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一瞬间收敛了笑意之后又摸着头开始傻笑,“只有一天一杯香草奶昔的话,小黑子才能元气满满啊!”朝黑子俏皮地眨了眨眼,就在黑子以为他还要继续借题发挥的时候,那个人却忽然转过了身,背着光的身影在自己的身上笼下一段阴影。
“说着说着,都差点忘了正经事了。”带着几分歉疚和俏皮的语气,仍旧同寻常那般不正经,“其实是我自告奋勇替伯母上来叫你吃饭,结果在门口竟然和你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就算不用看也知道黄濑此刻必然是一副捂着脸懊悔万分的模样,黑子微微勾起了嘴角,赶在那个人前面走到了楼梯上,顺着扶梯对黄濑道:“知道的话,那就请黄濑君快点下楼了。”
“啊,小黑子你好狡猾啊,什么时候抢在我前面了!”
“是黄濑君自己没有注意的缘故。”
两个人一路说笑间,就到了楼下。客厅的电视机里放着世界杯的重播,声音不出意外大得有些吓人。对上黄濑惊诧的眼神,黑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下一瞬间就看到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父亲盘踞的沙发的后面,俯下身不知道对父亲说了什么,就看到父亲起了身,转头冲黄濑和自己打招呼。
四个人的饭桌果然比两个人的饭桌热闹许多,没有空出来的桌椅,放得满满的餐桌,还有从开饭时刻开始抛弃了自己的食盆,开始绕桌脚跑圈的二号。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的违和。
安静的饭桌维持了好一阵子,到父亲吃着饭忽然发表了一句对巴西队的意见才戛然而止。一向话唠的黄濑自然是兴致勃勃地加入了世界杯话题,连吃饭的正经事都放到了一边,黑子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听着黄濑和父亲异常兴奋的话题,完全没有加入的意愿。一直到黄濑忽然抛出一句,“小黑子你怎么看”黑子思索了好一阵,才道:“名古屋队是输了的吧……”
黑子说完好一阵,黄濑都愣在那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才摸着头,傻笑了起来,开始附和黑子的意见。倒是原本和黄濑说得火热的父亲,转过了头,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被母亲打断,“说起来,今天的一些食材还有天妇罗都是黄濑君帮忙的呢。我们不在的几天多亏黄濑君照顾我家小哲了,真是多谢了。”
莫名其妙被转移的话题,焦点忽然就从世界杯转到了黄濑凉太的身上。察觉到三道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视线,黄濑忽然有一种连上场比赛都不曾体会过的紧张感,他下意识搓了搓手,“那个,倒是我要多谢小黑子才是,陪我去医院什么的……而且,我今天也正好是挂完盐水顺路才去的超级市场啦。所以……所以……”
“总而言之,我们算是互相关照吧……所以,道谢什么的,不是很见外吗?”
一餐安静但不失热闹的晚餐就在四个人时而的交谈中落下了帷幕。晚餐后,黑子负责清洗碗筷,打开水龙头,让清水冲刷掉仍旧附着在盘子上的泡沫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厨房的黄濑就笑着接过了盘子,放回了原本放置的地方。
那熟练的,没带半点迟疑的模样,就好像自己同他一起生活了很久一般。
想到这,黑子微微怔了一下。手就被某个温热的物体触到,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趁自己不注意,黄濑已经从自己手中拿过了抹布,利落地就把所有的碗筷冲洗干净,准备放回橱柜里。
因为碗筷比较多的缘故,所以黄濑只拿了一半,黑子就拿上剩下的一半,全部归位之后,两个人合上了橱柜,靠在流理台看着父母两个人依偎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无聊的肥皂剧,忽然就相视笑了起来。
靠着冰凉的流理台,黄濑低着头,盯着地上两个交汇的影子,忽然之间就想到清水对自己说的话。
还能在这样看着你多久呢?
又或者说,这样的日子还能再维持多久呢?
总有一天,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会超越横滨和东京。渐行渐远,不仅仅是因为距离,还因为惯性……
因为从来就没有过重合的轨迹,所以,分离也就是交会之后的必然。
黄濑沉默地敛了眸,在狭小的厨房中,原本轻快的嗓音不知怎么的听来却有几分低沉,避开了黑子有些复杂的视线,他忽得笑了起来:“我可以去小黑子的房间参观下吗,之前虽然去过,但是我怕会记不清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虽然黄濑那后半句话,说得着实很轻,但是黑子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他转过头,本能地以为黄濑会露出一副大大咧咧地笑容,然后伸手摸着后脑扫对自己笑着说:“只是说笑的啦”之类的话,但是那个人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偏过了头,避开了自己的视线。
黑子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复杂地看着那个自己并不那么熟悉的背影,身体却比意识更早地察觉到别离的到来。
虽然,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是不同的。
截然不同。
但是那个人却似乎从未意识到这样的终局一般,一次又一次地,在自己转过头去的时候,就能看到那双全神贯注的眼眸。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装满了某些黑子读不懂也不愿意去深究的东西。
毕竟情感这种东西,就算读过千百本书,看过千百段不同的情感经历,也不会得到亲身经历的体验。黑子自认为已经见过不少的情感,书中或跌宕起伏或痛彻心扉或欢欢喜喜的爱情,现实中在帝光和诚凛获得的友情,还有对父亲和母亲的亲情……但是,即使走过初中,度过高中到了现在,甚至亲耳听到了黄濑醉后的告白,他仍旧不能确定黄濑凉太于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甚至也无法去判断,自己对于黄濑而言,究竟是何种意义的存在。
感情这种东西,在黑子看来一直是棘手的存在。虽然他能够用理智和逻辑去理解它,但是真正要去面对这种未有明文规定也不存在绝对公正的存在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选择逃避。
黑子自然也不例外。
顺着黄濑目光落处两人影子交错、分别的地方,黑子微微笑了起来,走到了黄濑的身边,“黄濑君是准备去法国了吗?”
“小黑子说话还是像从前那样直来直往呢,就好像你的传球一样,总是那么直接。”黄濑回过头,果然是一副遭人抛弃般的可怜表情,看到黑子走过来就主动地蹭上去,用手想要勾住黑子的肩膀。
虽然在梦里也偶尔有一两次得手的时候,但是在现实世界中,真实地用手臂揽住黑子的肩膀这么一回事,大概……黄濑眨着眼睛,忽然发觉这似乎太科幻。大约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别离吧,他低头看着黑子头顶浅蓝色的发璇,想了好一阵子,才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过,小黑子”放开了黑子的手,有些空落落地,他盯着自己右手手腕看了好一阵,才勉强适应这种莫名压抑地气氛,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觉得今天的天妇罗怎么样?”
看到黄濑一脸献宝的模样,黑子只觉得从吃得有些饱胀的那个地方渐渐泛上一股酸涩的感觉,顺着血液达到心口,化作突突地心跳,最后连嘴角都僵硬了起来,甚至支不起一个微笑。他忽而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在众人面前的扑克脸帮了自己的大忙,低下头,他想了好一阵子,想选个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称赞一下那个自己几乎从未称赞过的青年,最终……即使有无数的形容词在脑海里盘桓翻搅,他想来想去,却怎么也找不出一句合乎心意的话语。
“很好,今天的天妇罗很好吃。”最终,脱口而出的盛赞,仍旧只是一句四平八稳的日常对话,黑子有些懊恼地低下头,下一秒却被黄濑猛地握住了手,信誓旦旦地宣布以后还会做出更好的料理。看着那个人渐深的笑意,黑子终究还是松开了抿着的嘴角,微微笑了起来,转身出了厨房,朝后面那个完全不在状况内的黄濑招了招手,“黄濑君如果再不来的话,下一次的参观机会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有了喔。”
青年闻言果然小跑着就跟上了黑子的脚步,脸上是黑子不用看也知道的兴奋表情,嘴里还配合着夸张的爬梯动作,开始各种疑似紧张不安的碎碎念,“要去小黑子的房间好紧张啊……小黑子你要不要我先给你点时间去清理……那个啥……一下啊……如果真的要的话,我会努力配合绝对没有怨言的!”
“我可不是青峰君。”扶着额回过头,冲着某个兴奋过头的青年摆了摆手,“黄濑君请安静一点。”
再回过头继续上楼,原本喧闹地好像早市的楼梯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除了楼下客厅隐约还能听到的电视连续剧的配乐,就只剩下两个人一深一浅的脚步声,有些空荡的屋子里回响。黑子有些不适地摇了摇头,在看到楼梯的尽头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三天而已,发觉到的时候,却已然习惯了黄濑的存在。原本习以为常的安静也突然变得让人不安,黑子略偏过头,余光里的黄濑仍旧是一脸灿烂过春光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走上前,打开了正对着楼梯口的那扇房门——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只有那半掩着的窗户透着微弱的橙光。
身后的脚步声戛然而止,黑子侧过了身子,下意识给黄濑让出了一条路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至少应该尽一下主人的责任,先把灯打开也好。不过,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屋子就忽然地被屋顶撒下的暖色灯光照亮。
突如其来的黑暗和突如其来的光亮都让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的不适。黑子揉了揉眼,再睁开眼,就瞧见黄濑倚在墙边,一手搭在电灯开关旁的墙面,好似完成了什么了不得挑战般仰着脖颈冲自己笑得一脸骄傲,“怎么样,小黑子……我可是去年圣诞才来过一次你的房间哟,还记得电灯开关在哪里,有没有很厉害?”
忽略掉很明显在等待自己表扬的黄濑,黑子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书桌边上拖出椅子,摆到了床的边上,然后自己就随意地坐在了床上。
“黄濑君,不介意的话,就坐我这张椅子吧,因为屋子里就一张椅子,再下楼搬的话,也太过麻烦。”
黄濑点了点头,从自己所在的地方看向了正背对着自己的黑子。他环顾了一下黑子的房间,和冬日里看到的几乎没什么变化:除了床、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