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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尊坐在浴桶中,厌恶的用洋胰子不断搓洗着自己的身体,皮肤早已被他搓得通红,但是也不见他停下手中动作,只是厌恶的,厌恶的搓着这具令他自己恶心万分的身体,痛哭出声……
之后几天,周自康都没敢去后院,一直呆在自己房间中。他很想去看看何尊,但是无论如何都提不起那个勇气……
今天是查账的日子,白如风照例来到烟馆,这省城的高级烟馆的幕后老板就是白家。白家的烟馆不设散座,尽是装修豪华的包间,接待的都是达官富商们。那些个贵人们也喜欢往哪儿去,谈生意,拉关系什么的,去白家的烟馆就像是替请客的人长了脸似的,再加上白家自身跟政府和一些洋人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白家的烟馆生意确是奇好。
白如风年届三十,说得上是年轻有为,将白家的产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却不全是因为他大伯白司令的原因,这个人确实是有些手段的,白司令的军队需要军费维系,光靠政府那点军饷,是远远不够的,剩余的这些缺口可想而知,白如风居然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而且还接的这么顺当。
只是这白如风,看起来是个淡淡漠漠的人,黑白两道上的人传说其的狠戾也是够让人生畏的,有人生畏就有人恨,所谓树大招风,白如风为白家敛财自然会断了别人的财路,他的仇家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怕是有的人恨他恨的牙痒痒。
一身黑衣,白如风喜欢穿黑衣,一如他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不带感□□彩,更多的是冷酷无情,阿蒙看着他的这个主人,崇拜之意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
“少爷!”烟馆中的人尊崇的叫着他,而他只是略略点了点头。白如风有个习惯,就是要求烟馆的听差们弄清楚每天来烟馆的达官贵人到底都是谁,在他看来这其实是掌握某些信息的重要来源。
“少爷,这个包间是兴怡洋行的汪少爷和他的一帮朋友。”烟馆的人低声在他耳边说着。白如风眉头一动说:“兴怡洋行?就是那个有德国人入股的洋行?老板叫汪明雨?”烟馆的人说:“对!就是那个。”
白如风又问着:“那这个汪少爷可是名叫汪克俭?”烟馆的人点点头。白如风却停了下来,站在包间外的窗口听着里面的动静。手下人却不知底细,这汪克俭平时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草包一个,白少爷怎么会对这个人感了兴趣。
只听得里面飘出肆意的笑声,一个男子兴致极高的说着:“你们可不知道!我表弟家中那个叫尊儿的,真真是个好人儿,我睡了这么多人,就只他一个,那滋味,啧啧,我到现在还回味无穷。妈的!当初知道我父亲跟查理先生下了个套让我姑父钻,我才趁机让我父亲帮了我个小忙。我当时就该让我表弟把他给了我,我就只要了他一晚,那一晚我弄了他三回。真的是不够!改日再寻个机会好好弄弄他。”说完又是□□阵阵。
白如风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状……
第二日,茶馆中。“哎,你听说了吗?那个兴怡洋行的汪少爷昨晚让人给放了一□□。”“怎么会没听说?却不知他得罪了谁?”“哼!左不过是外面的桃花债。嘿嘿,你知道他伤在哪儿吗?”“伤哪儿了?”“嘿嘿,我告诉你,他的□□挨了一□□,命是保住了,可是却不中用了!嘿嘿!成了太监!”……
作者有话要说:
☆、凄楚雨夜
何尊病了,从那天回宅子之后就一直不大好。何管家也请了大夫来给他看病,大夫说是受了风寒,开了一些汤药,却总不见好,精神却是一日比一日萎顿,竟是下不了床了。周自康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痛的慌,想去看尊儿,又怕见到他,怕看到他那双失神的眼睛无声的责问。周自康牵挂着他,却无胆量再去见他。踌躇了多日,他终是忍不住了,他只想求他原谅。
一进何尊的房间,他就呆住了,这还是他那个纯真阳光的尊儿吗?何尊一动不动的靠坐在床头,眼神涣散,整个人了无生气,就呆呆的坐在阴影中。
他的尊儿何时有过如此邋遢?衣服上沾了药汁,头发也散乱着,脸上的泪痕依然。
周自康只觉得胸中像被人撕裂了一个大口子,疼的他几乎站不住,他的眼泪簌的往下落。他缓缓坐到床上,用手抚摸着何尊的脸,哭着唤着他:“尊儿,尊儿。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求求你,看我一眼,求求你。”
何尊听到他的声音,将视线收回看着他,眼中尽是一片凄然。周自康抱着他大哭起来:“尊儿,我是混蛋!我不是人!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求你,求你,原谅我!”何尊哑着嗓子叫他:“少爷,你走吧。”
周自康心中慌了起来说:“尊儿,我是自康哥哥,我不是,我不要做你的少爷。尊儿,求你。尊儿,我们离开这里,离开这里,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何尊听他所说,眼中仿佛又闪出一丝希望,只定定看着周自康。周自康心疼的看着他,蓦地将唇贴在何尊的唇上,将自己的悔恨与爱意深深吻了上去。
“自康!你们在做什么?!!!”身后响起汪喜芳吃惊的声音,周自康惊觉,立刻一把推开了何尊,何尊承受不住就歪倒在了床上,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自康,眼中流露出绝望。周自康则胆怯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结结巴巴的说:“母亲,我们,我们……”汪喜芳愤怒的喊着:“你!你们……”……
“轰隆”一声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周自康和何尊跪在堂屋中。
周文会气的声音都抖了起来:“孽子!你!你是要气死我们吗?!这败坏门风的事!你怎么做的出来?!!”说完,狠狠踹了周自康一脚,手中的木棍就要落在周自康身上。汪喜芳哭泣着拉开了周文会说:“老爷,你是要打死他吗?!他好歹是你的儿子啊!”
周文会手中的木棍掉在地上,他放声哭喊着:“我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呀?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孽子啊!!!我愧对周家列祖列宗啊!!!!”周自康看到自己的父母如此模样,心中也痛苦不堪,他流着眼泪,跪在周文会面前说:“父亲!父亲!是儿子不孝!呜呜呜呜……”
何尊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跪着,眼中再无任何波澜,何管家则一脸焦急的在一旁手足无措。
汪喜芳看见周文会父子俩,又睁着泪眼看到堂屋中跪着的何尊,就歇斯底里的哭喊起来:“我们周家是做了什么孽啊!捡了个不知廉耻的贱货回来!!我早就看着他是个祸害,是你,是你偏偏将他捡回来祸害我们啊!!!!”
她哭喊着扑到何尊面前,一扬手,“啪”的一声,何尊白皙的脸上已经留下红红的手印,她又挥舞着拳头向何尊砸去:“我打死你这个祸害!打死你这个贱货!不要脸的贱货!你勾引我儿子!呜呜呜呜……我的儿子啊,是那么听话懂事,你偏要来祸害他……”
何尊却没有躲开,生生受着她的殴打,打的是轻是重,他都已经全然无感。
何管家见状却也不敢去拉太太,只能自己抹着眼泪。
周自康便上去拉开他的母亲,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汪喜芳却哭喊着说:“放手!让我打死这个祸害!你别拦着我……”
汪喜芳突然眼前一黑,便软倒在周自康身上。周自康惊慌的叫喊着自己的母亲,一手掐着她的人中。汪喜芳悠悠醒转过来,一睁眼便又哭泣了起来:“自康!自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是周家的少爷,怎么能做此等伤风败俗的事情?这要是传了出去,我们周家的脸该往哪儿搁啊?你听母亲的话,不要再想着这个祸害了,明天母亲就让人给你说个好媳妇。你成了家就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周自康流着眼泪,看向何尊,只见他安静的跪着,灰白的脸,眼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好似暴风雨中被冲刷着的树叶,摇摇欲坠。周自康将心一横,闭上眼睛,默默流着泪,重重得点了点头,汪喜芳与周文会见他如此,心中又升起了一些希望。
周文会看着跪着的何尊,大声说道:“我周家再不能容下你,你给我滚出去!滚的远远的!不要再让我们见到你!”何管家一听,带着哭腔跪下说:“老爷!求您原谅他一次吧!他,他再不敢了!”
周文会斥责道:“我不让你同他一道滚蛋,已经够念旧情了!”何管家便跌坐在了地上。这时何尊站了起来,走到何管家面前,恭恭敬敬的向他磕了三个头,何管家睁大了眼看着这个孩子,眼中只剩悲哀。何尊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向外面走去。
周自康抑制不住自己,冲上前去想要拉住他,身后是父亲和母亲的斥责和惊呼,他拉住了何尊的手,他唤着他:“尊儿!”何尊背对着他,抽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回头看一眼,走入了瓢泼大雨中,那样的决绝。
雨中,他挺直了背脊,一抬脚,每一步都重逾千斤。何尊流着泪,雨水与泪水混成一片,冲刷着他,冲刷着这具他自己极为恶心的身体,耳边回响着的是“贱货!祸害!”心就生生被撕成了碎片,周自康推开他的那一幕还在眼前,他浑身发抖,哭出了声,但是雨势太大,又有谁能听到他的悲伤与绝望?
雷声一阵比一阵急,刺眼的白光在天空中肆虐着,照亮了哭泣的天空,照亮了何尊的脸。周自康眼见那个白色背影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周宅,他无声的哭了出来……
“胡了!自摸清一色!”白如风将自己面前的麻将牌推倒。“白少爷真是好手气啊,哈哈。”“是啊,哈哈。”“今晚,白少爷手气真旺!”另外三家谄媚的说着,那三家暗自丢了个眼色。
白如风看着这小小的动作,心中暗自腹诽:“这三个老狐狸。”对面坐的是青红帮的张万仁,他出着牌边似无意的说着:“白少爷,你看看,这码头的营生是不是该动动了?老让胡老六他们那班人做也没什么起色。白少爷如果信任我们,不妨试试给我们做,我们加多一成给白少爷?怎么样?”
白如风伸手捻起一张牌,慢慢悠悠的说:“今天不是纯为玩乐吗?怎么又提起这事来了?”张万仁就腆着脸讪讪的笑道:“请白少爷赏口饭吃。也不一定就要白少爷全收了胡老六的活计,分给我们一点也行。”白如风一脸喜气的说:“杠!万仁兄,这胡老六也是你们青红帮的,我给他做和给你做又有什么不同呢?”
张万仁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但很快就收了起来,陪笑着说:“白少爷,你也知道,我们都是各做各的,这手底下的人一多,要养的人自然就多了,你就当帮哥哥们一把。”白如风一听,旋即笑了笑说:“今晚还是不要谈这些事吧。哎!我又自摸了。”
张万仁心中气的把白如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想从白如风手中要点码头的营生,今晚他和帮中的另两个堂口龙头约了白如风在白家牌馆打牌,拢共都输了三十几万给白如风,哪知这个狼似的白如风居然一点口气都不露给他们,真是肺都快气炸了,白如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三个老狐狸在自己面前做戏。
一个手下走了进来,在阿蒙耳边说了几句。阿蒙走到白如风身边,将嘴凑到他耳边。白如风突然沉下了脸,立刻站起身说:“对不住三位大哥了,我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等过几日,如风忙完手头上的事,再请三位大哥聚聚。”说完,急急就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个人,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去办啊?这外头还下着瓢泼大雨呢!
作者有话要说:
☆、雨夜逢生
白如风焦急的看着车窗外,暴雨越下越大,耀眼的白光划破黑夜,狂乱的雨点不断拍打着车窗,白如风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重重的揪住一般,只余心酸,不得喘息。
“少爷,到了!”手下说着,白如风如同一支离弦箭一般,自己打开车门,冲进暴雨中,身后的阿蒙还来不及撑伞,只得立刻跟了上去。
看到那个白色身影蜷缩在那个角落里,白如风只觉的痛如骨髓,五脏六腑都像被人移了位。他上前抱起他,动作轻柔,像抱住稀世珍宝般,怀中那人早已不省人事,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无知觉的仰着头,雨水就顺着他的发丝,他的衣角滴落了下来。
他对他说:“尊儿,我带你回家。”手下人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失常的白少爷,连阿蒙都觉得有种奇怪的气氛在这雨夜中飘散着,他们只得帮忙在白如风身后撑伞。
上汽车时,阿蒙本想接过湿淋淋的何尊,手才刚一触到,就被白如风一道凌厉的目光制止住了,他只得缩回了手。
坐上车,他吩咐另外两部车上的手下说:“你们去广济医院,把李斯特大夫请到公馆里。”手下一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