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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时候,右手就被抓住了,一睁眼就看到沈楼岚那双眼睛亮亮的,他说,“我有办法。”
两个人密谈了一个上午,终于在第二天一起被推进了手术室。经过了两天两夜的手术,再次重见天日时,沈臣成了沈楼岚,而沈楼岚则顶着一张沈臣的脸躺在了山上的这家疗养院。
“你们当时谈了些什么,为什么换心又成了换脸,我怎么没听明白?”冬青问,然后转头问沈楼岚,“要不你来说?”
沈臣一僵,“你在叫谁?”
“沈楼岚先生啊,他就在你身边坐着。”
“啊。”沈臣惊得跳了起来,“你看得见鬼?”
“难道你不是因为我看见鬼才来找我的?”冬青困惑,那这人原来什么打算?
“不,不是,我是做梦梦到你们那家便利店的,我梦到了好多次,但一直没找到地方,直到那天。”
他说着看了一眼赵吏,“我能和楼岚说说话吗?”
赵吏懒洋洋地耸肩,“别问我,我们家的事情青子全权打理。”
冬青点头,跟站在一旁的沈楼岚交流了几句。“楼岚他说什么?他还有救吗?他能回来吗?”
冬青摇头,“他不知道能不能醒,身体已经进不去了,他每天都在尝试,他相信会有一天能醒来的,谢谢你帮他圆了他的梦。”
“傻孩子。”沈臣怔住,“跟我说什么谢谢,你臣哥这命都是你的,想拿就拿去。”
冬青又开始当起翻译来,“他说他还想看臣哥演更多的戏,希望臣哥能收下这张脸。”
“这……”沈臣的脸立刻就白了。
“他说反正也换不回来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
沈臣的脸更白了,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叹气,“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的社会,到哪里去寻找侠义之道,你的江湖梦,怕是永远都实现不了了。”
冬青听完沈楼岚的话,略有些感触,“他说他已经找到了,你不是他的武替,是他一生的知己,当得起这两个字的人只有你。”
“侠义吗?”沈臣笑了,“等阁主上映的时候,大家一起看吧,包括你。”他往虚空一指,“楼岚。”
作者有话要说:
☆、心头血(4)
下雪了,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逐渐染白了世间的一切。遇目的是一间老旧的破屋,挂着厚厚的棉布。透过门帘看去,可以看到屋里坐了一位非常英气的少年人,他坐在桌前,从旁边的温着的小炉上倒着黄酒喝。
略有些浑浊的黄酒灌入酒盅,他端起来喝了一大口,突然他偏了偏头,朗声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不知道梁上的来客,可有兴趣小酌一杯?”
从房梁上翻下来一个剑客,“叨扰了。”他落地的姿势一变,却翻出一把剑来,直直刺向少年,少年抬手,只用筷子做剑,轻轻一挑,剑客的剑顿时就偏到了一边。“喝酒便喝,打架做什么?”
画面一转,少年渐渐长大了些,仍旧是沉着冷静的模样,“今次比赛,我做个见证,大家可有异议?”
“阁主万岁!”底下顿时爆发出一阵呐喊。
有人嗤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居然敢妄自尊大?”少年一剑挥了过去,生生折了对方的剑。“这下应该没有异议吧?”
大雨倾盆,两个人在屋顶上对峙。一白一红,格外鲜明。
“听闻千秋阁主武功盖世,小辈此番前来,还请不吝赐教。”
白衣的少年把衣袖一挥,“你是女人?我从来不打女人。”说完飘身而去。红衣女孩紧随而上,一剑刺了出去,“不打也得打。”漫天飘起剑雨,击散开女孩的面纱,露出一张清丽的脸庞。
“阁主在上,请恕樱梳大胆。”
少年咳了又咳,轻轻抬手。
“为什么阁主要把千秋阁让给官府,阁主你可知道我们在官府的暗算下吃了多少亏,现在好不容易稳定一方,为何还要趟这趟浑水?”
“小梳,你知道武林中人为何对我们千秋阁礼遇有加吗?”
“为何?”
“那是因为一个‘侠’字。”一身红衣的女孩走了进来,微笑着对少年道,“阁主,我说得可对?”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如今外敌入侵,也是时候是我们这些武林人做贡献的时候了。”
“可是……”樱梳欲语还休。
“我辈死不足惜,羞惭至死才是可惜。”
“你要死了吗?”红衣的女孩抱着怀里的人,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
“是。”
“你怎么敢?”
“我怎么……不敢?我这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民,唯有你……”他远远望过去,依稀看到初入江湖时的那一场雪,雪纷纷扬扬,掩盖了半壁的江山。
雪从层峦叠嶂的山林间一直转到开着花朵的春天。“你叫什么名字?”男孩奶声奶气地问女孩。
“我叫红拂,你看到穿红衣的就是我了。”
“小弟弟我带你去荡秋千吧?”
“千秋,秋千……”
*
冬青无语地看着一脸伤心的王小亚,“这只是预告,没有多感人吧,你怎么伤心成这样?”
王小亚拽了张纸巾,“怎么不感人,想想躺在疗养院的小岚岚,再看看网上的那些评论,多讽刺啊,一想到这我就心痛得无法自已。”
冬青想了一下,“那我考虑一下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你,还是让你就在这伤心着?”
“什么消息,小岚岚的?”王小亚立刻不哭了,“快说快说。”
“刚刚赵吏打电话来说,他已经醒了,今天不是播第一集吗?看来一切都是天意,让他在这个时候醒。”
“太好了。”王小亚又要哭了,冬青看着电视上那个要推门而入的少年,想起那天后来的事情。
“赵吏,你不是摆渡人吗?你有办法救他的吗?”夏冬青从疗养院出来跟上赵吏的脚步,“为什么就这么算了,他明明还没有死。”
“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是人不是神。”赵吏把夏冬青和王小亚两个人塞进车里,“如果你要找神的话,找你旁边那位,而不是我。”
“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办法。”
赵吏头疼得开始发车,“人心里的许多执念会让他入魔,这已经完全超越于生死之外了。你觉得他们俩是怎么活下来的,那手术是一般人做得了的吗?”
冬青被他说得心头一凉,“这是什么意思?”
赵吏慢慢把车开上了大路,才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去拿烟。“快说,不说的话,不准抽。”夏冬青站起来就把他的烟也没收了。
赵吏耸肩,“好,不抽就不抽,你们知道心头血吗?”
冬青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呃,是那个‘你是我的朱砂痣,我是你的心头血’吗?”
冬青发誓他一定看到赵吏笑了。就听他道,“什么朱砂痣蚊子血的,明代不是有这样一句话‘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这两句用在他们俩身上也刚好。一个追逐着他的江湖梦,一个永远跟着他的偶像走,这本来就是一种病态。而要帮助他们的你,是不是也……嗯哼?”
“你才病态,不,你是变态,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古时候就有用至亲之人的心头血来做药引治病的先例,像我们熟知的比干其实在被纣王取下心脏的时候还没有完全死去,就是因为他的心头血还没有干涸,直到他遇到那个卖没心菜的老妇,老妇的话让他心头大恸,心头血完全吐出,才坠马而死的。那个沈楼岚就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这门邪法,他痴迷武侠却因为自身身体原因不能实现,而想出这样的主意,既换脸又换心,是个人都不会承受的。只有沈臣那个傻子,才听信他的话呢。七滴心头血现在都被浸在沈楼岚的脸上了,等他醒来之后,有着完好的心脏,有着沈臣送给他的脸,还有沈臣已经为他拍好的武侠,他什么都不缺。沈臣缺了心脏和心头血,不久就会死的。”
“这怎么能行?”冬青听着听着就把眉头蹙了起来,“停车,快,我们回去把这一切告诉沈臣。”
“没用的,他是自愿的。”王小亚往车后座上一靠,“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
赵吏吹了口口哨,“你看,王小亚的智商都赶上你了。”
夏冬青没有再说话,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他依稀可以看到那扇窗户背后站着一个人影。“自愿的?有谁愿意把心给另外一个人;而自己活得像行尸走肉呢?”
*
沈臣把沈楼岚扶起来,微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他笑得温润,就像电视里的阁主,永远只是浅浅笑着的那种。“谢谢你,臣哥。”
“应该的,我比你大,自然要照顾着你。”
“那麻烦臣哥把电视打开了。”
“好。”
沈楼岚靠在沈臣的肩上,摸了摸身边人空荡荡的胸口,嘴角上扬,为什么摸着这个窟窿他还很开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窝要忏悔,说好的温馨向上呢?相信我,原来真的是一个弘扬传统武侠的积极故事。。。
☆、研友(1)
夏冬青把店里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遍,直到他累得瘫在台子前。赵吏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只见整个便利店都被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地面都擦得锃亮,他差点没敢踩进来。
“青仔,原来也没看你这么贤惠啊,怎么着,突然良心发现,知道心疼老板了?”
冬青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赵吏照旧把人搂住,“我请你喝啤酒怎么样?今天是个好日子呢。”
“什么日子?”冬青抬眼。
“你猜。”赵吏嘻嘻笑道。
“无聊,我才没那闲功夫。”冬青掀开赵吏的胳膊,走到收银台后面,然后抬手把围裙给脱了下来,露出他平常穿的那件很清新的格子衬衫。赵吏摸着下巴在一边看着,然后就见冬青摔了张信封到他脸上。
“什么东西?”赵吏把信封取下来,“该不会是青子你送我的情书吧?”
冬青很冷静地低垂下眉眼,“后天就要考研了,我要辞职。”
赵吏原本笑嘻嘻的脸一下子僵住,手指正按在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上。
“我不准。”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直直地站到夏冬青身前,两个人相差无几的身高却因为体格的不同显示出巨大的差别来。冬青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胸口的一起一伏,那些被拼命压抑的怒气随时都可能冲破出来,将他淹没。
冬青退了半步,稳住自己,他可不能在气场上就比赵吏差。“你不准也不行,我是必须要去考研的,兼职是副业,考研才是我的正事。”他梗着脖子,“你没有权利阻止我。”
赵吏把手搭在他双肩上,“青子,别闹。”
“闹你妹!”冬青抬手把他的手打掉,伸手指着日历,“你自己看看时间吧,或许你从来都没关心过我是否考研是吗?”
赵吏愣了一下,的确是这样,人类的事情他关心的不多,唯有冬青。每天习惯了一进门就看到他的身影,他默默背书的样子,他为了题目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微笑着说“欢迎光临”的样子,只是什么时候考研的时间就真的到了?
“冬青。”赵吏喉头滚了一下,“你要走的话要付违约金的。”
“是吗?”冬青眼神暗了暗,他把收银机里的钱全取了出来,又把自己身上的也掏了出来,期间他还要控制着自己的手,努力不要颤抖,他啪的一下把所有的钱全拍在赵吏的跟前,“这些够吗?你说过这些都是我的。”
“够,怎么不够,你怎样都够,你想怎样都可以。”赵吏却没再看他,对他挥了挥手,“要走就走吧,把围裙留下来。”
夏冬青都要气笑了,拿过围裙就摔到他脸上,“给你。”
然后抱着书怒气冲冲地出了门,还把门摔得哐当响。
瓷铃稀里哗啦地响着,清脆地有点刺耳,赵吏木着一张脸坐到椅子上,掰开一杯啤酒就往肚子里灌,他离开了也好啊,一直妄想改命又把人绑在身边,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赵吏啊赵吏,你什么时候这么贪心,什么都想要了?像以前那样在暗地里陪着他不是很好吗?他那双眼睛看见你看不见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把一杯啤酒一口气灌到肚子里,“夏冬青你大爷,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的,以前那种锥心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正当他开到第四瓶啤酒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冬青大喊大叫的声音。
“赵吏你这个混蛋,王八蛋,蠢蛋,世上再没人比你更混蛋了。”他骂得声嘶力竭,还带着满满的哭腔。
赵吏心头顿时涌起了巨大的惊喜,他飞快地推开门,跑向那个骂骂咧咧的人。
“你他妈的给我站那。”夏冬青愤愤然。赵吏停住脚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