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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胡语,他拢了拢自己的包裹,先把最后一批百姓的瘟疫解决了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的,突然一个瘦小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撞到了他身上,“对不起,对不起。”说完匆匆而去,早月抬头,感觉有点莫名。
当天晚上,王家的家主一身便衣,顶着斗篷从后门进了夏家,一直商谈到夜半时分,才披戴着月光离去。夏冬青正襟危坐,听着父亲大人的分析,“王家带来消息称宁平已经失陷了,想必汉赵王不日就会进攻洛阳,在这危急关头,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夏冬青沉默半晌,“为何不通知族里,只有我们一家在此?”
夏老爷看他一眼,“已经来不及了。”
当夜夏家秘密遣散了仆人,分装了行李准备先逃出城去。夏冬青死活不走,坐在大厅内固执得像个古董,“西晋将亡,我身为子民,即使不能守城抗敌,也不能做出这等叛逃之事。”
午夜时分,从南城门倒地的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开始,整个洛阳都烧了起来。红通通的火光把白日里的繁华一把烧尽,顿时昔日的都城成为了人间的地狱。早月到夏府的时候,整个宅子死寂得如一个人也没有。
月光下的狂风吹得他道袍猎猎,他整个人就像是夜间最隐蔽的杀手,此刻却暴露在亮处。他看向大堂里握剑的夏冬青,只轻轻地道,“我来了。”
夏冬青看他一眼,仍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我说过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你走吧。”夏冬青开口,“不管你什么心思,在这时候也是惘然。刘聪的先头部队已经攻进来了,再不走也来不及了。”
“我带你一起走,我知道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早月此刻已经走到他跟前了,再也没有白日的嬉皮笑脸。
“滚,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洛阳城里。”
“荒唐。”他把他手里的宝剑夺了下来,“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能做什么,当今皇上至今还在宫里作乐,你这是愚忠,愚忠。”
夏冬青的目光闪了闪,“你一个小道士又能做什么,即使在国家面前,我们力量再薄弱,那千万个人一定能强大起来。”
早月不想再听他啰啰嗦嗦的,一个手刀下去,把人打晕了,扛起来就走。宝剑哐一声落在地上,随即恢复了死寂。
已经是早上了,天上压了一大层的乌云,暗沉得随时都会掉下来。城内一片鬼哭狼嚎,士兵们的厮杀声、哭喊声不绝于耳,早月一路带着夏冬青,在人群中艰难地走着,偶尔一脚踢上一个不怕死的。
直到他被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个子男人拦住了去路。
“把你手中的男孩给我。”他从石柱上跳下来的时候,瞬间化成了一匹凶残的巨兽。
“就是不给你!”早月抹了抹脸上被喷溅上的血迹,眼神坚毅。周围的人群尖叫着逃开去,转瞬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和面前的巨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520哦,偷张惊蛰大大的冬青来表白,妹子们么么哒,╭(╯3╰)╮【不用在意写得很糟糕的正文
☆、百度轮回(3)
风朝师父曾经给早月上过课,虽然上着上着他就偷溜去厨房了,但早月多多少少还是学到了一些。有一次在厨房门口,早月指着图本上的怪兽问师父,“这些什么神兽都是现今存在的吗?”
那时候师父正啃着一个油腻腻的鸡腿,眼睛一瞪,“当然有,有些东西你没见过并不等于不存在,”说完他指指鸡腿,“不存在的说明已经被吃掉了,吃到肚子里就可以假装不存在了。”
早月一头黑线。
此刻他看着面前的巨兽,身子像牛,长着一张人脸,眼睛在腋下,流着令人嫌恶的口水,“你是饕餮?”早月握了握拳头,他是个凡人,再怎么样的道行也敌不过龙之子啊。
“没有教养,要叫爷五公子。”巨兽低低的咆哮,龙爪挠在地面上,露出细而尖的牙齿。
“五公子能否放了他,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早月决定还是采取迂回的战术。
“人类?”他低呵,“不过都是两脚羊罢了,只不过这一只毕竟鲜嫩一点,最近吃多了糙肉正好可以消化一下。”
早月也知道这时候拼也是拼,不拼也不行了。他最后看了一眼夏冬青,他应该不会醒吧,醒了就糟糕了。
夏冬青头脑昏沉沉的,只觉得耳边要炸了,大声的哭号,厮杀不住地在他耳边响起,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迷迷糊糊之中睁开眼,正看到一幕令他吃惊的场面,一只巨大的神兽正张开血盆大口,快要将那个叫早月的人吃掉,他顿时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不,这只是梦,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他的潜意识促使他快步地奔了过去,转眼之间,早月已经消失了。
“不!”他颓唐地跪坐在地上,一时心如死灰,那个人真的就这么死了吗?他不是笑嘻嘻地问我可有意愿吗?怒吼着骂自己荒唐吗?怎么就死了呢,这一定不是真的。
他站起身,目光里第一次燃起熊熊的怒火,向着巨兽就扑了过去。饕餮只抬抬爪子,就把他踩到了脚底下,“五公子我答应那个小道士,用他来代替你,你可以滚了。”
夏冬青五脏六腑都要炸了,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整个袍子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他呵呵笑了两声,带着丝悲怆,“家没有了,国也没有了,好不容易有个爱我的人,也离我而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把我也吃掉吧,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饕餮抬抬爪子,这男孩细皮嫩肉的,一定会很好吃,可是自己要不要反悔呢?
就在他考虑的时候,有一只背脊弯曲的龙静静地蹲到旁边的大钟上,紧紧地贴附着,夏冬青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个世界已经超过了他前十五年的认知,他也不想再去认知这个离奇的世界了。
他正待开口,突然那只巨龙大声吼叫起来,声音响彻云霄,又将钟声撞得乱颤,他从上面跳了下来,化成了一个长相清丽的男子。
饕餮心烦地挠着地面,还是不甘心地和来人打招呼,“四哥。”
排行第四的龙之子,名字叫蒲牢,长相不凡,气度尊贵,不知道比那五公子要好上多少分。此刻他扬首看向尚未变成人形的饕餮,淡淡地道,“老五,你太过了。”
“四哥说的是。”巨兽低头,恭恭敬敬的,对于这个四哥,他总是多了其他几个兄弟没有的惊惧,在他面前甚至连平常的微笑都很难保持。
蒲牢将夏冬青从地上拉了起来,淡淡地打量了夏冬青一眼,“你很不错。”
夏冬青扫了他一眼,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和他是一伙的。”
“不,我只是想说我可以帮你。”蒲牢微笑,笑容也是浅浅,若有似无。
“真的?”夏冬青狐疑,现在的他,就像一只手就能捏死的蚂蚱,就算骗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早月他……”
“已经死了。”蒲牢很残忍地把他的话补完,“但是我可以让他重新活过来。”
“你……”夏冬青考虑着是否要相信这个人,这人的眼睛很干净,不像是会骗他的样子,再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战事纷乱,死伤者众,我前次去地府里走了一遭,阎王一直抱怨人手不够用。”
夏冬青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里突然多了一丝期待。
“我会复活他,他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你不必担心,而且以后的那个他也将以人的状态存在,生生世世,皆是如此,你就替他做这个决定吧。”蒲牢说完,耐心地等待着夏冬青的决定。
夏冬青看向在一旁焦躁不安,一直在乱动的饕餮,仿佛是想从他的肚子里看到那个人,他注视了一会,然后点头,“就照你说的办吧,想来他不会怪罪于我。”
蒲牢点头,向饕餮招了招手,“趴下来。”
饕餮只得乖乖照做,心里却在埋怨为何四哥要帮助这两个凡人,以后要再去吃点两脚羊岂不是还要经常见到那个小道士吗?
夏冬青遏止着心头的悸动,语气平淡地问,“你为何要帮我们,我要为你做些什么吗?”
“不必。”蒲牢拍拍饕餮的头,让他把嘴张开,“我出现在这里也是缘分,就当是为老五赎罪了。”
早月醒来的时候正看到夏冬青一张满是血的脸,他连忙推了他一把,“快点离开,他娘的,那只巨兽真是恶心死了。”
夏冬青被推了一踉跄,刚想说什么,身后的蒲牢说道,“你还是告诉他吧,即使不告诉,他也是要履行自己的责任,从此以后,他就是世上唯一的一个灵魂摆渡人。”
早月也抬头看到了那个人,“那是谁?怎么和那只怪兽一起走了?”
夏冬青回到早月身边,一头扎到他怀里,“我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他没有哭,这种又悲又喜的冲动已经麻木了他的神经,他还活着,这就足够了。
“看到了吗?”夏冬青拉着他的手,从一片荒芜的战场上走过,“是,好多人在哭,他们都很恐怖。”
夏冬青看不到他所说的,只是慢慢往前走,所到之处,鲜血浸湿了他的鞋子。他看到的是尸横遍野,却是一个活人都没有。
“现在相信了吗?”
良久等来了一句“是。”
“我以为我会死,没想到最后还是冬青你救了我。”早月握紧了他的手,“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他抬头望着那和地面一样色彩的残阳,“忧国忘家,捐躯济难。”
那一年,正是永嘉五年,洛阳破,君王伏。
作者有话要说: 答辩完啦,回来就看到耽美关站了,心塞(;′⌒‘)
☆、百度轮回(4)
过了一段时间,硝烟散尽,方圆百里的百姓都知道洛阳城出了一个大善人夏少爷,据说他原来就是洛阳的大户人家,因为前次的祸事家道中落了,现在每天帮忙接济百姓,搭棚施粥,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尤其是许多千里之外的世家小姐不惜跑到这贫户区来,只是为了见见这位既英俊又心地善良的大少爷。
夏冬青把早月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拨开,用眼神警告了他一眼,然后去兑符水,这些小法术都是早月教给他的,别的不行,治治瘟疫、痢疾什么的一喝就管用,看到百姓们脸上露出舒心的笑容,他也由衷感到高兴。
“你今天不去收魂了吗?”夏冬青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悄悄问了一句。
“我两天没回来,你都不想我的吗?”
“想你做什么,还不如想想明天从哪里弄点草药来。”夏冬青手底下没停,现在又开始埋怨早月,“既然你来了,还不来搭把手。”
“是。”他嘻嘻笑道,把道袍一脱,捋袖子开始干活。夏冬青凑到他耳边,“最近长安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早月立刻接道,说完自觉说得太快了,反而不令人信服,“你还不相信我,每天我迎来送往的,什么消息我不知道。”
夏冬青白了他一眼,“你上没上过学堂,怎么形容的?”被他这一打岔,居然把原来的事给忘了。
“还真没上过,都是师父教的。”早月摸摸鼻子。“你不是说要帮我改个名字吗?想好了没?”
“没有,忙死了谁帮你想。”夏冬青走出去迎接新意批的难民,却在心头思量着该怎么办呢?他是不是应该去一趟长安?
早月看着他的背影,也是忧虑重重,他有预感,夏冬青很快就会知道了。
果不其然,还未到月半,他便知晓了,他怒气冲冲冲到家里,一进来就发了通脾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长安已经变天了,要不是我听别人说,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
“怎么可能?”早月把他搂怀里,“迟一刻是一刻,你别以为可以离开,我不允许。”
“那是我的国家。”他推了他一把,“我怎么可以不管?”
“我不管,我就是这么自私。”他顽固地不撒手,“你死了我也要把你的魂拘着。”
“你敢?”夏冬青怒目圆睁,“你没有这个权利。”
“你看我敢不敢?”早月一点都不相让。
夏冬青气够了,突然语气软下来,“早月,我们去长安吧,那里更需要我们。”
他闷闷地点头,“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时间又过去四年,当年那个骄傲的大少爷已经变得愈加沉默,他把早月带来的书都看了,尤其是一些道术,一些都没有落下。早月问他,他笑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向你看齐嘛。”
早月守着他,总感觉下一刻就会守不住了,他从来没有跟他提到两个人的感情,只是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一个字。是了,乱世之中,谈什么爱呢。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
那天风刮得就不是很正常,早月得知了宫里的消息,一时就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