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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的临时棺材。
我沉思了一段时间，再次对上那双灰色眼睛的瞬间，我捕捉到了里面一闪而过的惊慌，紧接着，他又恢复了平时那一副高傲冷静的讽刺表情，好像刚才只是我的错觉。但我知道那不是。
——原来他也在害怕。
这个意识让我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带来了震惊。你说，谁能从他得意洋洋的嘴脸上看出心虚来呢？接着我转念一想，毕竟我现在的身份是不明的成年男巫，威胁力远比三年级课程糟糕的罗恩·韦斯莱强得多。他也许一时大意把我错当成落魄又容易控制的巫师，所以才冒冒失失地跟上来。
看来梅林真的在保佑我，要不是他低估我在先，因为束缚咒而警惕在后，马尔福也许直接去魔法部揭发我爸爸了。那么，我们一家子都要喝西北风了。
除了后怕，我更感到了愤怒，这条狡猾的卑鄙的毒蛇！
“你偷听我和……亚瑟他们的谈话？”
那小子可恶地假笑：“我只是好奇，一个贫穷落魄又好管闲事的平民怎么会突然有闲钱进酒吧。”
忍耐，罗纳德。我对自己说。
可马尔福在对我进行侮辱之后，还没有放过爸爸：“说实话我并不惊讶你会和韦斯莱混到一块儿，我猜大概穷鬼们都会喜欢彼此。”
我抡起拳头，小心盯着我的马尔福立刻收缩了瞳孔，他嘴上的假笑挂不住了。
“你干什么？！我爸爸——啊——”
他尖叫，反射性地闭眼，我听到拳头着陆的沉闷声音，火辣辣一阵疼。
在我的瞪视下，马尔福睁开眼睛，里面有迷茫，有诧异，当然，更多的是猜忌。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你的胆子看上去没有比你的脑子大多少。”气流从我咬合的牙齿间窜出，我的手臂暴起了青筋，十分吓人，但要不是这样，我一定因为右手的剧痛而发出惨叫声——麻瓜的水泥地硬度远远大于我的拳头。
为了唬住马尔福，我硬生生把哀嚎吞回肚子里，压低上半身把他逼进我身体的阴影。
“我得警告你，我的脾气非常不好，尤其是面对你这种小……坏蛋，”我临时改掉了‘食死徒’这样的敏感词汇，威胁道，“不要妨碍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你不敢……”他似乎从我刚刚的留手中汲取了信心，“你涉嫌诈骗，想混进魔法部？哼，韦斯莱最好不知道……不，他一定会跟着倒霉的。”诡计让他的灰色眼睛发出诡异的光，我浑身一寒，“我可以把你们两个都送进阿兹卡班。”
该死的！我愤怒地抓住他的领子。
“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永远闭上嘴。”
“你真的蠢到我会一个人在对角巷游荡吗？而且，窃听咒？即使我不同于你这样的平民，受过良好的贵族教育，我也做不到瞒过三个成年巫师的地步。”
马尔福的话让我冷静下来，我漠然地看着他，虽然不能排除他说谎的可能性，但是我心里已经有六七分相信他的说辞。仅仅靠酒吧里的会面，魔法部没有足够的证据，最多认为私下介绍熟人违反了规定，却不能定爸爸的罪。然而马尔福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话就说不定了，他们父子俩正眼巴巴地等着看我们全家穷死饿死呢！指不定罗织出什么叛国的罪名来！
涉及家人，我冒不起这个险。
终于，我松开了马尔福的领子，翻身在他的旁边坐下，双腿屈起，左腿侧放在地上。
“你想要什么？”
“真冷淡，”马尔福抱怨，在我听来没有比这样的语气更嘲讽的了，“我只是想要感谢你上次的帮助而已。”
“你的感激我已经收到了，很好，再见。”我作势要走。
“你不帮我解开咒语？”他愤恨地质问。
“马尔福先生，别玩什么花样，我相信你那些小技巧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亲身体验的加上爸爸学生时代的回忆，足够写一本《韦斯莱教你如何应付马尔福的阴谋诡计》。
“你就不怕我让你和穷鬼……唔！”
恶狠狠的收回拳头，我的目光锁住他吃痛的神情：“嘴巴干净一点，马尔福，下回落到你肚子上的就是掏肠咒了。”我今天回去立刻跟爸爸学。
“哼！”他急促地呼吸，脸上痛苦的扭曲表情渐渐平复，整个过程他看我的视线都阴冷得如同摄魂怪。
我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他，而且，以斯莱特林锱铢必较的本性来看，‘韦德’已经和‘罗恩’一样，成为马尔福的眼中钉了。
无故树敌自然是愚蠢的，可对方是马尔福——宿仇能追溯到几百年前的阴险家伙——谁在乎呢？
马尔福结束了他对我的羞辱，阴鸷地说出了他的条件：“本来我打算让你监视韦斯莱，可惜现在看来不大可行，不如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你不会想知道的。”我回绝。
“别忘了你那肮脏的小秘密还捏在我手里，给我看你的诚意，”马尔福危险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在追随最伟大的白巫师？”‘最伟大’三个字充满了讽刺。
我花了一些时间反应，虽然我爸爸是凤凰社成员，但我本身还没有成年，如果他问的是救世主，我还有可能承认。于是，我回答：“不是。”
“你愿意用咒语发誓吗？”
“是，我没有加入任何组织。”
“别说得那么轻松，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会带上契约来的，”我惊讶地看着他，又给了马尔福展现贵族式冷哼的机会，“口头承诺蒙骗不了马尔福——还不快放开我？”
我谨慎地退开两步，才给他解咒，马尔福站起，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他的动作幅度不大，像是被无形的规矩牵引住，每一个动作都有古老的讲究。
德拉科·马尔福又花了些时间整理衣物，弹掉衬衣上沾染的灰尘，抚平裤脚边缘的褶皱，嫌恶的眼神让我产生了他再也不会穿那套衣服的猜测。他对我在一旁观看不耐地喷气，然后我们对视了几秒，沉默地同时往外走去。
看来我们都对彼此抱有警惕，生怕谁忽然该注意在对方背后来一个恶咒。
走出巷子，我正好看到一个麻瓜女孩从远处快步跑来，她也注意到了我，脸上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韦德先生！”她气喘吁吁地小跑到我面前，我暗叹她来得不是时候，默默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马尔福前面，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您还记得我吗？那个……”苏珊也发现了马尔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艳和好奇，她迟疑了一下，又对我说道，“我是苏珊。”
“你看上去好多了。”我表面淡淡地打招呼，心里着实为她感到高兴。
“这位是？”苏珊疑惑地问道。
我有点遗憾，看来麻瓜世界的女孩和小女巫们一样，都锲而不舍地要奔向马尔福的怀抱么？
没有太多时间乱想，我观察马尔福的表情，他那高昂的下巴和孤傲的灰眼无不散发出‘麻瓜勿近’的信息。
苏珊露出懊恼尴尬的表情，我知道她后悔和这样一只孔雀打招呼了。
出于礼貌，我还是决定介绍：“这位是马尔福先生，他不擅长和生人打交道。”
“我明白的，”苏珊理解地点点头，“我们处在不同的世界。”
“你也来喝咖啡？”
“是的。”
这时候马尔福发出一声嗤笑，我不愉快地皱了皱眉，苏珊的神色更尴尬了：“也不单单是这样，我让店员您一到这儿就打电话通知我。韦德先生，我必须好好谢谢您。能告诉我您的手机号吗？电话也行。”
“什么？”我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忍受马尔福的鄙夷眼神上了，回神时我只能歉意地看着苏珊，“抱歉，我今天还有别的事。”
“那……再见了。”
还不走？！我丢给马尔福一个眼神，后者戏谑地看着我，抬着下巴走在前面，经过女孩身边的时候，他不冷不热地“切”了一声。
对于纯血高高在上的姿态，我不是第一次领教，但是面对一个手足无措的麻瓜女孩还能耍出这般威风，我也许真的该让他哭得很有节奏！
“这个周末下午，我会有空。”我忍不住对她说。
不远处的马尔福听见了，他挑起一边的眉，笑得不怀好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吃醋不是吃醋
啊啊……为什么不是？！
第十三章 报复（上）
There is something inside ；that they can't get to ； that they can't touch。 That's yours。
那是一种内在的东西；他们到达不了；也无法触及的；那是你的。——《Shawshank Redemption肖申克的救赎》
我掏出钥匙，走进门，里面是一个普通的麻瓜公寓，家具和电器都一应俱全。这是为马尔福办事带来的福利，我按了按发痛的额头，爸爸还在奇怪为什么魔法部会突然那么慷慨，给临时办事人员提供优渥的福利。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和马尔福狼狈为奸，他一定会把罗恩·韦斯莱除名。
往好的方面想，韦德有了真实的身份，稳定的收入和固定资产——尤其是他的对面还住着一个年轻漂亮的麻瓜女孩。
没错，那该死的有钱的马尔福，把我的住宅安排在了苏珊的对面。
房间的另一边穿来声响，我抬眼看向壁炉，那是和魔法世界的唯一联系。
“喜欢我的安排么？”德拉科·马尔福从容地迈出来，对着我假笑。
“你把我的壁炉连在哪了？”
“破斧酒吧而已，一切都符合魔法部的愚蠢规矩。放心吧，我很谨慎，没人听到你的具体地址。”
“我应该觉得感谢吗？”
“当然，”他挑眉，走到我面前坐下，然后发出低低的嗤笑声，“更何况对门还有个热情的麻瓜……”
“这一点都不有趣，马尔福。”我坐直身体。
“不，我觉得有趣极了，她叫什么来着……苏珊，对吗？只要你点头，她会立刻爬到你床上，像□一样张开双腿。平民和麻瓜，真是完美的配对。”
这绝对不是一个霍格沃茨学生能说出来的话。
我诧异地瞪着他，注意力第一次从他对自己的侮辱上转移。
“你应该不超过十五岁，怎么……”
他将背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做出一番无聊的姿态。
“你才开始惊讶吗？从我们的谈判到签下契约，我什么时候表现得和那种幼稚愚蠢的小巫师一样了？”马尔福看我眼神如同奴仆，我心惊地发现自己在他眼中和高尔一流没什么区别。
愤怒和羞辱源源不断地涌出，撞击推搡着我体内的器官，眼前放过一幕幕混乱无序的图片，它们闪过的速度是如此快，我连分辨的时间都没有。我不甘于向马尔福退让的想法，但它已成为事实，因为我有太多顾虑，太多理由去投降。这个事实就像在我的身体上戳了一个洞，所有因愤懑、无奈的情绪而紧绷的神经都在瞬间松懈了。
马尔福的眼神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我明白在成人世界里他眼底的厌恶已经不是学生之间粗糙的恶作剧了，更多的，是我从未触及的残酷和复杂。
身为‘韦德’，我对待马尔福的态度和在学校里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潜意识里把他当作阴险狡猾的毒蛇、食死徒后备军中的一员，他最常用的手段是向斯内普告状关我禁闭，而不是把我送到阿兹卡班接受摄魂怪之吻。
他掌握着我和爸爸的把柄，我必须小心。
“你究竟想要什么？”
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马尔福说道：“既然你那么想完成那三件事，我就切入正题了。我想要知道，韦斯莱要你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摸上大衣口袋，看见他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我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不仅知道，还很了解他给了你什么——救世主男孩的出生证明。梅林见证，我们都知道黄金男孩住在麻瓜世界，也许他需要签证出国旅行。白巫师领袖要把他的最爱送到国外吗？”
哈利的特殊地位让整个问题都敏感起来，我缄默以对，透露任何信息给马尔福都会给他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