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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进藤双手抱胸,语中带笑,“你是什么意思呢?”
『小光。』看不过去的佐为张嘴提醒了一句。
“…别逗她了。”与此同时塔矢也开口提醒道,恰好截住了月野将要说出的话语,“好好做个自我介绍不行么。”
被一人一鬼齐齐鄙视了的进藤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对着月野瞳微微躬身,“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进藤光。”
月野瞳也红着脸回了个礼,“…你好!我是月野瞳,很高兴认识你!”说完还微微抬起头偷看了一下进藤的表情。
进藤活了两辈子,接触过的最软的妹子就是藤崎明了,碰上这个比两个明明加起来都还软的月野瞳,真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与她相处才好。
…可是就这样把女孩子晾在一边这种事…
真·老爷爷·进藤光表示…他做不出来啊!
好在他没能纠结上多久,和谷和伊角就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和谷脸上的表情很淡然,脚上的步伐却很快,若是此时有人从后面看他,一定会误以为他非常生气。
显然,伊角就是那个误会了的倒霉蛋。
只见他俊秀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二字,脚步也只比和谷稍稍慢上一点。
对上进藤要笑不笑的表情,和谷脚步不变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进藤便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已经原谅伊角放弃围棋的这回事了。
“呼…今天可真热。”和谷一边说着不靠谱的感慨一边在进藤的身边停下脚步,下一秒就暴露了他真正的意图所在,“咦,你认识月野的吗,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下午好,和谷君。”对上和谷的时候,月野的表现倒是十分大方且一语中的,“看你走得那么快的样子…你是输给伊角君了么?”
和谷干笑了一下,立马就转移了目标,“小亮,帮看看我的眼睫毛是不是掉到眼睛里去了…”
“好久不见了,伊角君。”进藤主动地朝在五步外停下脚步的伊角走了过去,“能再次在棋院见到你真令人高兴。”
“好久不见,进藤君。”伊角突然弯下身,对他鞠了个六十度的躬,“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进藤毫不惊慌地受了他这一礼,接着促狭地对他眨了眨眼睛,“一会儿的对局——我可是…不会放水哦。”
伊角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一年多了。
自他二度败于进藤之手,他就对下棋这件事产生了恐惧。
进藤那不可捉摸的实力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令他在每一次思索时都倍感吃力、使他的每一步棋都变得分外怯懦。
这样的日子一长,下棋对他来说就变成了一种负担。
越是恐惧,就越是有压力,越是有压力,就变得越恐惧。
一天天的恶性循环下来,就连摸起棋子都让他觉得呼吸受阻,心跳加速。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问题的症结何在,但却提不起一点勇气去正面克服它,只能做出一味逃避的决定,为此甚至不惜做出放弃围棋的决定。
他想,他毕竟是没有天赋的人。
可是——
就算是这样,他也还是想要下棋的。
想要感受棋子的冰凉,想要听见落子的声音,想要思索那最好的一手——
在试图放弃围棋的那些日子里,这样的欲望一天一天地变得强烈。
他每日都在这样的心情中挣扎着,
终于,在看见围棋周刊上关于进藤的那篇报道之后,想要下棋的心情占据了上峰!
他打了个电话给家里,说出了自己打算继续下棋的决定,并坦言自己遇到了瓶颈,打算去中国或韩国散散心。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在与家人进行了一番艰难的交涉之后,伊角终于获得了家人的许可,并在一番商议之后将目标国家定为了中国。
…当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九星会和中国棋院的关系较近,且在最近有与中国交流的项目。
时隔半年再次接到伊角的来电,九星会的负责人成泽老师先是表达了一番自己的意外和欣喜之情,紧接着又狠狠地批评了一下伊角半年前的举动,并二话没说地把他加进了中国行的名单里。
“我可是很看好你的,伊角。”末了,对方感慨地叹了口气,“…能过这道坎就是最好的了,欢迎回来。”
伊角捏紧了电话,没有做声。
最初抵达中国的时候,伊角是跟着九星会的几位一起住在酒店里的。
每天早上八点去棋院,晚上九点回到酒店,就这么每天每天地跟中国的棋士们下棋,回去之后经常还要跟同伴们对弈。
这期间,杨海看他们跑得辛苦,还说笑似的跟伊角提起过要不要去他那儿住,能省一笔住宿费。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伊角不仅没有找到突破瓶颈的方法,反而还对自己想要继续下棋的意志产生了怀疑。
与此同时,九星会原定的交流日程也已经接近了尾声,一行人都松了口气,樱野和福岛甚至开始打算起临行前的休息日要去哪儿走走。
伊角很焦虑。
成泽看出了他的心情,主动问他要不要在中国多呆一阵子。
“我可以帮你去跟李老师谈谈,让你在这边与他们多交流一段时间,酒店你可以继续住下去,但是费用什么的就得完全自理了,”想了想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一定要记得在签证过期之前回去。”
伊角十分感激,但还是满头大汗地表示:“不会呆那么久的…签证有六个月呢。”
有杨海之前的邀约为基础,接下来的日子里,伊角就搬去跟杨海住了。
这个把对围棋的满腔热情寄托在电脑上的技术宅在伊角开口询问后,二话不说地让他搬进了自己在棋院的宿舍里。
…不过在第三天就让李老师给发现了,杨海好说歹说才终于帮伊角争取来了两个月的临时住宿权。
“还好有成泽老师帮你说过话,李老师对你的印象也还算不错,”杨海一手支着头一手捧书地窝在藤椅里,“现在终于是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你可要好好努力。”
可好好努力这件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是相当困难。
这半个月以来,他一直在与低段组的棋士们对局,输棋的次数远远多于赢棋,他完全没有从中得到什么助益。
就在伊角快要放弃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带来转机的是两个小孩,一个叫赵石,12岁、一个叫乐平,11岁,两人都是今年刚被选来北京的职业棋士。
看着这样的两个小孩,伊角本以为自己是不会输给他们的。
结果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不仅输了,还连输两人,连一点给自己找借口的余地都没有。
他立马就想起了与进藤的那一局棋!
同样的年龄差,同样的胜负结果!
唯一不同的,就是对方表现出的实力并不像进藤光所表现出的那样,令人完全兴不起反击的欲望。
伊角心中一下子就燃起了熊熊战意。
与此同时,在杨海偶尔的指点下,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问题在于恐惧。
他的恐惧来源于当日进藤那凌厉的进攻。
这无意识的恐惧束缚了他的手脚,使他在下棋时瞻前顾后,完全没法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
有了战斗到底的勇气,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
伊角开始了属于他的新战斗。
在有意识地克制着自己对对手的恐惧的同时,他还试着依杨海所说的控制起了自己极易起伏的心境。
这是杨海在听他说到“会被旁人的反应所影响”的时候给出的建议,要他试着靠克制和训练来控制自己因旁人而起的情绪——这倒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
本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精神,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伊角的进步相当明显。
他不仅在几天后赢了乐平,还击败了之前自己曾输给的几位低段棋士,甚至在与王星、陆力等人的对局中也表现得相当出色。
在他临走前的第二天,伊角终于战胜了赵石,攻克了某个难关的杨海也心情很好地表示可以陪他下棋。
伊角却是将与进藤在职业棋士预选赛上下的那局棋排给他看了。
起初杨海并不怎么在意,可越往后看就对这名执黑的棋士越是感兴趣。
等看到黑子迫白子认输的那手“刺”,杨海竟是不能自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并大叫一声“好!”
“执黑的这名棋士,名叫进藤光,”伊角收回右手搁在膝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面前的棋盘,“跟我下这局棋的时候,他还只有十二岁。”
杨海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难怪在输给乐平和赵石的时候你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
“在与他对弈之前,围棋一直都是我信心的来源,是支持我走下去的动力,”伊角有些不安地握住了自己的手,“…但是在那之后,我就不确定了。”
“从那时起,我就陷入了低谷。”说到这里,伊角闭上眼停顿了片刻,而后猛地睁开双眼沉声道,“现在,我终于摆脱了它。”
“我终于明白了,或许我是没有像进藤光那样堪称神乎其技的实力,也没有赵石、乐平这么出众的天赋,但这并不代表我的实力就不足以支撑我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伊角目光坚定地说道,“…从最初到现在,围棋…就是我的支柱。”
“果然…”杨海静静地听完了这番话,然后挠了挠头,“不管听了多少次,我都还是十分佩服日本人这种在日常生活里说电影台词的勇气。”
“咦?”伊角立马就慌了神,“电、电影台词?”
“这局棋,”杨海却没搭他的话,反手一合扇子,合起来的扇柄敲在了左手掌心,“能让我拿给王星看看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时间回到现在。
伊角再一次地坐在了进藤的对面。
“紧张吗?”进藤突然开口问道。
“咦?”正思考着战术的伊角迟疑了一下,“…有一点。”
“保持一定的紧张是好事,”进藤点了点头,“听和谷说你去了一趟中国,有和王星交过手吗?”
“有的。”
“…如果是我和王星对局,你认为谁会赢?”
听到这种堪称狂妄的问题,伊角的反应却是相当认真地思考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这是十分诚恳的回答,是以进藤也没有进一步地追问,而是问起了他此次中国之行的感受。
两人的谈话进行得十分自然,却不知这一幕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滑稽无比。
只因这两人间年龄和态度的倒差感实在是太!强!了!
再加上这两人鲜明的身高差…
好在这令人不忍直视的对话没能持续多久,标志着对局开始的哨声就响起了。
两人立马停止了交谈,双双向着对方行礼。
『佐为,』进藤叫了一声,『…你来吧。』
『咦?』佐为有些惊讶。
进藤微微笑了一下,『这本就应该是…你的对局。』
佐为低头迟疑了一下,一展袖口,拿起了折扇,『…右上角小目!』
就如进藤预告的一样,今天的佐为没有丝毫地放水,一上来就拿出了十成十的实力迎战伊角。
伊角也全然不惧地选择了正面交锋。
棋盘在两人的手下瞬间化作了战场,双方都在为赢得最后的胜利而战。
进藤虽然手拿棋子,但整个人心思却在棋局之外。
他以一种审视的姿态看着这一局棋,脑海中渐渐描绘出了一局跟眼前所见的对局完全不同的棋局。
在那局棋里,佐为坐在他的位置,他坐在伊角的位置。
面对佐为的凌厉进攻,他都能在思考之后巧妙地避过,并于意料之外处给予反击。
一方面,他看着眼前的对局,听着佐为的命令,在恰当的地方落下黑子。
另一方面,他又在脑海里演练着一场与佐为之间的对局。
他只觉这样的情形十分自然,完全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硬要说有什么异常的话,就是他从开始觉得有些热了起来。
进藤继续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方式一心两用地下着棋。
在常人所能看见的地方,他的黑子十分犀利,每有动作,必是直击白子最脆弱的部分。
而伊角也像是不要命似的,拼着将自己的腹部暴露于人前,也要狠狠地给进藤以重创。
双方都用着这么狠厉的打法,损耗便也是相当可观的。
没过多久,盘面上便基本呈现出了一种犬牙交错的局面,双方的棋子相互咬合,相互制肘,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在常人看不见的地方,他却正拿着白子迎战那犀利无匹的黑子。
棋盘上的情形却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在这虚幻的对局中,佐为那犀利的进攻被他用一种十分柔软的应对给限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