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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明…”博雅却只是醉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看着那温润如玉的面容勾起一抹熟悉的笑容,看着那茶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柔的光泽,看着那嫣红的唇瓣开开合合…最后的最后,他的视线胶着在那红唇之上。他熟悉的、碰触过的唇瓣。他知道,他又在镜子中了,因为看啊,现实中的晴明怎么会这么温柔地看着他!甚至连那唇角张扬的弧度,都与他夜夜偷欢时的一模一样!
——既然是镜子中,那他偶尔占据主动权也没事吧?
“晴明…”
想到这,他一面再次从口中低低溢出爱慕已久的阴阳师的名字,一面缓缓凑近温柔地看着他的那人,双手缠绕在晴明的脖颈之上,虔诚地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对方的唇上!
“晴明!”
见得自己亲吻的对象不似平日,没有半点反应,博雅不满地咬了一下对方的唇,噘着嘴加强了语气。这声叫喊声如平地惊雷一般,将因为博雅的忽然袭击而怔住的阴阳师从恍惚中惊醒。晴明看了一眼面色微红、眼神嗔怒的博雅,再冷静地看一眼对方环住自己脖子的手与自己搭在那人腰上的手,试图想要将之前发生的一切都理清楚。
“晴明,你今天好奇怪。”博雅面色茫然地看着一脸不为所动的晴明,话语里不由地带上了一丝委屈,“为什么不再吻我了?”
“吻你?”晴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又皱着眉头重复了一遍,“博雅你在说什么?”
“晴明,晴明…”
博雅目光越发迷离起来了,他搂紧阴阳师,再次喃喃着对方的名字,将唇瓣贴近晴明。——很显然,他没有听清晴明的问题。眼见事情越发诡异起来,晴明忍不住推了推博雅,却换来对方越来越贴紧他的动作。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不料殿上人的舌像练习过多次一样,见机就滑了进来,娴熟又带点青涩地舔舐着他的上颚。
眼角的余光瞥见殿上人闭着眼睛一脸沉醉的模样,晴明略呈茶褐色的眸子缓缓晕染上一层奇异的光泽。感受到心中弥漫开来的那股越来越强盛的渴求,他也终于认命地低低叹息一声,将手从博雅的腰间上移,最后紧紧扣住年轻武士的头:承认吧,安倍晴明!承认吧!
这是一个略显绵长的亲吻,很快阴阳师就夺过了主动权。他手中微微用力,就将两人的身躯贴合得紧密无缝。他扣住博雅的头的手迫使对方微微仰起头,以便更好地承接来自自己的亲吻。他的舌邀请殿上人的舌共舞,又以一种暴风雨般的猛烈攻势占据对方的口腔,细细品尝在心底占据了独一无二分量的人的味道…
良久,唇分。
“嘿嘿,晴明,我好高兴。”博雅依偎在晴明的怀中,面红耳赤,却依旧笑得一脸傻样,低低地说着。
“我想,你欠我一个解释。”晴明的视线还停留在博雅的唇上,——那红肿的双唇清楚地昭示了之前的那场激情并非是幻觉。他开口,如狐似的眉眼上挑,声音低沉而平稳,“博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晴明,”对上阴阳师灼灼的视线,——那是足以令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消遁于无形的视线,博雅目光闪烁,飞快地用袖子遮住自己早已红透的脸。过了一会儿,他又偷偷地从宽大的袖口之中探出小半个脑袋,对着依旧凝视着他的阴阳师小声咕哝着,“不要偷窥我的内心。”
“博雅,我知道你爱的是望月君。”晴明的红唇划出一个寥落的弧度,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收归于淡漠。他顿了一顿,压下心底渐渐泛滥起来的酸楚,“而且,你喝醉了。”
——从头至尾,只是一场错误。包括他的心动,更是一场错误。
“不是望月君。”博雅辩解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轻,最后归于虚无,“从来就不是望月君…”
他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
晴明看着怀中睡着的殿上人,怔了一会儿。随即,他抱起博雅朝着里屋走去,将怀中之人安置在之前吩咐蜜虫铺好的床铺之上。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才又顺势在不远处靠着柱子坐下,静静沉思起博雅话中的意思来。
——从来就不是望月君?什么意思?莫非…?
一个猜测划过他的脑海,成功地让阴阳师脸上的淡然一片片碎裂,错愕赫然可见。再加上之前醉酒之后殿上人的言行,这一猜测似乎变得更加栩栩如生起来:莫非源博雅爱的不是望月君,而是…他?
好一会儿,晴明才收拢脸上活见鬼似的表情。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安静沉睡着的年轻武士,薄薄的红唇溢出一声叹息。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他用指尖沾着清冷的空气画出一个金色的五行符咒。随即,他大袖一挥,那符咒便朝着安睡的博雅飞去,最终没入殿上人的体内。
灯火越加昏暗了起来。冰冷的里屋里,只幽幽地回响着阴阳师的轻叹——
是或者不是,一试便知。
作者有话要说: 试什么呢?你们猜猜看~
☆、约定
博雅总觉得晴明在躲自己,自从那天之后。
是的,那天。殿上人总是固执地将望月君死去的日子含糊地称作“那天”,不仅仅是因为朋友的离世,更因为就在那天,喝醉酒的他亲眼见证了晴明与贺茂保宪之间发生的事。
说是“事”,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情‘事。
那天,他因着望月君的事情喝醉了,宿在晴明家里。夜半,他被模糊的交谈声与清冷的风声惊醒。然后,他起身,顺着声音寻至一间屋子,然后他从半合的门缝之中看见了那两人:安倍晴明与贺茂保宪。他们在幽冷的星光和昏暗的灯火之下亲吻,一如他曾经在这座府邸的外廊上亲眼所见的那样。
缠绵的、炽热的、持久的…
“保宪。”他听见晴明的声音变得低沉暗哑起来,清晰地透过门缝直抵他的耳畔。他看见白衣阴阳师的唇角微微上扬,翘出一个满是蛊惑的弧度,“继续。”
紧接着,博雅看见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场景:贺茂保宪低低地笑了起来,听声音像极了从胸腔里发出来的。随即,那人的手移向晴明白色狩衣的腰带,只一抽,那衣带便脱离狩衣。然后,保宪的手移向那件狩衣,没过多久,晴明的狩衣便被脱离,露出内里水绿色的单衣来。而不知何时,贺茂保宪身上那件暗金色的便服也掉落在地上…
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博雅难堪地别过头。强行压抑下心底越来越繁茂的痛楚,他苍白着脸轻轻地替两人掩上门,顺势掩去还残留在眼底的、贺茂保宪将晴明压在床上的最后一幕。口腔里弥漫起一种难言的酸楚,这种酸楚又浮上了他的双眸,使得他的眼眶酸涩难耐,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层薄薄的、喷薄而出的水雾缓解了这份苦楚。
记忆的最后,是他跌跌撞撞地跑回他原本睡着的地方,用被子蒙住头,放任自己在黑暗中无声的流泪。
他有理由流泪,不是吗?因为只此一次,之后他将掩埋心底所有的念想,真正将晴明只当做好朋友,并默默祝福对方幸福。——哪怕他知道这会很难。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睡着的,大约是哭累之后吧。第二天,他故作镇定地告辞晴明。之后再登门,却一次次被蜜虫告知晴明不在家,直到今天(距离那天又一个十天过去了)刚巧在门外遇到归来的晴明。
很明显,如果不是今天的偶遇,阴阳师怕是还会继续“不在家”吧。
——晴明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了?还是那人不想再要这段友谊了?
博雅有些难过地胡思乱想着。最后,他猛地灌了一口酒,以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直视着依旧懒散地倚着柱子的晴明,大声质问道:“晴明,你是不是在躲我?”
闻言,晴明喝酒的动作一顿,却没有抬头,只是静静地端详着自己手中的酒杯:“没有。”
事到如今,晴明不得不承认,最近自己躲避的行为太过明显,连天真的博雅都看了出来。渐渐地,他凝视酒杯的视线变得晦涩了起来,他想起了那天中了他的“咒”的、博雅的行为。一言一行,历历在目。
咒中,他让博雅以为自己与保宪进行了一场情‘事,以期探寻殿上人的真正心意,是否一如他的猜测。很快,无望哀恸的神情、无声木然的流泪、空洞呆滞的眼神…而自己的心,在见到博雅这般绝望的模样之后,竟密密麻麻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而他意识到自己这一失控的情绪后,唯一做的一件事竟是紧抿着唇,施展了另一个令殿上人昏睡的“咒”,再抽身离去。
咒由心生,结果如同真相一样直白明了。
“只是,晴明大人,我不得不提醒您:绝对不能动真心。”
青音的话再度浮现在脑海中,阴阳师的唇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浅笑。一口饮尽杯中的液体,他将自己的视线移向湛蓝清透的天幕,目光飘渺,像是在追逐一些虚无的什么。
——亏他自忖与众不同,却始终逃不过一个“当局者迷”!
“晴明,你能给我下个咒吗?”忽然,博雅开口。
“咒?”晴明收回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语出惊人的殿上人,“关于什么?”
“这颗会爱的心。”垂下头,撇去深深映入脑海的、阴阳师抬头望天的寂寥优雅的姿势,博雅转动着酒杯,轻轻地吐出梗在胸口的话,“给我下个咒吧,晴明。”——让我不会被爱慕迷了眼,做出任何能够伤害你的事。
“人之心,无法左右啊。”
“那么晴明,我也会变成鬼吗?”终于,博雅忍不住将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像是从未料到殿上人会这么问一样,晴明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博雅一眼,这才含糊不清地回答:“如果产生痴缠执念,仙也能堕落为妖。”
——所以,不能爱、不可爱、也…不敢爱。
“也就是说,我也会变成鬼的呀。”说完这话,博雅反倒感觉自己变得轻松了一些。他甚至含笑看着晴明,轻而易举地问出了那个最担心的问题,“万一我变成了鬼,晴明你会怎么办?”
如此直白的问题,一瞬间让阴阳师错以为对方察觉了自己心中的所有想法。毕竟,在某些方面,特别是直觉,源博雅是天才般的存在,——尽管不自知。他感觉到自己唇边的笑容微微僵滞了一下,复又回归原状:“博雅,一个人真要成为鬼,也不是我小小一介阴阳师能阻止的啊。”
“不过,博雅啊——”晴明几乎是顺着本心说出的这些话。他知道这很危险,也许一不小心就要滑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他发现自己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就像没有办法阻止那些深深浅浅沉浮于心底的感情一样:不能相恋,就永世相交吧。“即使你变成了鬼,我安倍晴明都一样会站在你身边。”
“就像我会一直坚定地站在你身边一样?”博雅黑色的眸子里泛起喜悦的光泽,如同午夜的潮汐,越来越汹涌,“无论是妖怪,还是人类?”
“是的。”晴明说。
然后,博雅的面容上溢出恬静的笑容,他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并带着满心欢喜喝干了它。
够了,这就够了。殿上人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会如愿吗?接下来剧情要如何神展开,要猜一猜吗→_→?
☆、情毒“情独”
刚踏上一条戾桥,阴阳师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
寻常的黄昏,寻常的外出归来。不寻常的是四周的氛围。
静悄悄的。安静得近乎诡秘。花精树妖、鬼魅魍魉…甚至连惯常安置在一条戾桥与府邸周围的式神都不见了踪影。
浸润过一天暖阳的草木,散发出的香味也不对。
——香味?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鼻翼间便开始萦绕起一股淡淡的味道。很快,晴明的周身便充斥了这种清甜的香味,并渐渐浓烈起来。眉头微微一皱,阴阳师飞快地屏住呼吸,微微运了几分符力在双眸间。凝神细看,果然四处远远近近似有似无地笼罩着些什么,像是雾霭,又像是某种稀薄的东西。——特别是不远处的府邸,早已染上了轻柔的一层白纱。微蹙的眉峰很快便上挑,茶褐色的眸子里泛起狡黠的光泽,晴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