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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小规模的冲突,当真就要变成了血染京城了!
却在此刻,寝宫中忽然亮起灯来,里面的太监排成两行,鱼贯而出,手提宫灯,将前殿照的通亮,两行太监走出,站立两侧,各个噤声,仿佛根本没见到寝宫石阶上的血迹一般。
在太监身后,赵启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在贾涉身旁,朗声道:“都是我朝将士,何必自相残杀?”
赵启这句话却丝毫用处也没有,他双眼一扫,便见到站在远处的赵不愚,即刻大声道:“景王,官家要见我们两人,过来跟我进去!”
赵不愚挣脱杨髯的拉扯,奔到前方,拉着赵启的手,道:“启弟,他们说你想要谋害我,我知道你不会!”
赵启携着赵不愚之手,点了点头,对杨髯道:“扬指挥,官家口谕,让你严密防守皇城,其余闲杂人等,一概出去,不得入宫!”
杨髯眼见得赵不愚在赵启手上,而顾鹏飞贾涉等竟把京城禁军也调入皇城,自己人少不是对手,此刻听见赵启这样说,也不去管他的话是真是假,即刻传令,让众人住手。
顾鹏飞看了贾涉一眼,贾涉低声道:“景王在这里,不用担心有变,皇城禁地,京中守军来此定然会更加混乱,让他们前去殿前广场等候!”
顾鹏飞点了点头,发出号令,董全忠忙跑去通报,一场干戈暂缓。
赵启携着赵不愚的手走入寝宫,贾涉和顾鹏飞坐在殿前的石阶上,杨髯对二人虎视眈眈,李凤娘咬牙,心中暗恨赵理明竟想让自己陪葬!
寝殿中灯光明灭,赵理明躺在大床上,旁边却是一个眼生的小太监伺候。
他听得脚步声,便微微的扭头,见到赵启和赵不愚来了,便招手让他二人近前。
赵启和赵不愚走至床前跪下,赵不愚虽然痴傻,但也知道自己的爹快死了,心中有些难过,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赵理明看着赵不愚,叹了一口气,道:“不愚,你想不想当皇帝?”
赵不愚浑身一振,即刻破涕为笑:“爹,我想啊!当皇帝很好呢!”
赵理明道:“很好?说来听听,都有什么很好的?”
赵不愚道:“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不听话,就把他拖出去杀头!我当了皇帝,要找个皇后!啊,对了,我想把涉涉封为贵妃……”
赵理明叹了一口气,挥了挥手,示意赵不愚不要再说了!
赵不愚住口,赵理明恋恋不舍的看着赵不愚,道:“不愚,你去隔壁玩一会儿,等一会朕叫你的时候,你再进来!”
赵不愚不太愿意,却也不敢违拗皇帝的话,只得一步三挪的摸到偏殿。
赵理明又看了自己身边的小太监一眼,那太监也知趣的退下,殿中仅剩下赵启。
赵理明挣扎着想要起来,赵启上前一步,将他扶起,靠坐在床头。
赵理明道:“朕多日心中犹豫,此刻看来,不需再犹豫了!昨天朕已经问过朝中大臣,他们都说你更为合适做储君。你等这一天,下了不少功夫吧?”
赵启不说话,只是磕头道:“臣惶恐!”
赵理明叹了口气:“罢了,我与你说一件事情吧!当年先帝在时,朕也是同你一样,想要成为储君,最后夙愿得偿,终登大宝。当年朕意气风发,想要尽数洗涤朝中瘴气,收复故土,是以对鞑靼开战!结果如何,你也是知道的了!”
赵启道:“是,臣知道!”
赵理明道:“只有两件事情,要对你说,第一,不要同鞑靼交战,我朝国力军力皆不是其对手,若是与之交好,尚且说不定能够维持天下数年,若是与之交手,定然国破家亡!”
赵启不想在这个时候与赵理明争论,只保持沉默。
赵理明顿了一顿,继续道:“朕当年智谋雄心绝不亚于现在的你,登基时年纪更比你大,你要牢牢记得这个前车之鉴,不要自不量力多生事端!”
赵启道:“是!臣牢记在心!”
赵理明咳了两声,继续道:“第二件事情,朕现在仅有两子,不愚十分的愚钝,却心地善良,你要保护他!凤娘肚子里面的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你也要好好的对待他!”
赵启道:“陛下放心,臣一定不会做出手足相残的事情!”
赵理明的嘴角微微的露出笑容,道:“既如此,那你跪下发誓吧!我天水朝太祖誓约,想必你也知道了,新君在登基之前,需发下毒誓,若不遵守,便要应验!”
赵启缓缓的跪下,举起右手,竖起三根手指。
赵理明道:“你跟着朕说!赵氏子孙,今尊太祖遗诏,立下毒誓!”
赵启道:“赵氏第十八代孙赵启,今立下誓言,一永不手足相残;二不杀进言者;三当护卫国土,国在我在,国亡我死!若违此誓,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赵理明喘了两口气,歇了歇,道:“刚刚外面为什么吵闹?”
赵启道:“宫中走了水,故此吵闹,现在已经没事了!”
赵理明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听说贾涉回来了?他在哪里?”
赵启犹豫片刻,道:“他就在外面候着!”
赵理明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道:“最后一件事,有两个人,你把他们杀了!”
赵启吃了一惊,赵理明道:“李凤娘身怀龙种,但这个女人心思歹毒,又有计谋,朕一死,她必然以太后自居干涉朝政,你待她生产过后,就把她杀了!贾涉此人胆大包天,心有丘壑,但目无君上,不知忠为何物,决不能留!你若想坐稳皇帝的位置,非杀他不可!”
赵启不答,心中十分的为难,赵理明道:“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朕这句话的意思!让不愚进来吧!”
赵不愚听到传令,从侧殿转入,与他一同进来的,还有几名翰林学士,手持笔墨。
赵理明招手,赵不愚便坐在赵理明的床前。
赵理明握住儿子的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不愚,朕心中,是很疼爱你的,但是有些事情,不适合你做,你做了会引来很多祸乱,最后反而难以善终!你明白么?”
赵不愚茫然道:“不明白,父皇你说的好深奥!”
赵理明道:“朕已经决定,传位与你的弟弟,普安王赵启!你就好好的,做你的逍遥王爷吧!”
一旁的翰林学士,即刻将赵理明的话记下。
赵理明微微的闭上了眼,众人都以为他已经驾崩,赵启和赵不愚一齐扑上去,却不料赵理明悠悠的睁开眼:“你们都出去,让贾涉进来,朕……朕忽然有些想他了!”
赵启摸不透赵理明的心思,却也当着众人的面无法违拗,只得退下,走出殿外。
贾涉和顾鹏飞正坐在石阶上,见赵不愚与赵启一同出来,都慌忙跳起来,赵不愚首先道:“涉涉,父皇要见你!”
贾涉一愣,看向赵启。赵启点了点头,道:“不知为何官家忽然会这样说,你进去吧,我想不会有什么事发生的!”
贾涉想了想,朝着寝宫内走去,赵不愚满脸郁闷和不悦,拉着赵启的衣袖:“你当了皇帝后,把涉涉赐给我!”
正在宫外等候的众人忽的听见赵不愚这句话都是一愣,杨髯更是不可置信:“景王殿下,你说什么?”
赵不愚指着赵启:“父皇刚刚传位给他,还让我跟你们说……”
大殿前一片静默,片刻之后,众人跪下,齐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贾涉在殿内,离赵理明的床边仅一步的距离,外面的喊声甚大,两人都是听得清楚。
殿中帷幔轻晃,赵理明道:“涉涉,你过来,让朕看一看!”
贾涉道:“臣就在这里!”
赵理明叹了口气:“朕忽然想起贾贵妃来,后宫女人这么多,却就只有她一个是真心待朕!你长得和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朕快要死了,想要多看你一眼!”
贾涉听赵理明声音略带凄凉,便上前一步,赵理明伸手,拉住贾涉的手,又在他的手背上拍了一拍,道:“朕以前和你,有许多不愉快的地方,但现在,也不计较那么多了。朕……你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抱着朕的脖子玩儿么?”
贾涉道:“臣不记得了!”
赵理明剧烈的咳嗽起来,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贾涉也不上前去帮忙,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赵理明咳了一会儿,叹道:“朕快要死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刚刚朕已经传位给赵启,也是无奈之举。你……你要小心他!”
贾涉挑眉:“小心什么?”
赵理明道:“他刚刚对朕说,你目无君上,很有野心,你要小心他利用完你之后,兔死狗烹……”
赵理明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贾涉打断。贾涉冷笑道:“赵理明,你都快死的人,安静些难道不行?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你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贾涉话音未落,赵理明已经被气得满脸通红,随即面如金纸,他指着贾涉,连声喘气:“你!你……你!”
他连说三个“你!”,却已经说不出下面的话,身体一晃,倒在了床上。
贾涉伸手,前去探赵理明的鼻息,赵理明,已经没有了气息,彻底的死去了。
贾涉哼了一声,他很想鞭尸一顿,最后觉得自己这样很没品,便也不再多话,走出殿中。
大殿外火把明亮,皇城众人依旧跪在地上,赵启微微抬起双手:“众位请起!”一语未了,贾涉疾步走来,如丧考妣,哭号道:“殿下,殿下,官家他,驾崩了!”
87、赵启相邀
贾涉疾步奔来,如丧考妣,哭号道:“陛下他驾崩了!!”
殿前诸人虽早就料到会如此,但是消息猛然传来,众人还是都呆住了,数千人的广场上,一片寂静。
赵启回过头来,声音十分的平稳:“制川,你刚刚说什么?”
贾涉道:“官家驾崩了!”
他这句话说的虽然不大,但是因为四周十分安静的缘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在沉寂了半盏茶的功夫后,所有人开始跟着贾涉一齐哀嚎起来。
李凤娘更是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昏过去。
赵启随即下令,命人前去通知朝中大臣,又命李凤娘去安置后宫,此刻他王府的护卫早已赶到,守卫寝宫,而顾鹏飞所带军队,则守卫京城。
杨髯的皇城禁军,依旧禁卫皇宫,一切井然有序,只是偶尔听见赵不愚的呜呜哭声:“爹,爹,你别死……你别死!”
民间父丧,当守孝三年,不得起复;国不可一日无君,天子守孝三日以示孝道。
三日后,在临安宫中的太庙中,赵启身穿天子的冠冕服,正式登基称帝。
众臣朝贺,跪伏于地,朝霞初升之时,赵启从太庙坐步撵抵达紫寰殿,正式接受百官的叩拜。
赵启登基之后,赵理明的后宫女眷尽数移至麟德宫居住,李凤娘被尊为太后,亦要搬家。
她只比赵启大一岁,但此刻已是太后,赵启见了她也要行大礼。
倒是李凤娘忙伸手拦住赵启,对赵启道:“官家不必如此大礼,若非官家极力相护,凤娘今日恐怕已经殉葬!”
赵启微微笑了笑,并未答话,他父母虽尚在,却是个普通的宗室,自然无法加封。李凤娘虽不是皇后,但腹中怀有先帝骨肉,尊她为太后,不单单是顺水人情的意思,也是因为当日李凤娘曾经站出来支持过自己,以示自己不忘恩德之意。
待到众人都搬走之后,赵启便将自己的妻妾接了过来。他有一个王妃,两个侍妾,赵启新登基,事务繁多,千头万绪,忙的不可开交。加封自己后妃一事,反而推到了后面。
这些天中,所有人都有些惶恐忙乱,文臣忙着老皇帝的葬礼,武将则加倍守卫,以防出乱子,普通百姓则议论纷纷,不知这位新君人物如何。所有人中,最清闲的恐怕就是贾涉了,他并无差遣,只顶着个少傅的名号,也没什么事情做。
他自赵启登基之后,不便再住在王府旧宅,自己的家又已经被改做驿馆,一时之间是无法回去的。他本想找个客栈或者租间房住下,顾鹏飞几乎是半绑架半哄骗,终于成功说服贾涉暂且住在自己家中。
贾涉白天和京中旧友游乐,晚上却不免要受到顾鹏飞的骚扰,有些凄惨。
这日他正在顾鹏飞府上逗顾鹏飞的儿子玩,忽见到赵启身边的太监前来,说是皇帝有要事相商。
贾涉一愣,抬头看了看天,天早已黑了,也不知赵启这大半夜的找自己为了什么事。他看向顾鹏飞,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顾鹏飞头也没抬:“早些回来,我等你!”
贾涉便跟随着那个太监一路朝着宫城走去,皇宫他来过很多次,比较熟悉,往日夜间也都是灯火通明,此刻一进来,他恍惚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进的皇宫,宫灯不多不说,就连往日走在这条路上能够隐隐听见的丝竹之声也无,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