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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路上能够隐隐听见的丝竹之声也无,仅有几处的宫殿有着灯光,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暗。
他跟随那太监一直朝里走去,不多时便已经抵达皇帝平日办公议事的崇政殿。
只见殿中的烛台上,两排蜡烛明灭,赵启穿着淡褐色的袍子,头上带着乌纱翼扇冠,正低头看折子。
随着太监的通传,贾涉走进殿中,跪下行礼:“臣叩见陛下!”
赵启猛然抬起头来,他的眉头还皱在一起,嘴角却已经微露笑容,疾步上前笑道:“制川不必多礼,我正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贾涉听得赵启自称“我”,有些诧异,他站起身朝赵启看去,只见赵启瘦了一圈,显得愈发精干,虽然看起来有些倦意,但精神似乎不错,便也笑道:“今时不同往日,陛下已登大宝,臣不敢失礼与君前。”
赵启的脸上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落之色,他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又将大殿门关好,这才道:“有件事情,果然被你猜中了!刚刚接到急报,西川的王氏父子趁火打劫,自立为王的反了!”
贾涉道:“臣来的时候心中就在盘算,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了!”
赵启微微蹙眉,道:“这里又没别人,你我两个说话,何须非要做足君臣之礼?”
贾涉道:“陛下既已称帝,还是要习惯才好!”
赵启抿着唇,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拉住贾涉的手,道:“制川,以前你可不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生疏?”
贾涉转移话题道:“王氏父子已经占领西川全境了么?西川具体情况怎样?”
赵启将贾涉拉到自己的位置旁,将当地官员上的折子摊开送到贾涉面前,道:“你自己看!王氏父子拥有火器,又有训练出来的新军,一时之间势如破竹,已经控制所有的入川之路!”
贾涉仔细的看了看那些奏报,赵启却有些不安的在殿中走来走去:“我早就想到了,他们肯定会有所行动,但是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如此神速!你说该怎么办好?”
贾涉已经将所有奏报看完,此刻见赵启相问,便笑道:“陛下不必如此担忧!”
赵启道:“北边有烈匕图大军压境,西面王氏父子谋反,我想了很长时间,若是派兵围剿,一来入川困难,二来鞑靼虽说此次所派的兵马是老弱病残,却也不可轻视!江淮一代有李仙芝驻守,他已经回去了,应该不成问题,但是我担心驻守在荆湖地区的李文德不堪一击!况且哪里是入川要道,王氏父子若是和烈匕图合击荆襄,李文德一定不是对手!”
贾涉没有说话,赵启继续道:“以前未曾亲政,虽然隐隐约约的知道,但是并不知我朝真正的情况。这一个月来,我将国库都清点过了,兵力不足,民力疲惫,国库空虚,你知道国库现在还有多少银子么?我真是不敢相信,这么大一个国家,国库中的存银竟然连一万两都没有!”
贾涉也不知道居然空虚到了这个地步,他忽的就回忆起之前赵德说要和自己分银子的事情,一出手就是十多万两……
赵启道:“难怪先帝不肯开战了,只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
贾涉道:“陛下,事情一步步的来办,依臣之见,要抵御鞑靼,必须我朝内部安定。头一等的大事,是要稳住鞑靼,平定西川王氏父子的叛乱!”
赵启想了想,点头道:“不错,本来就财力空竭,要是没了西川,我们只能喝西北风了!这一次若是能平定西川,趁机收缴王氏父子,亦能充实国库!只是听当地官员来报,王氏父子所训练的新军作战十分的勇猛,行动更是迅速,各个都不惧生死!”
贾涉笑了笑,道:“但是也有致命的弱点!我曾经参与他们的新军训练,十分的清楚!定能够不费钱粮,平定西川!”
赵启闻言大喜,忙问道:“你说说看呢?我也想你在西川带了那么长时间,肯定对那里的情况十分熟悉,所以这些奏折战报都没给别人看,直接找你来了!”
贾涉道:“王氏父子的新军,仗着火器之利,攻城略地虽不在话下,但是我当时给他们火药配方的时候,略有改动,并非真的无敌!陛下完全可以在这时加紧制造火器,并且顾鹏飞的军中亦有大部分训练好的士兵,直接就可以用!”
赵启笑逐颜开,忍不住紧紧的握着贾涉的手,道:“制川,一定是上天将你送到我身边来的!”
贾涉道:“还有他的新军,当日我离开西川的时候,顾鹏飞的部下有一千人尚在其中,新军组织结构亦有漏洞,其中有不受长官控制的士兵代言组,陛下可以派人前去和这些人联络,他们会派上大用场,从内部分散瓦解叛军!更有他们的训练方法,主要是以步兵为主,若是朝廷军队能够坚守城池,有大炮作为后盾,他们难以长驱直下机动作战!定然不会是对手!我相信不出一年,西川之乱必然平定!”
赵启沉思片刻,道:“你说的不错!只是……”说道这里,他忽然止住话头,看向贾涉,有些欲言又止。
贾涉道:“至于北面烈匕图的号称二十万大军,他也不过只是试探,并无实力进攻,陛下可以答应他们的要求……”
贾涉一句话尚未说完,赵启失声叫道:“不行!我不能把你送到鞑靼去!”
贾涉道:“我朝将来必然是要和鞑靼开战的,但熟悉鞑靼内部情况的人却少!我若过去,可以趁机察看,伺机而动,只要烈匕图不杀我,我就有办法归来!”
赵启紧紧的攥住贾涉的手,坚决摇头道:“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提了,绝不可以!还有,我已经下旨,加封你为太傅,升任参知政事,作为副相,帮我将朝中剩余的三大奸贼除灭!你不能走!”
贾涉见自己终于摆脱了少傅这个官职,内心终于轻松起来,笑道:“太好了,终于不当少傅了!”
赵启一愣,问道:“怎么了?你为什么觉得少傅不好?算了,你不喜欢就干别的,反正是虚名。我新登基,不仅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且各方面学识都不够,我打算让你进宫讲经筳,一般皇帝听课,是十天一次的,现在非常时期,我不论多忙,三天时间内,都会抽出半天,你要给我讲通鉴,新法,算学,财政以及军事……”
贾涉歪着头看赵启:“陛下还用得着臣教么?朝中学士甚多,随便找个什么人不就行了?”
赵启抿着唇不说话,过了半晌才道:“总之顾鹏飞家离皇宫太远,来去不方便,我已经下旨,给你重建府宅了,地方都已经选好,就在西侧门处,有什么事情也能随时找你!”
☆、深海遨游
赵启道:“我给你重建府宅,就在宫中的西侧门处,有什么事情也能随时找你!”
贾涉无语,过了片刻道:“这事儿还是先不说吧,臣什么地方都能住。王氏父子的事情非同小可,还要同朝中大臣商议的好!至于三大奸贼,丁大佑和马天翼自不必说,陛下准备怎么处置董全忠呢?”
赵启一时又说不出话来,他的神情也有些纠结。董全忠为赵启登基也出了不少力气,可以算是站对了队伍,赵启虽知他多有不法,却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处置董全忠,有些烦恼。
贾涉道:“平定西川非同小可,烈匕图的大军虽无什么战斗力,但是一定会伺机而动,臣请作为人质,前去烈匕图处,化解这场干戈!况且陛下不是也说过,烈匕图此举意在试探新君态度,陛下若送臣去,也可以麻痹对方,争取时间!”
赵启沉默的看着贾涉,神情十分的犹豫。贾涉道:“陛下还有什么顾虑?”
赵启摇头:“朕不能这么做,你也不要再说了!去鞑靼的事情,别说我不答应,恐怕顾鹏飞也更加不会答应!”
贾涉笑道:“偷偷走就行了,他不会知道的!再说陛下和鹏飞所担心的全然不一样,为什么不答应?”
赵启有些发怒:“你这个人很有些固执!以前是这样,我还以为现在会好一点!”
贾涉道:“臣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也是希望,能够看到天下早日安定!”
赵启哼了一声,背过身去:“你从来没有担心过你自己么?那次我劝你不要去对付赵德,结果你不听,弄得在外流浪一两年,现在你去鞑靼,一场大战固然可以消弭,但是你有没有想过,烈匕图很可能一看到你就把你砍了!”
贾涉道:“人质是交换的,只要陛下去命烈匕图交来人质作为合约,我想他不会一见到我就杀的!”
赵启道:“烈匕图绝对不是善类,若我是他肯定会杀掉你,他就算是送了皇子来,到时候你已经出事,我再下手也于事无补……”
贾涉道:“只要防备得当,我不会有事,还能够探查到鞑靼国的情况,他帐下汉人很多,说不定还能策反一批!”
赵启哼了一声:“说的天花乱坠朕也不会答应!他帐下汉人虽然很多,但都委以重任,什么解诚张柔,汉奸做的正得意,你不可能策反他们!”
贾涉想了想道:“臣只是说,此事虽然有危险,却也未免不是一个机会……”
赵启怒道:“贾涉,朕说的话,你从来不肯听是不是?”
贾涉从未见过赵启发怒,此刻第一次见,只见他脸上隐隐有着青黑之色,嘴唇紧抿,眉头倒竖,双眼射出寒光,神情却坚决执拗,不容半点商量。
贾涉只得放缓了语气,笑道:“臣只是觉得这样做比较好,陛下是君,臣怎会不顾君言,自己胡来?”
赵启死死的盯着贾涉,冷笑道:“是么?先帝说的话,你就从来没有听过!你根本没有一个当臣子的自觉!朕就算是不让你去,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自己跑了!顾鹏飞和你关系何等密切,你还数次欺骗呢!”
贾涉无语,不知道为什么赵启忽然有些蛮不讲理,只得道:“陛下岂能和顾将军相提并论?臣又什么时候欺瞒过陛下?”
赵启道:“朕知道,不让你心底服气,你是不会听话的!你敢不敢和朕赌一次?”
贾涉奇道:“赌什么?”
赵启道:“朕若赢了,你当以朕马首是瞻,朕说的话,不准违拗,更不准如此固执!”
贾涉扬眉道:“若我赢了呢?!”
赵启一愣,过了一会儿道:“那只要你说的有理,朕就不会在阻拦与你!至少这件事,朕依你!”
贾涉一愣,随即道:“当真?”
赵启抬手:“君无戏言!”
贾涉伸出手,两人击掌。
赵启不说话,拉起贾涉就往外走,哗啦一声拉开大殿的门,翻身上马:“去海边再来一次,那一次,我将王府的印鉴输给你了,这一次,你若输了,以后永远站在朕的身边!”
早有御马监的牵过马给贾涉,贾涉翻身上马,果然动作熟练不少,骑术更是高超许多。
这一次出城,比之上次不同,赵启身边跟了百十来名侍卫,一行人夜色之中,从西门而出,绕道东边,疾驰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又来到了当日两人打赌的海边。
海水平静,月色明晰,海面犹如一片镜子,天上半丝乌云也无。
赵启跳下马来,二话不说开始脱衣服,鞋子裤子都脱了,只将头发绑得紧紧的。
贾涉道:“陛下已是万金之躯,不必再涉险,又何必感情用事?”
赵启瞪着贾涉,一把将他拉入海中,咸涩的海水即刻灌满了贾涉的耳朵嘴巴,弄得他连连咳嗽。
赵启所带来的侍卫,都策马立在岸边,静静的看着。
赵启二话不说,朝着大海深处游去,贾涉紧紧的跟在身后。
上一次是惊涛骇浪,这一次却是风平浪静,贾涉深知此时是耐力的比拼,示意一直未尽全力,只等待赵启筋疲力尽时,再奋起向前。
两人在平静的海水之中,一直向前,直到离岸数百米开外,赵启才忽然停下,回过头来,问道:“先帝怎么死的?”
贾涉一愣,道:“病死的!”
赵启道:“太医明明说过,先帝还能再支持一两日。你一进去,他就死了!”
贾涉道:“你怀疑我?”
赵启道:“他临死前,曾经跟我说,你这个人,目无君上,大胆妄为!”
贾涉猛然变色,质问道:“所以你把我弄到这里来,原来是想问这个,你什么意思?!”
赵启道:“朕要看看,你到底有多么的目无君上,大胆妄为!你不可能胜过朕,趁早认输!”说毕,在水中猛然跃起,朝着贾涉扑来,一把将贾涉按在水底。
贾涉心中骂了一句,两人再次在水底扭打开来。赵启这一次没有裤子给贾涉抓,贾涉也小心自己的头发不要被对方揪到了。
沉浮数次之后,贾涉终于还是抓住了赵启的头发,险胜。
赵启看着贾涉,咬着唇,半天不说话。
贾涉道:“你现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