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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兰枢能肯定锥生零会利用兰斯那可悲的能力绝对是出于他本人对兰斯过往的毫不知情,或者是兰斯用五百年修得的好口才成功欺骗了他。但这些怎样都无所谓,重点是锥生零选择兰斯作为王牌是毋庸置疑的正确选择。
血族由血脉分支组成,这种血缘关系不同于人类被叫做亲情,而是他们称为主仆——前者灵魂独立,后者相反。因此,兰斯只要得到所有纯血种的脑袋或心脏,他毫无疑问可以操控整个血族,并控制岛上那个等待满月苏醒的怪物。
何等强大而意想不到的便利计划,如果不是兰斯用错了心脏,只要锥生零真的那么坚持,血族真的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呢。但真是可惜了,就像他对锥生零的爱情而对方显然同样如此并由不得他的否认,命运早就安排了一切。
他杀死过玖兰李土,就在后者进入绯樱闲哥哥的身体、作为白昼白玲的丈夫给白昼一族带来无可挽救的灾难后,他的能力瞄准了他的心脏,在对方落入海中的那一刻。只不过为何没命中呢,他不知道,就像刚刚说到的命运也当真是命运,白昼白玲的丈夫虽然活着被救,最终还是死在了锥生零和兰斯的手上。他亲爱的猎人,要是知道是自己杀了那个少女的双亲该会是什么表情呢,不过,还是让它成为自己的秘密好了。
时隔七年,他再次回到了黑主学院,坐在那个唯有他面对他才不是恭敬的房间里,回想窗外的记忆,他蓦然发现他曾经注视着她的身影旁边总会有锥生零的存在,一直到现在锥生零取代了他记忆中所有人。他觉得不可思议,就像突然发现自己原来对他的感情已经如此之深,但是很快他就释怀了,把这当成是命中注定,也愿意在命运面前低头认输。
就在这个房间,他曾经为了怎么使用那个棋子而不分昼夜的设局,而现在他再次回来,将为了自己的爱人下最后一盘棋。
兰斯﹒皇﹒菲利斯,听着——锥生零给了你记忆,而我玖兰枢是唯一知道你记忆的人,所以为了我们的爱情,你要终结挡在我们面前的所有困扰。
作者有话要说:
☆、罚之夜(下)
你能想象,当一个个生命——不论价值好坏,当它们在你面前下跪、流泪、捏爆自己的大脑、粉碎自己的心脏时,你应该会有哪些可以想象但绝对无法承受的心情。
远矢家族的残暴、早园家族的势力、架院家族的冷漠、蓝堂家族的懦弱,这些促使他们的后代像躲避世界末日一般逃开历史的禁锢,从而去渴望明天,一如深海的鱼被烤干的前一秒依旧渴望着水。
现在,那些活在历史的长辈,他们正跪在他们面前,做着他们不能想象的举动留给了他们可以想象的心情。他们哭了,十分伤心,为他们即便如此也不加阻止的行为感到难过,更加伤心的发现这种难过将会伴随他们一生,从而取代对祖辈原有的憎恨。
难过吗?玖兰枢在内心问,但是又一面认同,难过就足够了,那样当未来到来的时候,微笑才有意义。不知道零是什么感受,这是他唯一担忧的,他甚至忧心忡忡到忘记了自己妹妹的立场。
锥生零没有看到这一切,支葵带走菖藤时告知了他一条拓麻受伤的消息,于是在满足了玖兰优姬的要求后他就离开了。
玖兰优姬抱住黑主灰阎,在最后一个长老捏碎自己的心脏后,她又推开了他。至少在推开的那一刻包括之前,黑主灰阎的心脏还是跳动的,少女将把那当成未来的记忆,坚定不移。少女踩过地面猎人们的尸体,在血浆残肢中,她跑得飞快,轻盈得就像圣洁的灵魂。可灵魂很快就回归了肉体了,贵族们看到,少女在大门的两个方向犹豫了很久,往右边是灵魂的痛苦,往左边是肉体的痛苦。然后星炼看到了优姬大人飞向了左边,到那个曾经为她治疗情伤的朋友身边,再一次减轻灵魂的伤。她满怀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同所有贵族一样走向右边,那是她这一辈子的追随。
鹰宫带走了黑主灰阎,用尊严在血海中不断划行,从堆积成孤岛的残骸中拼凑每一个生命的身体。
这个被丢弃的战场,就像黑云滚滚的天空被光明永久抛弃了一样,使整个世界变成一张痛苦不堪但强忍着不流泪的脸。可即使是这样浓烈的伤痛,也比不过下一个战场的绝望。
“我以为你不会醒。”一条拓麻递给了菖藤一杯血液,他的伤势才刚刚恢复,动作起来非常慢。“零刚刚离开。”他又道,但这个时候支葵千里靠在他身上,让他一时忘了还想说的话。
“太阳什么时候出来呢?”千里嘀咕着,连打了几个哈欠。在一秒的安静后,他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端正坐好,像是突然回过神他和一条拓麻已经七年未见。感觉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支葵千里只能放出那个成熟的自己去接受一条拓麻的陌生。
“莉磨呢?”少年咬着手指,并且在房中四处寻找口中女孩的身影。一条拓麻将一盒巧克力棒放到他手中,并告诉他这是莉磨留下的,然后用那熟悉的声调说着陌生的话——向他和莉磨道谢,诚恳得令他想逃。他不喜欢外面的天空,太过压抑会影响睡眠,但是一想到莉磨自己身上可能没有巧克力棒,于是他毅然决定出门去找她。
“我也以为…”当室内只剩两个相同的心情后,菖藤依砂也缓缓开口。他看着天花板,浅灰色的眼睛失去了光亮,即使活着也好像死了。
那一刻,当锥生零欺骗他救了自己的那一刻,他总算明白了一切。那个温柔的少年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的感情,他极力去避免自己为他的付出只为在日后不会因他的感情感到自责和愧疚,他的记忆不要他。
“发生了什么?”他问。
“玖兰枢把兰斯变成了level D。”
所以,他去找他了吧。
“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一条拓麻叹息的问,却并不想知道答案。他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菖藤,首次察觉对方笑容后背的小心翼翼——这个人从来不愿意强迫别人,不愿意表露自己的忧伤而默默承担一切,他尊重任何人追求自己的幸福,就像曾经亲眼看着妻儿的离去。可是谁又在乎过他的痛苦呢。但是如果他能窥见到菖藤此刻的内心,那么他一定会否定他的想法。
锥生零没有否定菖藤依砂也的感情,甚至真的尝试着去回应。一条拓麻会知道并肯定,是因为那个银发猎人离开之前还一直坐在菖藤的身边。猎人明明察觉到了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一如既往在兰斯和菖藤之间选择了后者,尽管他可能只是多待了一秒钟而已。最后,锥生零在菖藤的唇上留了一个很浅的吻,以及一杯血液。拓麻能感觉到猎人对自己努力过但也依旧无法爱上对方的无奈和歉意,从而才选择拒绝和祝愿。
毫无疑问,锥生零很了解菖藤依砂也的内心和感情,就像他将血液交到一条拓麻手上并要求等菖藤醒后递给他。连同菖藤本人都认为自己不会醒,可锥生零却敢肯定。
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看了看手中的血液,许久之后又放到一边。
“你还很虚弱,菖藤君。”看着男人动作不稳却很急切的套上外套,拓麻不得不出声提醒。
“我要见见他!”他毫不理会,好像要丢掉整个世界包括自己。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过来,因为在刚刚的梦中,他梦见了锥生零的死亡。
屋子只剩一条拓麻了,他看着桌上的那杯鲜血,一滴不漏被装在高脚杯中,就像锥生零当时脸上闪过的忧伤——他果然没有喝下它。
在锥生零赶去黑主学院的路上,玖兰枢正在看着棋盘发呆。准确来讲,是一枚棋子,曾经一度代表了锥生零的棋子。
玖兰枢将它放在手心上,毁灭它,粉末都不剩。可很快 ,玖兰枢用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等待一生之中最漫长的时刻,锥生零的到来。然后那双眼睛睁开,那里面含有最真挚的感情,这会让他的表情更加温柔。最后,锥生零来了,出现在了玖兰枢温柔含笑的双眸之中。
怎么没有去他身边呢?他觉得好不容易见面,第一句话还是跟别人无关得好。难道要向他解释窗外的一切?不不,他对他已经解释得太多了,他也该学会自己理解判断。
“你承不承认?”他问,可开口就担心这句话的不合时机有可能导致对话的结束。那又怎样,玖兰枢内心有些不满,一想起圣诞夜差点成功但还是让对方逃了,他就无比憎恨元老院的存在,现在他把元老院消灭了,那么,锥生零也不会再分心。
他站在锥生零的面前,微笑始终不变,就连抵在胸口上的武器也不能改变他见到他的心情。他抱住锥生零,胸口中了一枪,他把它忘记,然后沉浸在他们的热吻之中,对紧接而来的两枪毫无察觉。最后,他在那双渴望注视的双眼中倒下,他觉得很哀伤并责备自己,他居然没有怀抱到这份感情直到最后一刻。
倒在教室、走廊、操场、黑主学院任何角落的学生,锥生零一个都不认识,他已经七年没有回到这里。但就在来到天台的那一刻,七年前的记忆不遗余力的要淹没他。
锥生零抱起兰斯,他不明白为何男人的头发那样长,甚至铺满了整个天台,而它们又在他抱起他的时候一根根脱落。
“对不起。”锥生零笑着说,他发现那张脸没有头发遮挡后变得更美了。于是很认真的欣赏了一下,便发现,在这世间有些美丽的事物是时间也消磨不了的。男人很年轻,年轻得不属于这个世界。
兰斯笑了笑,一如当年救起锥生零对方说谢谢的时候,那样的笑容。他努力的抬了抬下巴,他已经支离破碎到不能完整吐出一个字。但他不担心,锥生零能懂他,就像他也能懂他为什么害怕见自己,正是因为他害怕看到自己真实的一面会不忍心利用自己的能力,仅仅因为这个原因让他可尝够了相思之苦。他说了会帮他就一定会,他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即使那些话在很多年前他也跟别人讲过。
但是现在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他已经哭得很伤心了,把笑容都变成了痛苦。不要告诉他了,毕竟,他那崩溃的眼泪显然不是因为自己嘛。
看,零果然懂他,他正在吸食自己的血液,好让自己跟他做最后的告别。
零,我活了五百年啊,为了等他,等了五百多年。
你知道吗,时间最残酷的不是剥夺生命,而是带走记忆。
实在等太久了……知道吗,我等到忘了要等的那个人,忘了他的一切。
没东西可等,就只能等死了。
可你出现了——
零,当你睁开眼睛看着我的时候,它就像记忆的钥匙,把我的一切都找了回来…
…所以,不用道歉,是我应该谢谢你,让我重新记起了他,我才能活着。
谢谢你,零,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了。
……
他还是没能说出告别,比如那声再见。但是没关系,五百年来他跟太多人告别过,但是锥生零可以是个例外。现在他被人从锥生零的怀中带走,然后去完成自己最后一个任务。最后一眼看向那双眼睛,跟五百年前的爱人相似的双眸,他突然开始恨那个把自己变成嗜血怪物的纯血种,因为他,他才看不清它——那该死的眼泪。
是他吗?不是他吧……
锥生零丢了的武器。
天空雷雨大作,吵醒深藏心底的一切。
菖藤依砂也最终喝下了那杯鲜血,听到了锥生零对自己的告别——
——我爱他,依砂。
作者有话要说:
☆、忆之夜(上)
瓢盆大雨连续下了十几天,乌云褪去黑暗变得灰蒙阴沉,电闪雷鸣被病痛的呻/吟声取代。自元老院灭亡后,整个昼夜国就像一个因为过度发脾气而瞬间衰老的人,残喘晚年。
翎羽少将每天要向白昼女王递交不下于数百名因病去世的人类名单,其数量随着雨势与日俱增。黑主学院综合所有服务为一体——食品、日用、医疗等,而这些物资全由玖兰宫殿的贵族们分别前往附近的国家中取得。但是一切都将走到极限,在连续近一个月的大雨后,大海覆盖了城外所有村落,洪水摧毁了落后技术的一切,同样为贵族们的出行设下重重困难。死亡的人数无法估计,菖藤依砂也和一条拓麻只能在最短的时间转移更多的村民到玖兰宫殿,而同样安全的地方还有黑主学院以及白昼皇宫。
白昼女王在翎羽少将的帮助下将皇宫变成厨房和旅馆,黑主学院集中了所有青年,在黑主父女的带领下,一方面授予他们猎人的技巧,一方面给他们讲血族的历史。在自然灾害的冲击下,人类已经不去计较对血族应有的仇恨和恐惧,现在他们只能依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