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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变过的声调。玖兰优姬走过去,淌过及膝的雨水,带着那个人快要藏起来的勇气,站在他面前。
那只手理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把她的眼睛解救出来。
“对不起,优姬。”锥生零看着她,很努力做到不通过她眼睛去寻找别人,以维护他话语的真诚。“对不起,让你哭了。”
雨的声音实在太嚣张,覆盖了少女脱口而出的回答。
“没关系!”于是她喊出来,很急切。她甚至抓住他的手,想把一切迫不及待开口的话传达给他。她肯定自己的眼泪赢过了雨水泛滥,带走内心的负累。他不是不相信她,他只是不忍心别人的痛苦,而那个别人依旧包含有她的存在。
这样就够了,她的一切都可以回来了。
她开始在他的面前讲这段时间发生的变化,她讲锥生零关心的所有人,她现在只能讲出美好的一切。但是猎人显然不感兴趣,好像前几分钟是他很努力建筑起来的灵魂,不知为何已经全部散开。玖兰优姬没有介意锥生零企图忽视一切的态度,而是十分开心地回到玖兰宫殿,将蓝堂英一脚踹走,为他的爱情故事加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她讲到那个没有跟猎人提起的人,而他终有一天会回到他的身边。
天际传来一声雷鸣,累积了十多天的脾气一通发下来,让整个夜晚都不得安宁。
锥生零就在此刻被惊醒,迷茫的视线在雨中搜罗了一圈,猛然发现自己身处何地。他好像是忘了一切,自己去了什么地方又为何而回来,什么人来过又何时离开,他全忘了,但总算记起那张被雨水带走的海报。
银发少年走进那家剧院,记忆在那一刻清晰无比。这个地方他来过,某年的某一天,他站在最后一排位置,现在他再次站到那个位置。但是他的面前没有演员,舞台也是空荡荡的,他们也许已经死了,他想。不过此刻锥生零没空去自责那些,因为取代舞台的是一张投影银幕,通过座位中央的影碟放映机,放映舞台剧的内容。
他看过这个舞台剧,恍如昨日,他因为海报上留着血泪的吸血鬼而产生了兴趣。现在他还是因为这个原因,甚至在看完前两幕同样觉得故事的可笑荒唐——人类爱上了世界上最后一位吸血鬼,最后自己也变成吸血鬼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但跟那次不同的是他没有转身离场,仅仅是因为懒得离开,他决定看完它。
第三幕一开场,原本无趣的情节突然变得悲壮。变成吸血鬼的女孩开始不爱那个吸血鬼,而是爱上了他的鲜血,更在与日剧增的饥渴下,女孩终于吸光了心爱人的血液。心爱的人死了,从此,这个世界只剩下吸血鬼女孩。一年、十年、一百年过去,女孩始终孤独一人,于是,女孩开始渴求有一个人来爱她,爱到可以杀了她。
舞台早已谢幕,银幕也熄灭了光亮,但锥生零久久不能回神。沉浸在故事最后一幕,吸血鬼女孩在听到有人说爱她的时候,那双流出眼泪的眼睛——那之中的眼泪似乎流进了他的眼中。
“零……”
蓦地,整个世界被拉开了帷幕,天堂的光芒淹没他的一切。是谁的声音?就在身后,就在他不敢面对的方向。
一双没有温度的手将他转过身,轻轻的吻落在他眉心。那双眼睛,那张脸,那刻在脑海中的一切。锥生零挣脱他,他瞬间溢满了愤怒,不知由来,只想对这个人宣泄他不能忍耐的一切。
他觉得自己快要晕了,二十多天的思绪向洪水一样冲击着他,让他无法出声呼救,更无处可安眠。现在那个人紧紧抱住他,拥抱他的一切包括愤怒。他把他压在身后的墙上,用力吻他,他们相互撕扯对方的衣服,吸食对方的鲜血,他们做/爱,迫不及待要疯狂。
然后,天堂落幕,重归的黑暗告诉他那一切只是梦境。
现实是,他杀了他。第一枪打醒了自己的理智和绝望,接下来的两枪毁灭了一切留下罪孽。
锥生零离开的剧院,他已经无法忍受那里的空荡冷清对自己用梦境来寻求安慰的嘲讽。
作者有话要说:
☆、忆之夜(下)
大雨在一夜雷鸣后停歇,太阳把云层照得灰亮,就是不愿意洒落一丝光芒。
玖兰宫殿留下星炼一人,白昼皇宫有白昼真芝,黑主学院由鹰宫海斗看守。而其他所有人逆风前行,齐聚最后的战场。
就在昼夜国东南方沿海一带,海面被海底中魔鬼的爪子掰开血盆大口,吞咬岸边一切事物。菖藤见此带领所有人来到靠离战地最近的地方,环山别墅。
过程中,一条拓麻不时会跟黑主父女聊起锥生零的事情,翎羽少将也会加入进来,但询问对象是白昼真芝,拓麻听后只能将这个问题抛给前面带路一直未发话的纯血种身上,可对话依旧在沉默中终结。
Level B们观赏此处的风景,山路极其复杂,但沿途美景不断,好像近一个月的灾难不仅没有危及此地还带给它来春意和彩虹。他们大发闲情赞美这里的景色,忘了此刻的目的全当旅游般惬意。拓麻偶尔会在他们的玩笑中搭几句腔,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菖藤的沉默而站到对方身边。
“菖藤君?”
“嗯?”
“我以为你准备一直当哑巴!”
“嗯。”
一条拓麻不再说话了,任何人他都不理。
蓝堂英在一条拓麻身上碰了几次钉子后气得跳脚,不防脚下的碎石而摔趴在地。架院晓立马就抱起对方,眼神疼惜又带点责备,动作轻柔地擦掉对方脸上的尘土。莉磨、千里、瑠佳将他们围成一个圈,用那发现新大陆的眼神盯着那对表亲。
“啊,真是表亲!”莉磨道。
蓝堂英脸一下刷红,然后吼:“混蛋晓——都说了公共场合要离我远点!!”
欲盖弥彰!瑠佳内心下结论。
“呐,你们做了吗?”千里问。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蓝堂咆哮。
此地无银三百两!!瑠佳再次下结论。
最后三个看戏的贵族用那种一副猜出故事结局的表情散场。后头的翎羽父子乘此机会表达他们的谢意。
“恭喜恭喜!”
黑主父女走在最后面。
“爸爸。”
“干嘛,优姬?”
“今晚过后,去见见他好吗?”去见见鹰宫海斗,去说声对不起,对方会知道。
黑主灰阎没有回话,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要知道一条拓是用他的身体侵犯了那个孩子身为男性的尊严啊。
总算来到了环山别墅,可即使在那栋可以跟自然相媲美的建筑面前,他们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屋顶上的银发少年。毫无征兆,夺去了他们的思考。猎人此刻也朝他们望过来,马上牵起弧度却不知如何微笑的唇角表示他才刚刚发现他们,可当你想看清他的时,银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一如昙花一现。
“拓麻,你先带他们进去。”
拓麻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那是跟自己说话,然后他带着所有人进入了那栋存有菖藤美好回忆的别墅。
他把他压在后花园的花墙上。
“让我抱一下,零…就这样,让我抱一下。”菖藤抱着锥生零,在对方的挣脱中抱得更紧。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他的感情沉寂了二十几多天,在刚刚一路上他强迫自己不能去想他,他想法设法阻止自己进去别墅时会忍不住想他。可是这个人怎么就这么狡猾,他怎么能这样出现在他不堪一击的伪装中。
少年还在挣脱他,可是他不管不顾了。不是要放弃吗?不——他悲哀的发现他根本不想。这个人为什么就不可能属于自己,他这辈子也没有这么渴求一份感情怎么能不属于自己。他觉得没有了理智,看到他后一切建立起来的心情轰然坍塌,只剩下他对他的爱。
他咬住锥生零的脖子,他拼命吸食他的鲜血。不,他要听的不是他的拒绝,不是他的祝福,不不,那么美味的鲜血怎么能这么无情。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放开他,狼狈地退后几步,猛然又想起什么死死抓住对方的手。
“别走…”银灰色的眸光涌出忧伤,他低声哀求,生平第一次。“…零,我爱你,你不知道吗?”
少年还是一语不发,但丝毫不影响他对他的拒绝。
“零,让我陪你——”他把要求退后一步,进而想要离他更近一步,“你要去哪儿,让我陪你。”他边说边吻着他的手,然后他的虔诚、他的卑微终于让对方有了反应。
“你想让我怎么回应你?”锥生零问,用那种问你近来可好的亲切语气。他吻了一下菖藤的唇,“一个吻?”吻又来到了他的脖子,锁骨,并解开他的裤带,冰冷的手滑了进去。菖藤一阵颤抖,他终于缓过神,看到锥生零销毁上衣露出整个上半身,然后那双清澈的眼睛对上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一边道:“要这样回应你吗?用这个身体?”那双眼睛是那么明亮,啊——就像初次见面他骑在马上——流光溢彩。他毫不保留、毫不伪装,他就用那样清朗的语气问你,要不要?要不要?只要他点头,他就会给你全部,全部——
——除了心。
他制止了锥生零,将对方的手从自己身体抽出来。他整理好他们的衣服,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给锥生零穿上。他想最后一次吻他,但是没有力气了,他的所有感情就在刚刚最后一次燃烧,化成灰烬,那点余温只够他转身离开。
一切,都结束了。
锥生零站在一艘船的船尾,他用意念催动船行驶,前往那座藏着怪物的岛屿。没有那么远,明明只需要半天的路程,但是第一次到来的时候他们却用了三天。那个人做的事情真是没有一刻能让人猜透。
记得洞穴中,自己那样出言羞辱的情况下,他却说他爱他。宴会上他主动打破约定封闭他的嗅觉,只为自己不会从师父的血中发现异样。还有平安夜,他为了自己成功转变丝毫不顾丧命的危险。
可他还是杀了他。
他把兰斯变成吸血鬼,只因为兰斯被纯血种的心脏吞噬生命而活不了几天;他让兰斯吞噬所有长发骷髅和长发骷髅主人的鲜血之后、再利用兰斯的能力切断他们跟元老院的联系,只为拯救他放弃的人类;他命自己的护卫在兰斯死之前取出其心脏了结了他的性命,是因为真芝不需要始祖吸血鬼的复活只要得到自己父亲的心脏就可以健康活着。
他拯救了一切甚至是他的灵魂,可他还杀了他。
他丢了武器也挽回不来什么,他的梦境也无法实现,所以他算了一下自己离死亡还有多少步。第一步,他去了别的国家找到了自己吸食过所有女孩的血液,很幸运她们依旧是人类;第二步,他用最残忍的方式抹杀了菖藤依砂也对他的感情,并相信对方一定会好好活着;第三步,也就是现在,他要去消灭那个怪物,不知道自己这半个怪物对抗那个十足的怪物有没有胜算呢!
无论如何,如今只剩一步了。
锥生零对着茫茫沧海温柔一笑,还有一步的距离,他就可以去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Zero之夜(上)
他们站在海边,就在潮水咬住鞋尖的前一厘米,等待着圆月下原型毕露的可怜虫们。它们从森林之王到绿野精灵,身体因为藏不住怪物变得肿胀畸形;它们正一边吞咬海中人类的尸体一边朝他们涌来,万双腥红之眼玷污的整片夜海。
真热情,如果可以他们真想拥抱它们。
菖藤依砂也和玖兰优姬守在前线,贵族们镇守其后,再后面是黑主灰阎和翎羽父子。浪潮前后拍击,似一声战鼓,打响战场。第一批魔兽大张血口,气势汹涌,当头直冲——前线的纯血种一个擦掉脸上的水珠、一个展开狩猎女神,不动声色将其一举全灭,此番轻易之举另敌我两方都吃惊不已。状况仅维持一秒钟,下一批魔兽猛涨数倍攻击力,神不知鬼不觉近身出现,直吓得二道防线的贵族们拼使全力乱打一气,最终在侥幸一只没漏单的同时大骂打到自己的猪队友。
万兽大军骤然消停,浪潮激流倒退,像是要挡住它们的密谋。拓麻看着脚底的流沙,不由心下判断——第一轮来探风,第二轮来试招,第三轮该是摆阵型了吧!
“靠!靠!靠!”蓝堂英的惊呼第一时间正确了拓麻的猜想。
魔兽们一个接一个踩在伙伴的肩膀上,组成一面黑压压的高墙,借着浪势朝他们铺天盖地砸来——架势迅猛,另他们只能顾及自身。但很快,成功登陆的魔兽又被黑主灰阎和翎羽父子全灭。魔兽们开始连续攻击,在第三道人类防线一瞬失守的情况下,十来只魔兽跟跳蚤一样窜逃进城,快到另吸血鬼的视力都难以捕捉。
高智商的贵族们气得牙痒痒,尊严和面子受到莫大刺激。
还要什么作战队形,抓到一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