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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诡异的气氛里,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了有半分钟。
还是解雨臣先笑起来,拍拍身边人的肩膀,用着揶揄的口气:“小三爷,要多努力啊,吴家可不能绝后。”
这一句话仿佛瞬间的魔法,吴邪一下子就回过神,整个人忽然跳起来,抓过解雨臣就往角落里揍了两下,一边凶神恶煞一边满嘴爆着粗口“妈的给老子耍流氓,居然给老子耍流氓!”解雨臣笑得喘不过气,双手挡着放在身前,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吴邪哪里管他暂停不暂停,心想反正被占了便宜,揍死在洞里算了,这辈子还没被人亲过呢,活到二十多岁守护着宁缺毋滥的初吻本来是要留给未来老婆的,白白浪费在这混蛋身上真是白糟蹋了这么多年的坚贞。
正气喘吁吁地拉着攻防战,吴邪在乱七八糟的拳脚间停下来问了一句:“你也是第一次么?”
他比自己年纪小,如果大家都一样,总算心理可以平衡点。
解雨臣愣愣地接过:“不是。”
吴邪一瞬间凶红了眼:“妈的我杀了你!”
一下就滚到了一起,吴邪仗着自己的位置优势,趁解雨臣直不起腰,索性骑到他身上胡乱挥舞起拳头来。虽然没什么打架的经验,但是他还是懂要往人柔软的地方打,比如腹部和脸这种脆弱地带,肯定一打一个准,绝对能揍得对方眼泪横飙跪地求饶。不过看着解雨臣那张好脸,吴邪还是犹豫了一下,打坏了赔不起这种念头不合时宜地冒出来,压也压不下去。这一犹豫方向立刻就偏了,打到肩膀的时候不轻不重,自己倒因为碰到了骨头而痛得嘶牙咧嘴。
解雨臣趁机抓住他的手腕,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就笑起来:“小三爷可要小心肝火啊,刚才说错了,我‘也’是第一次,所以休战怎么样?”
当别人是傻子啊!
吴邪不知道是他把自己当白痴看还是他本身智商就低,这种厚颜无耻的话真好意思说出来啊!他左右看了看,忽然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工锤,那一刹那解雨臣差点以为吴邪狗急跳墙要行凶了,立刻也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表情认真起来。
吴邪没有察觉到他眼神中的警戒,只自顾自说着:“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下去跟你算总账!先把墙给敲好了,省的浪费老子体力!”
见解雨臣仍站在那里,一时有些不明,该不会把人打坏了吧。看了两下,的确那人忽然沉默下来,好像之前全是家家酒的打闹一样,这会儿才是真功夫。一时间所有激昂的情绪也稍微缓和了下去,吴邪努力地辨别着,借着不算明亮的光,想看解雨臣的眼睛。
感觉,像是生气的样子。
仔细想想,不过是被同性给亲了一下,大概算是这种洋做派的人惯常的生活态度,那自己一惊一乍拳打脚踢,似乎就显得小题大做心胸狭窄起来。很有可能会生气的吧。但是心里还是不甘心,他洋做派是他的事,自己还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凭什么受到价值观冲击的时候不允许自己发泄一下情绪?
“小花……?”吴邪拿着石工锤,有些发愣。
解雨臣似乎动了一下身形,还没等吴邪看清楚,就挂着笑容走过来。只要这人一笑,吴邪就会放心下来,但有时候他的笑,又会让吴邪觉得似乎还不如不笑,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但是因为相信他们之间某种特别的默契,所以他确定自己是对的。
只是,如果笑容也要当衣服穿,那会不会太可悲了。
“其实你可以不笑的。”一起拿起锤子继续工作的时候,他说。
“我卖笑给你看你还挑三拣四。”解雨臣依旧勾着唇角, “别不识好歹,盯久了要收费的。”
眼看这人又没正经起来,吴邪想到刚才那意义不明的亲吻,耳朵一热,也就说不出话了。原来嘴唇贴嘴唇是这样的感觉,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温度,甚至心脏都很接近。四周都那么静谧,鼻尖靠在一起,睁眼就可以看到对方,这绝对是,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距离。吴邪不由得有点好奇,解雨臣第一次亲吻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感觉。
他们是如此相似。
脑中在胡思乱想,但是手上仍在坚持不懈地敲墙,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砸了一会儿,忽然砸开了一块石头。吴邪觉得手感不对,定睛一看,从水泥中露出了一段骨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立即加快凿进,拨开附近的石头,一具奇怪的骨骸,就从石头中露了出来。
那是一具完全腐烂,但是却没有分解的尸体,刚好能看到头盖骨和一只臂骨,其他的还在混凝土里,骨骼发黄,几乎碎成渣子。仔细去看,就发现上面粘满了霉菌一样的“头发”,让人瞬间背脊发毛。
吴邪几乎是本能的,立即把解雨臣推远。那些头发给人不好的预感,仿佛根植于记忆的深切排斥,他缓了缓,才轮到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
解雨臣戴上了手套,拿起锤子敲了敲嵌在混凝土里的头盖骨,两下就敲碎了天灵盖,用手电往里一照,颅腔里也挤满了头发一样的东西。这些头发似乎和骨头是连在一起的,从里面长出来一般,已经腐朽,一碰就碎成小段,数量非常多。
“不妙。”解雨臣低声说了句。
吴邪立刻不安了起来,由于不知道这些头发究竟是怎么长进人的脑袋里,甚至不知道这山洞背后究竟存在着什么未知的危险,显然应该是一件措手不及的事情,如果防卫不当,极有可能重蹈覆辙。面前已经有了下场,还是应该更为小心才对。
他和解雨臣交换了下意见,两人考虑了一下,只好披上衣服,戴上两三层的手套,然后戴上护目镜,用绷带把自然的脸全部绕起来,搞得好像深度烧伤一样。确保自己没有任何一块肉露在外面了,才继续开始挖掘。
这下连汗流浃背都没了,所有的汗都捂在里面,不到十分钟身体所有的私密部位都开始抗议。吴邪不耐痒,没解雨臣那么绷得住,反正他也是男人,应该能理解的吧,于是一边费力地挠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尸体边上开挖,好像考古一样小心。
第二具骨骸几乎是立即被发现,几乎和第一具骨骸是抱在一起的,接着,立即就是第三具,在同一个位置,同样抱着第一具。这些骸骨上全部粘满了腐化的头发。继续挖下去,更多的骨骸接着被挖了出来,让人纳闷的是,所有的骨骸都是抱在一起的,这种不自然的形状,就仿佛,他们是在把前面的人往前推,想把前面的人推出去。
这是一个活埋的场景。
Chapter Twelve
解雨臣仔细看了看,有些动容,忍不住抬起头,抓开套住头的塑料袋,伸手把汗湿的头发向后梳去。他皱着眉看着吴邪:“你是对的,这个洞穴的封闭,不是在霍婆婆离开之后了,他们是在事情发生之后,立即就封闭了洞口,才会有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婆婆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她没说?”
“也不一定。”吴邪顿了顿,“也许是她走了之后,剩下的那些人,还不死心,还在尝试,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吴邪一开始交换意见的时候,说了不少分析得当的话,解雨臣逐渐也愿意和他一起剖析问题起来。不过他此刻又出现这么天真的想法,解雨臣摇摇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一时聪明还是大智若愚:“你知道在这种悬崖上,装置一个水泥罐装系统要多少时间和力气?他们一出事之后,还没逃出这个洞,水泥罐装就开始,这说明——”
吴邪在领略方面倒的确有点默契,不用解雨臣往下暗示,就把话接过来:“这是一个预谋好的状况,水泥罐装是一个保险,他们预计到会有这样的危险,所以,在进去之前,他们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如果在里面出事,那么就把他们给堵在里面。”
解雨臣淡淡地,看着那些骸骨,眼神萧条:“他们是自愿的。这让我好受了点儿。”
吴邪有些惊愕,转过视线看他。那人并无浮华,随身佛珠,似乎也跟着这句话,显得在超度一般。吴邪有点缓不过来,并不是因为这看起来似乎没心没肺的解雨臣忽然慈悲心肠,他心里是明白的,就算解雨臣外表多少半真半假,赤子之心,总还是有的。藏得深,看不透,不代表不具备。只是那种神情,那种语气,是对着自己说出来的,他心里,忽然就有点热热的。是第一次吧,第一次愿意向自己袒露心扉,即使,那家伙自己,也许根本没有发现。
吴邪忽然很想多说说话:“但是,看他们这个样子,如果他们是自愿的,他们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状态。好像糖葫芦一样,一个推着一个。”
解雨臣拿手电照了照吴邪的脸,调侃着的语气:“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比如说,有六个人在一个狭窄的洞穴里,忽然发现了变故,他们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们本能地往洞口跑,但是洞口已经喷进来一坨一坨的水泥,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是分散的,一个一个的被凝固在水泥里,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之间的距离也不一样,而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一个连着一个。”吴邪比划着手,尽量把场面描绘得直观点, “而且,他们都是老江湖了,我觉得在那种时候,他们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他们会放弃得很早,不会有那么激烈的求生的动作。”
解雨臣又把手电照回到骸骨上,安静了一会儿,才慢慢说着:“有道理,那么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自愿的,但是那么大的机器,那么多的水泥横在外面,他们会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这一问事情又说不通了,他们只好继续埋头想了会儿。就像是两个成绩相仿的竞争对手,在各自的辩论,分析,引导,反驳里,把面临的问题在对方的协助下逐渐抽丝剥茧。吴邪在这轮思考战里最先抬起头,用一种质疑的语气提醒解雨臣:“你觉得,老太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这里被水泥封住了?”
“我不知道,也许她觉得这不太光彩或者……”解雨臣被吴邪弄得倒有点解释不能,只能妥协地摇摇头,“好吧,我承认这他妈很难解释,不过,我知道她的目的性很强,她不会是在耍我们或者欺骗我们。如果她知道这里被水泥封住了,又不告诉我们,那么我们这边的喇嘛就停止了,那她的计划也就没法实施下去了,她不可能这么傲。”
“对。”吴邪顺着思路点着头,“她不告诉我们,很明显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真的不知道。但是,她当年参与了这里的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那只有一个解释了。”
见对面那人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始有卖弄的意味,解雨臣皱皱眉,不过这次也算他脑子活,便也没有十分介意:“你想说什么?”
“这些骨头,这些人不是老九门的人,哥们。”吴邪已经彻底状态燃烧了起来,心头一腔义愤难平,对着解雨臣就满嘴随意地发表着意见,“他娘的,老九门离开之后,有另外的人到了这里,进去,触动了机关,然后被封死在里面。而且,时间不会太久,所以,这些血还是红的。”
解雨臣想起当时刘关张之间的氛围,心里有些失笑,怎么,连曹□都开始要桃园结义么,别这么没心思行不行。他看着这人,只觉得这么容易就热乎起来,估计经常会被人骗吧。
“哦,你是说,咱们不是老九门之后,到这里的第一批人?”
“大概是这样,而且看这批人的阵仗,”吴邪捡起一块水泥,“水泥罐装,那不是一般人能干得出来的,也是支非常庞大的、背景雄厚的队伍。”
解雨臣往边上的洞壁上靠上去:“而且,他们知道里面有危险,事先安置着水泥罐装,那么,这些人肯定和当年是有关系的。”他看向吴邪,“有人不死心。”
“对,有人不死心。”吴邪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
确定下来后,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一会儿。吴邪心里不安定,究竟是什么比这么多人的生命还重要,又究竟是什么,值得明知会死,还是如此疯狂地去冒险呢。未知的危险和死亡的压抑就在这一墙之后,他们会重蹈覆辙,还是会跨过去,然后发现更加无奈的事情呢。
解雨臣感觉出来吴邪忽然没了反应,就拍拍他:“不管怎么样,看这情况,他们还是失败了,咱们还得继续进行未尽的事业,而且他们触动了机关,老九门触动过一次机关,他们也触动了,这说明里面的机关不是临时性的,他们遇到的我们一定也逃不掉,这洞的里面,一定有什么和这些‘头发’有关的东西,我们要加倍小心。”
听到“头发”二字,吴邪还是立刻有种反胃的窒息感,他晃了晃脑袋,迅速把脑海里的各种恶心的想象驱散了出去。解雨臣把锤子递过去的那一刻,感觉自己,似乎也有点后悔的样子。如果当初没有答应的话,起码现在,某个人的脸色还能好看点。
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