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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死了,锥生一缕闭上眼,热热的液体渐渐涌上,打湿了纤长的睫毛,鲁路修兰佩鲁奇,哥哥,可惜你都不知道,有个困在别人的记忆中到死都没能走出来的人,到死都在爱着你。
不过,在我死之前,我还可以为你做最后一件事。
无力的手掌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紧了锥生零的肩后的衣服,白到透明的俊秀脸庞埋在锥生零肩窝,孱弱到随时都会断的呼吸微微拂动着锥生零耳后的发丝,然后锥生零听到了——
“零,把我最后的生命吞噬掉吧……”
那是锥生零一生也无法忘记的,令他痛彻心扉的话语。
“你在胡说什么!”锥生零睁大了眼睛,呵斥道。
锥生一缕却慢慢地笑起来,仿佛说出口的不是让孪生兄弟吃了他这样的话,而是提议出门野餐:“什么啊,零应该明白的,不是吗?吃了我,就能够压制你体内蠢蠢欲动的东西,就能够得到力量。”
“那些东西谁会在乎!一缕,别再说傻话了,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里,我们这就走……”锥生零不愿再听他说这些话,抱着他就要起身,却被一股微弱但足够坚定的力量拦下了脚步。
锥生一缕仿佛连张开眼睛的力量都渐渐失去,锥生零只能看到他纤长的睫毛上沾染的水光:“零,我知道的,即使我抱着必死的决心,有些事情,我一个人也无法做成。可是,我没有办法看着有人想要伤害他却什么都不做……零,哥哥很强,但却不是不会受伤,总要有人……去保护他,而这……是我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声音断断续续,只有凑近他唇边的锥生零能听到那些不甚清晰的气音。肩上的衣服被死死地攥紧,仿佛穷尽了怀里的人一生的力气,锥生零眼睁睁看着他努力地睁开眼睛,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里,坚定到不可动摇的意志:“零……吃了我,得到力量……保护他!”
“……不,”锥生零缓慢地摇头,不停地摇头,“不行,我做不到!”
“才不会,”锥生一缕反而笑了,像是个提前得到正确答案的孩子,有着孩子气的得意和笃定,“零和我,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会的,因为你也想要保护他……洛洛兰佩鲁奇。”
“而且,吃了我,零和我就再次成为一体了。我会和零一起看着他,一起陪在他身边,一起叫他哥哥……”仿佛看到了什么最美妙的画面,锥生一缕眼中的神光渐渐恍惚,脸上却扬起了浅淡而幸福的柔和笑容。
心痛如绞,锥生零再不能说出半个反驳他的字。
这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决定,完成弟弟最后的心愿。锥生零眼睛睁得大大的,浅紫色的眼睛干涩,完全没有泪水的湿润,但却莫名地令人觉得那双眼睛正在不停地流泪。
他张开口,咬了下去。
伴随着颈侧的疼痛,锥生一缕的脸上,是最纯净的笑靥。
哥,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以后我会和零一起,守着你……
眼中的神光终于渐渐消散,锥生零再也控制不住心底汹涌而出的痛楚,声音惨痛如同泣血的兽,失去了他的半身:“一缕——!”
“不要,一缕,坚持住……”他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弟弟,赤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锥生零站起身,朝门外跑去,“坚持住,我带你去见他,他就在这里,我们这就去……”
怀里已经没有力气说话的锥生一缕似乎听到了这句话,费力地扯了扯唇角,这轻微的动作令抱着他的锥生零心底浮起微乎其微的安心。
还有时间,至少……至少让一缕看到他!
乞求上天,我愿意用一切交换,只要让一缕能够再看看他!
哪怕只是一眼!
“一缕,睁开眼睛,我们就快到了,你很快就能看到他……”锥生零全力奔跑在走廊里,两人的血在地板上洒出鲜红的轨迹,像极了这一对被诅咒了孪生兄弟血色的生命。
还有一层楼,就能够到天台了。锥生零脚步不停,嘴里近乎疯狂地不停地念叨着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内容的话语:“一缕,就快到了。坚持住,你不是最爱哥哥了吗,为了他,哪怕只是再看他一眼……求你……”
哥哥……锥生一缕已经渐渐失去了所有的感知,黑暗侵袭着他的视野,他甚至已经听不到锥生零的话——
我用这仅剩的时光为你祈祷。
愿阳光永远撒在你所走在的道路上,世间的万物都为你祝福。
“就快到了……”锥生零一向冷静锐利的眼眸此时已经充斥着令人心惊的执拗和疯狂,抱着怀里几乎已经感受不到呼吸的一缕,向最后的一层楼奔去。
当他转过拐角,眼前已经可以看到不远处虚掩上的通往天台的大门,锥生零眼中闪过近乎疯狂的狂喜——
一直松松抓着他肩膀的手,无力地垂落。
于是,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完全静止。
锥生一缕,死了。
就在和鲁路修兰佩鲁奇几步之遥的地方,死在锥生零的怀里。
一张被主人细心珍藏的照片从锥生一缕手中掉落在地,照片上黑发紫瞳的少年在阳光下温柔地微笑。这张照片,锥生一缕致死都攥在手里。
锥生零深深地埋下头,缓缓地抱紧怀里已经死去的弟弟。额前的发丝垂下,遮挡住了眼睛,看不清楚神色,却能够让人感觉到那令人心神震慑的悲恸。
“一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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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缕死了,我必须说,我码的时候,非常非常非常难过。
这是个令人心疼的孩子,愿你来生的路坦荡无阻,伤心绝望永远与你无缘。
PS;好吧,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想揍我,于是……我跑路了。
105第一百零五章
“零的声音……”黑主优姬被眼前的突变惊呆了;愣愣的表情因为门后传来的哀泣而唤醒了眼底的神光。
菲尔斯却完全没有听到;整个世界在他眼里都不存在了;只有那个黑发紫瞳的少年纤薄的身影;占据了整个视野。
已经来不及了。
鲁路修……
菲尔斯用尽力气放下了已经要上前攻击的手;颤抖着垂放在身侧,湛蓝色的眼睛一瞬间深沉似海,晦暗的色彩不似往日晴空般的透彻;仿佛酝酿着令人惊惧不安的风暴。
他只晚了一瞬;当他攻向那个令人恶心的纯血种的时候,就只错过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造成了如今束手无措的局面。
天台上一片寂静。
夜间部的每一个人都咬牙努力抵御着来自菲尔斯的威压,尽力让自己不要跪下去。一双双眼睛看向鲁路修;等待着,凝望着。
他们知道鲁路修的能力,可是他毕竟只是个人类,即使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但是对手是连枢大人都无法杀死的纯血种。面对这样一个纯血种的特殊能力,他能抵抗吗?
一条拓麻收起了面具一般挂在脸上的浅淡笑意,眼神暗沉。
这就是玖兰李土打得好算盘。目光扫过不敢再轻举妄动的菲尔斯,一条拓麻的唇紧紧抿起,玖兰枢杀不了玖兰李土,但是菲尔斯可以。所以,只要占据了菲尔斯最在乎的鲁路修的身体,就连菲尔斯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赌不起。
甚至如果玖兰李土拿鲁路修的身体作为威胁,菲尔斯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
最糟糕的情况啊,一条拓麻心中苦笑,玖兰李土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整个夜间部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唯一需要防备和小心应对的只有菲尔斯嘉南。
菲尔斯紧紧地盯着面前站着的少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他在等,最后的结果。
长身玉立的少年垂下头,墨色的发丝遮挡住了双眼,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淡色的唇,阴影在他脸上打上一层隐晦的美感,不发一语。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的长,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令人无法忍受的死寂无声。心跳声逐渐缓慢,一声,一声,响彻耳边。
他终于抬起头,墨色的发丝下,是一双诡异不详的异色双瞳。
血液一点一点冷下去,菲尔斯僵硬的站在那里,开开合合的唇瓣间溢出近乎破碎的声音——
“鲁路修……”
“哈哈哈,真是不错的身体。这位不知名的纯血种,”玖兰李土展开手臂,打量着自己刚刚得到的身体,得意洋洋地斜觑着僵立不动的菲尔斯,“果然,你……唔!”
突变。
“鲁路修”额间的CODE标记骤然大亮,CODE的纹章在脚下迅速蔓延开来,火红的流光像是活的一样在他额间流动,站在CODE纹章中间的玖兰李土连得意的表情都还没来得及褪下,红光照亮了半个天空——
“鲁路修!”菲尔斯脱口叫道,却看到正中站着的人忽然垂下头,不堪痛苦般捂住了额头。
玖兰李土整个人都愣住了,突如其来的尖锐刺痛侵袭着大脑的每一处,一声少年威严的喝声响在脑际。
“出去!”
混蛋!不过只是一个人类而已,玖兰李土咬牙忍耐着剧痛,因为痛楚而有些模糊的视线能够看的到不远处菲尔斯正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边的视线。他不能从这具身体里出去,那个纯血种不是他能够战胜的敌人……
“不愿出去么?”那个声音又响起来,带着一股万事尽在掌握的沉静和轻蔑,“那就怪不得我了。”
“什么?”玖兰李土还没来得及防备,意识就被猛地拽了出去!
庞大到令人恐惧的信息,从C的世界源源不断地涌过来,玖兰李土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意识正渐渐地融合在那里,一个又一个不知道哪里的人类的记忆洗刷着他的意识,让他有种很快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的恐惧感……
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啊——”一声惨叫,玖兰李土从鲁路修的意识里逃回自己的身体,脸色惨白地喘息着,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被菲尔斯扶进怀里的黑发少年。
鲁路修缓缓睁开眼睛,一双澄澈如洗的深紫色眼睛定定地看着他,至清至深,清晰地映衬着他慌乱的眼睛,却没能留下半点痕迹。
玖兰李土咬牙移开视线,下一秒,身影从天台消失了。
他敌不过菲尔斯,只一眼他就看出来了,那个金发的吸血鬼是始祖。不同于玖兰枢那样被他召唤进后代身体里的始祖,而是真真正正被人唤醒的始祖!
“鲁路修,怎么样?”顾不得逃走的玖兰李土,菲尔斯紧紧地盯着鲁路修,小心仔细地打量着看他有没有什么损伤。
“放心,我没事。”朝他安抚的笑笑,鲁路修扫视了天台上神色各异的夜间部吸血鬼,定格在玖兰李土消失的地方。
美丽的深紫色瞳仁闪过一丝漠然而冰冷的杀意,鲁路修拍了拍菲尔斯的手背,声音淡淡的,好像是一声轻轻的叹息:“菲尔斯……杀了他。”
菲尔斯望进那双冰冷而泛着淡淡杀意的眼睛,后退一步,恭敬地低下头,右手抚上左胸:“Yes;My Lord。”
“不要,哥哥。”一直紧闭着的大门忽然被人用力打开,一个肃杀的身影出现在门后,阻挡住了菲尔斯立时就要离开的脚步。
鲁路修转过身,锥生零站在那里,黑色制服上的白色镶边已经被染成了血红,白衬衫的袖口和领口上,红色如此的刺目,灼痛了鲁路修的眼睛。
“……零。”一颗心缓缓地沉下去,鲁路修已经知道最坏的可能,“一缕呢?”
这么重的血腥味,即使离零还有好几步的距离也能够清晰地闻到。这样大的失血量,锥生一缕……活不成了。
“哥,”锥生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抬起头,一双眼睛猩红一片,凝着最深沉的杀意,满是最刻骨的恨,“不要让菲尔斯去,我要……亲手杀了他!”
鲁路修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让零亲手杀人。杀戮的罪太沉重,不适合这个其实很单纯的孩子。
“哥,”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锥生零望进他的眼睛,声音很轻,却仿佛炸雷一般响在鲁路修的耳际,“他杀了一缕,我要为他报仇。”
尽管知道很可能是这样的结果,真正知晓这噩耗的时候,还是有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克莉尔,锥生一缕。
已经有两个爱着他的人死去了,在他看不到尽头的生命里,这样的锥心之痛还要重复多少次?
再说不出拒绝的话,鲁路修闭上眼:“菲尔斯,玖兰李土交给零……保护好他。”
“Yes;My Lord。”菲尔斯担忧地看了看静默不语的鲁路修,知道当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