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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点点头,这便侧过头去,对远处的古凌使了个眼色。古凌同身边的小厮耳语几句,那小厮得了古凌的命令,这便越过人群,疾奔而去。
一直打到天黑时分,双方竟也没分出个胜负来。鱼青鸾把头侧靠在凤九肩膀上,轻道,“九爷,我累了。”
凤九矮身,将她打横抱起。退回了王府。他见她眼睛都似乎睁不开了,这便赶紧吩咐柳绿给她洗手洗脸,柳绿折腾好了之后,才发现鱼青鸾竟已是睡了去。
凤九将她抱上凤榻,为她调整睡姿,等确定她睡得舒服了,这才扬眉对柳绿道,“仔细看着王妃。今儿个夜里怕是不怎么太平。”
柳绿心里不甚明白,若然不是凤十非要把人当猴耍着玩,这会子朱将军那伙子人早就落网了。哪儿还容得着他们打到现在!难道他们还要把这些人再耍一夜么?
不到子夜时分,柳绿便明白了凤九说的话。九王府外杀声震天,仔细问时,竟才知道原来朱将军居然带了一队人马驻扎在帝都之外。
那一晚,帝都百姓人人自危。个个都希望禁军能打赢这些个乱党。
傅玉亭并李相等一众曾参凤九一本的老臣们都是一夜未能睡好。朱将军这一反,他们这些个原本与他交好的老臣们,可就汲汲可危了。说得不好听些,只要谁有心,便能在这时候排除异己。
第二日晨起之时,鱼青鸾精神奕奕的醒来。发现凤九竟破天荒的没在身边。她问柳绿,道,“九爷呢?”
柳绿揉了揉眼睛,道,“昨儿个朱将军的部下一举攻入帝都,九爷并八爷他们领着兵将他们全数降服。这会子他们正带了人上朝去了呢。”
“朱将军这次来,似乎还在帝都城外驻扎了一队将士呢。”昨儿个他在她耳边说。
她以为他们放过那些人一马,待知道朱将军了得了咎,他们自然便会返回原部。结果他们竟然冲进帝都,这却不是成了反贼了么?
“这朱将军也是,明知自己女儿不对,就别去害自个儿的部下了!那朱明珠未残之前,好歹也是个美人,如今这么一闹,她还怎么再嫁出去?”腿都断了,自家又成了朝廷反贼,若是哪个人不怕死,那就娶她罢!
鱼青鸾飞快的笑了下,应道,“他虽是爱女心切,可是我对我的小小九也是爱之有加。他们凭什么来害他?”她把手贴上小腹,一字一字的说着。
一个母亲豁出命也会护着自个儿的孩子。说到底,朱明珠就不该打小小九的主意。
朱将军也是为人父母,可他却不明白这个道理。鱼青鸾自己可以吃亏,可却绝不会教自个儿的孩子受半分委屈。
她又与柳绿说了一阵,便听见程如玉远远的道,“九王妃听旨!”
鱼青鸾一整衣衫,这便起身相迎。但见程如玉嘴角扬笑,正漠漠的凝着鱼青鸾。一见她要跪下,他便赶紧疾声道,“九王妃快快请起。皇上有命,九王妃身怀有孕,往后接旨,大可不必跪接。”
柳绿心中一颤。不必跪接圣旨,就代表了她在皇帝跟前不必跪下!自古在皇帝跟前不必下跪的人,便只有一个太上皇而已。
第一八五章 本王很想你
鱼青鸾一整衣衫,这便起身相迎。但见程如玉嘴角扬笑,正漠漠的凝着鱼青鸾。一见她要跪下,他便赶紧疾声道,“九王妃快快请起。皇上有命,九王妃身怀有孕,往后接旨,大可不必跪接。”
柳绿心中一颤。不必跪接圣旨,就代表了她在皇帝跟前不必跪下!自古在皇帝跟前不必下跪的人,便只有一个太上皇而已。
如今鱼青鸾竟也能得此恩典,那岂不是说,在皇帝的心目之中,九爷并这位王妃的地位已是无人可及了么?
她抬眸凝向鱼青鸾,但见后者竟跟个榆木疙瘩似的,竟是似乎丝毫也没觉着自个儿受了皇帝的恩典。她忽而转身,漠漠的凝着程如玉,笑道,“程公公,到底何事?”
程如玉笑道,“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也就是朱将军正在那凤鸾殿上头喊冤呢。”
鱼青鸾忽而仰面而笑。她道,“哟!就他这还好意思喊冤?都喊什么了?您一一与我说清了。”她说罢,这便扶了柳绿的手,随程如玉一道往外而去。
程如玉一掠拂尘,浅笑答道,“能有什么冤?他的兵都敢闯进帝都来了,他姓朱的再说什么,那也是个狡辩!”
鱼青鸾自是知道这个道理,她浅笑着凝向程如玉,道,“那皇上让您来做什么来了?”事情都已经定了案,巴巴的来找她,总不成说还就是为着知会她一声罢。
程如玉仰面而笑,道,“可是这会子朱将军一口咬着大公子断了朱小姐大腿的事儿不放,这会子更是在殿上闹着非要杀了他!”
鱼青鸾厉声一笑,这便掀帘坐上宫轿,道,“真是反了他了!敢情他这是嫌打得不重!”
程如玉略嫌古怪的瞧了她一眼,这便翻身上马。一行人便就这么朝着皇宫而去。
凤鸾大殿
文武大臣立两旁,鱼青姣跪在一侧,看来浑身清爽无尘。凤九就站在他的右边,可却恰恰把他与朱将军给隔了开去。
那朱将军此时嗓子已是哑了去,他切切的喊道,“皇上,我朱某人一生精忠报国,以为这辈子都是这样了。可是临了了,却还生出这等事体来。若不是九王夫妻欺人太甚。我一个将军,又岂敢与九王为敌!”
“不敢为敌,倒敢造反。朱将军倒也好意思说自个儿是个忠心的!”鱼青姣在旁一字一字的道。
朱将军闻言,心里那个气啊!他颤着手指,对鱼青姣喝道,“你!你这个杀人凶手,老夫在跟皇上说话呢,几曾轮得着你开口了?”
鱼青姣笑了下,应道,“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呢。这会子有人说得那么大义凛然,可却做着完全相反的事儿。这却怎么就不让人说了?”
皇帝眉毛微跳,额头略略疼痛。他们这么吵,已经吵了快二个时辰了。大家各执一辞,谁也不服了谁。
他眼角朝着凤九漠漠的一划,问道,“小九,这事儿终是在你府外出的。趁着众臣都在,你就把事情一一的说了罢。”
凤九抿嘴微笑,低头应道,“回父皇的话,儿子还只是那句话。青姣是冤枉的。”
李相心头躁怒,他怒道,“就是冤枉,也得说出个具体的道理来。九王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不就成了?”
“他怎么说?他做下这等恶事之时,大家都在场。他今儿个就是长了十张嘴,也是说不清了的!”朱将军一字一字的道。打定主意,就是今儿个要死,也非要拖着他鱼青姣下去作陪。
“哟,怎么就说不清了去?朱将军,你以为你一个反臣,还想逼得我鱼家的大少爷陪你们朱家一起去死么?”鱼青鸾人未到,声先到。
众人凝向她时,但见她着了一身鲜红的朝服,扶着一个青衣丫头缓步进殿。
鱼家二女艳名远播,如今朝臣们一见,都是惊叹不已。到底也是第一美人,纵是她走一步路,也是比旁的女人要好看了许多。
凤九见她来了,这便赶紧转身相迎。凤九似乎有些欣喜,他伸出手,轻轻的捏了鱼青鸾的小手。低头在她耳边轻道,“青鸾,本王好想你。”
鱼青鸾瞪了他一眼,但见他竟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拉着她立到皇帝跟前。
鱼青鸾对皇帝行了个礼,这便对皇帝笑道,“父皇,昨儿个媳妇儿睡在家里,但觉杀声震天。今儿个晨起了,方才知道原来竟是有人趁夜攻进了帝都。只是却不知道,这攻入帝都的兵却是谁的。”
皇帝嘴角划出一线笑意。这便漠漠的说了句,“是朱将军。”
皇帝这话方落,那朱将军便怒号出声,“昨儿个他们是想来救老夫并小女!根本就没有造反的意思!皇上明察!皇上明察啊!”
鱼青鸾侧过身子,一字一字的道,“为着替自个儿脱罪,朱将军却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呢。救您?不是说他们都驻扎在城外的么,怎么就突然知道您跟朱小姐二人被困,非要进帝都来救您了?”
朱将军面色一变,这一回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鱼青鸾觉着自个儿的手心被人重重的捏了下,她不解的侧过头去,但见凤九对她挤了挤眼睛。嘴角流过一道笑意。
皇帝瞧在眼里,淡笑着一语不发。
鱼青鸾面色微红,差点儿就甩开他。这货也不看看场合。这么多朝臣都在呢,他怎么就对她抛媚眼?她咳嗽两声,这便把头别向一边。却发现鱼青姣正促狭的凝着他二人。
她瞪了他小子一眼,发现他小子也在对她眨眼。她懒得理他二人,这便凝向朱将军。
皇帝笑了下,道,“青鸾的意思是指,朱将军其实是个反贼,一个反贼的话,是不值得相信的?”
鱼青鸾笑了下,应道,“正是如此。一个反贼而已,一刀杀了也就是了。何必跟他这么多的废话!”
朱将军气得面色铁青,他脸上原就被鱼青鸾抽得血肉模糊,这会子一气,便越发的难看了。他指着鱼青鸾的鼻尖怒道,“鱼青鸾!你这个毒妇!你明知道这事儿的起因不过是因为明珠想要进九王的门而已!两人争风吃醋的事儿,你竟弄得那么大!”
“皇上,九王前途无量,与这样的女子一道,只会误了自个儿的前程!为着天下苍生,求皇上赐鱼青鸾一死!”
皇帝忽而怒喝道,“别越说越离谱!她肚子里可还怀着朕的皇孙,那可是凤舞的谪亲血脉!你现在让朕赐她一死?”
凤九嘴角薄抿,道,“父皇,他们父女一直想谋害青鸾腹中的孩子,也不知道到底安的什么心!儿子怀疑他们是不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细作,这顶帽子扣得可大了!朝上各大臣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心里暗自回想,可有事情得罪过这位九爷。
朱将军眉毛一扬,冷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不过就是为着女儿出一口气,怎么就成了敌国派来的细作了?我姓朱的行得正,坐得端……”他的话,消失在鱼青鸾甩过去的巴掌下。
“行得正你就纵女行凶,非要我腹中孩儿的命啊?难道你不知道我腹中的是凤子凤孙么?谋害凤孙,其罪当诛!”她抽了那巴掌,凤九便捉了她的手,紧紧的扣住。
鱼青鸾怒眸一瞪,发现他眸中跳跃着一抹冰冷的怒焰。“干嘛不让我打他?”
凤九嘴角肃冷,他压低音量道,“别脏了你的手。他脸上都是血污!”他说罢,这便忽而朝着那朱将军走得几步,抬腿便把他踹倒在地。那朱将军原就已是重伤在身,被他这么一踢,两眼一翻,昏死过去。凤九漠漠一笑,道,“父皇,这人居心险恶,咱们这次要是不能杀一儆百,若是人人效仿他,动不动就把军队引进帝都来,这帝都却不就该反了去么?”
凤无霜蹙眉上前,漠漠的道,“父皇,依儿子看,杀一儆百是要,可到底事情也得给人一个交待。朱将军手下的兵该如何处置,这鱼青姣当街杀人的事儿该如何公断,一桩桩,一件件。都得理得清清楚楚才是。”
皇帝眉尖一蹙,道,“那依太子的意思,这事儿该怎么办?”
太子无霜眼角朝着他二人依旧交握到一处的手一划,眸中现出一抹血红。“禀父皇,儿子的意思便是,先将人押入天牢,然后教大理寺公开审理此案。等罪证都落到了实处,这人便也就腰斩于市罢了。”
众臣听到太子这么说,不由的面面相觑。他只说要斩了朱将军,却对朱将军的部属只字未提,那居心似乎过于明显了去。
凤七敛眉一笑,上前答道,“父皇,这人谋害皇嗣,终是个了不得的罪名。纵是得个就地伏法,也毫不为过。朱将军若是大去了,他的那些个兵士们若是不服,这却不知如何是好了。”意思要连着朱将军并那些兵全数斩了。
鱼青鸾侧眸相视,发现凤七虽然在与皇帝说话,可他的眼角余光却似有若无的落在她的身上。她眉毛一皱,这便笑道,“父皇,自古从军之人,便都只得服从二字。若是朱将军对他们没有下那攻城令,想来就是借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攻入帝都。若然这样就要把他们全都斩了,父皇,这却不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添了罪孽么?”
皇帝一听这还得了?他飞快的笑了下,应道,“那青鸾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置?”
鱼青鸾笑了下,这便回眸凝了凤九一眼。应道,“九爷得来的俘虏,自然编入九爷的军队。父皇,您说这个安排可好?”
太子眉毛一蹙,眼角朝着李相一划。李相随即上前一步,道,“皇上,这些人都对朱将军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