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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听来也没有很多底气，“但是他的本意其实不坏──”
没说完他就知道自己选择的台词要糟。
“不要再跟我说他的本意不坏！！！”
果不其然，养子厉声打断了他，“你就是永远一副老好人模样，才会天天给他欺负你明白么克拉克肯特！！！活该一辈子随叫随到任君调戏！！！都被坑爹了这么多年还是乖乖的帮数钞票你呆的吗？？？！！！”
卡尔艾尔闻言更头疼了，看着可爱养子一脸嫌弃的表情，突然感到身心俱疲。
他不是第一次处理搭档与儿子的家庭纠纷，但是显然‘一种说词只有一回的有效期限’──这俩幼稚鬼的争端歧见，早就已经多到他不确定自己还剩下什么花样，能拿出来劝阻战争的了。
于是，小记者（用了五秒钟）思索再三，最后也只能抿抿嘴唇，一如既往的开始站边。
“………………布鲁斯也是有底线的。”而他不喜欢儿子在丈夫的背后说人闲话。
结果自然是毫无意外的，迪克好青年难以置信的抽了抽嘴角。
“我要收回前言，伟大的克拉克老爸，”他冷酷的说，貌似是察觉到了：夜翼没有可能挑拨World's Finest 的坚定感情，“你这种奇葩就该跟布鲁斯韦恩那种渣渣回老家登记结婚──你们根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天天在那边自动自发的‘你来做S我来当M’大玩《支配与臣服》的变态游戏？我真是都不忍直视。”讲完他风流倜傥的走了。
只留下一只氪星主席，坐在麦x劳里面默默的风中凌乱，疑似遭受养子鄙视打击过大，自尊心不堪负荷。
作为往日的常态。
……
【适用前提之三：假设前提之二确实成立。】
【如果卡尔艾尔已在布鲁斯韦恩死亡/损伤/不具行为能力的事实发生过后，失去理智，背弃信义。】
【或者，你具有充分的依据，足以得出如此结论：卡尔艾尔将有极大机率，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里面，因为任意理由，变得再也无法如同昔日一般公正严明，甚至开始以私人意志作为评判‘某一生命/群体/物种是否应该存续’之标准。】
……
坦白说，迪克格雷森成为超级英雄的理由非常普通。
如果克拉克肯特选择成为‘超人’是因为乔纳森‘力量与责任’的教育观念所致；布鲁斯韦恩化身‘蝙蝠侠’则是受到父母双亡的打击刺激。那么，出道时年仅13岁的格雷森男孩，就只不过“想要和他们一起”罢了──没有太多的大义，也没有所谓的崇高理由。
他这个人就是如此的平凡至极。
……
“为什么你要这么坚持呢？”
以‘亲人’为重的核心思想贯穿了夜翼的一生。
这也注定了，联盟的二代军师为何，有时候行事风格与他的前任极其类似，有时候却是反而与卡尔艾尔无比的接近。
“迪克，你真的不知道吗？”
所以，在克拉克肯特与暗夜骑士因为‘银行事件’产生裂痕后的半年过后。迪克格雷森只是听见那个氪星主席，这样温柔的响应他的问题。
“假设这一个整件事情，是和以前一样，我主动去向他道歉，便能解决的话──那么，我会这么做的。”
“但它不是。”
做为一位父亲，小记者一边凝视着儿子一边安抚似的笑了。即使是在所有人都因为Justice League内部日渐严重的三派对立感到焦躁不安的此时此刻，这个外星人眼底，也不见任何后悔的意思。
如果，布鲁斯韦恩，是站在‘搭档’的立场，宁可撕破脸也要向克拉克肯特展示所谓‘不可撼动的正确尺标’。那么，克拉克肯特，就是处在‘配偶’的角度，要求布鲁斯韦恩接受一个事实：“既然你选择与我结缔婚姻，就不要妄想我会容忍你屡屡‘将自己的性命当作可替代品’那样大公无私。”
──前者是以私人感情威胁超人乖乖就范。后者是以世界安全强迫蝙蝠侠做出妥协。
双方都一样卑劣。
没一个有退让的空间。
……
【假设，前提之三确实成立──】
……
那一刻起，将要满20足岁的未来顾问知道自己分成了两块。
作为‘儿子’的那一半边，他永远会无条件支持着克拉克肯特的一切决定。
至于，他的另外半边──
……
【那么，迪克格雷森有着义务立即进行判断：卡尔艾尔之于当前的文明发展，之于整个人类社会，之于独立的正义联盟，之于整个宇宙/次元，是否可能引发巨大威胁？──他的领导能力与特殊天赋，是否能够迅速并且有效的被其它生命体替代？】
【如果将他彻底抹杀，又会对眼下以及未来的趋势发展，带来何种程度的风险和疑虑？】
……
不过。
即使人们是如此的喜欢胡乱揣测，以致于众说纷纭。
……
即使氪星父亲克拉克肯特，也在法定配偶布鲁斯韦恩死后（委婉的）劝说儿子就此退休。希望他将联盟的事务交由一群‘还死不了的’ 非人类元老自己操心。
迪克格雷森，当年二十六岁。
之所以选择打着石膏绑着绷带，在会议室内依然故我。颇有‘蝙蝠侠风范’的驳回了反对者的一切意见，随后主动的公开了身份。直到死去，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诉说过自己心底的主要理由。
那是因为，这名青年早已决定。
──除了打算以‘Nightwing’的名号，去捍卫暗夜骑士生前所爱的这个世界之外。
……
【你理应确认：卡尔艾尔的存在之于这个世界，是否有必要性？】
……
他也非常清楚的知道：各国智囊团推测出‘夜翼’的真实身份，也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迪克格雷森，身为‘超人与蝙蝠侠’的唯一养子，下届韦恩企业的CEO先生，居然，就这么刚好？与‘第二代联盟顾问’残废在‘一模一样的身体位置’？
──两人同时都失去了右臂什么的？你说笑吧？
他绝对不会留给那些恶心的嘴脸机会，让他们把‘世界最佳搭档’的美好婚姻，影射成一场诈骗。
他绝对不要那个总是如此温柔强悍，如此坚定不移，却又是如此容易陷入自责的卡尔艾尔，不得不为了留桩夜翼’的秘密，而向政府当局低头妥协。
他绝对无法接受父亲可能会为了自己，甘愿把Justice League内部超人的一切信誉一夕扫地──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象：假设第三方势力渗透这个瞭望塔的话？联盟的正义会扭曲吗？──或者是说，一般民众对于超级英雄的信赖程度，到底会受到多么严重的影响呢？
──他不可能放任那些（无知又残忍的）家伙，愚蠢的将矛头指向卡尔艾尔，给予（他已经快要不堪重负的）氪星父亲致命一击。
所以，迪克格雷森必须要打从开始，就把以上危机的‘唯一前提’连根拔起。
他要在‘战争刚刚结束’的时候，径自把真相挑明。
这么一来。
韦恩宅出身的第二任军师就会站上刀尖浪口，至于主席先生，则会在不知不觉之间，被变成顺带。
迪克格雷森是如此的清楚：‘夜翼’的双重身份之于这个世界是一张鬼牌。
──如果由外人拆穿，他的家庭就会变得万劫不复。
但是倘若运用得当？自己能够把握机会：利用布鲁斯韦恩的牺牲与惨死，博取同情，建立功绩，然后站稳脚跟？──避免让克拉克肯特（或是任何不叫做约翰琼斯的生物）发现自己的动摇与不安，迅速肃清异己，提振同伴士气，并且掌握实权？──如果他有能耐，趁着这个政府机关和法律体系，无一不因为毁坏而暂且停摆的关键时刻──证明给地球上的其余八十亿双眼睛看见：
迪克格雷森的两位至亲，加诸在继承者身上的种种期望，托付，以及信赖。
──确实是值得的话？
……
【反之，假设，分析结果显示：答案是肯定的。】
【卡尔艾尔之于这个世界实属‘非替代品’。并且“适用前提之三”化为现实的可能性也趋近于零。】
【那么，眼下你所面对的，将会是另外一种状况评估。】
【请直接跳过以下《否定答案》所需之方案细节，移至第二十一页第四行。】
……
【※警告：以下假说基于空间、时间与科技发展所限，尚未施行确切的实验操作。】
……
──他就能够以‘儿子’的身份。
去保证布鲁斯韦恩生前（还有他自己直到撒手人寰的那一刻）都是最重要的存在──克拉克肯特，有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度过难关，迈步向前。
直到重逢的日子到来。
……
【论《彻底抹除氪石元素》是否有其必要。】
外传09【The Lightning Thief，迪克格雷森，神火之贼】后篇
迪克格雷森记得自己有一次作为JL代表与某国进行第九次非官方交流。
在会议室内他差点失态。
……
那是在80年前。
刚刚接手顾问位子的夜翼，甚至没有拿起手边的文件瞧上一秒钟，便开始冲对方代表发火。看得一旁的巴里艾伦整个人劝架不是不劝架也不是──毕竟，同为温和派的闪电侠当下与二代军师两人的内心活动确实别无二致：除了焦虑不安，更多的还是恼火、恼火，以及非常恼火。
──居然被小看了。
他们暗道。虽然不是没考虑过这一可能，不过当前来的国务卿先生居然直接摆谱，不仅仅无视掉原订讨论主题，高傲的命令迪克：“交出布鲁斯韦恩的一切遗产，包括研发技术和武器机密，以及瞭望塔设计图等等，以便查税。”紧接着还狗眼看人低的威胁了一番：“但是，假设你的父亲‘克拉克肯特’愿意尽一下‘国民义务’报到服役，那么宽容大量的美利坚众合国愿意不去追究布鲁斯韦恩和你本人，所触犯的种种条例。”
坦白说，意识到这些话都意味着什么的那一剎那里面，超人此生唯一的养子，倒希望是他听错了。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蝙蝠侠，而不是迪克格雷森？
然而，一切似乎都事与愿违。
──如果今天在这里的是布鲁斯韦恩，而不是我？
──他们有胆子这么做吗？
答案十分明显。
感受到的不只是羞辱，迪克格雷森眼下甚至没有时间发怒或是烦躁。只有拉奥知道他究竟是费了多大功夫才没有气得颤抖。
──所谓的‘祸不单行’，大概还不足以形容现在的处境。
蝙蝠侠的缺席。
联盟伙伴的杂言碎语。
民众的质疑。韦恩企业的运作不利。
没能让伴侣死得其所的罪恶感。不知道‘等待’究竟会不会有结果的恐慌感。
不再坚定的信仰。无法停止的思念。
痛苦、自责，混合着憎恨与爱。
一面掩饰着负面情绪的同时，还得一肩扛起重振整个世界的庞大责任。
──开什么玩笑，就算克拉克肯特并不是人类，可他又不是上帝。
想到这里，迪克格雷森突然咧嘴笑了。
“您知道吗，帕瑞格兰先生？”他温和又礼貌的回应道，“首先，我所继承的遗产都已经缴过税了。它们是韦恩企业的商业与生产区块。”用尽全力抹去心底（异常想要动手发泄的暴力）冲动。只因为没有人会比夜翼更加清楚：《卡尔艾尔的麻烦事》清单上面，真的不需要再多添一项‘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野蛮儿子’来把事情搅得更乱的了。
“至于，您所提及的瞭望塔与外星科技？很遗憾的，我从来就没能拥有接触的权限，更不可能会继承它们。”于是迪克心安理得的公然扯谎，反正对方也死无对证，“如果您想要详细了解其它讯息，还得烦请联系一下联盟的火星猎人（绝对不需要交税的外星生物），以及神奇女侠（肯定不归地球人管的亚马逊战士），因为他们才是可以为您解答疑惑的最佳人选。”
他满意的看见国务卿先生的眼皮抽了一下。
“其次，根据我国法律，亚美利加实施的是《募兵》制度而非《征兵》制度──现阶段也并非战争期间，克拉克肯特自然没有‘未尽义务’的说法。”委婉的语调越是无可挑剔就越是讽刺，“接着，布鲁斯韦恩已死。即使不论‘被告死亡法院应谕知不受理判决’的常识，如果您们质疑我们父子俩的‘良好公民素质’，那绝对24小时欢迎致电韦恩的律师团队。”
“我能够向您保证，他们定会亲切的给出一套详尽的解释──关于‘我本人与布鲁斯韦恩，究竟是如此淋漓尽致的行使《自我防卫》、《公民逮捕权》，以及《集会结社自由》’等等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
蓝眼好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