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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温和的内力从手腕传来,随即遍布全身,疼痛也随之一点点淡去。
“谢谢。”
西门吹雪不语,微微含了一点温度的目光投在身边人苍白的脸上,突然并指点了对方的睡穴。
叶孤城并没有防备,身子立即委顿下去。
肩头传来一点重量。
西门吹雪取过一件白狐披风将他裹住,虽然他不确定是否有必要这么做。
两股内力的交锋让叶孤城的身体一半冰冷,一半温暖。
换做他人,只怕早已选择自尽寻求解脱。
好在陆小凤设法拖出了朝廷,让叶孤城能有机会从白云城脱身。但愿此行能有所收获,否则…西门吹雪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精光。
叶孤城是叶孤城,云旧也同样是叶孤城!
谁说那管白玉箫不可为剑?他相信叶孤城一样可以用那管白玉箫使出天外飞仙!
谁说云旧不可执剑?“流云”之力下的天外飞仙一样可以震惊天下!
这样想着,他蓦然觉得灵台清明了许多。
马车也几乎在同时停下,伴随着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
万梅山庄的下人个个习武,身手虽然不算上乘,但起码也是二流,寻常江湖中人奈何不了他们。
西门吹雪并不担心,他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什么人,敢这样前来寻事?
又是一阵刀剑相击的声音。
“把人交出来!”声音很嘶哑。
西门吹雪心中一动,已然明白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叶孤城。
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寒铁剑,他手腕轻轻一转,剑并未出鞘,凌厉的剑气已然隔空打出。
前来偷袭的黑衣人众多,可没有一人有资格让他拔剑。
剑气在躯体上留下的,只有血的印迹。
一剑封喉。
那些人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只是凭着直觉隐隐感到剑气在身前一纵即逝,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世上靠“快剑”取胜者不少,可是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一个。
而那人,已动了杀念。
西门吹雪一旦出手必会染血,对手的血或是自己的血。
谁生谁死,他用剑做决定。
他只是轻轻地吹落剑上的血花。
西门吹雪一旦想取人性命,那人必踏入黄泉。
只有一人例外。
叶孤城。
他不想杀他,只是他除死无他。
他没有死,因为上苍替他选了另一条路。
“庄主,这些人并非杀手,而是死士。”
死士?西门吹雪眼神微寒。对方既然知道叶孤城离开了飞仙岛,必然也知道自己与叶孤城同行,还敢派人下杀手,可见对叶孤城的存在忌惮仇恨到何地步。他转头看着昏睡中一无所知的人,眼中忽然闪过一种奇异的光芒。
西门吹雪一扬袖,一枚信号弹冲天而起。
这批死士未能得手,幕后之人极可能不会罢休,难保没有人再来送死。他不希望叶孤城为这些不自量力的无聊之辈费心,还是让手下提早将这些碍眼的家伙解决为好。
下榻的地方是西门吹雪名下的一处别院。
听说庄主驾临,早一日赶到的管家忙领着一众下人迎了上来,“庄主,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西门吹雪抱着叶孤城走下马车,想了想,直接把人带到自己住的上房,“来拿药方,另外准备些细粥。”
“是,庄主。”管家答应着,又看了看那戴着白纱笠帽的人。他自然猜得出此人的身份,虽然早知白云城主未死,可现在亲眼见到心里还是有些惊讶。不过白云城主身子不好么?想到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风波,他微微一叹:事关叶城主,也只能让自家主人多费心了。他可是知道庄主冷心冷情,除了剑术,就只对这位叶城主的事上心,之前对夫人带着孩子离开万梅山庄的事毫无反应,却对有人盗走叶孤城的尸体动了怒火。那是真真正正的怒火,剑神之怒,没有人承受得住。
将叶孤城放到床上,西门吹雪解开他的穴道后便负手站在窗前,静静等待那人苏醒。
“这是哪里?”
身后传来的声音依然沉静得波澜不起。
“我名下的一处别院。今日暂且住在这里,明日再赶路。”
“好。”叶孤城支起身子,靠着软垫半卧,淡淡地扫了一眼,“西门吹雪。”
“何事?”
“你可曾食言?”
“不曾。”
“你认为我是食言毁约的人么?”
“不是。”
叶孤城眼中流光一现,“我既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不必点我的穴道。”
西门吹雪这才慢慢转过身。
而门外也恰巧响起了管家的声音,送来了一个托盘,上面放着熬得香喷喷的细粥和几样清淡的小菜,“庄主,药已经煎上了,一会儿就送来。”
“嗯。”西门吹雪挥了挥手,看着管家关上房门,“你先吃点东西。”
“好。”叶孤城走到桌前,接过碗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正要往嘴里送,手忽然一顿,“你呢?”
“我不饿。”
叶孤城不语,只放下勺子,将另一只盛满细粥的碗推了过去,看着对方接过并喝了一口粥才重新拿起勺子。
“我想与你再战一场。”
“我知道。”
“只是比剑。”
叶孤城一抬眼,“来找你比剑的大有人在。”
西门吹雪忽然叹了口气,“那不是我所想的比剑。”
“我知道。”
“你知道?”
“你的对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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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 35 章
天际刚刚显出一点白光,叶孤城就醒了。
他素来浅眠,又受着体内内力相撞的折磨,西门吹雪也没有再点他的穴道,自然睡不深沉。其实能阖一会儿眼,对他来说已是满足。
一睁开眼,他就看见了盘膝坐在榻上的西门吹雪,不禁微微苦笑:自己的身体状况确实不理想,可再怎样也没有虚弱到这地步吧?自幼便知道终有一日自己要接手白云城,所以叶孤城一直都有成为强者的信念,因为这是成为上位者的一项资格。长年来他早已习惯用手里的剑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执着,保护自己的子民。如今骤然成为他人保护的对象,他一时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西门吹雪早已睁开眼,打量了一下,看着那明显异于常人的脸色下意识地皱起眉。叶孤城心志坚韧,可生死一事并不完全取决于人的意志。还是赶紧到达“药魔”所住的山谷为好,若找不到法子…他相信叶孤城会做出与他同样的选择。
叶孤城洗漱完,正打算戴上笠帽出发,下人便来敲响房门,送来两份精致的早点。昨日晚膳用得不多,他也确实有些饿了,便夹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
味道很熟悉,他怔了一下,这才发现都是他平日吃惯的东西。
“你早膳总是吃这个。”西门吹雪淡淡地说。
“让庄主费心了。”叶孤城没有想到西门吹雪竟然留心到了这些,压下心头的惊讶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我不喜欢改变饮食习惯。”
叶孤城点头表示理解。他在饮食上的要求也如同穿衣的习惯,多年没有改变。当然他身为白云城主,手中金银无数,衣食住行自有下人服侍,哪怕出行也不用操心生活琐事以至于忽略了这一点。
“我让人把药温着,一会儿好喝。”
“有劳。”说完这两个字,叶孤城就没有再开口,一路沉默着直到下了马车。
当日离开之时他并没有想过要回来,虽然那时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眼前是熟悉的阵法,如今世上只有他能解开的阵法。
西门吹雪虽然不懂得阵法,但也一眼看出与宝藏前的阵法一模一样。
叶孤城抬手,“流云”划出冰冷的光芒,打开了这个尘封一年多的空间。
不会有外人来到这里,周围一片死寂,倒也是个长眠的好地方。
“我自己进去。”
“好。”西门吹雪注视着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石门后。
如果世上还有一人有资格接受那批宝藏,那这人只可能是叶孤城。
如果世上还有一人有资格走进那间石室,那这人也只可能是叶孤城。
每一处的布置都很熟悉,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甚至连一丝尘埃也没有沾染,与叶孤城的印象完全一样,闭上眼也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就如同城主府,都是他脑海中无法抹灭的记忆。
指尖触上了一具石棺,原本应该传来冰凉的触感,可这个温度在“流云”面前只能算做温暖。
大概石棺中已然逝去的人,才是冰冷的吧。
如果人真的有来世,“药魔”,这个连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个伴随他一生的执念的人,会有怎样的新生呢?
罢了,“药魔”这一生到底没有遗憾,没有对复国的执着,没有对宝藏的欲望,除了配制出神药的心愿,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是清清淡淡的。最后上苍被感动,他的心愿得到了满足,哪怕耗尽了一生的心血,也都是值得的。
最起码,要比“前世”的叶孤城幸运得多。
叶孤城诚于剑,西门吹雪诚于人,那“药魔”之诚在于什么?
叶孤城一垂眼,瞥见银灰色的发丝,眼中闪过明暗不定的光芒。
收回手,他走到三排巨大的书架前,目光一扫而过。
那些都是“药魔”毕生的成就。
只没有关于神药的记载。
“药魔”只是药魔,不是药侠,也不是神医。他从来没有想过济世救人,他只是要那一颗药丸。
所以世上本没有云旧,只是老天创造了这个人。
抽出一本书,叶孤城随意地翻开,微微挑了一下眉。
待他走出石室,时间已是午后时分。
石室的门紧紧关上,护卫的阵法没有丝毫破绽。
明亮的阳光洒在叶孤城的白衣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耀眼的纱衣。
他慢慢走向马车,忽然转过头,随即微微一眯眼,遮挡住了眼底闪过的流光。
这一别,也许就是永远。
西门吹雪打量着眼前的人,从淡漠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便阖目养神。
他的心中依然在想着叶孤城,想知道那人是否找到了法子。
可现在他不会开口。
叶孤城也有心事,他在想“药魔”,想那封在他手里化成灰烬的信。
他不知道“药魔”在他手里写下的“活”字背后还有那么多句话。
原来那不只是一个拿他试药的人,不只是一个将他拉出了鬼门关的人,还是一个看穿了他的执念的人。
因为他们都是被执念深深束缚的人。
叶孤城缓缓吐了口气,仿佛彻底摆脱心中的枷锁。
“药魔”的话点醒了他。
“‘药魔’留了一封信给我。”
“信?”
“他早就猜到了这一天。”
“果真有办法?”西门吹雪的眼睛微微一亮。
“有。”
“是什么?”
叶孤城沉默了一下,“西门吹雪,你可记得天外飞仙?”
“自然。”
“当真记得?”
“我认为你不必问这个问题。”
闻言叶孤城看向那双清泠的眸子,“我想也是。”
“…那是只属于你的天外飞仙。”
叶孤城神色一松,“原路返回吧,不必去万梅山庄了。”
“为什么?”
“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有或没有,有何分别?”
西门吹雪有些意外,再次打量了一眼,看在眼中的依然是淡漠的神情。
但眼前的人,的的确确不一样了。
这个想法,在第二天西门吹雪见到叶孤城时得到了进一步的确定。
脸颊上的潮红淡了不少,银灰的发色添了几分雪白,单薄的白衣外裹着一件白狐披风。
云旧。
可这人手里握着宵练剑,而非一管白玉箫。
叶孤城。
“你选择了‘流云’?”
“一旦修行了‘流云’就不能放弃,否则会被反噬。”
西门吹雪点点头,没有说话。凭着直觉,他知道叶孤城做此决定还另有原因。
“云旧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当你向我提出要心法时,我就决定留下这封信,虽然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看到。
其实我并不希望你修行“流云”,但我知道你终究会摘掉这层面纱。
真正能够束缚一个人的,不是旁人,而是自己。
当你为自己取名“云旧”时我就知道你放不下白云城,那是你的执念。
叶孤城也好,云旧也罢,都只是名字而已,只要白云城主是你,那一切都没有改变。
云旧可以用剑,白云城主也可以有世上最阴寒的内力。
云旧可以是叶孤城,叶孤城也可以是云旧,只要你愿意。
只可惜“流云”无法与其它内力相融合,不过它的强大应足以支撑你守护你的执念。
想着“药魔”留在信上的话,叶孤城看着手里的剑,眼中精光一盛。
“你就是你。”
“是,我就是我。”
西门吹雪眼神锐利中带着一抹赞赏,不愧是自己认可的人,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
“多吃些温补的食物。”
“嗯,我知道。”叶孤城眼神一动,“你不觉得意外?”
“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做。”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做。
不负于剑,不负于自己。
“我相信天外飞仙再现于世时定会有别样风华。”
“你当真想与我一战?”
西门吹雪微微侧首,一字一字地说,“因为这世上只有你能与我一战。”
“是,这世上只有你能与我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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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没有登上返回飞仙岛的船只。
因为在这之前他们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