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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哑姐抬眼瞧着三叔,完全没表现出同意或者不同意,而是问道:“二爷要出山?”二叔没有说话。哑姐道:“也行,三爷留下盘子你们拿走,至于人,那要看人家自己愿意不愿意跟着走。”她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人是倒斗行业中最重要的资源,这些老伙计手上掌握着人脉,路子,和大量的古墓信息,没有这些,我们想东山再起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三叔离开的太久了,再想让这些人归纳到吴家的下面,他们不一定愿意。
二叔不理会,道:“不用他们走,我们来。”这句话太霸道了,这简直是要强抢豪夺,这么一来,等于二叔变成了三叔,而哑姐又回归了她本来的位置。我盯着哑姐的表情,我觉得她一定无法接受,如果我是她,这时候已经怒了。令我完全想不到的是,她只犹豫了很短的时间就道:“可以,你们做筷子头,我们分账,这倒是符合规矩。”
面对这种毫无头绪的对话,我不得不从头梳理了一下思路,一些话外之音和话里面的意思逐渐清晰起来。我想二叔的意思一定不是要真的和哑姐合作,他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杀入哑姐的盘口。
很明显,为了让事情重新回到我们的控制,只能依靠谈判的方式,过度的斗争会毁灭长沙整个的地下链条,而经过今天一战,现在的局势中最可能对立的就是吴家和哑姐,如果我们两家对着干起来,就一定会产生混乱的局面,这个行业里一向不缺乏黄雀。有人倒下自然有人站起来,我们两家如果都倒下了,那大事去矣。
现在,打也打了,到了必须和谈的时候了,所以二叔主动登门拜访。哑姐对他来到这里的理解是:他来和己方瓜分长沙的地下势力,甚至想方设法包揽整个行业。但二叔棋高一着的地方在于:他并不想和哑姐瓜分什么,而是想让这两股势力合并为一股。看似这样做更团结也更符合规矩,实际上这个协议一旦达成,我们和哑姐就从从明争转为暗斗,我们的人会互相渗透,两方人都会从中寻找契机,从而打压,限制对方。很明显,合并对吴家的好处比对哑姐的好处要大。因为我们没有什么资源是可能被哑姐占有的,我们只会在这种合作中取得利益。哑姐当然也看到了这一点。她就是早就看到了这一点才会选择帮助向东,努力维持住现在的局面。可是一切还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她前面叫做向东的那堵墙倒下,她还是暴露在了对手面前。
如果我是她,这时候已经只有低头妥协了,顶多尽量多为自己争取一点便利,让盘子不至于蒙受太大的损失。可哑姐似乎不这么想,至少到现在为止,她的态度依旧是强硬的,没有一丝的慌乱。
她就在我们几双眼睛的注视下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表面上看,她已经答应了我们的条件,但在这种波澜不惊的表面下,隐藏的却是不可预知的东西,有时候,顺从就意味着暗流汹涌,这种态度就等同于直接的拒绝。她就是知道,这样的态度会令这次谈判无果而终。
二叔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好,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按照老三之前的规矩,我们找喇嘛盘做事,按四六比例分成……”
“二八。人出事我负责。”哑姐打断了二叔。
二叔皱起了眉头。哑姐就道:“三爷是三爷,三爷不在了,二八是我们的底线,如果二爷不愿意,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没办法了。我和二叔对视了一眼,他道:“那好。我们合作愉快。”
这件事算是谈妥了。整个谈的过程中,我没有说一句话。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余地,这是二叔代表吴家和长沙地头蛇的谈判,只有他能代表吴家,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不管怎么说,和气生财,经过了今天这一谈,长沙的局势算稳定下来了。吴家再次涉猎了长沙的地下链条,不过二八这个比例,决定了真正的老大依旧是哑姐,我们只能从中分一杯羹而已,她手上还有那么多三叔留下的老伙计,那些人都是她专属的筷子,和我们并没有任何关系,只有我们这边出消息的时候,这种‘合作’才真正的生效。
回去的路上,二叔没有和我说一句话。在这种沉默中,我隐约感觉到什么,但又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似乎是所有的事都在把我往一个方向,一个高峰上推,只是尚未到达。
时辰未到。
二叔回了家。写字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部署了一批人,这些人类似于社会份子,和平时来往于公司的职员大为不同。现在是关键时刻,看到这样的阵仗我并不觉得意外,吴家并非没人,吴家底下的人,只在需要的时候才露面。我引着小哥和胖子回到二叔的办公室,几个人坐了下来,胖子打电话叫了外卖,我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没有一丝食欲。
上午废墟里的一幕反复出现在眼前,我越来越担心晟焱。现在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如果不是他挡着那批人,我们现在可能就不能安生的坐在这里,甚至可能已经挂了。但如果他有事,我情愿自己从未制定过这个计划。在潘子之后,我再也承担不起任何死亡了。
我能活到现在,全靠无数人的牺牲和保护,不管我的感觉有多麽沉重,我必须活着,作为对那些人的报答。我简直觉得自己是个漩涡,会在不经意之间把无辜的人卷进入秘密和争端当中,他们就再也无法脱出。我无法避免,阻止这样的事情。可是晟焱实在太无辜了,他和吴家没有一丝的关系,他留下仅仅是因为一个偶然,因为雷的一句话;而他选择留在废墟里又是一个偶然,因为在那个局面下,必须有人留下。让这样的人牺牲,我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我就是没有能力应付朋友的牺牲,就算这是没出息,不成大事的表现,我也阻止不了这种绝望情绪的出现。
我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一直盯着黑漆的窗口。
我的脑子越来越混乱,简直没有办法再想接下来的事,我就这样坐了两个小时,然后再也能安稳的坐在这了,我站起来对小哥和胖子道:“我们必须回废墟看看,晟焱可能受伤了走不回来,也可能出事了。”
“那你二叔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胖子问道。 “我必须亲自看。”他们穿上外套跟着我走出办公室。
然而,刚一踏出楼门,我就看到远处一个黑影向我们走了过来。
那一刹,我就愣在了原地。因为我认出了那是晟焱的身影,心中陡然一紧。他走的很慢,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身上有没有伤,但他走路的姿势和平时似乎不同。
我立即冲了过去,在距离他几米的地方再次站住。
在我眼前的这个人,他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十几道伤口,敞开的外套被割裂,血顺着胸腹的刀口不断地往外冒,里面的衣服完全被血浸湿了,走过的路上有一排带血的脚印。
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他蹒跚的走到我面前,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嘴刚一张开,血注就顺着嘴唇涌了出来。我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他身体随即一软,在倒下去之前的一刻,他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服,把我扯了过去:“救我,吴邪。我还……不能……死……”
然后他彻底脱力,倒在我肩上。我脑子里轰的一声。
一瞬间,我整个人暴怒:对长沙,对向东,对哑姐。
一股和潘子死的时候一模一样的灭顶绝望冲了上来,我拼命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企图让他清醒过来,可不管我怎么摇晃,他都没能再次清醒。接着,我全身都开始发抖,这样的惨烈场面无比的真实和残酷,远比我直接听到朋友死讯更刺激,带来的冲击力更大。如果我稍微放任自己的愤怒和不甘,我就不会站在这里,而是会去剐了向东和那个女人。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
但是我还不能去,无论如何我要救活他。
我把他打横抱了起来,向停在院外那辆几乎被砸烂的S5奔去。
第一人称闷油瓶
我们按照吴二白的吩咐又回到了清水塘。在抵达哑姐铺子的一刻,我看到玻璃门里的一些人。当中有几个曾同我一起下过斗,还有些从未见过的,他们彼此像老友一样聊着天。
吴邪神色焦急,并不理睬那些人,急匆匆上了二楼。我看到这样一幕。吴二白坐在二楼茶厅的上座,面对着一个身穿蓝白旗袍的女人,在这个女人身后的左右,各站着一名中年汉子。我立刻明白了这个场面的含义:吴二白又一次直接站在事情结局的位置上,来争取最后的利益。很明显,虽然他和吴邪是一家人,站在同一立场上,但他们的行事方式大相径庭。吴二白更喜欢在暗地里摸索问题的关键线索,或者从侧面打击自己的对手。
德德会馆周围并没有吴家的人,因为吴二白肯定向东不会怎么样;追向东的路上,吴家人依旧没有露面,因为吴二白肯定吴邪能成功;最后一个环节中,看似吴二白依旧没有出现,但实际上他出现在哑姐的包围圈的最外围。
我们在废墟的时候,他的人一样在废墟。
按照吴二白的路数,他的目的不是真的和哑姐动武,盲目削减对方人数是最没有意义的。他部署比对方更多的人手在敌后,起威胁,控制大局的作用,迫使对方不敢动手。这样大家就能坐下来谈。他和吴邪是这个局一明一暗两条线,只在最后的关键时刻,这两条线汇聚到了一个点上,就是现在。一切都是为了这次谈。
进来的同时,吴邪和胖子、吴二白都怔了一怔,那背对着我们的女人双肩一颤。
吴邪转身给我和胖子递了个眼色,我从背面走过去轻拍一个汉子的肩膀,他刚一转身就被我掐住了脖子,他企图抬起腿踢过来,我立刻覆手压住他刚抬起的腿。这时候他才意识到我的拇指正扣着他的喉结,即刻放弃挣扎。胖子那边也以最快的速度用刀架住对方的脖子。
两个人都被制服了。那个女人连头都未回。吴邪一步冲了上去,大声对女人喊道:“叫你的人赶紧撤!”女人叹气道:“你以为他们还在吗?” “我的人呢?” “你的人?”她依旧没有回头,冷冷的一笑。静默了一刻,她突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叫道:“他必须死!”
我就知道会这样。打就一定会有争端,打之后再想坐下来谈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尤其对于损失惨重的一方。看女人这种反应,我推断她的人在废墟一定损失惨重。而且晟焱尚不在她手中。
“我让他给我十几个伙计偿命了。”她转过身,淡淡的道。
我看清了她的脸:眼角和唇角都生出了细微的皱纹,已经不年轻了。吴邪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神极为愤怒。
吴二白一看这个局面,立刻站了起来凑上前拉住吴邪,劝道:“先放开,吴邪,你先放手。”
吴邪缓缓松开手问道:“这都是怎么回事?”随即恶狠狠对女人:“他死了,你就下去陪葬。”
吴二白连忙道:“我来了,她更不可能把他们叫回来,我不来,按照你的计划,这盘棋我们就输了。我已经叫人跟着她的人了,晟焱应该没事。”
“我要见我的人。”吴邪还是那句话:“二叔,我要知道我的人怎么样了,不然没得谈。”
我能看出他这次是真的急了,吴邪的脾气一向很好,但不排除他遭遇重大挫折之后会急躁。他是个重视友谊的人,什么人一旦和他成为朋友,他都会尽力去维护对方,不愿有人为了他的事情蒙受损失,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人真的把他当做兄弟,朋友看待。
吴二白无可奈何的打电话问自己的手下废墟的情形,接通知后,那边的人说了一些情形:在我们撤离的二十分钟内,哑姐损失了十九个人,吴二白的人冲进去的一刻,场子里只有部分哑姐的手下,另外的人在周围四处寻找晟焱。目前还没有找到。
吴二白扫了我一眼:“晟焱应该没事。”
“我要和他说话。”
吴二白的眉头皱了起来:“找不到人了。”
我想了想,以晟焱的身手,他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但他选择在二十分钟内处理袭击自己的对手然后逃跑,就说明他的确应付不来那些人,或者把那些人引到了有救援的地方。哑姐对吴邪的反应熟视无睹,转头对我和胖子道:“我认识你们两个,他果然没白救你们。”她并没有要打的意思,我和胖子放开了手上的两名汉子,这时候吴二白道:“你要打也打完了,现在可以谈了吗?”
听到这句话,我意识到在我们抵达之前双方尚未展开话题。的确,在不确定自己手上有没有筹码时,女人是不会同意坐下来谈的,对她来说,有筹码和没有,谈的口气,开的价码都是不同的。而吴二白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他:这个局还没有僵死,你也并非就是最后的赢家。究竟谁赢谁输,要看今天吴邪能不能出现。
我想吴二白并不是提前就准备好了这一切,他只是在一切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