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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头，回去！”我对晟焱道。他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开车。我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他才叹了口气道：“吴邪，小哥这次来你事前知道不知道？”我摇头，他道：“对，除了我和王哥、他自己，谁事先都不知道。你二叔也不知道。”
“你们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会亲自和你解释的。”晟焱道：“他今晚，要向那些人放一个天大的网。”
第一人称闷油瓶
我对着玻璃外看了一眼，起身走了出去。路过吴二白包间门外的时候，我听到里面的人正在大声的吵吵什么，最后到了隔壁的白门外，我站住脚仔细听了听，里面安静之极。
我敲了敲门。这时候一个守在走廊口的女服务员过来问我是不是走错包间了，我摇了摇头，她道：“这间我们已经定出去了，客人还没到。”
“我就是她的客人。”
女服务员踌躇的看了我一眼又走回原位。我拧了拧门把手，还是没有人开门。但我知道，里面的人应该已经到了门口。我道：“我姓张，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门随即被悄声打开，我看到明亮的房间里，长桌一侧坐着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抽烟。她看到我进来没显露出一丝错愕，示意我先坐，让手下关上了门。我坐下，她两个跟班就一左一右站到了我两侧。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下，面无表情的压着嗓子问道：“你有什么生意要和我做？”我指着身后的人，她一眼看到我的指头，神情一下子就变了。她犹豫了一阵子，叫他们先出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带来的两个跟班对我来说形同虚设，就算有枪也是，枪再厉害也要看拿枪的是什么人。
“关于张家的事，我只对张家古楼有所了解。”她边吸烟边道：“你来替吴家小主子找我说什么？”我沉默。如果我此刻开口说，她一定会洞悉我的目的：因为她在这里听隔壁的动静，隔壁的人肯定也能听到她的动静，每多说一句话都有可能被人听了去，所以我沉默，她就明白我的话不能被隔壁听到，我并不是代表吴家要和她谈什么。
她挥挥手叫我过去。我坐到她身边，她道：“说。”
我从口袋里掏出鬼玺放在桌上。她错愕的看着那东西，眼神阴郁下来，不过还是道：“你把这个晦气的东西带来做什么？”
“你说呢？”
“这件事和我有关系吗？”她再次问我。我不说话。我知道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不确定，而且对我充满了怀疑，越是说的明白，她越是可能怀疑。她抽调手里的烟，把烟头捻灭在桌上的白瓷烟灰缸里，长出了口气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我和吴家人的合作，到今天为止。”我道。
她道“你和吴家人合作，还是你执意要帮吴邪？我是去过张家楼的，你瞒不住我。” “那你知道我去张家楼干什么么？”她笑道：“关于张家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
“这就是我要和你谈的生意。”
“你要找人下斗，你需要去隔壁，和那些大佬说话，到这来和我说有什么用？”她不屑一顾。
“我一会儿就去。”我道：“我不喜欢浪费时间。我不是个市井人物，吴家人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能合作的土夫子。但你们这种态度，我的事情做不成。我帮他们在长沙站住脚，是为了这件事，这件事不成，合作就没必要进行下去了。”
“那你直接越过他们找我，是希望得到什么呢？”她道：“我知道你背后有个古老的家族，你们经营的事情我却没欲望要知道，我只想知道，和你一起做事，我能得到什么？”
“不论你想要得到什么。冥器就不用提。”我道。
“痛快。”她眼底拂过一丝狡诈：“那也不和你啰嗦，你现在去隔壁，把你的小主子捏死。”
我道：“这样做对你我没有好处。而且，我也不会那么对待吴邪。你合作，我保证，长沙依旧是你的。”
她沉默片刻，最后叹了口气：“你去和那帮大佬谈谈吧，如果他们同意，我们再说。”
我站起身给吴邪打了个电话，接通后，我让他把电话交给吴二白。他沉默了几秒，没有提出任何问题，我听到电话中走路和关门的声音，我道：“我有事要和你席上的人谈。”之后他问道：“你在哪？”
“你隔壁。”放下电话后，我走了出去。吴二白立刻拉着我去了洗手间。他问我准备怎么办。我说：“我要和哑姐的伙计合作。”
吴二白面无表情。他不可能像吴邪一样对我毫不怀疑，但是鉴于外面的情形，他也没有多问，引着我走入他们的包间里。一进来，我就看到吴邪板着脸坐在窗口的位置，直到目光落到我身上，他才显露出惊讶的表情。
吴二白拉过一张椅子，让我坐在吴邪和他之间。我明白他的用意，是要证明我的立场。这样的举动在外人看来，我就像是吴家人一样。然后他给下面的几个人引荐了一下我，自己也坐了下来。
我扫视了一周，坐在右边第一位的是一个黄脸瘦子，他是个大人物，过去我和吴三省合作的期间也曾经见过，他出道早、阅历深，在这一桌子的人里，他的城府是最深的。他旁边坐着一个胖子，这个应该是吴二白安插在他们中间的线人，因为他一直盯着吴二白，我进来的一刹，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我脸上，随后就去看吴二白的脸色。
我对下面人道：“几位，我来这里，是代表吴老板和你们合作一次地质勘探活动。这次活动绝对超越你们以往参与的任何一起盗墓活动。”我故意抬高音调，说每一句话都尽量让隔壁的人听清楚。我不知道外面的生意人是怎么说话的，但模仿个八九不离十还是可以的：“我们并不需要相互分什么，也就是说，在这次活动中所取得的任何红利，都归你们所有，但前提是，你们必须把一样东西，和我，送到一个地方。”
我拿出鬼玺放在桌上。
这是一个在盗墓界引起最大争议的东西，许多土夫子多少年来窥探着它背后的秘密，但介于高层的保护，没有人能洞悉到一点真相。这就是我的诚意。今晚，我会向他们释放一个巨大的秘密。所有人都不同程度的表现出一丝诧异，尤其是坐在右边的黄瘦子，他的眉头明显颤了一颤，我想在这些人中，他对鬼玺知道的是最多的。
我趁着他们发愣的功夫道：“我的话只能说到这里。如果你们愿意和吴老板合作，就继续听下去，如果你们不愿意合作，现在就可以离开。我接下来说的话，要牵扯到一个重大的秘密。”我拍了拍手，吴二白的人在外面打开门，我的意思是他们随时可以走。但我知道他们不会走。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去。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能挣钱，和哪家人合作是一样的，拒绝吴家只是卖哑姐一个面子，因为他们觉得没有吴三省的吴家，是没有什么消息和路子的，就算有，也难以和那个深水的女人相提并论。对于鬼玺和我的出现，他们的第一态度是好奇。他们好奇就是我的契机，是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
我道：“窗外有‘人’在记录着今天的情况，在座的都‘榜上有名’，如果诸位选择继续听下去，就意味着你们同意参与这次活动，反之，如果诸位当中有人听完我继续说的话不参与这次勘探，那就按三爷的老规矩来。”我边说，一只手在下面拨通胖子的电话，示意他用镭射光柱晃这个包间的窗户。下面的人一时全看向鬼玺，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他们是不在意我说什么的，不论我说什么，没有人会认为我真的敢怎么样，他们的心思还全在这个东西上。
“这次活动的所有装备，都由我们提供，我可以切实的告诉你们，我们这次回到长沙，完全是为了这次活动。”我紧接着道：“鬼玺当中的秘密，诸位又知道多少呢？”下面更静了，有些人听到我这么问已经屏住了呼吸。这就是土夫子的天性，越是危险和刺激的事，能带来的利益越多，兴趣就越大，一般的下斗活动他们已经提不起兴趣了。甚至有些人资历太深，对他们本不该窥探的秘密提起了兴趣。
“长白山。”我道：“所有的秘密都在长白山，诸位都是土夫子里面的行家，应该知道“实际利益和危险系数成正比”，我做了很多勘探工作，对于路线和古青铜，我相信你们当中一定有人听说过鬼玺，这个，实际上，是开门的‘钥匙’。”在座的人怀疑起来。对于一些秘密，直接的讲出来，别人就会不屑一顾，觉得‘不过如此’，但下面这些人在怀疑的同时不会仅仅是抱着这样的态度。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他们都会去查，会印证，并且不会走漏风声。一旦他们发现这些信息是真的，这项活动基本上就达成了。
“我们对这探险不感兴趣，还是说说实际利益吧？”那个胖子道。这句话印证了他的真实身份—他一定和吴二白的线人。虽然我没有回头看吴二白，我还知道：这句话，是吴二白使眼色让他说的。因为我把秘密释放得太快，他开始觉察出我的话带有阴谋性质。
“实际利益就在桌子上。”我道：“这个东西拍卖的价格在九位数左右，我只需要用它开门，之后，它由你们保管。”
“那门里面有什么？”黄瘦子问道。
他在试探我。如果我说出门后的秘密，那他就会认为我说的一切话都是个‘请君入瓮’的骗局。‘什么都知道的人’自然是有能力组织自己的团队去倒斗的，那就不需要我坐在这求助于他们了。我道：“只有去了才知道，但这几乎是世界上保留时间最长，最原始的秘密，我相信当中的‘考古价值’是无限的。”
“我们为了这件事运筹了很久，我相信，诸位既然肯留下来听我讲完，必然是对这次活动有兴趣的，我们需要组建的队伍，是全国最强的专业人士构成的勘探队，保证万无一失，利益分配是你们的主题，我绝不干涉。”手机在身上震动了一次：晟焱到了。
我用余光看了看吴邪，他还不知道我的计划，在座的所有人中，只有他一直看着我，其余的人一直盯着鬼玺。我盘算着怎么把意思传达给他，用手机肯定是不行的，这个时候掏出手机来发信息，下面的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我探出手在桌布下面寻找他的手。我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企图把他的手翻过来，他却一动不动的僵住了。我嘴上还在继续对下面的人说话，只好分神去摸他身上比较敏感的地方，他的腿颤了几颤，脸色逐渐变化。
我在他的大腿上拍了拍，他神色镇定下来。我又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趁着下面人说话的功夫，用很短的时间在他腿上写下三个字：
你——先——走
吴邪反手抓住我的袖子，我缓缓抽出手，他犹豫了一下起身向门外走去。我之所以事先没有告诉他整个计划，是因为这场戏他演不得。在座的人每个都是高手，吴邪在他们看来很稚嫩，他们用很简单的办法就能洞悉他的想法：通过表情，喘气频率等。更主要的是，他如果事先知道，一定不会让我以身犯险。吴邪还没想明白，但吴二白已经感觉到一些不妥，他的脸色大变。来不及了。
我站起身来，对着下面的人道：“和我合作，诸位不必有任何顾虑，在你们和二爷谈的同时，我也请了一位贵客在隔壁谈这件事。”我走出去，打开隔壁的门。哑姐站了起来，沉默着和我走进隔壁的房间。她的脸色变得很差，这是极度担心的表现。对我的事情，她跃跃欲试，但始终有所顾虑。所有的人看到她，一下子全部愣住了。她就道：“这件事张先生已经和我谈过了，我来这里征求一下大家的意思。”
到此为止，局面转换了一半。从死局变成僵局，要它产生突破口，还需要一步。
房间里一时很安静，再也没有人说话。他们或许还在犹豫，直到那个胖子打破安静：“张老板，你似乎算错了时间，现下这个时节，我们进得了雪山吗？”
“进不了。”我答道：“要进山，还需要过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还需要做很多部署工作，包括联络装备，卫星地图和私人包机，我希望能在你们的盘口里运作这些事，可能当中的细节问题，我们还需要商量。”
吴二白站了起来，问我道：“有什么需要我协？” “如果你愿意帮我，你早就帮了。”我转身打断他道：“二爷，在我们筹划期间，希望你不要有什么动作，不然……”
“你说什么？”吴二白的表情怔住，愣了几秒钟，他声音陡然大了起来：“吴邪呢？”他说罢就掏出手机来。我道：“他没事。” “你这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他骂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和我的人在一起。你不用白费功夫了。”
吴二白的脸涨得发紫，我知道他是在配合我。他也许会怀疑，但如果他觉得有事，第一反应绝没这么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