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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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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不是这里的佣人早点出声嘛!”小伙子腿一拍,从黑色裤带里掏出几个大洋,丢在茶几上,“你替我倒了杯茶,工钱我算给你!”段思绮摇头,淡然婉拒:“举手之劳而已,怎能受你这么重的报酬?你还是收回去吧。”

“不要?”他歪着脑袋,得到她摇头否决,不死心的再问:“真的不要?”“心领了。”她不要。

“好!我现在就上楼跟我母亲说——你勾引我。”他真的往楼上去。段思绮自认倒霉,只好拿走大洋:“我要了还不成!”“非得我出杀手锏!”他狡黠一笑,折了回来。翘起二郎腿,鸣鸣自得地吹起口哨。不料又有人踏进偏厅,一记马鞭狠抽到他腿上。“康少骐!你给我起来!”

康少骐猛得弹起身,不停揉搓被抽中的大腿。昂起脸便是一声叱喝:“疯了!你凭什么打我!”“就凭我是你大哥!”来者是比康少骐大两岁的哥哥康少霆。尽管他同样是穿一身骑马装,段思绮还是立刻认出他来。一样的服饰,可气宇轩昂的神态竟完全有别其弟。他整洁,干净,犹如清晨最淡雅的空气。哪怕用马鞭怒指其弟,也丝毫不显暴戾,而是一份威严。

“父亲昨天才离开武汉,就轮到你当家了?别以为父亲让你去军中见习就真拿自己是将军!你还没成军人,我也不是你部下!你凭什么滥用私刑!”康少骐不买帐,冲过去讨要说法。“凭什么?今日让你练马术,你不好生学习居然还敢擅自带战马出营。不仅如此,还私自在外面喂马料。这战马每日的饲料必须是军中饲养员安排的,绝不允许喂食营地以外的杂粮!而你视军中纪律为无物,更是罪加一等!其他人念及父亲的颜面不好难为你,只将负责马厩的饲养员以军法论处。可这样无疑有损父亲的威名!”康少霆厉声数落他的罪状,手里的马鞭也朝大门方向一指:“你要有本事就学曹子建七步成诗,否则就像个男人承担自己的过错——”

“少来这套!我不怕挨鞭子,可我见不惯你耀武扬威的样子!”康少骐不打算逃避责任,但死活咽不下这口气。段思绮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于情于理都没有她插嘴的资格。可她偏在旁边,若不开下劝仿佛活看他们兄弟笑话。于是悄悄抽身,叫来大厅正打扫的佣人过来解围。谁知这佣人倒司空见惯,摇着头赶去楼上请示夫人。段思绮这下傻了眼,只好守在门边,万一真动起身也好上去劝架。好在康少霆向来知道这个弟弟脾性叛逆,口没遮拦,故不以为然:“你今年都十八岁了,不懂得学习上进还成天给家里闯祸。近来连课都敢逃!母亲说你几句,你还顶嘴!像你这样的人,将来能干什么!”康少骐眼一翻,痞相十足:“不是学问好才能带兵打仗!我不像你,一心等着进军校,出来有个好军衔。我要当个货真价实的将军!靠真抢实弹打出来的将军!”

“将军?你这不是军,是匪!现在马上给我去军部,否则我捆你去!”

“去就去!我可不是怕你!”康少骐知道大哥发起火来不好对付,只好悻悻离去。走到门口还特意回头,朝大哥的背影挥舞着拳头。段思绮瞧见了,想笑,却不敢。这时府里的老妈子领着她去帐房取钱,她也赶忙离了是非地。

回到‘千衣坊’,店里有两位巡警正和老板交谈。其中一名巡捕笑得格外爽朗,不停拧转手中的警棍:“李老板就别和我们兄弟争了!今晚七点‘大兴酒楼’恭候大驾!”两人拱手作别。待人一走,李老板脸色霎时阴沉,频频摇首。

“老板你这是怎么了?晚上有酒局还愁眉苦脸的?”段思绮不明就里。李老板一记冷哼:“喝酒?这个月算白替人作了回长工。只当破财消灾!”李老板嘴里嘀嘀咕咕,忙取算盘开始清点盈亏。忽一抬头,问起:“思绮,两家的衣服钱收回没有?康夫人有没不如意啊?”“康夫人很满意,还多加了一半工钱。就是嫌没手袋搭配。还有游……”段思绮正要说游太太家的变故,李老板却突然打断,对康夫人的反应很是在意:“你说康夫人觉得没配件衬衣服么?”

“嗯。我也正想跟你建议,不如把做一套衣服剩下的料子缝制一个小手囊或头巾什么的,当咱们店里配送的。那样容易招客人喜欢。”

“这点子不错。还是你们姑娘家懂得女人的心思。对了,你才先要说游太太什么来着?”

“游太太家被抄了。”段思绮将钱物奉上,细讲起从康府出来后去游家的所见所闻:“下午我才走到胡同口就听邻里说游家被抄了。有人指证她是共党份子。我当时也不敢久留,便急忙回来告诉你。”李老板乍一听还挺诧异,随后只能叹气:“这下倒好,又做了单赔本生意!唉,世道乱,百姓苦啊……”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一上一下扣去不少钱财。一天内连蚀两笔大洋,换作哪家小本经营都承受不起。

因为李老板晚上赶着赴约,店铺也比往常早些打佯。趁着天还没黑,段思绮想去买点收市的便宜菜。刚锁好门,薛云烬突然来了。瞧他满面春风的神态,想必有什么喜事。段思绮纵步迎上前,笑吟吟的问他:“云大哥!你今天怎么来了?我正想找你呢!”“找我?”薛云烬诡笑,甚有调侃的意味。“难不成一日不见,真的便如隔三秋了?”“又来了!我昨天拿了工钱想请你上馆子里吃顿饭。偏你这么没正经的!”段思绮蹶着嘴,佯装厌弃他。

“莫非你喜欢假正经?这可不是登徒子的本色。”一声爽朗的笑声犹如空谷传出的笛音,令人怦然心动。或许他从来不知自己的笑容有股魔力,能使人心碎,也能使人沉迷。段思绮开始有些明白,为何小九和其他女子会如此衷情于他。是欲罢不能吧。

“你那点薪水请我吃馆子就免了。如果是家常便饭我倒乐意得很。”他一说倒提醒了段思绮。犹豫了下,她也觉得主意不错。“只是店里地方太小,就怕……”厨房和她的卧房都十分狭窄,哪里够招待客人。她一犯疑,薛云烬又想到个周全的点子:“那就买些菜去我那里煮。我挺想尝下你的手艺!就不知你是不是贤妻良母的材料了。”说罢胳膊往她手边一弯,扬脸笑道:“由我这名玉树临风的贵公子陪你走趟菜市如何?到时可羡煞不少旁人呢。”段思绮哭笑不得,彻彻底底拿此人没辙。不过第一次有男子肯陪她逛街,总归是份值得留念的荣幸。只是不知不觉中,和他的第一次越来越多。

菜市临近收摊,许多蔬菜和鱼类都便宜甩卖。段思绮寻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卖鱼的小贩。她自小没吃过什么大鱼大肉,在杜府才算尝到鱼鲜。为此她还缠了大师傅许久,学来了这道红烧鱼的作法。尽管薛云烬只说简单点的家常饭即可,可她不能随便了事。既是她请客,怎么也得像个样子才有诚意。特意去菜市买了条喜头鱼和几样时令蔬菜,配上两个鸡蛋倒也算得上丰盛。

买菜的时候薛云烬怕鱼腥味沾了她的身,便要她砍价便好,体力活由他代劳。有菜农以为他们是年轻夫妻,直道段思绮有福气,出门买菜还有丈夫陪同。段思绮矢口否认,众人都不信笑她脸皮薄,臊得她更是满面通红,百口莫辨。相反薛云烬态度淡定得多,由着他们笑,自己压根不当回事。到了薛云烬的住所,段思绮脸上的红晕还不曾散去。他越发打趣她,逗得她一度想临阵脱逃。然而霎时间,气氛一下变得凝重。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小九会出现在门口。

小九怔怔地望向薛云烬。总算等来了要等的人,却也等来了——最不愿看见的场面。只是连她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顶替她站在薛云烬身边的,竟会是段思绮。明明过道那么短,但他和她的距离却因另一个女子而生生拉远,对等的三角各守一边。可怜被孤立于顶端的那个角,只能笑看身下处于同一水平的两端——薛云烬和段思绮,正是下方那一对遥相呼应的两角。而她这个遭摈弃出局的孤角,仅仅只能笑看……直至看出一眶的眼泪,她仍在笑看,罢休不了。

“思绮,你先回去。这些菜拿走。”薛云烬蓦然开口,不愿夹在两个女人之间。段思绮也不愿,因为她最无关紧要。见到小九那刹她就想走,一向她都很自觉。只是被他这么一提醒,心底竟会有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匆匆拿过他手中的鱼菜,她几乎是一路狂奔,慌不择道。其实她真不懂,为何自己要像个贼一样飞逃?是她偷了什么吗?还是,被人偷了什么……

※※※※

‘思念’是一间西餐厅。

在时兴洋名的大潮流里,这间餐厅偏固执的使用中文。讽刺的是老板居然是个意大利人,而不是中国人。

零星散客分布在餐厅四周,悠扬的钢琴声从角落飘然而至,为周遭的窃窃私语晕染上一层浪漫的情调。小九喜欢这里,有一半要归功于餐厅的名字。还有一半,正是为这一曲曲优美的琴声。听着音乐,品着红酒,她的胃口总会出奇的好。所以每次她高兴或者不高兴,都要跑来大吃一顿。薛云烬则会温柔的看着她笑,看着她哭,看着她撒娇。从来都不例外。

只是今天他变得寡言,笑容亦欠奉。唯一没变的,便是他仍记得点她最爱的冷扒。但冷扒已摆在她面前长达十分钟,她却连一口都没有尝过。总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谁知他只静默的望着你,一言不发。最后逼得乱了阵脚的,始终还是她。“薛云烬!要是你难受得一分一秒都不想呆在我身边,你大可以走!”小九负气的话百分百是违心,言不由衷。可薛云烬遵从了她的指令,离开了餐桌。霎时,她懵了,倏地弹起身便要抓住他渐渐远去的背影。然而他并没有撒手离去,只是来到钢琴师的身边,耳语了几句。当他再回座时,旋律已换成贝多芬的《月光》。那是小九最爱的曲子。

“吃点东西吧。你太瘦了。”就这么一句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的关怀,顿时令小九泪流满面,产生了不小的错觉。她开始质疑,他们是不是真的分开了?抑或是,他们还有希望?“云烬!”她不想再猜了!哪怕他立刻推开她。

“先把东西吃了吧。不然我可真走了。”薛云烬不着痕迹的退开身,扶她重新坐回椅上。拿起桌前的餐巾,轻柔地替她擦净被泪水冲毁的妆容,仿佛以前一样。可小九知道,即便哭瞎了双眼,她的眼泪最终无法阻止他的离去。虽然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胸膛。唯独感觉,再也不一样了。或许,她真的该换码头。不能再拿所剩无几的感情去跟运气毫赌一把。

因为,她赢不了。

№意乱情迷——生死攸关(上)

段思绮发呆的望向天花板,一晚都在胡思乱想。无意发现横梁上有一只蜘蛛正在结网。密密匝匝的细丝缠缠绕绕,一圈圈,终成就一面铁盾。不知天高地厚的蛾子一时甩脱不了奔放的个性,竟赴死般一头撞进薄薄的蛛网内。它震怒,不服输地硬拼起来。奈何挣扎无效,逃逸无果,扑动着无力再举的翅膀泄气俯首。眼见蜘蛛面露狰狞准备一啖蛾子的血肉,段思绮忽然闭上了眼不忍目睹。

烦躁地过身,忽然听见屋外有人拍门连忙坐起身。再仔细辩听,分明是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而且嗓音极熟悉,好像是薛云烬!他怎么会来?段思绮一边忙着应答,一边慌手慌脚的穿上衣衫。奔跑时被桌子角撞疼了腰也顾不上揉,唯恐门外人等得太焦急。但又怕认错,警惕的从门缝张望果真是薛云烬。

门一开,却见他唇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从来犹如幽潭的双眸,在这刹也变得异常清透。“深夜造访,无论欢迎与否,你势必都得请我进去小坐一下吧?”往昔的他便是这般无赖。然而今夜,段思绮却莫名萌生好感。连之前烦扰心绪的浮躁也灰飞烟灭。

“你都这么说了,我难道还能赶客不成?”她摆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故意不情不愿地让他进来。关上门的瞬间,心里却是甜丝丝的。薛云烬径直走到店中央的玉石面八仙桌随意坐定。一扬脸,等着人伺候:“待客之道总得有盏茶才像样吧?”“按清朝的规矩,奉茶可是送客,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段思绮笑着顶他一句,回身给他倒了杯绿茶。薛云烬捧着茶不喝,怅然道:“唉,薛云烬啊薛云烬,平日只有你训人,怎么如今轮到人训你?喝一碗茶还能被个小丫头气着,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段思绮顿觉难堪,面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如何应对。薛云烬余光一瞥,不禁发笑,“说你还真信!我逗你玩呢!”“哼!就知道你没安好心眼!半夜三更跑这里看我笑话!”恼得撇过脸,可又怕人觉得她小家子气,只好转回身。“这么晚你是怎么来了?”“突然想到就来了。”他直言。

“那小九姑娘呢?”

“走了。”

“可你来这里不怕她不高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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