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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合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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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难之时,丁淑芳哪还敢想那么些,忙点头如捣蒜,只求能放过她。哪怕素日里刁蛮任性,总归是被人宠出来的坏脾气。真到危机关头,她哪还敢逞强,一样是弱女子。康少骐得了保证,便将她嘴里的布条拔出来,只是未松她身上的绳索。丁淑芳本就压着一份很,此番瞅他一脸不正经的坏笑,料定又是在哄她。但仍有忌惮,只好示意的挪动身子,轻声抗议:“我都答应你了,怎么还不放了我!说话不算话,不是大丈夫所为!”康少骐眼一翻,讥诮道:“大丈夫有什么好?不过是好面子的虚荣。”说罢将指腹蘸了一些红膏子,又重新移到她唇边。“放你不难。总得留点什么才好……反正你这张嘴惹人厌,不如涂点‘膏药’,医治一下!”“你别乱来啊!我家里可是和警察厅互通的,现在放了我什么都好说!可别——”丁淑芳边说边往后闪,可惜躲不过。

“你尽管去告!等全城人都知道你被龙江帮的兄弟囚禁起来,难保你也不清白。我可是烂命一条,就怕你熬不住人家的口舌糟践。说成是你——自动献身也不一定!”这话拍中要害,果令丁淑芳哑口无言。康少骐心知她着紧名声,更肆无忌惮,真将指上的红膏涂满她唇瓣。深密的唇纹,转瞬便被殷红色填满,使得略显苍白的双唇,渐渐有了神采。在这层艳丽包裹之下,不可爱的人也陡增了几分娇俏。“其实你模样挺好看的。怎么生就一副讨人厌的刁嘴。可惜啊……可惜……”他不经思量的真切感叹,来得突然,冷不防冲散了些许火药味。

丁淑芳想起嫁人至今,从未自丈夫口中听来一句赞美,哪怕是哄人捎带的都不曾有过。就算眼前这个人她是极厌恶的,可猛然受他褒奖居然矛盾起来。既觉得此人是混蛋,又觉得他不全坏。瞅他嬉皮笑脸的下流气,心里还是恨。牙关一闭,愣是将他抹膏子的手死死咬住,疼得他一屁股跌倒在地!

人都道被蛇咬一口是晦气,莫非还要再咬它一口才公平?偏这康少骐鲁是莽惯了,哪管你分寸不分寸,规矩不规矩,竟张嘴扑在她颈上用齿印烙下一排红痕。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世人,为何就不可以反咬一口?

“这叫以牙还牙!我还不怕你继续闹呢!”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

丁淑芳红着眼,羞愤难当。万一破皮留下疤,或者回去被人问起,她又该怎么搪塞过去!成亲这些时日以来,就算是床底间的亲昵也极有限。纵使行过周公之礼,也是寡然无味,应付多过享乐,并不像出阁前姑嫂们调侃的那般快活。她一直以为,男女肌肤相亲,不过如此。如今突然和个姓甚名谁都不清楚的毛小子有了这层不光彩的接触,她再不济也还知道廉耻!只是从他贴近脖子到现在,心绪仍上蹦下跳,不得安生。也许颈项间隐隐作痛的牙印,搅乱的似乎不仅仅于此。

“快点放了我!逼急了,咱们鱼死网破——”她愤声叫囔,决意破釜沉舟,放手一博!

※※※※

趁着大戏即将谢幕的间隙,段思绮忙动身前往后台,想亲见一眼台上的名角下了场是否同样风姿绰约。只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作见面礼,随意封了些铜板作红包了表心意。

大厅的最侧边有条过道是直达后台的。因为薛云烬交代在先,所以监场也没难为她,爽快地放她通行。冷冷清清的过道,就悬了一盏昏黄的路灯,光芒照不到的地方显得阴森森的。段思绮刻意挨着墙根走,就怕火气低,黑影子中钻出些不干净的东西来。街坊老人常说:戏园子是最龌龊的地方,难保不藏污纳垢。她还是小心点好。谁知刚要跨过路灯的视线范围,突然从一屋里冒出个人来!

“谁啊!”头皮发麻,吓得她大叫一声。怎料那‘鬼影子’惊扰人还哈哈大笑,渐渐拢上前,在灯下现了真容。刚毅粗犷的轮廓,总是不及他大哥英挺,却自有一份豪气。“看你吓成那样,胆小鬼!我又不是阴司的游魂,可别再自己吓自己了。”原来是康少骐。他怎么也来戏班子了?想必康家上下今晚也来捧场了吧。段思绮下意识拍拍胸口,虚惊一场。正准备寒暄几句,他人却仓促离开,仿佛有什么在追赶他一样。回过头再仔细向前看,段思绮似乎找到了答案。

康少骐前脚刚走,那间屋子竟又跑出个女人。见她鬓发略有凌乱,慌张的神色在瞧见段思绮的一刻顿显狼狈,眸子里隐约还透着一丝羞愧。可一眨眼,她又摆出一贯高高在上的神态,昂首阔步迈过令彼此都备感意外的偶遇。段思绮百思不得其解,丁淑芳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这?而且居然和康少骐一个屋子出来?她极力掩饰强装镇静,又是为何?段思绮闷闷地折回大厅。正巧,戏散了。

她没告诉薛云烬这次巧遇,只是随口问他:“云烬,如果你看到一对不是夫妻的男女从同间屋子走出来,你心里会怎么想?”“那就看是白天还是晚上,是自家院,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了。”薛云烬漫不经心的应答,牵着她的手夹在人潮里,半天才行进了两步。“如果是在晚上,还是在其它的地方呢?”段思绮追问。他冷笑,不咸不淡地回答:“简单--非奸即盗!”“你就这么肯定?也许人家是碰巧……”她还在找借口。“你到底在后台撞见什么了?如果真碰到人家偷情,那也不归你操心。想这些作什么!”薛云烬心直口快,直接道出‘偷情’二字!可这两个字却压得段思绮喘不过气来。如果随便什么人,她哪会自寻烦恼,替人担忧!只因为那个被蒙在鼓里的人是--杜怀融。对他,她终归还有一份关切。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戏散,人离。段思绮是否该松开他的手,就此告别?

清冷的长街不知从何处钻出一股幽香,愈夜愈烈。是夜合花。“云烬,你闻到花香没?”段思绮停下了脚步,大力抽吸着空气。“没有。”其实薛云烬早闻到气味,可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讨论。段思绮自然也没有坦白,这本是她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保留隐私的权利,就好像醒来第一件必须洗脸一样。不过,她却跟他讲述了一段和这个秘密有所关联的传说。“有一种花,在白天毫不起眼,可是越是夜里香气越是浓郁。我猜,你一定没听过这种花。”“呃……我想想……”“再想不到可算你输了。”她考他,两只手还特地伸过去骚扰他。薛云烬只好转动身子,避开伸过来拽他扣子的手掌。一边转,一边努力思索。

“想到了!”猛地一拍掌,他特意拉大嗓门,“既然是夜里很香的花,顾名思义,肯定是--夜来香!”段思绮笑着摇头,说:“这是夜合花。一种喜暖怕寒的植物。相较它醉人的幽香,它的传说倒更令人心碎。你想听吗?不过挺惨的。”“说来听听,我看到底能惨到哪儿去。”一阵冷风吹过,薛云烬习惯性将手插进裤兜。或许在他的认知中,世界本就由无数个悲剧构建而成,美好的事物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的幻想。也因为他清楚生存的法则,所以他从来不会做梦,更加没空。

可惜女人总是喜欢悲天悯人,尤其擅长联想。段思绮此番闻到的是花香,脑海里浮想的却是曾经的一个雨夜。在那个时候,有那么一个人,向她讲述了一个那般凄美的故事。虽然已经记不清他当时的表情,但她可以肯定,在那张冷漠脸孔的背后,一定不乏温柔。否则,她不会到现在还记得这个故事。

“夜合花,原先并非叫此名。而且花瓣到了夜间也不会合拢。相反,它全天都盛放。传说它是山间一种野花。有天被一位上山拜神的官宦小姐发觉,带回自家栽种。怎知此花离了山野,竟再也不开花。小姐初起以为是花不适应城中的土壤,便命人取山中土来培植。可惜仍是徒劳。后来她又上山拜神,途径先前采花处,偶遇一男子。那男子声称她移走之花乃他所种。离了他,花自然不会再开。小姐半信半疑,想请他去府上做花匠。不料重金相聘,男子仍一口回绝。只说要想此花开,除非以精气孕育。这小姐是个爱花之人,竟误信了。每到子夜时分,她便以自己的精血灌养此花,半月下来,花果真盛开,却是在半夜。小姐见此法有效,更加变本加厉地抽空自己。等到府上人发现时,小姐早已憔悴不堪,奄奄一息。”

“后来小姐的父亲请遍全城名医都救治不了小姐。这时一位男子毛遂自荐,说可以救活小姐性命。那个人,正是小姐当日在山中偶遇的青年男子。他一到府上,并不先看望小姐的病情,而是直接来到那株花前,指花怒骂。说:‘此女子擅自盗我神府之花理应受到惩戒,所以我才诓骗她以精气养你!但你竟敢逆我之意,偷偷夜间开花与她欣赏,导致她一味痴迷,竟耗尽心血来喂养你!你往日尝她多少鲜血,今日一并奉还!’说罢,那花儿真的变幻成一俊美男儿,满眼含泪的跪求那男子。原来那男子是山神,而那男儿是他座前花妖。”

“花妖本不应盛开,只因体恤小姐一片痴心,便只好在夜间开花与她独享,免于日间开花被山神察觉,怎知却酿出大祸来。待到他要将精血还于那位小姐,可惜迟了一步,小姐终是芳魂一缕归黄泉。而花妖自知罪孽深重,主动要求山神将其魂魄剔分两半。一半日间留于山神座前,一半夜间独守小姐墓前。因花瓣是他双目所在,故他剜掉一目,从此夜间不再开花,只有白天才绽放。而他的香气,只到晚间才彻底释放,留给墓中人独闻。所以这花,便叫夜合花了。”她回过神,望着一言不发的薛云烬。“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说什么?”薛云烬漠然的表情令段思绮多少有些失望,总以为他会补充点什么。不甘心,她再试探他,“如果让你选,你愿意当故事中的哪一个?一定得选啊!”“你还真是孩子气。”薛云烬捏她鼻子,被她躲了过去。

“真要选的话,肯定非山神爷爷莫属了!”他完全不用思考,答案只此一个。然而这个答案愈发让她失望,“难道你不觉得花妖更值得同情吗?山神如此冷血,你偏要选?!”“有何不可?你们女人就是爱乱感动,一个不知道是哪朝怀才不遇的穷书生随口胡诌的小故事,看把你迷得什么似的。”“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选那个不通人情的山神!”她以为他会选另一个,原来大错特错。“所以,我是男人,你是女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无形中拉过一道痕。他以为不过是玩笑,说过了就算了。殊不知段思绮着紧的,偏是他这句戏言。恍惚间,她仿佛听到一句柔弱却透着无比坚定的话语……

“我相信!你说我痴也好,傻也好,我是信了!如果我是那花妖,我也会那么做。”记得她道出这番话时,杜少爷愣住了,望了她许久。因下雨而被移进书房的夜合花,看起来很单薄。莫名令她联想起初次见到杜少爷的情形。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清瘦。如同夜合花洒落一地的碎影,道不尽的萧条……

※※※※

“喝点豆浆再走吧。”走了几条街,薛云烬有些累了。寻思她晚上也没吃多少东西,便叫了一碗甜的一碗咸的,还让老板多加点白糖,先讲甜的那份端给她。段思绮没喝,瞧见摊贩附近有个卖蒸糕的,孤零零站在巷角,胳膊肘轻撞下旁边喝得正欢的薛云烬,“我想吃蒸糕。非吃不可。”她不是真的想吃,只是想发号施令。好从头先的失落中找回一些自信。

不消片刻,五个麻将大小的白蒸糕摆在了她面前。其实,他对她还是很上心的。段思绮想。

“缪姑娘,怎么这个节骨眼还出来闲逛,温柔香今天不发市?”巷口一个卖凉面的中年汉嘴巴又不老实,满眼珠子净在那位叫缪姑娘的胸脯前荡来荡去。周围的吃客都知道,缪姑娘是汉口一家娼妓院的老鸨,人有三十好几,老喜欢打扮成少女的模样。她丝绸的香帕子往中年汉嘴上一掸,骂起来:“臭嘴!老娘不开张,你们这些饥汉子岂不全渴死了!快点给我装三两凉面,多放点料。”

“你开腔了,儿子能不赶好的拿嘛!但求一口亲娘的奶吃就行!”

“一嘴巴就有,还不快点!爷们等着吃呢!”

“喊小丫头出来就行了,怎么劳你大驾呢!对了,今天这巷子口有个卖女儿的,我留神瞧了瞧,那小姑娘长得还挺水灵的!”

“人在哪儿?要真长得标致,早早就卖了,还轮得到我挑?”

“还真是巧!母亲起先的价钱开得太高,光有人问没人买,下午警察又搜乱党没卖成。这会子还在巷子那边,我摆摊时还看到了。现在杀价,肯定成!”中年汉嘴巴往后一努,示意对方去那边寻访。

段思绮听到这话,不由得抬起头来,嘴里的豆浆好像变了味。瞟一眼那个中年汉,终于发现原因所在。虽然卖儿卖女的事情屡见不鲜,可中年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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