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颜开晨一直偷听着他们交谈地内容。但那份密函才是关键。可如今密函在康少霆上衣兜里。如果使计让他脱下来,万一事情败露疑点自然是她最大。左右权衡,她决定铤而走险。忙倒一碗水端出来:“少霆,喝点水吧。”眼见康少霆要从小凳上起身接碗,颜开晨故意踩到一根柴火,假意摔到他怀里,水也洒了他一身。
“你没事吧!我太不小心了!”颜开晨慌忙用帕子给他擦水,却见康少霆一笑:“你没事就好,不过湿了衣裳没什么。你注意别被扎到 脚。”言罢,康少霆进屋去拿扫帚,这时四妈过来帮忙把碎片扫走。他重新坐回小凳上,继续劈砍。
颜开晨回到屋,仔细观察一番,便赶忙躲起来将偷来的密函快速浏览。看完后,又故意以干毛巾替康少霆擦衣裳为由,将密函完璧归赵。幸亏她早一步看到密函,原来警察厅接到内线举报,‘小顺喜’明为酒楼,实际为小金堂开设的私烟馆。因新上任的厅长急于表现,也知部分巡捕与小金堂甚有瓜葛,不敢将消息走漏出来。所以想借助康少霆的军队,帮忙歼灭黑道势力。依照康少霆平日惩恶除奸的脾性,他肯定是会答应的。颜开晨想到这点,也猜测不出三日必会有所行动,在康少霆走后,她打发四妈先回家去。因她不惯有人伺候,所以四妈只是白天过来照料,煮好夜饭便可以回去。当然最主要地原因,她不想有人会妨碍她的工作。毕竟多一个人住一起,无意间总会发现一些不该人知道的秘 密。
当夜,颜开晨便在地下室,给萧云成直接发了一份电报:‘酒楼暂停销烟,数日内将有老鹰围捕。另圣若瑟堂之神父,恐为叛徒。’
接到这份电报之时,萧云成正为另外一件更棘手的事情头痛。南京那边终于有所行动,想集合湘、鄂、川三大省市成立一个大军区,湘和鄂暂且不论,川军自然是不服的。明眼人都明白,这无非是想进一步削弱他们土霸王的权势。再者谁出任三省之首,免不了又是一番争执,但对于南京政府而言,却是大大牵制了三方势力。因九一八事变而被迫中断地北伐战争,并未偃旗息鼓,而是成为党内谋求合作的谈判砝码。萧云成也感觉得出来,上头最近作出许多大变动,估计是为后事做铺垫。所以他首要问题,是在上头命令到达之时,铲除最大地障碍。
但这回比不得上次夺权,取而代之恐怕未必可行。除非月隐能顺利完成余下任务,他们里应外合,造就一个傀儡军阀也不失为良策。况 且,这么大的动作,还需要更大的后盾支持。或许上头一直未有明示,恐怕就是在等时机。萧云成想,或许有个人也该回来了。当然在此之 前,他得去会一会那位神父。
汉口在经历数月洪灾之后,已渐渐恢复元气,只是街边仍有不少的难民,那栋圣若瑟堂的王神父好善乐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来派粮。邻近地小孩子每每看见他,都会缠住他要糖吃,从他兜里也总能摸出用漂亮糖纸包裹地水果糖来。无论孩子如果无礼嬉闹,王神父总是笑眯眯的,正应了他憨厚的长相。
萧云成倚在对面街地栏杆旁观察了许久。烟都抽到好几根。这才立直身,径直向教堂走去。里面没有人,只有背对着他地王神父,萧云成反手关上大门,仰望着壁上高挂的十字架,肃穆而凝重的氛围未能感化他,他甚至嘴里还叼着烟,丝毫不懂得在神面前应该谦卑一些。
王神父闻到烟味,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未减。极其和善的奉劝:“这位先生,这里是不允许抽烟的。麻烦你先熄灭它,可以吗?”
“如果我不肯呢?”萧云成眨着眼,好像是在与高高在
帝赌气。“倘若我在此屠杀上帝的使者,上帝看得见
“上帝无所不在,也无所不知。也请它宽恕世人无知的言谈。”王神父在胸前划个十字。为他暴力的严词而垂首忏悔。可萧云成却很不识趣地捧腹大笑,嘴边的烟也掉落下来。被他一脚踩住。他扬起头,用着极度蔑视的神情盯着那副不过是金属搭建的十字架,笑道:“那你真不走运,几年前你就该死在它眼前!”
突然——萧云成抡起拳头,凶狠地朝王神父的太阳穴打去。出于条件反射。王神父立马避开身。也反手还击。可毕竟多年不曾交过手,动作早已不如当年灵活,转眼便被萧云一个扫堂腿击得下盘吃痛。趔趄倒地,脑门因重力磕在地板上,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眼。萧云成抽出一把匕首,在他脸上化开一道痕,“你现在一定很想我用枪结果你,那你就错了?我就是要你的上帝睁大眼看清楚,它地使者是如何一点点下地狱!而且我也想知道,你这张脸还能装扮成什么鬼样子!”
王神父自知在劫难逃,躲避了多年,逃亡了众多省市,最终还是被他们找到。可是即便是死,他也得死个明白!他喘着气,努力用手撑住身子,申辩道:“我知道我今天是活不成了!可是当年我确实没有拿过那份联盟书,我是被人陷害的!”
萧云成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拽起他地衣领,一掌掴过去:“你娘的少给我放屁!不是你还能是谁?!那天上头要你去接联盟书,可当晚你就逃路,还把那两名同志给谋害了!不是你把联盟书卖了,你哪来的钱四处逃窜!不见棺材不掉泪!”
“确实不是我!那天我接到消息赶到那里,他们已经断气了,身上根本没有联盟书!我知道这事肯定要栽在我头上,所以才跑的!”
“放屁!到处都有人围堵你,你怎么跑得了!难道还有人故意放你走不成?!你也够能耐,害我们好找啊!”萧云成冷笑,又是一拳砸下去。王神父捂住脸,大声争辩:“你不信就干脆杀了我!只怕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真正的内奸!”“你娘地!”最后这拳萧云成是使了全力,当场将王神父击晕。正当他准备一刀结果叛徒,教堂外却传来一阵阵拍门声,还有温柔地轻唤:“王神父?王神父你在吗?我刚听人说你在里 面,怎么把门关上了?王神父?”
不得已,萧云成只得暂时留他一条贱命。其实他完全可以不作声,但他想多个时间证人也不错。于是动身将昏迷的王神父拖进忏悔室,同时换上他的衣服,打开了门。在来者看清他相貌之前,萧云成已快速转过身,径直向小祭台走去。
“王神父,你要地东西我给你带来了。希望你能喜欢。”
“就放在座位上吧。我呆会自己来拿。”萧云成模仿着王神父的声腔,这是他最拿手的绝活。奈何对方并不打算就此离开,反倒走向前,疑惑地问:“神父,你都不看一下的吗?万一不合心意,我也好拿回去另画一副送来。”
“这个就没必要了。”
“王神父,冒昧问一句,您是否知道我是谁?”
“什么意思?”
“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转过身来。看都不需要看,如何就知道 了?”女子似乎有些动气。萧云成忽然很想转过脸,望一望这个女人是什么模样。一时好奇的心理,让他加大了游戏时间:“我的意思是说,你拿来的肯定不会差。”对于她的抱怨,萧云成自然有法子应对。纵使他无法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脸,可他现在已经从祭台的银器上知道了她的容貌。一张妍美而精致的脸孔,典型大家闺秀的气韵,不过他最喜欢 的,还数她那双盈亮的杏眼,别具风姿。所以他很乐意陪她继续探讨,看与不看的问题。
“好吧,小姐。我向天主忏悔,请它原谅我暂时无法转身来回应 你,因为我犯了罪。”
“那我可以问是什么罪吗?”
“非法终结他人性命,所以我需要忏悔。”正儿八经的文人口吻,连萧云成本人都意想不到。女子浅笑,遂问:“神父,真想不到您也有如此风趣的一面。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您忏悔了。再见。”
萧云成轻颌首,待到她走后方将脸转过来。他径直走到椅旁,拎起那副画,上面画的是名外国妇人。他无意识的撇嘴,看不懂这画有什么特别,便猛踹了王神父几脚,等他渐渐清醒过来,指着画问:“这画的是什么?知道谁画的吗?”
“这个……这个是圣母像。”王神父头痛欲裂,勉为其难的继续解释:“下面有落款,是Beatrice小姐画的。”
萧云成眉一拧,怪道:“比猝死?什么鸟名字!糊弄我是吧?”二话不说,又一脚踹过去。王神父连连摆手,忙说:“她……留洋小姐都爱取英文名。真名是康家的大少奶奶,杜怀璧。”
“是她!”这个名字萧云成可谓印象深刻,上次搅局的不正是这个少奶奶嘛。只是想不到,自己居然会遇见她。
请君入瓮(上)
来,小金堂便被康少霆视为眼中钉。前阵子灾民不断 小金堂在幕后策划。只可惜苦无证据,无法将其定罪。今日得遇如此良机,他是决不能有所差池。在收到内线传出来的讯息,‘小顺喜’此时照常开设‘忘忧宴’,康少霆立即将军队分成两组,让一组人将‘小顺喜’团团包围,不许人出入。他则带领一队人马冲了上去,遇见想通风报信的跑堂,几名领头的巡捕立刻捆绑起来,楼内的食客因为一早见官兵们持枪警告,都乖乖闭上嘴,不敢吭声。康少霆大力踢开一间线报所提示的贵宾厅,果见有位青年男子仰躺榻上,吞云吐雾,脚边还有个神情木讷的女子半跪着给他捶腿。
看到有人闯进来,他非但不惊恐,反微眯起眼,将女子下颌捏至面前,含唇将烟吐进她口中。这派活色生香的画面,看得康少霆心烦气 躁,他一挥手,后面的士兵冲过去要拉开他们,谁知男子一挺身,不疾不徐地笑道:“原来是康军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走下榻,怀里仍揽着女人,似乎毫无松手之意:“不过康军长,你的手何时废了?真是可惜。”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实点!”几名士兵用枪指住他。男子全不在意,只一味笑说:“那可真奇怪,若不是手废了,怎么连起码的叩门都不懂?”
“你很想知道是吧?”康少霆忽然走上前,抬手便是一重掴,“现在你再知道,我这手究竟有没有废了吧。王擎宇。你漠视国法。私自贩卖鸦片,又涉嫌多宗命案,罪加一等!”
王擎宇瞪着他,心底翻腾出一股杀机,但想到全盘计划只得隐忍,讪讪说道:“果真官字两个口,定罪全凭莫须有。况这各地各省禁烟条文不过是嘴巴提倡,到了军长这里就成了大罪,还拉扯些什么人命案 子,我可是不服的!”
“各家还有各家的规矩。何况各省本身制度就有不同。禁烟运动势在必行,你也不用钻空子。只说你牵涉几宗命案都是有所保留,想你开这鸦片馆子,背地里又干些坑蒙拐骗的缺德事,害地性命又岂止这些?说我冤枉你,只怕还判轻了!你要不服。进了巡捕房再议!”康少霆挥手让随来地巡捕过去锁他,不料他下力甩开这些人。冷笑道:“既这么说,‘小顺喜’上上下下都与我脱离不了干系,看样子是得全部拉去问罪了!”
“有没有罪,审了就知道,不劳你费心。”康少霆不予理会。却见王擎宇从怀中掏出张白纸。往他眼下一扬:“那好。一个也不能漏!康军长应当会秉公办理吧!”听这话有些古怪,康少霆忙抢过一看,居然是份卖身契。而且还是颜开晨的!霎时脸色大变,而王擎宇则洋洋得意道:“我想军长还是单独审问的好,反正不差这么一会儿。”
康少霆气得握拳,让部下先在一楼等候命令。他将卖身契撕成碎 片,砸在王擎宇脸上,对方这副小人得志的张扬,让人怒火中烧。最可恨的,是颜开晨会卷进来!
“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逼问。
王擎宇摊手,摇头晃脑犹豫半天,才说:“好在真契约我没敢拿出来。不就如军长所见,颜开晨已卖身于我。进了巡捕房我当然实话实 说,说她是我姘头和我合作干的这档子事,那些好大喜功的巡捕们当然不会放过。这可不是我强迫的,是她养父没钱还债,特意将米铺和她一起抵给我。不过我可真是干了件亏本的买卖,才让她去夜总会帮忙,结果就为您白挡了一枪,现在不知所踪。我还在寻思,是否要告官去,有不法分子拐带人口。军长,您知道她的下落吗?”
“原来她流落卖唱全是你干地好事!想必今天这张契约,也是特意等我来看的吧!你想以此要胁我?”康少霆得知这层内情,更是怒不可遏。王擎宇唤来一直呆立身后的何滟,让她坐进自己腿上,狎昵一番:“唉,我真是冤大头,连那丫头的手都没摸过,看来日后得让那丫头也干点伺候男人的勾当。不能挣钱,我可就白买了她!”他的自说自话,句句锥心,让康少霆如坐针毡。再见眼前这女子地遭遇,如牲口一般由人侮辱,他开始联想颜开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