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价值的卧底,更大的目的,恐怕是为了我手里掌握地特工名单和军事要图吧。”薛云烬昂起头,将照片捏成一团。杨二微颌首,表情显得有些不自在,“呃,是这样没错。这也是你向我们表达忠诚的首要条件吧,作为回报我可以提供你所要的一切。毕竟你也回不了头,如果我们用不到的人材,也一定不会给国民政府留着。这些对你不利的证据倘若散播出去,你不但失去现有的一切,以后恐怕也只能活在被追杀的恐惧当中。我实在很赏识薛厅长,也非常希望能和你好好合作,共同为帝国地将来而努力!为了表达我地诚心,这里我所收集关于颜开晨的资料,你一定不想康府地人看见。”他翻出一叠很厚的资料袋,双手奉上。
薛云烬犹豫了许久,最终缓口气,拿走了资料袋:“给我三天时间。”他的承诺从不儿戏。可才走了几步便发觉不妥,立刻折了回来,气恼的将资料砸到杨二脸上。谁知杨二并不生气,反而笑盈盈的说:“薛厅长果然是准备考虑我的建议了。刚才我怕你是故意哄我拿出东西,最后却翻脸不认人,特意给了一份假的。如果你是有异心的,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个,而是满脑子想着如何对付我。人杀多了,都会学得机灵,知道对方是不是带着血腥的气味。”“如果你没有这个想合作的诚意,我们不必再谈下去!”薛云烬佯装动了气,转身便要走,却被杨二一把扯住。杨二忙将真的那份递给他,好言相劝:“哎呀,薛厅长大人有大量,不必同我一般见识,只要能争取薛厅长投效帝国,要我杨二的脑袋又何妨。”薛云烬不言语,这回确定资料不假便甩袖离去。忽然,他似乎遗忘了什么又转回头,很认真地问杨二:“你真名叫什么?”杨二一愣,随即笑道:“横田次郎。问这个做什么?”薛云烬若有所思的一蹙眉,颇为难地回答:“因为杀生前,我总该知道畜生是什么种。”
霎时,他手里已多出一把枪,不偏不倚正对准杨二的眉心…………骤然一声巨响,如同喜庆过后的爆竹,硝烟之下徒留一地残红……
夜合花*|* 天涯海角(上)
杨二死了,外界众说纷纭,最普及的观点便是黑吃黑。不过颜开晨隐隐感到这绝不是黑帮仇杀如此简单,甚至含带着丝许风雨欲来的紧迫感。几天后她从康少霆口中获知,南京又派来新官员接任特别警卫厅厅长一职。顿时心里那已隐埋的危机感,又被轻易地刨出,并愈发地让人觉得不寻常。她几乎不再多等,提前购买了前往上海的船票。
为了避过康府的耳目,她特意装作和往常逛街的模样,除了手提袋什么也没拿。她算过自己以前省下的花销,外加少霆本身的体己,此次去上海的吃穿用度,这袋里的金饰和票子足够挥霍四、五个月。现下她最关心的问题还是落实上海之行。在她赶往军部的途中,察觉有人一路跟踪,她刻意放缓脚步,刚要转过身去,背后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快速与她擦肩而过,在她耳边极轻的说了一句:“想要自由,就跟我来。”颜开晨迟疑了片刻,想到其中的利害关系,还是尾随他来到了郊区的新宅子。同样在这座小草亭里,她和薛云烬又见面了。明知组织四处追捕他,他居然还有胆子在武汉逗留。任凭他乔装得再成功,只消一眼,她就能认出来。
薛云烬想必也有些累了,他摘下墨镜坐在亭栏上,慵懒地拍了拍斑驳的柱子,笑着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还留在武汉吧?这里实在藏着太多的回忆,也有我地护身符。”
“护身符?”颜开晨下颌微扬。冷笑道:“是见不得光的秘密吧。”
“嗯,很多人的秘密,也是日本人最想要地。”
“那有我的吗?”
“有。”他点头。
颜开晨皱起眉。沉声道:“那你想带走这些东西,恐怕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所以我一定不能被人抓住。”怀抱着这个信念,他才活到现在。颜开晨只能叹服,实实在在感觉到彼此间的差距:“你确实是天生干这一行的。”他一笑,居然会流露出一丝腼腆。不论这种夸奖是否包含揶揄。但太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他都忘了那种滋味。这些再平凡不过地情绪往常他从不会想起,或许在失去的同时,也是在收获。“既然你找我来,想必是有所交代吧。”颜开晨不耐的催促他,这才是她此行的目的。薛云烬掏出一根烟,径直走出亭外。对着迎面拂来的微风连打了几次火机,即便用手掌挡住火苗,也仍没点燃香烟。最终他泄气地将火机丢进池子里,叼着没有火的烟又坐回亭内。他抬起头。若有所思地盯着颜开晨,只这么看着,一言未发。颜开晨似被他看得开始发躁,刻意避过他的目光。负气道:“你要没什么东西拿出来,当我白来了。”
“放心,在我离开之前,总会干一件善事。”他弹掉烟,起身摸出柱子上的记号,往外一拉,有块活动的木塞子便抽了出来。他在里面摸索了许久。忽然掏出一叠大小各异地纸张。这捏在手中随时都会被风卷走的纸片,却是用无数条人命换来的“宝藏”。他慢慢移到池边。一点点撕碎它们,顺着风的方向,蓦然松开了手。如雪花纷飞地纸片儿,在风中自由的翻转,翩翩起舞;又悄然落入池中,带起一丝丝涟漪。不多时,被青色池水浸烂的碎片开始膨化,逐渐下沉,终将与塘中的污泥合为一体。从此,这些珍贵的秘密便长眠于此,再也不用充当任何人的凶器。“往后特工名录中再也没有月隐,你是真的自由了。”他回过头,平静地望向看入了迷地颜开晨。过了很久,颜开晨才回过神,她注意到他胸前隐隐透出地血迹,想到之前那一刀,语气不由得变软:“那你呢?”“我?除非死,否则天蟾永远都不会消失。”他说得很无所谓,可眉宇间的落寞却是显而易见地。大权在握时他是何等威风,可曾想到会落魄至此?她不免怅然,总归是兔死狐悲的情绪作祟:“那你要继续逃下去?”
“嗯,逃到死为止。”在丢掉保命符时,他就已经想过会有怎样的结果,反正他再也不会回来。“如果哪天我死了,你在高兴之余,别忘了捎带一点好烟给我。没空的话,直接扔江里也行。”“等你死了再说。也许,我也不会留在这里。”她的脸转得过快,让人很是生疑。因为她如果不快点收回对他的不忍,眼泪只怕又会出卖了她。
薛云烬回过身,异常认真的凝视着她。在她又一次想逃避时,他伸出了手,将厚实的掌心对着她:“我马上就要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给我写点什么吧,就写在这里。”颜开晨蓦然一怔,往事呼啸而来,曾经她是多么希望能在他心里留下什么,可现在再回到那幕场景,却已然物是人非。她用力咬住下唇,终是偏过头去。却听他玩笑道:“以前的东西都糊了,描清楚点,这样就不容易忘了。”“你究竟……”她厌烦的瞪着他,后面那句狠狠的回绝偏没能冲口而出。她讥笑道:“你要我写什么?是禽兽不如?还是不得好死?”“你的名字。”他手仍举着。颜开晨冷笑:“月隐?还是颜开晨?”“还是写十个绮字吧,那个才属于我。”他不介意她的奚落,清澈的眸子一如当年,深若幽潭。
恍惚间,颜开晨觉得心底有块缺失已久的部位,正涌出新的血液。如果她听不懂这句话,或许不会有任何触动,而她一直期盼的岂非就是有人能记住“段思绮”?但现在她叫颜开晨,早已不是另个她,让她如何书写别人的姓氏?然而,她地指头似乎脱离了自己的主导。无意识的向他掌心探过去。当指腹轻触到他沁出汗地手心,还未能划出字符,便被他陡然抓牢。在被他紧紧相拥的一刹。她的心似已放弃了抵抗,无法动弹,更不知道如何拒绝他的怀抱,只听他低语:“再见,思绮。”
再见。是还能再见?还是再不相见?这个问题她当年遇过。而今,答案仍不会变。再见,没有明天。
薛云烬走了,没能等到她写的名字。她推开了他。两个人之间地仇怨太深,即便他可以释怀,她不能。他给了她自由,也不行。她知道她无法下手真正去杀死他。那就让他活着吧,从此她不再跟他有任何关联,她告诉自己,从此从此。她不再认得这个叫薛云烬的人。现在,她要回到康少霆身边,也只有康少霆才能救赎她。那些对他造成的伤害,更需要她用往后的一生来弥补。一个转身。从此天涯。
颜开晨来军部时情绪一度不稳,让康少霆非常担心,出于胎儿着想,他答应陪她先去外面散散心。他们约好下午两点在码头碰面,康少霆连午饭都来不及继续,便匆忙赶回军部交代急需处理的事务。转眼便近两点,他心恐颜开晨等得太久。将一些琐碎的事宜让王副官处理。又嘱咐他如果遇到紧急军务让梁师长代为决定。可刚迈出办公室,电话铃突然响起。不一会儿王副官神色慌张地追了上来:“司令,府里出事了。刚才少夫人打来电话,老夫人不慎从楼上跌下来,让您赶紧回去!”康少霆心头一惊,赶忙同王副官驱车回府。一到家,他径直跑到母亲房前,正好杜怀璧端着药碗出来,他忙上前询问母亲的病情。杜怀璧只说母亲服药已经睡下,让他过会儿再去探视。康少霆唯有回到大厅,沙发对面地落地挂钟不停摇摆着身躯,齿轮更是无情的将时间一点点拨走。眼看离开船时间渐近,他又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去,想到颜开晨脾气刚烈,如果一怒之下独自前往上海,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最后他决定先去码头劝她回来,择日再去上海。
主意一打定,康少霆便动身前往码头,然而大门却在这时被人从外面关上。王副官和几名警卫员非但没有喝止这场闹剧,反而用身体挡住他的去路:“司令,对不起!无论要接受怎样的惩罚,我们都不能让您出去!”“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要造反吗?!”康少霆怒吼着,他们地行为已让他颜面无存。“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威胁我!全部给我滚开……”王副官等人纷纷下跪,宁死也不肯挪开身去。
“那么父亲够不够分量让你留下?”一声清叱迫使康少霆回过头,只见杜怀璧从楼上缓缓走来,手里捧的赫然是父亲的牌位。“如果你对父亲无愧于心,大可现在就走!”她一身缟服衬得本无血色地脸愈发苍白,清丽的面庞却透着超乎以往的坚毅。康少霆方才恍悟,这本就是他们串通好的骗局,目的就是让他难堪!并且抬出已故的父亲,让他哑口无言。“你究竟想干什么!居然煽动部下作乱?!还搬出父亲来压制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羞愤的叱呵。“那你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地局势对你而言很乐观是么?抛下这些追随你多时地部下,对他们急切想同你在外省建功立业的壮志视而不见;丢开年迈地母亲,又将侍奉高堂的责任一并推给自己的妻子,却并非为了上阵杀敌。你又有何在人前耀武扬威的资格?出此下策强迫你,或许不该由我个妇人来做,可在自家人前骂醒你好过他日你被全天下人耻笑!”在得知他准备和颜开晨去上海,杜怀璧除了怨恨,更多的是对这段感情的心灰意冷。眼前这个急欲跟情人会面的男人,竟是她爱了多年都不曾后悔过的丈夫。她不否认是因妒成恨,但最让她介怀的却是他政治上的幼稚!她忽然深刻体会到婆婆在默许这场阴谋时那一声浅浅的叹息……“恨铁不成钢”是为人父母最无法释怀的遗憾。
杜怀璧眸子泛红,却强忍着不让一滴泪溢出,沉声对他喝道:“你也无需迁怒王副官等人。他们都是最效忠你的将士,正因为这份忠诚,才让他们做出今天地举动!无论你今天要出门办什么事情。或见什么人,我不惜一切也要留住你!自古忠言逆耳,只有真心待你的人,才无法纵容你一错再错。他们现在是你的属下,将来更是你在战场上生死与共地兄弟。但现在你要弄清楚:他们跪的不是你康少霆,而是康总司令!”“所以你就利用他们来算计我?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在监视我?!杜怀璧,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往日温顺贤淑的你哪里去了!你……现在,你简直不可理喻!”康少霆低吼着,第一次发现女人的嫉妒心是世间最狰狞的报复。这种蜕变。让印象中那个在大学舞台上光芒四射,开朗大方地杜怀璧面目全非,几乎一夜间变成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这个面目狰狞的女子真是他的妻子吗?还是阴谋已经无处不在,连他唯一感到安心的家也被侵吞得尸骨无存?!
杜怀璧冷眼端详着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这句话让她侥幸还存有的爱情顷刻间化为乌有,倍感无力:“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把我变成这样地?我阻止你去上海便是无理取闹?任何人都可以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