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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本也在考虑是否要出本的问题……
可这么冷西皮冷文风真的有人会要么?
第十四话:性骚扰
第十四话:性骚扰
一杯浓咖啡,两块嚼如木屑的面包,配一份闻着胃里直泛酸水的泡面,又是美好的一天。
艾斯坐在那儿敲键盘,把快捷键用得出神入化,好像手底下写着字母的方块都能跟着指头飞起来。他在赶一个被这几天根本不知道在想啥的大脑抛到九霄云外的私单,而明天就是截稿死线;他让色块和线条的排列组合充斥大脑所有尚且能够活动的部分,强迫命令它们去工作;但四周却偏偏静得要命,静得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即使把外放音量调到最大也无法阻止。
哗啦一声,朝向阳台的推拉门猛地打开,虽然气温已经不算料峭,但对于光着上身的艾斯来说还是个不小的刺激。他缩了缩肩膀,但并没有从显示屏上移开视线。
“……记得把烟头扫掉。”
“——我靠!”刚从阳台进来的萨博被这句话憋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原地兜了个圈子,最后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你以为我是为谁愁得在阳台上抽掉了半包烟啊?!”
艾斯没好气地顶回去:“我靠,难不成是因为我?!我怎么不知道我魅力这么大?”
“还他妈的真是因为你这死小子,不过跟你魅力没半分钱干系!”他来来回回地走着,看到艾斯在那儿看起来气定神闲地敲键盘,气不过地上去拔了显示器电源,挡在他和电脑中间,像个横刀夺爱的第三者。
“结果就是,”他盯着自己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死党做出总结,“你亲了一个比你大十几岁的大叔不说,还被对方性骚扰了?”
一杯浓咖啡,两块嚼如木屑的面包,配一份闻着胃里直泛酸水的泡面,又是一天得过且过的糟糕日子。
马尔科坐在那儿敲键盘。他觉得自己发量稀少的原因一定是因为长期电脑辐射。要知道,打从电脑还是软驱和BASIC语言那会儿他就开始接触这玩意了,他还记得第一次看着电子绘图出炉时自己那兴奋劲儿;不过现在即使凭空变出一个屏幕来他也不惊讶,这玩意蕴藏着无限的可能,就像那个火焰似的年轻人一样。
萨奇抱着个公文包坐在那儿,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来要债的;张着个嘴像在发呆。马尔科也不去管他,心想要是这位白胡子的王牌AE今天忘记催要结款,自己就大发善心只嘲笑他一个月。
“……马尔科……”
“……我说,……”
“——马尔科!!”
随着“砰”地一声,萨奇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随着两手压在了他的办公桌上,他上身前倾,连公文包也摔在一边。马尔科皱皱眉,他抬眼看了看萨奇近在咫尺的脸,皱着眉头挪动转椅拉开距离,同时确认自己不是对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产生感觉。——废话,这家伙
是所有不可能中的绝对不可能,他花费了0。1秒推翻自己之前的论断。
“怎么了?”执行董事挑了挑眉问。
“你把你刚刚说的再重复一遍。”
“……‘怎么了?’?……”
萨奇捂住脑门。他猛烈地挥手。“谁跟你开玩笑?!不是这个。之前的!你说——”
“我在晚餐后送他回家的路上强吻了艾斯?”
捂住脑门的手旋即覆住了整张脸。
“我看错了你这个没脸没皮的老混账……”他又猛地拍了一次桌子,“这话你怎么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马尔科头也不抬,专心忙自己的案子:“皮厚,脸红你看不出来。”
萨奇简直无话可说;不过再怎么火大对面也是他的客户,而他是一名非常有素养及经验的AE,因此他原地绕了个圈,转而进入语重心长的好友模式。
“你……认真的?……”
马尔科顿了一下,他翻起耷眼皮,萨奇被他眼神看的一竦,但对方很快别过去了,继续忙他桌上那堆似乎永远也不见得少的提报单;最终他吁出一口气。
“——怎么可能。”
萨奇也跟着松了口气。“结论就是,”他挺直了腰杆总结,“你调戏了我们公司前途大好的新人,别的都好办,这戏该怎么收场?”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都敢亲他了还怕被性骚扰么?”
艾斯发现今天这活是没法做完了。他就不该告诉萨博这个多管闲事的天王级人物;但一路走回来的时候,凉飕飕的夜风钻着脖颈,心里空荡荡地一下下地捶打着像是拷问,这种茫然无措的患失感令他下意识地想要求救。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萨博抓着他鬈毛的脑袋,想象着该如何表述,“你到底在想什么?说到底你其实是为了他一脚蹬了薇薇?那你想要什么?性骚扰?一夜情?还是……更长久的关系?”
艾斯倒真被问住了。他瞪着眼睛愣在那儿,大概是破天荒第一次想到这些问题;萨博看着他的脸逐渐透红,然后从黑黝黝的卷发上头冒出蒸汽。“我没——”他几步跨到跟前,却跟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床板上,把两条腿蜷起来。“……想那么多。”他低声把剩下的补完。
我就知道不对劲,操他祖宗的那个混账大叔!谁他妈的会浪费时间陪个小年轻打赌玩还乖乖就范?一看就是当时就在打他的主意。看起来一副精英模样实际上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艾斯这种天然恋爱白痴还不三下五除二就乖乖上套了——这事真令人越想越气,萨博有种出去跟人干上一架的冲动,他翻腕子看了看手表。
“告诉我他家地址,我去揍他一顿!!!”
“……”
“别像个婆娘似的快说啊!!”
“……我不知
道。”
萨博倏地瞪大了眼。“你不知道?!他不是知道你家在哪么?”
“因为他送过我回去啊。”声音有点底气不足。
“那他家里电话呢?我打电话给他老婆告状去!”
这次换艾斯瞪大了眼。“他有老婆吗?”
萨博感到自己大脑里碰地一声不知道什么断了。“你问我?”他一把拎起死党的衣领,“我他妈的是乱猜的,我就见过他一面;你呢?你又不知道吗?”
“大概……没有吧。”
“证据呢?!”
“他从来没提过……我也没听萨奇提过——哎!痛死了!”他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萨博狠狠掼开,背脊摔在床板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和你讲话简直降低我智商。”聪明的研究生愤怒地总结,“你给人吃得骨头不剩我也不管你了!!”
艾斯垂头丧气地坐在床沿,他突然意识到还有这样的问题。是啊,他结婚了吗?按说这个年龄结婚才正常,虽然干广告的没几个是正常人,但这个流程还算走的比较普遍;他家住在哪呢?应该是高档的公寓吧?或者是独栋的别墅?为什么他从不邀我去玩呢?
艾斯的头埋得更低了——我也从来没有问过他;我一直只想着自己的事。
那么,如果我问了他,他就会告诉我,并且让我走近他的领域和世界之中吗?
期盼并害怕答案的心情令年轻的黑发小子发现自己的怯懦与渴望。他耳中的世界安静下来,惟有萨博踏着的拖鞋在地板上焦躁来去的浊音。
“我说,为什么你不生气呢?应该生气才对吧!”死党无法理解地质问他。
“生气?”
“他把你当成无聊的加班生活里的一点消遣,陪你玩过家家的游戏。”萨博的话语步步紧逼,“你依赖他,他就反过来利用你的依赖与感谢,满足私欲。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顿了顿,审视着艾斯,“你以为他干嘛吻你?你总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说一句‘喜欢你’?他比你大了十几岁!用你那脑袋瓜想想!天底下有这种童话故事?清醒点儿兄弟!”
艾斯笑了笑,他抓了抓脑袋,扭过在刚刚争执中被撞歪的键盘,继续做那些没做完的、也许永远也做不完的设计提报,敲打键盘的声音稳健而富于节奏,他感到自己冷静下来。
“……我也这么问了,”他保存着作业进度,看着蓝色的进度条一点点地挤满,心情也像被沉入了巨石似的逐渐涨溢出来。“‘是喜欢我,还是性骚扰’,我这么问……”
“他说,是‘性骚扰’啊。”
“‘性骚扰’么——”
萨奇拖着长长的、揶揄的尾音,可神情却一点儿也不放松。“我真不敢相信。不过,不管是哪种,我可都不支持你,你最好离我们的好艾斯远一点儿,他才屁颠
儿大的年纪呢,却执拗又任性,你这没长性的变态大叔惹不起。我早警告过你。”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马尔科摊着手,“你还让我怎么办?”
“跟他真正说清楚。”萨奇眯了眯眼,“比如,你结过婚——”
“已经离了。”
“后面这句多余,在业务上属于不必要附加信息。”萨奇不屑地说,“你告诉他后一句不就在暗示他有机可趁?说前一句就好,你还可以邀请他去你家里——”
“闭嘴。”对方抱着胳膊,警告似的翻起他的耷眼皮。
萨奇从嗓子眼里哼笑了一声。“这时候你记得叫我闭嘴了?”他绕到马尔科背后,装模作样地替他捏了捏肩膀,“那你一把年纪了就别学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我才说一句你就紧张成这样子,说明你根本还没看开到能找个小毛头开始谈正经恋爱的份上。我看你就放过这混小子吧,他才刚谈了女朋友呢。”他拍了拍老友的肩,“也当放过你自己。”
“……是吗。”马尔科低声地说,他面无表情地敲打着键盘,不知道是在回答或是提问先前的哪一句。“我有分寸的,我又不是才23的小毛头;你不用像个老妈子似的啰嗦。”他挥手赶开萨奇,“让我一个人呆着,这样才能确保天亮前做完这个明天要用的全案。”
“那是因为你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想怎么去亲一个小鬼上。”萨奇说,他叉着腰,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我走可以,只要你在放款单上签了字就行。”
在四周终于回归静寂的时候,马尔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该死的混蛋,他诅咒自己的好友,因为他让他想起了很多本以为已经忘记或是不在意的过往;他走到书橱旁,开柜子,熟稔地拿出以为这辈子也不会翻看的书,书页里抖落出一张照片。他注视着照片里曾经是自己妻子的人,突然有点儿感激萨奇至少没有问他性取向上面的问题。
为什么会是艾斯呢?
这种奇异的心情,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哪里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对待他,那不啻为一种欺骗。
夜深似海,但总有人的窗口此刻还亮着灯光,那是引领纷乱思绪归巢的航灯。每一盏灯后一定都有一位思想家,他们的思绪在暗夜里编织琴弦,好一遍遍吟唱那些无解的命题。
马尔科拨通了老詹姆的座机,他知道这时候他通常还没有睡。常年加班导致的作息混乱令他的生物钟倒错,深夜是最好的活动点。哪怕他无所事事,也通常会瞪着眼睛,等着钟声敲响或是透着薄雾的曙光来临。
“是我。……抱歉,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清晨的曙光褪去了长夜讴歌的纯粹,在思想者的身后照出卑劣的影子。
“
我决定了。”
艾斯说。他正襟危坐地朝向自己的死党,感觉像是个正在登记等待审判的犯人;但他又为自己的作为感到骄傲,窃喜地像个成功的偷猎者。
“我简直没话说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蠢蛋。”
“你还有什么指导吗?我洗耳恭听。”
“等着被甩吧。”
“那也只好等着了。不过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会主动出击的。”
“怎么出?等等等等——我说,你最好记得路飞的返家日——”
“?我一直记得啊。”没大脑的家伙还抬着他的大眼睛眨巴,萨博扶了扶额头。
“我算服了你了,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你想要从他那儿得到些什么?”
“我不知道。”艾斯干脆地说。他抱着胳膊,一脸坦然,“总会知道的;或者,怎样都行。”
这么随便的人去谈这种惊世骇俗的恋爱真的没关系么?萨博感到头痛,不过他又觉得自己的头痛在这样天然的没神经面前显得那么无聊又没意义。说到底,这种事情本来就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他现在冷静下来了,天空的薄雾折射出由深至浅的渐变色,透出朝阳的曙光。萨博感到饥饿,像是打了一场拂晓的阵仗,他去翻艾斯的泡面箱,看见旁边歪倒着一块盖着遮光布的画板。朝阳的初光刚好灼着它露出的一角,那块颜色像是要烧起来。他伸手揭去盖布,接着整个房间都腾地被点燃了;那是获奖的那幅画,火一样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