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颜景白皱眉,“你以为我想当那把剑吗?没镶嵌宝石,也没一个华丽的剑鞘,我和当铺老板讨了半天价,也才当了二十两银子,很可能还没到汴梁咱们就没钱了。”
方应看面色通红,发髻间那支由杨大婶友情赞助的劣质金步摇在半空中晃来晃去,看着对方的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颜景白摸了摸下巴,无辜的说道:“不就是一把剑嘛,你要是真舍不得的话等我们回到汴梁再派人赎回来好了,到时候朕再附送十把当做利息。”
方应看望天,欲哭无泪。
。
颜景白几乎找遍了小镇,才找到了一个愿意出远门的马车主,在付了五两银子的定金后,终于向汴京城出发了。
一心往汴梁赶的颜景白不会知道,就在他离开两天之后,小小的镇子迎来了三个人——黑衣带剑的少年,不良于行的清俊公子和阳光开朗的青年。
正是已经汇合的冷血、无情以及追命三人。
几人都是六扇门赫赫有名的捕头,找人对他们而言还是有些经验的,只是他们似乎来迟了一步。
烛光幽暗的客栈厢房内。
一把普普通通的长软剑被放在桌上,狭窄的剑刃在烛火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这确实是方小侯爷的血河神剑!”无情沉默良久,终于下了这样的结论。
追命皱了皱眉,道:“当铺的老板说,这剑是一个约莫二十多岁,气质温和的年轻公子抵押在他那的,说两月之后会让人赎回去。”
无情沉声道:“看来那位公子不是方小侯爷就是官家了,只是我们来晚一步。”
一直站在角落中没有作声的冷血忽然手一扬,剑芒闪过,放在窗沿上的一个花盆瞬间劈成两半。
无情皱眉,难得柔声道:“别着急,你也听你三师兄说了,那两人当了剑之后就雇了马车往汴梁去了,咱们一路往回走,就算路上碰不着,等到了开封总会见到人的。”
追命瘪了瘪嘴,忽然插口道:“大师兄怎么能肯定一定是他们?别人都说了,那是一对小夫妻。”
无情不悦的瞪他一眼,“此时此地,乔装打扮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追命缩缩脖子,小声嘟囔道:“也不知那两人到底是谁扮演的小娘子。。。。。。”
闻言,即使是清冷如无情也忍不住在脑内幻想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无论是谁扮演的妻子角色,似乎都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幽绿的眼眸闪了闪,冷血忽然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连招呼都没有打一声。
无情静静的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忽然开口说了一句,“你说的不错,冷血确实变了。”
这句话一下子拉回了追命不知道散发到哪里的思绪,他没有骨头一般趴到无情身上,一脸得意的说道:“是吧是吧,我就说他变了嘛,你和二师兄还不相信。”
无情敲了敲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担忧的视线再次投向门外,“我只希望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糟糕才好。。。。。。”
。。。。。。
汴京,相国府。
当顾惜朝披着夜色回房的时候,入目的就是坐在灯下做女红的傅晚晴。
他的妻子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不但漂亮,还温柔善良,虽然出生尊贵,确没有一点骄横跋扈之气,反而温婉体贴,对他更是尽足了身为□□的本分。
顾惜朝出身低下,年少时受尽各种嘲讽,后来更是为了施展自己的一身抱负而撞得头破血流。
他虽性子高傲,内心深处却比谁都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关心爱护自己的妻子,一个天真可爱的孩子。
傅晚晴很好,非常好,她满足了自己对女性所有的幻想,他珍视她,尊敬她,却不敢去爱她。
因为他是带着阴谋而来,因为那人的知遇之恩,因为——他们之间注定无法圆满。
傅晚晴揉了一下模糊的眼,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惜朝,她微微一笑,牵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浅浅的声音温婉如水,“你回来啦!”
说着,她已放下手里的针线,想从榻上下来。
顾惜朝连忙走了上去,扶住她的手腕,轻责道:“小心些,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要是摔到了怎么办!”
傅晚晴脸一红,柔声道:“我哪有那么柔弱。”
顾惜朝故意板起脸,摸着她还没有任何异样的肚子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要是碰着了可就来不及了。”
“好啦,”傅晚晴笑得甜蜜,“听你的就是了。”
顾惜朝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指着榻上的那堆针线道:“以后也少碰这些东西,对眼睛不好,我可不想有一个眼睛看不见的妻子。”
傅晚晴有些为难,“可是我想亲自为孩子做些衣服。”
“你啊!”顾惜朝亲昵的弹了弹她的额头,嘱咐道:“不许多做!”
“嗯!”傅晚晴静静的偎入他的怀中。
洁白的窗纸上,两道人影偎成一团,远远望去,仿佛一对交颈的鸳鸯。。。。。。
正文 第28章 谋逆
福安宫内,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
徽宗赵佶一屁股坐在矮塌上;面色苍白若死;他声音微颤的问道:“大哥。。。。。。皇帝;他。。。。。。他真的去了?”
傅宗书拱手说道:“回太上皇的话,金人那边亲口传来的消息,铁定错不了。”
闻言;赵佶身子又是一抖;脸上神色说不清是喜是忧,是痛快还是嫉妒。
傅宗书觊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您看;我们是不是要宣布官家的死讯,然后再由太上皇你重新登基?”
“不不!”赵佶赶紧摇头;“在没见到他的尸体前,我不放心。”
说着,他忽然抓住傅宗书的手,有些惊惶的问道:“金人、金人会遵守承诺的吧,他们不会反悔吧。”
傅宗书心下冷笑,面上却一派诚恳的劝慰道:“太上皇放心,金国郎主亲口做下承诺,只要折辱了金人使节的赵桓退位,再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给金人,他就与大宋结为友邦,永不侵犯!”
赵佶的脸上渐渐的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内心仅存的一点愧疚和伤心也彻底褪去。
别怪朕狠心!他暗忖: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宋!一切都是为了大宋!
对于金人所提的割地一事,赵佶更是连连点头,他连自己做皇帝的大儿子都舍出去了,更何况是小小的三个镇子。
见他答应,傅宗书微微一笑,再次进言道:“太上皇,国不可一日无君,官家的尸体虽然没有找到,但却绝无死里逃生的可能,您还是早做准备,稳定民心的好。”
赵佶起身一脸焦躁的踱来踱去。
良久,他才对着傅宗书说道:“不如还是让九哥来坐这个龙椅吧,朕还是做自己的太上皇就好。”
闻言,傅宗书望着他的目光似乎有些惊愕,不明白他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赵佶不自在的干咳一声,摸着胡须道:“朕老了,精力不济,也该享享清福了,这天底下的事还是交由年轻人去管吧。”
傅宗书拱手:“太上皇淡泊名利,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老臣钦佩。”
望着笑容得意的赵佶,傅宗书面上感动,心下却是鄙视之极。
看来太上皇真的老了,越活越胆小,是彻底的被金人吓破胆了,连重新掌权的机会都硬生生放弃,甘愿窝窝囊囊的隐于深宫。
不过此刻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傅宗书也乐意拍几句马屁将他哄得舒舒服服,而赵佶舒坦了,望着他的眼神也就越发信任了,傅宗书这才施施然的离开了。
回到府中之后,他面色一整,迅速叫来了顾惜朝,将他与赵佶商量的事情同他说了一遍,最后道:“你准备一下,新皇登基之日,就是我们心动之时,正好可以将所有反对之人一网打尽。”
顾惜朝目光暗了暗,而后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是。
明亮的灯光下,傅宗书满意的看着这个自己亲自选出来的女婿,放缓了声音问道:“晚晴还好吧?有没有让大夫按时请脉?胎息正吗?”
听他提到自己的妻子,顾惜朝原本肃穆的容颜也开始柔和起来,“大夫说一切正常,不过今早的时候她有了孕吐的迹象,吃得东西明显少了很多,晚间被我硬劝着才多喝了小半碗的鸡汤。”
闻言,傅宗书先是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无妨,女人怀孩子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你要小心照看着,千万别让她磕着碰着知道吗?”
顾惜朝躬身道:“惜朝明白。”
傅宗书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道:“让人去找最好的厨师,就算是孕吐也不能老不吃东西,晚晴身子弱,哪里受得了。”
顾惜朝再次神情恭敬的应了一声是。
两人又商量了一番新皇登基当日的一切部署,直到月上柳梢头,顾惜朝才告辞离开。
当他踏出书房门槛的时候,傅宗书突然转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记住!别让晚晴知道这些,她现在的身子不能操心太多。”
长长的墨发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只有略显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的响起,“是!”
。
当铁手回到神侯府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一个单剑独臂,面露风霜的青年男子。
四个多月前,他因傅晚晴的突然嫁人而伤心伤情,远离汴梁,谁料却在半路之上遇到了被人追杀的“九现神龙”戚少商。
在得知铁手的身份后,戚少商便将自己被追杀的原因以及连云寨的被灭告诉了他,并提出要见诸葛正我。
戚少商虽然断了一只手,整个人落魄到了极点,但眉宇间的磊落正气,豪迈气概却让铁手很是欣赏,况且他头脑敏捷,心细如发,已经隐隐的察觉到如果对方所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将是一场滔天的阴谋,足以颠覆大宋的社稷江山。
如此一来,他自然不敢耽搁,早就将自己的那点情殇跑到了九霄云外,立刻带了人前来拜见诸葛正我。
而他也是回了神侯府方才知道,原来他不在的时候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的世叔,他的师兄弟们都在为了天下的安危奔波劳碌,可他却在为了自己的儿女私情在伤春悲秋,想到这里,他的内心泛起浓浓的愧疚之意。
以诸葛正我对这几个弟子的了解,他几乎是立刻就看出铁手心里的愧疚了,他捋着胡须,微笑着说道:“你回来就好,我听说你是带着朋友回来的,怎么?不带去我见见?”
铁手勉强笑道:“自然要为世叔引见的,不瞒您说,他之所以会跟我回来,就是为了见世叔一面。”
“哦?!”诸葛正我大笑,“那就更要去见见了,可不能怠慢了客人。”说着,他一甩袖子,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铁手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
戚少商腰脊笔直的端坐在会客厅的椅子上,他的耐心很好,即使已经坐了有一会儿了,却一点都没有焦急的样子,甚至他还捧着一杯茶在慢慢的,一口一口的细品着。
忽然,他眉眼一动,抬头往门口看去。
金色的阳光之下,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拂袖而来,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跟他相谈甚欢的铁手。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了老人的身份。
戚少商起身,迎了上去,对这个无论是在江湖还是在朝堂都极具声望的老人很是恭敬,“诸葛神侯!”他提剑,施礼,执的是弟子之礼。
诸葛正我赶紧上前一步扶住他,朗声笑道:“‘九现神龙’戚少商,老夫虽久在汴京,却也听说过你的鼎鼎大名,这一礼,可是承担不起。”
戚少商微笑道:“区区薄名算什么,神候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大贤者,是在下敬仰已久的前辈,这小小的一拜又算得了什么!”
说完,他后退半步,避开对方的搀扶,再次弯腰拜了下去。
这一次诸葛正我并没有再伸手阻拦,直到行完礼,他才笑眯眯的说道:“受‘九现神龙’这一拜,却是老夫赚了!”
戚少商淡淡一笑,彼此间闲谈几句后便切入了正题。
他将对铁手说的那番话再次复述了一遍,而后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一边逃离追杀,一边苦苦思索,想来想去一切的起因恐怕就是这把逆水寒剑了。”
闻言,铁手有些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显然这件事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戚少商略带歉意的朝他笑笑,而后接着道:“这把剑是一个陌生剑客赠送与我的,他让我答应他一件事,只是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人了。后来我得知那人正是宋朝大将李龄!”
“李龄?”诸葛正我眯起眼睛,“那位以通敌叛国之罪被处死的李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