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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金朝没了他,就等于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而即将继位的王孙完颜禀不过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他何惧之有!
颜景白轻咳几下,吩咐道:“完颜吴乞买一死,金人朝廷必乱,虽然完颜禀拥有完整的继承权,但他到底还是个孩子,也不是人人都服他的。让潜伏在金朝的人多添几把火,金人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那人躬身应是。
颜景白想了想,又给顾惜朝去了一封信,如此难得的机会,他不好好把握就是傻子!
靖康四年六月,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驾崩,大元帅完颜宗望领军撤退,结束了与大宋长达三年的对峙。
因为退得仓促,被镇守北方的顾惜朝准确的抓住时机,打了个措手不及。
完颜宗望虽然经验老道,勉强控制了形势,但他本人却在战场中被流箭射伤,几日之后伤势恶化,就此离世。
顾惜朝趁此机会,下令猛攻,金人不敌,节节败退,最终逃回中都的只剩八百余人。这是以勇武闻名的金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惨败!
消息传开来后,宋朝这边自然是欢欣鼓舞,一派喜气洋洋。而金人那边虽然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愤怒,但他们却已经腾不出手来给软弱的宋朝一个恶狠狠的教训了。
吴乞买猝死,完颜禀虽然是正儿八经的王孙,皇位的正统继承人,但他到底年纪还小,没有威望,镇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
最后,完颜禀终于在完颜宗干、完颜宗弼等一干贵胄亲勋的辅佐下坐上了皇位,但那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而经过了一些列的明争暗斗,金国朝廷也是元气大伤。
靖安王顾惜朝更是趁此机会连连败退金人,收回了已经丢失了一百多年的燕云十六州。
消息传来的时候,整个大宋沸腾了起来,比之第一次大败金人之时更甚,朝廷上下再也没有了对顾惜朝的质疑,民间百姓更是称其为战神!
对此,颜景白只是合上战报,静静的微笑。
燕云十六州是大宋的屏障,夺回了它们,金人就再也没有了天然的优势,金人的铁蹄每南下一步,就要付出无数的尸体。
更何况,北方边境还镇守着顾惜朝,大宋新出炉的战神!
。
福宁宫内,凝重肃穆,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苦涩的药味和安神香的清香。
颜景白喝完药,在宫人的服侍下慢慢靠回床头。
味蕾间还弥漫着浓浓的苦意,他现在挺想能有一个东西去去嘴里的那股味道的,只是碍于面子无法说出口。
他轻咳了几声,朝一脸担忧痛心的看着他的方应看和诸葛正我道:“两位放心,朕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明显已经病入膏肓了,诸葛正我满心痛惜,这人是大宋的救星,是真正的中兴之主,若是就此英年早逝,是天下人的损失。
他心下酸涩,眼眶发红,只深深的弯下背脊,道了一声:“请官家保重身子!”
颜景白叹息一声,“朕知道!朕会配合太医好好治疗,朝堂上的事情就劳烦两位爱卿了。”
“官家放心!”诸葛正我一字一句说的郑重。
颜景白又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让诸葛正我走了,连身边侍候的宫人都挥退,只余一个方应看。
两人相互对视一阵,颜景白实在没有精力与他绵里藏针的交锋,便直接了当的说道:“说吧,你有什么事?”
方应看笑:“难道不是官家留臣下来的?”
“难道不是你有话想要单独对朕——”
一个说字尚未出口,颜景白已经剧烈的咳了起来,殷红的液体染红了帕子。
方应看面色难看,目光复杂,等他平息下来才涩声道:“你要死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颜景白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将染红的帕子塞到枕头下,这才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是啊,所以你有话还是快说吧。”
方应看抿唇,半响才道:“你什么时候杀我?”
“嗯?”颜景白挑眉:“方卿要给朕殉葬?”
方应看冷笑:“你要死了,你的儿子还不到十岁,留我这个野心勃勃的人在世上你放心?不怕我哪天夺了你儿子的江山?”
颜景白垂下眼帘,语音淡淡道:“朕承诺过,你不谋反,我不杀你!你现在并没有谋反。”
方应看动容,“官家果然一言九鼎。”
犀利的目光游移着,在他枯瘦的手指,殷红的双唇上慢慢扫过,方应看沉声道:“官家放心,在太子没有成年之前臣绝不反他。”
颜景白含笑:“若谌儿长大之后,还被你夺了位置,那亦是他的无能,说明他根本不能做好这个皇帝,输给你也不冤!”
方应看走了,带着满心思的复杂走的。
他如何不知道自己的那个承诺等于是放弃了那个至高的位置,但是看着对方消瘦的身形他无法不动摇。
内心深处,他虽然永远不会承认,但他确实是佩服他的,佩服他用短短几年的时间,做出了这样的成就。
如果换成是他,他做的到吗?
这个问题,或许永远没有答案。
当人们还沉浸在收复燕云十六州的喜悦中的时候,宫中忽然传出的皇帝病危的消息让刚刚还阳光明媚的开封笼上一层厚厚的乌云。
百姓都不是傻瓜,他们的心比谁都清明,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知道的清清楚楚。
现在的这位皇帝不增加他们的税收,不让贪官污吏夺了他们的钱粮,不让金人欺辱他们,让他们的日子一年比一年过得好,这就是明君!
而明君的病重在这些朴实百姓的心中自然是一件让人痛心疾首的事,无数人都在家中摆了长生牌位,向满天神佛祈祷着,让官家好起来。
可惜,这些人的愿望并没有传到神佛的耳中,皇帝的病情越发严重,每一个太医都摇头叹息,束手无策。
好在朝廷上还算安稳,文武百官在哀痛之余,所有人都处理好了自己的分内之事,这也算对得起颜景白多年来的□□了。
入冬的时候,皇帝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几乎所有人都在为他准备后事了。
太子赵谌已经八岁,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了,他强忍着悲痛守在皇帝的病榻前,一边还照顾着年纪小的双双,一张小脸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小双双红着眼眶,乖巧的窝在赵谌的怀中,小声问:“哥哥,皇伯伯会好起来吗?”
赵谌看了一眼昏睡中的人,狠狠点头,道:“一定会!”
软软的小手紧紧地攥着明黄的衣袖,小双双声音哽咽,“那我爹爹呢?我要爹爹。。。。。。我想他。。。。。。”
赵谌学着颜景白,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道:“双双别怕,你爹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马上就能看见他。”
夜更深了。
颜景白能够听到身边的一切动静,他想睁开眼睛,想说话,可他的身体却一点都不配合,他现在就像是一个健康活跃的精神体被硬生生的套在这个老旧残破的壳子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几乎是有些恼怒的在脑子里问道:“我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身体,前往下一关?”
虽然他并不想去面对另一个他不知道关卡,但总比拖着这个活不了死不掉的身体强啊!
“玩家的属性值尚未达标,无法通往下一关。”熟悉的金属声在耳边响起。
颜景白咬牙切齿,“那究竟还差什么!”
“玩家自行摸索,系统拒绝回答。”
颜景白气的吐血,事实上他还真吐了。
鲜红的血液喷出来的时候把两个孩子吓得直哭,也让颜景白终于从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扭着头,对着一脸欣喜的宫人道:“把他们。。。。。。带下去,别让他们。。。。。。咳咳、看见、看见朕现在的样子。。。。。。”
赵谌自然不愿意,但被颜景白一声虚弱的“听话”给乖乖的哄走了。
颜景白挥退了所有人,然后有些恹恹的闭上眼睛,所以他并没有发现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一般无声无息的站在他床头。
冷血紧紧地抿着唇,眼带痛意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短短两年而已,这人已经病成这样了吗?如果他来晚一步,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瘦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背上。
颜景白募然睁眼,一下子就对上那双比世界上任何一块翡翠都要闪亮夺目的绿眸。
他先是一愣,继而苦笑:“你终究还是回来了啊!”
冷血没有说话,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他的脸上甚至也没有太多的表情,但那一滴滴的眼泪就像是不要钱一样不断落下,让颜景白的心都颤抖了起来。
“别哭。。。。。。”他叹息一声,慢慢伸手想要帮他擦,但关键时候,这个身体总是不太配合,只伸到一半就再没有力气了。
冷血迅速的握住那只往下掉的手,紧紧的贴在自己满是泪痕的脸上,然后哑声道:“这是我第一次哭。。。。。。”
“嗯。”
“也是最后一次。。。。。。”
“好。”颜景白再次叹息。
幽绿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现在的样子牢牢的记在心里,永远都不会忘。冷血忽然笑了,只是浅浅的勾起唇角,看上去竟无比的生动柔和。
“我喜欢你。”
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认真与执着。
这句话本该早就告诉他的,只是因为当年无情的一番话让他隐忍了下来,他自己是不在意什么佞幸之名的,别人的想法又与他何干!可他却不得不为对方着想。这人是少有的明君,他不能让他背负上昏君的骂名。
颜景白不知道自己是该配合着做出震惊的表情,还是该柔情款款的回应一句“我也喜欢你”。
看着那双痛苦而又执拗的绿眸,最终他唯有淡淡的“嗯”了一声。
冷血俯身,在那双没有血色的唇瓣上轻轻地落下一吻。
“叮——系统提示,玩家获得美人香吻,快乐+100,所有属性达标,成功进入下一个世界!”
颜景白觉得大口大口的血腥味从喉间涌上,模糊的视线中是冷血震惊沉痛的脸,然后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昏睡前,他脑中唯有一个念头。
他这是——被人亲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搞定!什么时候开站啊泪奔~
正文 第36章 番外
夜色如幕;残月当空。
他甩了甩手里的剑;鲜红的液体顺着剑刃滑落在地。
不远处的那具尸体在慢慢变冷,血是冷的;剑是冷的;他的表情也是冷冷的。
被他杀掉的这个人叫童鸣信;是个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一对“夺魂钩”在江湖上很是了得,被排在一流高手之列。死在他手上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金陵大富豪;在江湖上素有“赛孟尝”美名的吴大平被他一夜之间灭了满门,金银财宝尽皆被夺,整个庄子更是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花了半年时间才查到凶手是谁;又花了半年时间探到凶手的行踪,而后潜伏三日;一举击杀。
不是没有代价的,代价就是背上那道长长的,还在往外渗着鲜血的口子。
幽绿的眸子冰冰冷冷的,如同死水一般波澜不惊。
他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剑上的血迹,然后还剑入鞘,转身离开,再没有看一眼地上的尸体,也没有处理一下伤处的意思。
荒野孤寂,夜枭的叫声凄厉诡异,惨白的月光清清洒洒,夜更浓了。。。。。。
。
十多年过去了,太原府依旧是那个太原府,只是更加的繁华,更加的热闹,更加的生机勃勃。
因为大名鼎鼎的战神,大宋靖安王的镇守,这里的繁荣仅次于汴梁,往来商贾无数。
冷血要了一碗面,静静的坐在窗边,外面热闹喧嚣,楼下推杯过盏,但一切的一切似乎与他无关。
他面色冰冷,绿眸无波,整个人孤僻冷傲,仿佛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将他与周围的环境隔离了起来。
等他吃到一半时,忽有所觉,左手戒备的搭上腰间的剑柄,犀利的目光骤然射向楼梯处。
淡青色的宽大衣袍,俊美无双的容颜,优雅冷魅的气质,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他松了松眉,握着剑的手缓缓放开,然后——继续吃面。
来人径自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也不叫任何东西,只是撑着下巴看着他吃。
直到一碗面见底了,他才慢吞吞的说道:“既然来了,怎么不去我那?至少可以请你吃顿好的,而不是一碗没有油水的清汤面。”
冷血推开碗筷,擦了擦嘴,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