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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皱眉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符号,赭影和紫影则是蹲下,拉过他手臂仔细看,赭影惊讶地问,“你……你是冯云程旧部?”
那伙计原本也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他们还真认出来了,也十分意外,“你……怎么会知道这伤疤?”
冯云程是原来蜀中驻军的一个将领,年纪轻轻十分能干,专与吐蕃军马作战,可谓战绩卓著,与赵普也有些交情。只是当年被贺正参奏贪污军饷,判了死罪,后来人就失踪了。有人说他是畏罪潜逃到大理或者吐蕃,也有些又说他已经被人暗害。
伙计将袖子收口,似乎还是不相信。
赭影一拽他,“冯云程呢?”
伙计冷笑一声,“你们觉得我会说么?既然认识我这明月断龙纹,估计也是个当兵的,大宋朝快亡国了,回去好好准备吧。”
庞煜一挑眉,“不是吧……冯云程真的叛国啦?亏赵普还总给他说好话。”
“呸!”伙计先狠狠啐了庞煜一口,惊得他赶紧躲展昭身后。
“将军是被真正卖国求荣的赃官诬陷的!”说到这儿,他又愣了愣,疑惑地问众人,“你们认识赵普?”
展昭搔搔头,心说这会儿还是赵普的名号好用啊,就对赭影点了点头。
紫影觉得这伙计应该不是坏人,起码刚刚对那些小孩儿的时候他看见了,于是拿出一块令牌给他看。
伙计接了令牌一看,惊讶地张大了嘴,“真……真的有彻查的一天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白玉堂见他神情激动,就问,“贺正抓了很多人,你知道么?”
“当然知道!”伙计点头,“你们带我去见九王爷,将军说了,这世上就两个人还能信得过。”
众人一挑眉,那其中一个肯定是赵普了,虽然平时看着挺不靠谱的,另一个人是谁呢?
带着伙计悄悄返回山寨,展昭跟白玉堂说,“我押一个铜板是包大人。”
白玉堂点头,“我也押一个铜板不是庞太师。”
展昭斜他一眼,白玉堂坏笑。
山寨里,果然那伙计见了包拯和赵普嚎啕大哭,说可算遇到救星了,含冤莫白很多年了。
众人让他坐下,详细说事情的经过。
原来山里那些是被贺正通缉捉拿的相关人员家属。那些去开封告御状,大部分死在路上的官员家属都躲到了山里,以免被贺正抓取。而他们的孩子都被地方几个仁义乡绅收留,这些孩子一直假扮乞丐,帮着送食物和酒水。这伙计真名叫翁坤,是冯云程部下,十分能干。冯云程隐姓埋名,一直在暗中搜集贺正的罪证,已经有一大堆证据,翁坤告诉了影卫们冯云程所在的地点,并帮着写了封书信,让冯云程看到信后可以来见包拯和赵普,说明当年真相。
另外,他特地跟展昭白玉堂他们提到了夜行者。
“这夜行者究竟是什么人?”包拯刚才也听了白玉堂和展昭提起,有些好奇。
“大人有所不知,贺正原本与吐蕃勾结,还要准备两三年才叛变,可是他缺德事情做得太多现世报了。最近身体不适,据说是得了不治之症!”翁坤告诉众人,“你们想啊,贺正他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事,就是因为那一份野心,如今有野心无奈没性命,得来的好处没命消受怎么行?所以,吐蕃一个巫师给他介绍了夜行者。”
“这次搞得民不聊生,莫不是跟那夜行者也有些关系?”包拯原先就猜测贺正突然露出马脚必有缘由,看来就是此处了。
“没错。”翁坤点头,详细跟众人解说,“这种夜行者,过着一种诡异的生活,属性十分的邪恶。但是因为他们不会老,永生不死还不会生病。加之外表年轻俊美,还拥有大过一般人的力气,动作也迅捷。另外,这些夜行者生活放纵,行为随意凶残冷酷。所以一些纨绔子弟,还有高官富绅都很推崇他们的生活。不过这倒是也好,这帮人啊,过了夜行者的生活之后,就只在晚上行走了,每每在家里弄一帮人纵情声色,白天不怎么出来害人,眼不见心不烦。”
“他们都晚上生活,不见阳光?”白玉堂有些纳闷,“那他们白天干什么?睡觉?”
“对。”翁坤点头,“还睡在棺材里。”
“睡在哪里?”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棺材里。”翁坤很认真地又说了一遍,“他们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人了,所以才会把人血当食物,把人当动物、宠物那么对待,十分可怕。”
“好好的人怎么会变成那样?岂不是成魔了?”包拯问着,看了看展昭。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之前的血魔,会不会是一样的情况?可是病症似乎又和服用了血胆红有所不同。
“我觉得可能只是一种功夫或者某种药物,不过他们现在每天想着血血血的,都疯魔了。”
“那真的有效么?”展昭忍不住好奇,“吃了真的不老不死,返老还童?”
“有点儿用,之前见了一个夜行者,那个脸白得跟死人差不多,但是整个人感觉年轻了十几岁。
众人都觉神奇或者说妖异,于是还是按照之前的决定,晚上潜入。
又问了一些关于夜行者的细节,貌似要潜入还要化妆,夜行者都有一点特征,只要外形相似,就很容易混入……据说他们的生活很混乱荒唐。
白玉堂被公孙带进屋里,按照翁坤的说明,假扮夜行者去了。
展昭托着下巴在院子里等,手指头逗着桌上的五命,边问包拯,“大人,这么看来,贺正罪证已经确凿,这次动手抓他是最好时机。”
“不错,只要找到那些被关押的人质,就能将贺正党羽一网打尽。今晚白少侠假扮夜行者潜入他们当中,要多获取些线索,最好是能见到贺正本人。”
这边正讨论案情,那边小四子他们不知道听豆豆说了什么,都一惊一乍的。
“被咬一口也会变成夜行者啊?”小四子惊讶地问。
展昭凑过去听,“小四子,什么被咬一口?”
“豆豆说,夜行者咬了人之后,人也会变成夜行者。”
“和血魔好像啊,血魔是中毒。”展昭不无忧虑,好好的别又跟之前的蜃楼扯上关系,到最后就难免要牵扯到展晧。
正胡思乱想,房门一开,公孙拍着手上的白粉跑出来了,身后跟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白玉堂。
白玉堂往外一走,众人就感觉一阵凉飕飕。他穿了一身黑,原本就白,这次更是被涂了个面无血色,所谓一白遮三丑,他本来就好看,涂白了之后样子说不出是妖异还是俊美,总之挺好看就是了。
展昭左看右看怎么看,竟然觉得挺满意的,伸手在他脸上抹了一把,一手白面儿。
公孙赶紧挡住,“别啊,我好费劲才涂上的!”
赵普在一旁瞧见了,抱着胳膊很怨念地问公孙,“亲亲,你拿什么给他涂的啊?!”
公孙伸出手,手里抓着把刷子。
赵普脸色好看了些。
展昭也凑过去小声问白玉堂,“不是用手抹的吧?”
白玉堂失笑,“怎么可能。”这一咧嘴。
展昭皱眉,“你嘴里什么东西?”
白玉堂忽然一笑,展昭一眼就看到了两颗尖尖的牙齿。
“哦?”展昭第一次瞧见,凑过去仔细看,“这是家牙齿么?”
“公孙做的,像不像?”白玉堂凑过去给展昭看。
“还挺好看的么。”展昭敲了敲,“还挺硬,会不会刮到舌头?”
白玉堂舌头动了动,对展昭呲牙,“猫儿,咬一口?”
“嗯。”展昭露出脖子给他咬。
白玉堂还真不客气,凑过去轻轻咬一口。
一旁众人都万天,包拯咳嗽,也扭脸——非礼勿视,只有小四子看得津津有味。
“真像。”翁坤在一旁点头,“和夜行者一模一样。”
“有一点我搞不明白。”公孙问,“夜行者无论是吃药也好、服毒也罢,怎么会长出两颗尖牙来?
“血魔也会长牙齿。”众人将之前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都怀疑会不会和圣果之类的有关系。
“不如我也去吧?”公孙忽然说。
“你去干什么?”赵普皱眉。
“说起来,如果带着猎物去,效果会更好的。”翁坤提议。
“猎物?”白玉堂皱眉,“是指活的人?”
“据传说他们每天都狂欢的,有时候也会有新人加入。”翁坤说着,一耸肩,“坊间很多关于夜行者的谣传。也会有些特别傻的男孩儿女孩儿好奇他们的生活,被骗去做了猎物,也有说是贡品。”
“作为贡品,有没有什么特别要求?”白玉堂问。
“嗯,无论男女,一定要漂亮,看起来还要干净……带去貌似会有个仪式,让贡品被吸血变成夜行者。当然了,变成了夜行者后就再不会家,死活家里没人知道。”
“这样啊,仪式具体要做些什么,是被一个人吸血,还是被所有人?”白玉堂随口问了一句,就见赵普眼皮子直颤。
“这个我也不知道。”翁坤无奈摇了摇头
“还蛮有趣的啊。”公孙来了兴致,“我去弄个血袋什么的,装在脖子上!”
“不行?!”展昭和赵普异口同声。
赵普一拽公孙,“你想都别想!”
展昭也瞪了白玉堂一眼,还敢要别人?!
“我想去弄清楚是什么药物造成的。”公孙认真跟赵普说,“是去做正经事。”
“你想研究就让他们给你带几只活的回来!”赵普坚决不让。
“不如我去装猎物吧。”展昭指指自己,问白玉堂,“你带着我去呗,反正有危险我能自保,突发状况还能照应你。”
展昭说完,一旁小四子揉着五命嘀咕了一句,“喵喵是怕白白去沾花惹草……”
“嘘。”箫良赶紧捂住小四子的嘴巴。
小四子眨眨眼,展昭尴尬,“别瞎说。”
白玉堂也搔头。
“也好,就白少侠和展护卫一起去,继续请赭影紫影二位影卫接应。而九王爷……还是与本府在这里等冯云程将军,咱们双管齐下。”包拯见公孙还是对夜行者很在意,就嘱咐展昭,“展护卫,记得,尽量抓一个夜行者回来。”
展昭点头,和白玉堂一起,带着紫影赭影折回成都府。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玉堂打开窗户往外望了望,整条街上静悄悄声息皆无,一点灯光都没有。
紫影皱眉,“真的闹鬼不成啊。”
四人熄了灯,悄悄上屋顶,俯瞰成都府的各条大街,就见远处最宽敞的一条街上,有一些黑色的人影在动……动作奇快。
“就是那个吧。”白玉堂背着手看着。
紫影和赭影分散开,白玉堂一拽展昭,“带你去了,你可护好自己的脖子。”
“嗯!”展昭一脸兴奋,白玉堂无力望了望天,“猫儿,你是被我抓去要吃掉的!”
“嗯!”展昭接着点头。
白玉堂咳嗽了一声,“不是那个吃,是真吃。”
展昭反应了一会儿,明白过来,恶狠狠一脚踹过去,白玉堂躲开,伸手捏着展昭鼻子,“你倒是害怕点啊!”
展护卫傻眼了,盯着白玉堂看着,“害怕?”
“嗯!”白玉堂鼓动他,“你显得害怕点,很害怕!”
展昭憋得一张脸通红了也没想起要怎样装得很害怕,才想起来自己从小到大号称展大胆,没有害怕过。
白玉堂见他还是笑眯眯的,有些无语,这不等于告诉别人——我有问题,快来查我么?!
想了半晌,白玉堂想起来了,通常害怕的人眼睛都会瞪大,这猫这么大眼睛,瞪起来可能有些效果。
“猫儿。”白玉堂伸手在展昭眼前打了个响指,“瞪眼!”
展昭瞪眼。
白玉堂摸着下巴端详——果真有些效果啊。
“再瞪一点!”
展昭努力,再瞪大一点。
白玉堂觉得好玩儿,忍着笑,“再大一点!”
展昭用力瞪大,现在的样子跟个努力要装成青蛙的猫似的。
展昭觉得好累,眼睛瞪得太大凉风嗖嗖往里灌,都喘不上气来了,再看白玉堂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就知道他使坏呢。展昭赶紧闭了眼,揉着眼皮,“累死我了!”
白玉堂摇头,“笨猫,连假装害怕都不会。”
“呵。”展昭回头瞧他,“白五爷,你装个害怕给我瞧瞧!”
话一出口,白玉堂愣在那里,随即皱眉认真地想了想,也没装出来。他索性一拉展昭的手腕子,“算了,你就笑眯眯吧。”
展昭放松,跟着白玉堂跃上半空。
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