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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奈在心里想了很久,字写出来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笔尖滑过白纸,凌厉的笔锋跃然纸上。她是认真的。等到局势彻底陷入被动,再用杀招就晚了。
异色瞳闪了闪,“母亲打算怎麽做?”
“让叶山君在财务上做点手脚,使得‘海中’不得不接受金融检查。就算不能伤他们的元气,也可以把那个发布会推迟。”
叶山是“海中”高层的财务人员,做点手脚还是很容易的。当然,一经查出,等待他的,就是入狱的下场。夫人这步棋,无异於牺牲叶山来拖延时间。
“我很早就和叶山君约好了,一旦入狱,他会自杀,到时候不管怎麽查,都查不出是我们的人。”这个计划在她看来,根本没有反对的理由。牺牲一个棋子可以挽救局势,太值了。
不想赤司居然毫不犹豫地在纸上写道:“不用了,赤司征纪要弄发布会,随他去吧。”
情急之下,奈奈连笔都握不住了,声音发颤:“一旦发布会如期举行,征纪就赢了,明白吗?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黑子翻了个身,似乎要被弄醒了。赤司当即下了逐客令:“母亲今天请回吧,小太郎那边让他待命。”
“你是认真的吗?这很可能是我们唯一拖延时间的方法!”
“我会赢,而且是不废一兵一卒,完美的胜利。”
奈奈第一次失态至此。她胸膛剧烈起伏,眼睛湿湿的,“征十郎,如果没有奇迹发生,你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她转过身,衣摆伴著她的脚步消失在墙角,像一滩鲜红的血迹。
黑子终於醒了过来,揉著惺忪的眼睛。赤司笑著吻了吻他,“哲也,下个月,陪我去一个宴会吧。”黑子联想到上次的舞会,刚要摇头,赤司抛出诱饵“有很美味的香草奶昔哦”,温柔的语气充满了诱惑力。
※
黑子终究还是被赤司连骗带哄地换上了女装,一道去参加发布会。
他坚决不肯穿花哨的衣服,赤司帮他挑了件朴素的白色纱裙,点缀一条和纱裙颜色接近的珍珠项链。长假发柔柔地披在肩上,前额别了个蝴蝶形的水晶发夹。
在争奇斗豔的宴会上,他的行头显得极为素雅,加之本身低微的存在感,几乎没人注意到。黑子开心地躲在角落,奶昔喝了一杯又一杯。“征君,你不用和长辈们打招呼吗?”喝了三杯奶昔,见赤司还不走,黑子有些讶异。
过去,赤司每次宴会都很忙,需要应付那些个叔叔阿姨世伯们。
“不用,他们忙著呢。”之前,大家都把他当做了继承人竭尽全力地阿谀讨好,一个个巴不得把女儿塞到他怀里,最好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现在,那群人一个不落地围在赤司征纪身边,女儿们也都打扮得优雅华贵。
黑子从没见过如此势利的人,还是一大群,简直刷新了三观。看著众星捧月的征纪,再看看身旁孤独而寂寥的男人,黑子果断放下了奶昔。赤司感觉柔软的唇落在脸颊上,触感非常美好。恋人主动吻他的时候极少,更别提这种公众场合,赤司诧异道:“哲也?”
“不管那群人怎麽想,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顶端的那个人。”
说完,他继续喝奶昔,冷不丁地被人搂住了腰,奶昔也被身後的人夺了去。“还我……唔……”赤司喝了一大口奶昔,嘴对嘴往黑子这边喂。溢出的乳白色液体顺著黑子的唇角蜿蜒而下,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他舍不得奶昔,只得张大了嘴,却是方便了男人在他嘴里攻城掠地。
正吻得胶著,一个声音带著笑意,从舞池的方向传来,“年轻真是好啊。”
赤司眸子一暗,本能地把黑子往怀里按,不让宝贝被别的男人看到,“没记错的话,堂兄只比我大十岁吧。”
征纪笑笑,他今天戴了个平光眼镜,装饰性大於实用性,金边的镜架给他添了几分儒雅,“之前好几次宴会你都没参加,据说是恋人身体不好?”
“嗯,出了事故,在家静养。”赤司疼爱地把人又搂紧了些,“近来才恢复。”
“意外的事故总是没办法的,下次多小心吧。”
赤司眯起眼,“并不是意外,是人为的。”
“哦?”镜片下的眸子流露出担忧,真诚得不得了,“那要好好找对方‘算账’才行。”
赤司笑了,“我会的。”
闲聊没进行太久,征纪就被前来搭话的人潮淹没了。
发布会正式开始,他走上台,用全息投影对众人介绍整个经贸中心的布局规划,言谈流畅幽默,风度尽显。介绍结束,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来自五百多家企业的代表都表露出了明显的兴趣,场内的气氛非常融洽。
猛地,大厅里光线暗了下去。两束射灯照到地面,包围著赤司征纪,以及赤司家主两个人身上。奈奈坐在角落,捂著嘴咳得厉害。昨晚她就知道了,丈夫要借此机会,宣布赤司家的继承者人选。
在场的都是人精,一见这阵势,再联想“赤司征纪会是下任当家”的传闻,脑子转过无数个念头,纷纷热烈地鼓起掌来,场内气氛也飙到最高点。
与此同时,赤司从身後环住黑子,细细舔吻著他的耳垂,“哲也,帮我倒数三秒锺。”黑子点点头,“好。”
“三──”
奈奈绝望地按住胸口。天知道她多想看著儿子坐上家主的位置,睥睨众人。但是……
他们输了,一切都结束了。
“二──”
侍从们将话筒递给了一身古朴和服的家主手上,他环视一圈,落在征纪身上的视线充满赞赏。
“一──”
不知是谁第一个打开了香槟的盖子,很快,大厅里充满了香槟甘甜的味道。
“零──”
黑子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手机同时响起,震动声响彻大堂。
一般,在大事发生的时候,新闻会以简讯的形式发到每个人手里。赤司征纪看到那则简讯的第一秒,整个人如遭雷击。和他一样的还有伊藤家上下所有人,皆是世界末日降临的表情。
那是一则有关“核电站突发泄露”的简讯,污染的水汇入河流,迅速蔓延开来。规划建设经贸中心的区域,正好是污染的直接受害者。
五十年内,甚至一百年内,那个地方都会是寸草不生之地。
这意味著什麽?
伊藤家主疯狂地笑出声──别说一百亿了,就算只要一千万,那块地也不会有人愿意接手了。
赤司征纪摇摇晃晃地跪倒在地──为了赶工,他投入了大量人力财力用於该区域的开发,现在,别说物资的损失,光是工地上数千工人和建筑师的人命,已经……
赤司勾起唇角,“将军。”
TBC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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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无法触碰的爱人…40(赤黑,年下,人鬼恋)
第40章
这是一出相当漂亮的逆转局。
一开始的土地底价收购机会,是一步诱饵。
征纪警惕性极高,普通地散播消息,对方是很难上钩的。赤司选择了由青峰作为切入点,通过伊藤家迂回著完成了讯息的传达,可谓一箭双雕。
不出预料,伊藤家拿到了情报,小心翼翼保护著消息不被泄露,同时也找到了征纪作为合夥人。两边一起私下与地方官员取得联络後,完成了土地的收购。一切看上去都很美满。那块地皮属於沿海区域,人口也不密集,构建了交通枢纽带後简直是天生的贸易区。开发规划一出,愿意入驻的企业数目众多,更是给作为开发者的“海中”吃了颗定心丸。
接下来都是理所当然的。取得政府赋予的开发权,为了更多利润,“海中”不惜血本,日夜兼程地派遣人员开始作业,同时,召开发布会与更多企业达成合作意向。
除了神明,谁会预知到核电站事故?
当年俄罗斯的切尔诺贝利核电站泄漏,附近几个大省都遭受了惨烈的打击。五十年过去,曾经被核辐射波及到的土地依旧是焦黑一片,随便捧起一点泥土都可以闻到糜烂的味道。为了降低辐射的危害,俄罗斯建设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将遭遇核污染的区域永远地隔离起来。
没人知道那里什麽时候才会重见天日。
在收到消息前,赤司征纪几乎已经碰到了胜利女神的衣摆──继承人的地位,“海中”的发达,他享受著众星捧月的喜悦,几乎要飘飘然了。不过一个短信,他就从天堂摔下了地狱。
反转,将军。
“征十郎!”奈奈顾不得端庄的形象了,小跑著过来。“真的是……奇迹……”
“我说过的,胜利不会背叛我。”赤司笑著亲了亲黑子的面颊,两人一道走出发布会的大厅,将乱作一团的人们远远抛在了身後。
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名为“天命”的神明在操纵呢?
如果不是伊藤家派三眼厉鬼追杀他们,赤司就不会拥有看透一切的“天帝之眼”;
如果不是有“天帝之眼”预言的能力,这出漂亮的逆转局就不可能达成。
正所谓因果轮回,天道恒在。
某种角度说,赤司的确是不废一兵一卒,完美的胜利。
低价地皮本来就会对外招标,也一定会有地产商在其之上进行开发作业,这场天灾人祸势必会拖垮两个企业:土地收购人和开发商。而赤司做的,仅仅是让这两个倒霉的名额落到仇家身上而已。
※
伊藤家经此一役,元气大伤。
当初为了凑齐钱款,他们找东京中央银行进行了抵押贷款。事故发生後,经贸中心的美梦彻底破灭。银行断定这笔贷款收回的可能性为零,当即翻脸,将用於抵押的不动产悉数收缴。余下的财产已经不多,族人为了自保,各自为政,拼命想办法与伊藤本家撇清关系。一来二去,偌大的伊藤家竟在几天内分崩离析。
人心惶惶之时,本家又不明缘由地发生了一起大火,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写照。
古宅多是木质结构,大火根本扑不灭。火舌烧了三天三夜,将伊藤家的一切都吞没了──宅院也好,写满诅咒符文的典籍也好,还有那些个不为人知的、隐藏在黑暗中的“宠物”。
警方调查过起火的缘由,只可惜火势太大,什麽都烧尽了,最後只得出了个“意外失火”的结论,草草盖棺。
现在,某个小公寓内,悠翔光著脚丫子,手里抱著一大块哈密瓜。“老爸,这样真的好吗?如果不是我在书房附近玩烟花,可能就不会失火了……”悠翔愁眉苦脸地说,总觉得很有负罪感。
青峰盘腿坐在地上,随手又切了一大块哈密瓜往後一扔,被小黑皮熟练地接住。
“那个地方还是烧了好。”他揉揉儿子的头发,“这样就再没人会伤害你喜欢的那个蓝发‘姐姐’了。”
失火那天,空气干燥,正是容易出事的时候。
整个伊藤家人心不安,包括女仆们在内,人人都在心里打著小算盘,也就没人注意到悠翔小少爷在书房旁玩烟花的事。青峰倒是发觉了儿子的行为,却没有出声,环著双臂在一边冷眼旁观。一朵烟花被风吹著落到书房,成为引爆火势的导火线。事发的时候,青峰一把将儿子抗在肩上,悄无声息地离开。
火灾成为压倒伊藤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家主,也就是伊藤静的父亲,第二天不堪重负开枪自杀。偌大的家族葬送在他手上,对他的精神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一夜间,父亲死了,家族毁了。
伊藤变得有些恍惚,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她找到青峰的时候,男人正穿著裤衩,爷俩一起打极品飞车。
“大辉君,我什麽都没有了,”两行泪从眼角滴落下来,弄花了脸上的妆容,“我什麽都没有了……”小黑皮对生母有著本能的恐惧,跐溜一下就逃到了老爸的身後。青峰又打了几分锺电动,通关後才缓缓站了起来。
“一无所有的感觉如何?”他低声问。
“很痛苦,很绝望……”女子颤抖著回答。她想扑到男人怀里,对方却後退了一步,不著痕迹地拉开了距离。
“是不是感觉世界一丝色彩也没有?连阳光都是惨白的,照在身上只觉得发冷。”
“是不是看到卡车只想一头撞上去,死也好过这样浑浑噩噩的活著?”
“是不是吃不下任何东西,连喝一口水都恨不得吐出来?”
青峰的话犹如刀刃,切开了女人心里尚未结痂的伤口。她痛苦地捂住耳朵,“别说了!”
“知道为什麽我这麽清楚吗?因为阿哲死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的。”青峰平静地看著蜷缩成一团的女子,“他是我的影子,我的搭档,我的恋人,你杀了他,我就什麽都没有了。”
“你知道?……你恨我……那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