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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到访,就听那坐着门口不断喘气的花红说:“咱院子流行早锻炼,晨跑,晨跑……”说罢又挥着手绢,追逐清晨的朝阳去了……
七日后的清晨,谢青乔刚“晨跑”完,神情无奈的坐在竹椅上,前后摇着。就见着一人走路带风匆匆而来,谢青乔绝望地闭上眼,还嫌她这里不够乱啊:“不
陪着你家相公赛诗词,怎么又来了?”
周围的丫鬟搬了椅子,陈宝宝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上次你教我的那句话,真不错。哈哈哈,气得那个周子轩差点撞墙。”
谢青乔睁开一只眼,陈宝宝继续兴奋道:“我跟你说说啊。像上次,他说‘家中藏书千千万’我就对……”
“不如自挂东南枝。”
“对对对!”陈宝宝一脸得意:“总之不管他说什么,我都是对的你教的这句。哈哈哈哈,气死他了。”
谢青乔被惹的咳嗽好几声:“唉,我估计你的相公肯定想要对你说一句话。”
正在得意头的陈宝宝忽然不解:“什么话?”
谢青乔一脸正经地摇头晃脑:“周郎闻妻来,不如自挂东南枝。”陈宝宝一愣,继而大悟:“好你个谢青乔,居然贫嘴贫到我头上来了。”说罢,便要去挠谢
青乔痒痒,谢青乔是笑的连躲带逃。
二人闹了会儿,便累的坐下吃口茶。谢青乔喘着气,一边暗自庆幸在万金油诗词里挑的是——“不如自挂东南枝”这一句,若是当初是教的——“一枝红杏出
墙来”,不知周子轩有何感想。不过在这个朝代,红杏出墙还没有别的意思。其实别看诗词有多高深,从本质看来忒简单俗气。单说宋词吧,总结起来就八句
话:小资喝花酒,老兵坐床头;知青咏古自助游,皇上宫里愁;剩女宅家里,萝莉嫁王侯;名媛丈夫死的早,MM在青楼。
坐了会儿,陈宝宝说明了来意,大意是这段日子周子轩还算乖,没给她添什么麻烦。之前那青楼的护卫有的去了武馆,不想去的陈宝宝的大哥给了些银两,自
己想干就干嘛去。除了青楼的护卫外,武馆最近又招了一批教头,今天有场大比试。陈宝宝耐不住性子,便想拉着谢青乔一起去看看。
“反正你也是闲着,唐昊阳也不用你多操心,和我一起去看看吧,肯定特精彩。”陈宝宝拉着谢青乔就往院子门口拽,谢青乔见她兴致挺高,也不想扫她的性
便点头同意了。交代了荷花守在唐昊阳身边,又派了几个放心的小丫鬟嘱咐又嘱咐才带着花红同陈宝宝一起往她家的白虎武馆去了。
到了地方,陈宝宝便有如放了鸭子,身上的匪气尽显,看的谢青乔直叹:“在周府真是把她给憋着了。”当下瞧了瞧四周,没见着有熟人,也散了散在唐府里
拘谨的性子,大大方方的走进武馆大门。
看着那些壮汉格斗的场面,无意让人看的热血沸腾。谢青乔更是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初看少年漫画那个年轻激情的年代。陈宝宝更是激动,几次都要冲到场地比
划,让她大哥陈爽给拦了下来。最后实在是拗不过她,便安排了身手灵活,知晓轻重的老教头陪她耍玩。
直到陈宝宝练的大汗淋漓,陈爽唤来了武馆里的丫鬟,陪着大小姐去后院沐浴。免得她这幅摸样回到婆家,又遭人闲话。谢青乔有的时候挺羡慕陈宝宝,不仅
是她敢作敢为的风格,还有她身后一直关心宠着她的父亲和大哥。
近乎黄昏,陈宝宝谢绝了大哥派人送她回去的好意,她还想同谢青乔在街上逛一下,顺便再次问问自己心中的疑惑。
“上次,你让我送去林默那里的食盒我已经送到了。”
谢青乔微微笑着,陈宝宝一提名字就知道她的用意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上次唐昊阳失踪,林默帮我找了半日,全当是谢礼。”谢青乔不紧不慢地说道。
陈宝宝又问了些话,可谢青乔回答依旧是滴水不漏。虽一直没说出陈宝宝要的答案,却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撞了一鼻子的灰,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但谢青
乔与林默的关系却在陈宝宝心中留下了深深地疑问。
二人走了近半个时辰后,白虎武馆的厢房内走出一人。陈爽迎了过去:“刚才谢姑娘也在这里,你怎么?”
那人乐呵呵地一笑:“不瞒陈哥说,小弟这次是偷偷溜回来的。可不能让三弟妹看见了去。”
陈爽叹口气:“你们这种大宅大院就是麻烦,不过唐二爷,你既然来了我武馆,咱俩比划比划?!”
唐家二爷唐昊远依旧笑的乐和,手中却多了一根长棍,干净利落地跳入比武场。
第18章 第一十八章【丫鬟的恩怨】
“我不喝,打死都不喝!”
花园内,一男子一脚踏在石头上,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情怀:“你们再过来,我就跳了啊,我真跳了啊!”
花红看着小院里连半人深都没有的荷花塘哭笑不得:“我的好少爷,您再闹下去少奶奶又要生气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在不远处扶着树喘气的谢青乔
。
唐昊阳哀嚎了一声,可怜兮兮的瞧着花红:“今天不喝了好不好。”
花红亦委屈地看着唐昊阳:“就今天喝下去好不好?”
唐昊阳大声嚷道:“昨天你也是这么说的,骗子骗子!”正嚷着,谢青乔终于气喘吁吁的来了,昔日白皙的脸现在是热的红扑扑。今天唐昊阳硬是将偌大的唐
府跑了个半圈,就差没让谢青乔累的口吐白沫两腿一蹬直接倒地。唐府有多大?坐着轿子转一圈那都得花上一个时辰才能勉强转完。
此时,谢青乔见回到自己的小院,那就是她的地盘她做主了。顾不得什么少奶奶的形象,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唐昊阳,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在街上摆摊被人抢
了豆腐没付钱的时候:“小子,你乖乖给我过来,否则!”见唐昊阳依旧一动不动,谢青乔的耐性终于磨没了朝着花红喊道:“拿绳子来,我就不信抓不住他
!”又朝着唐昊阳厉声道:“有本事你就站在那里一辈子都别过来!”
花红知道谢青乔是正在气头上,不可能真的拿绳子去捆少爷,可这种僵持的局面让她也左右为难。谢青乔见她磨磨蹭蹭,干脆自己大步往前走去。唐昊阳见她
真的过来了,惊的左顾右盼,直喊不要过来。谢青乔哪里听得进去,杀气腾腾地就往荷花池走,突然被一个突出的石头绊住脚下一崴:“啊!!”整个人就那
样笔直的往前扑去,却直接倒在了一个结实胸膛。
“娘子,你连走路都走不稳,羞羞!”
谢青乔通红地仰着脸看着得意洋洋的唐昊阳,有如被踩了尾巴兔子,立刻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我那是累的。”又突然想起什么,一伸手牢牢抓住唐昊阳
:“嘿嘿,被我抓住了吧!”唐昊阳一脸苦相,认命的被谢青乔抓回屋狠狠灌下一碗汤药,又被锁到书房念书去了。临走前,嘱咐荷花不准给唐昊阳端任何零
嘴,就让他老老实实的看书。
趁着唐昊阳念书的时候,谢青乔洗了澡又换了件白蝶撒花翠柳裙,唤着花红为自己盘头,连唤三声却不得回应,不由敲了敲桌子,花红这才回过神。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花红一边接过梳子一边道:“方才见荷花伺候少爷念书,想到了前些时日厨房的婆子们说,少奶奶将荷花要了去,厨房少了个手脚麻利的丫鬟。”
谢青乔低头挑着木盒里的发簪,拿出了一个白玉骨笄递给一旁的小丫鬟,又恢复到了唐府三少奶奶不温不火的温吞语气:“府内新来的丫鬟没有分给厨房?”
花红束起一股秀发,接过发簪将其盘住:“那些婆子说,新去的丫鬟各个笨手笨脚,前些日子还将碗碟给打了。”又放低了音量:“私下里抱怨着:‘主子就
是好,想要哪个丫鬟就要哪个丫鬟。’”
“这样子啊。”谢青乔摸了摸梳好的发鬓,起了身:“那咱们就还她一个丫头。”又朝着花红道:“反正我这院子里本来就多了一个。”
花红当然知道谢青乔指的是谁,自己并没有接话,收拾了一下便扶着谢青乔去守着唐昊阳念书去了。
推开书房们,就见着唐昊阳嘴巴撅的像个油壶嘴,毛笔就搁在上面。桌上的书,谢青乔洗澡前是多少页,现在依旧是多少页。朝着花红和荷花摆摆手,二人带
上了房门轻声出去了。
时值初夏,花红找了个有阴影的台矶坐下绣香囊。荷花走了过去,有些欲言又止,花红放下手中活计:“有什么就说什么,支支吾吾的,是不是不把我当好姐
妹了?”遂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荷花坐过来。
荷花是个本分的丫头,当初同花红一同进的唐府,二人同为二等丫头。一次不小心打碎了一个青瓷碗被罚到厨房,一过就是三年。沦为使粗丫头被那些婆子们
欺负也没抱怨什么,依旧勤勤恳恳。如今被谢青乔一下子提到了一等丫头,心中自然是充满感激。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是顶的谁的职,那翠儿可是大夫人房里的
丫鬟,在往日府里的小丫鬟见到她哪个不是小声说话,是以荷花一直觉得心里不踏实。
花红叹口气:“你就是胆小怕事当初才被那些人欺负的。当初那碗明明就是翠儿打碎的,却让你背了黑锅。如今这叫恶有恶报,你莫要操那些个劳什子的心,
好好当你的一等丫鬟就行了。”
“可是……”荷花垂着眼看着大树洒在地上的阴影。她不像花红那样能察言观色消息灵通,经过的碗碟的事情后性格变得更加的小心谨慎。
花红四周瞧了瞧,附在荷花耳边:“你放心,翠儿马上就要顶你原来的差事了。”荷花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花红:“不会吧,就算少奶奶罚她去花房种花,
但品级没有降啊。”
花红笑了笑,又接着绣她的香囊:“你太不了解咱们这位少奶奶了。去花房不过是权益之计,为的是不遭人口舌。”
荷花不解地看着花红,想听的明白些。花红却只道:“你只管看就是了,不出三日,翠儿她就是……呵呵。”说罢,心满意足的绣上最后一针。荷花看着她的
香囊:“姐姐,你这上面的线怎么一半是新的,一半是旧的啊?”
花红收拾着针线:“这个香囊本是三年前绣的,后来耽搁了一段日子。近来又有了时间,便拿出绣绣。”说罢,站起了身子:“好了,也该给少爷少奶奶续茶
水了。”
“啪!”清脆的一声,四周的丫鬟吓得不由捂住了嘴。翠儿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怎么会这样……
不多时,谢青乔款步而来,丫鬟们一刻站到一边,只留下打碎花盆的翠儿一人。不等谢青乔开口,翠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次连饶命都不敢喊了。
谢青乔扫了眼不远处地上的碎片,正是老太太亲自送的那盆君子兰。又瞧了一眼周围静若寒蝉的丫鬟们,只丢下句去厨房吧,便走了。
翠儿绝望的闭上眼,握紧的双手松开又握紧,最终还是缓缓松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无话的回到自己的屋子收拾东西,她是最得大夫人意的大丫鬟,当初大
夫人派她来教育谢青乔唐府的规矩,在唐府里哪怕是些年纪大的老嬷嬷都得给她三分颜色。如今,如今竟然落得个厨房的使粗丫头。
屋内的小丫鬟见她正伤心,想要安慰下,谁料却被翠儿一手扒开,大声嚷道:“我知道你们个个都高兴了不是!得意了不是?!”
小丫鬟被吼得发怵,连忙站到了一旁。翠儿依旧道:“你们联起手来陷害我是不是,是不是?”
“翠儿姐姐真是说笑了,她一个小丫鬟懂什么呢。”
翠儿猛然回头,见着花红笑脸盈盈的站在门口。
“好你个花红,是来落井下石来吧。”
花红道:“瞧这话说得,翠儿姐姐打碎了老祖宗最喜欢的兰花,这是在场的丫鬟都亲眼瞧见的,难道是谁赖上你不成。”
“那花盆上被你们打了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翠儿说着,有如发狂似地冲了过去要抓花红的头发,被花红牢牢按住了手,低声道:“这还不是跟翠儿姐姐
你学的,翠儿姐姐你好想想,你用这招害了多少人呐!”
翠儿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花红。这张脸她不熟悉,在两年前被大夫人派到谢青乔身边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个人:“你,你到底是谁?”
花红笑的温和:“翠儿姐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好啦,咱也不絮叨了,免得耽误了翠儿姐姐的时间。”说罢,便要离去,翠儿只能朝着她的背影大声吼道:“你
到底是谁?”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有花红一个人记得,三年前,在荷花被罚去厨房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正是府内选一等大丫鬟的时候。大夫人喜欢绣工好
的丫鬟,刚进府的时候,大夫人就曾夸过她花红的针线活不错。从那时起,她便一心想要绣一个香囊送给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