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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并未有抑商政策,是以商人地位并不低下。但任由大商户做大,怕是会影响到整个国家的稳定。而有些生意,朝廷不能随便插手,因此就必须有一个
在民间很有声望与能力商家来牵制出其他大商户,使得这个平衡不被打破。这个大商户便是现在唐府,也难怪当年先帝爷会破例封老太太为女状元。
老太太女流之辈,就算封了状元也不能入朝为官,但这却是给了唐府一个莫大的荣誉也成了民间的一件美谈,真是一举两得。
感叹着过去,老太太又到了唐昊阳这辈,老大是个不管事的性子,老二又太温雅没有商人的那股子狠劲,老四太还不成气候。
谢青乔趁机问:“当初昊阳摔马后,也是老太太带他来云隐寺求医的吗?”
老太太半睁着眼:“昊阳十岁摔马性大变,我将他带到云隐寺,寺庙的住持智明大师不仅是个得道高僧而且也是位妙手名医。在云隐寺住了一月有余,昊
阳的渐渐稳定下来,我也就带他回家了。”
看着老太太不分喜怒的脸,谢青乔觉得此时不问自己以后定当后悔:“老祖宗可知杏梅一事?”
话音落,就见着老太太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她要问这个,不急也不忙的道:“杏梅丫头从八岁开始就在昊阳身边伺候了,二人是主仆不如是姐弟。昊
阳是个重重义之人,就算是府里随便一个与他相熟的家丁丫鬟,若是受了委屈他都会替他们打抱不平。后来杏梅出了意外,虽然大家都瞒着他,但那孩子心里
明白的很呐。”
按照老太太的法,唐昊阳的心结八成就是结在了杏梅哪里。最信任的姐姐向自己下毒最后莫名丢了性命。就算是一个成年的大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更别十
四岁的唐昊阳了。他少年早慧,心思比常人更加细腻,杏梅的死给他造成的打击怕是难以估量的。
谢青乔心底默默盘算着:“府里有人不愿意唐昊阳好起来,这是肯定的。已经知道的便是请了老太医的二夫人。而杏梅是大夫人派给唐昊阳的丫鬟,莫非
大夫人也不希望唐昊阳好起来?还是杏梅被他人给收买了?三夫人一直对自己的儿子严厉管教,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那心思。如果唐昊阳好了,恐怕也就没她
什么事了。这样一来,她也有可能参与。”
老太太肯定一直都知道唐府不太平,但她恐怕也不清楚到底在幕后兴风作浪,否则以她老人家的脾气早就将那人玩死了,不会到今日还没有任何动静。
在谢青乔上路的第二天,陈宝宝他们也上路了。
“我林默,你拿着朝廷俸禄怎么这么闲?”
出门游玩,陈宝宝很是赞同。不过同行的人是林默和周子轩,她顿时感到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再听谢青乔也要去云隐寺,陈宝宝想了想也就算了
。反正林默一天到晚就靠在马车的一角打瞌睡,而周子轩这段日子简直是乖极了,她自己呆闷了便出去骑马,倒也惬意。
此时林默正闭目养神:“本官放春休假。”
陈宝宝喝着水差点呛着,中元节都过了他还在放春休,也未免太扯了!正着,马车突然晃荡了一下,车外马夫很是无奈:“三位大人,马车坏了还请下车
。”
周子轩大怒:“这什么烂车啊。”
林默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四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真有些麻烦。
马夫弯着腰赔着心:“前面还有两里路就有一个客栈,要不咱们先走过去。然后让客栈里的师父来修理一下?”
“走?”周子轩觉得简直是天方谬谈:“这一大堆行李怎么办?你背啊!”
“这……”马夫面露难色,一旁的陈宝宝拍了拍周子轩:“你一个大男人干嘛为难别人老人家?”
“我……”周子轩刚想些什么,偷看了一眼林默,这子一幅事不关己的模样。想到自己还有求于陈宝宝只好道:“你怎么办?”
陈宝宝毫不客气的将行李扔给他:“当然是你背啦,难道还要我这弱女子来?”
“弱……”周子轩噎住,陈宝宝居然也好意思自称弱女子!好,谁让他是个男的,背就背!
“喂,我你们走慢点!”
周子轩擦着汗,哪还有平日纨绔公子的形象。陈宝宝这个甩手掌柜很是悠闲,一脸嫌弃的回头嚷道:“是男人就走快点,按照你这种走法天黑咱们都到不
了客栈。我可不要露宿野外!”
周子轩咬着牙齿,他就纳闷了。陈宝宝那种习武之人脚力好也就算了,怎么一脸疲惫的林默居然不知不觉也走的那么快,他真的有表现的那么累吗?
走了半个时辰,午后的太阳又毒又辣。周子轩将行李扔到地上,随意坐在路边。陈宝宝诧异的停下脚步走回来,这厮居然连这么无赖的招数都用上了!
“喂,你还走不走啊?”
周子轩擦了一把脸:“不定等下会有其他马车过来,咱们等一等。”
陈宝宝瘪瘪嘴,站在树阴下。林默一路无话,此时靠着树干憩。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官道上空无一人。
陈宝宝用手扇着风:“我们走,不会有人来了。”
周子轩埋着头,声念叨:“敢不是你背行李。”
陈宝宝知道这人没多少体力,不过她不能心软,当即道:“是啊,哪有让女人干重活的道理。”
两人正拌着嘴,一丝马蹄声渐渐传来。二人眼前均一亮,周子轩嗖的站起身,走到路边将马车拦下。
“不知三位拦住在下马车有何贵干?”
随着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车帘渐渐掀开,居然是一位飘逸出尘的俊朗男子。周子轩当即觉得自己将此车拦下是个错误。还不及让他走,身旁之人便接到
:“我们三人马车出了点意外,公子若不嫌弃能否载我们一程,直到前方不远的客栈即可。”
陈宝宝!周子轩心中怒火噌的就烧了起来,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女混混模样,转眼就变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那人打量了会儿眼前三人,当即点头:“自然可以,在下顾明飞,不知三位尊姓大名。”
陈宝宝对这人很有好感。想她身边这两个的男人,一个街头一霸另一个懒的骨头都生虫了,在她刚要以为这世上正常男人都要死光的时候,顾明飞出现了
,怎能不博得她的好感。
当即道:“我叫陈宝宝,这位是林默,这位周子轩。”
话刚完,就听见耳边一人咬着牙齿轻声道:“一个姑娘,怎么可以随便把名字告诉……嗷……”
周子轩看着自己的脚,该死的,八成要肿了!见着林默和陈宝宝已经进了马车,周子轩连忙收拾好行李爬了上去。陈宝宝,你居然当着自己相公的面和别
人男人眉来眼去!自己果然还是瞎了比较好!
林默暗自打个哈欠依旧靠在马车的一角,这一路怕是有热闹可看了。
43
马车渐渐驶上了盘山路,谢青乔不禁掀开车帘,只见眼前绿水森森,绿茵婆娑之间,眼前渐渐开阔,一雄伟古刹静静伫立在左右两扇翼摸样的高山前。
老太太让一护卫提前去了,只见此时已有几个僧人站在门外等候。据云因内有僧人两百,耕地三百亩,水井十多口,整座寺庙的影响上至五府,下到八县
。
此时寺庙的住持智明大师已经在大雄宝殿外,谢青乔随老太太一起去大殿上香。踏入宝殿,幽幽檀香便弥漫在四周,而佛陀的那份宁静也渐渐的沁入你的
四肢百骸。
上过香后,智明方丈带着他们去已安排好的厢房入住。老太太年事已高,又经过快半月车马劳顿,今暂先歇息,待明日再去听经。
谢青乔见唐昊阳也午睡了便唤了护卫看好门院,她自己则想去找智明方丈聊聊十年前那次,老太太带十岁的唐昊阳来到云隐寺的况。
智明方丈已过古稀之年,但常年青灯古佛相伴使得他显得格外气定神闲。谢青乔行了一礼:“大师,此番前来多有冒昧了。”
智明方丈微微一哂:“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在意。”
“女子此番前来是想问大师一些事。”
智明方丈安若寒蝉,信步于弯曲回廊中,谢青乔见他没有反对,便问道:“十年前,十岁唐府三公子意外落马,是大师将他医好的?”
智明方丈点点头,谢青乔紧接着问:“那是不是就在那个时候,唐公子就已经痊愈了呢?”
智明微愣:“据老衲诊断,那个时候的确已经痊愈。可万事皆有因果,吾观唐公子少时早慧,却失去了儿时应有的玩乐。而现在的唐公子性活泼,举手投
足间皆是顽童所为。昔日因种下今日果,倒也算是弥补了唐公子少时的遗憾。”
“但昔日因总有一天会消失,今日果也总有一天变成昔日因。”谢青乔走至智明前面:“我曾听人‘一切众生,从无始际,由有种种恩贪欲,故有轮回;
一切世界,始终生灭,前后有无,聚散起止,循环往复,种种取舍,皆是轮回。’他已经偿还了过去的因果,何不让他开始一段新的因果,念念相续,如此轮
回下去呢?”
僧人善诡辩,但却遇上了个半调子的香客,若继续诡辩下去只怕纠缠不清。
“唐府曾经检查过那匹马,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到底是什么云因让唐昊阳坠马?大师在替他诊治中真的没有发现吗?”
智明闭目半响吐出一字:“药。”
“药?”谢青乔一愣:“大师是,唐昊阳在骑马之前被人下了可能让他精神恍惚的药,而导致的坠马?”
“杀人者必将致人与死地,但杀人者也必要保的自己周全。如若在马匹动手脚,怕是会轻易查到。可如果用药,便能做到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就算马摔不死他,那药残留在体内经年累月后,恐怕也会要了唐昊阳的命!好狠毒好缜密的计谋,谢青乔心里如阵阵绞痛,原来下药一事居然在唐昊阳十
岁便开始了,而能够端来让他毫无防备喝下去的人只有一个杏梅!
杏梅啊杏梅,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丫鬟啊。谢青乔毫无生气的走着,几次三番的下毒,呵,如此一来你被烧死倒也不委屈!谢青乔心里恶毒的想着,不知
不觉走到了一处装杂物的耳房。百般聊赖的进去看看,意外看见一个精致的香炉。当即又跑去智明方丈哪里,想借香炉一用,智明点头答应。
到了晚上,谢青乔回到房间,见着唐昊阳正玩着不知从哪里顺来的木鱼。看见谢青乔,立刻将木鱼推到一边,一脸抱怨:“我们回家,住在寺庙连肉也吃
不上,一点都不好玩!”
谢青乔叹口气:“这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
唐昊阳鼓着嘴点头。
“你十岁的时候不是也在这里住了好几个月吗,习惯几天就好了,你看我不是也陪着你一起吃素?”
唐昊阳咬着嘴唇,蛮不甘心。这个寺庙整天静悄悄的,除了僧人念经还是僧人念经,本以为唐府已经够无聊了,没有想到来到个更无聊的地方。早知道他
就不跟来了,还不如呆在家里,还能吃好吃的。
谢青乔哪里看不出他的想法,手从身后拿出,正是找智明方丈借来的紫檀香炉。果不其然,待唐昊阳见到这个精致的玩意时眼前一亮。
“昊阳,你看这个紫檀香炉怎么样?”
“此乃先帝七年青州所产,香炉三足一足在前两足在后,每足上有莲花十一朵,莲花瓣片片向上,此乃陶器莲花香炉。”
话音落,恍如看到另一个人一样,谢青乔只盼望这一刻能永久的停住,但愿望总是易碎的,下一刻谢青乔分明看到唐昊阳的眼神又变了回孩子般的模样。
一幅苦恼的坐在那里皱着眉头,他应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脱口而出。
谢青乔坐在他身边,她明白,如今的唐昊阳只是自己不愿好,但实际上他已经好了,所以在看到自己熟悉的方西时便会本能的反应。原来,这就是唐府那
些人所的昔日的三少爷。仅仅是看一眼,便能知道手中古玩的来历。
见他依旧苦恼,谢青乔将香炉放在桌子上:“你很喜欢它是不是?”
唐昊阳茫然的看着香炉又看看身旁的女子,很是犹豫。他好像的确很喜欢这些方西,不对,他很讨厌这些方西或者是很害怕它们。古玩古玩,古人玩的方
西,是那些已经死掉的人玩的方西。
谢青乔握住他的手,柔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只是一瞬,唐昊阳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她也是,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自己;她也曾喜欢拿着一些古玩来找他帮忙看看;她会在自己不开心的时候
做一堆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