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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屿寒道:“是。”
况烛疑道:“那你这是——”
况烛的话还没问完,仙鹤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它朝着桌上的糕点鸣了一声,听起来很是高兴。
况烛会意,于是拿起一块递向仙鹤,迟疑道:“阿丹……你想吃这个?”
仙鹤又开心地轻叫一声,低下头,长喙啄去了况烛手中的糕点。
况烛皱了皱眉,道:“怎么……难道仙鹤都喜欢这个?”
宋屿寒淡淡道:“那是自然。”
况烛疑惑道:“为什么?”
宋屿寒顿了一顿,道:“这本就是鹤食。”
“……哈?”
况烛迷茫地眨眨眼,以为自己会错了意:“是什么?”
“鹤食。”
“鹤食是什么?”况烛忍着尴尬,不死心地问。
“鹤吃的。”宋屿寒一脸平静道,“仙鹤,灰鹤,什么鹤都行。”
况烛皱皱眉,死盯着桌上的点心道:“可是我不是鹤。”
宋屿寒道:“这我知道,你不必特意告诉我。”
况烛笑不出来,忍不住追问道:“你可确定?万一是相似的食物又怎么办?”
宋屿寒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自己那件包裹旁找了一会儿,也取出了个纸袋打开。
这里面的东西和况烛拿出的“鹤食”颜色和品相都差不多,只不过切成了三角形,宋屿寒拿起一块,递给阿丹,阿丹同样毫不客气的接受了。
宋屿寒问:“味道一样么?”
阿丹短促地叫了一声。
况烛苦笑道:“它说什么?”
宋屿寒平静道:“他说‘一样。’”
况烛脸一红,发觉自己完完全全的被当了傻瓜,不管怎么说都觉得尴尬,灵机一动便干脆拖整个冰心堂下水,干笑道:
“真是,冰心堂的众师兄弟还不知道呢,现在肯定还,还……傻乎乎地吃得高兴——”
宋屿寒淡淡道:“回去记得告诉他们。”
况烛抿着嘴点点头,却忍不住辩驳:“这也……无非是普通材料,谁能分得出是鹤食人食……?”
宋屿寒听完这话,竟然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
况烛心里舒服了很多,宋屿寒转头又从包裹里拿出了四个纸包。
况烛好奇道:“这是什么?”
宋屿寒没说话,只是把纸包一个个打开,各是四种不同样式的点心。
“你尝尝看。”宋屿寒把四样点心都推到茶桌中央。
况烛心有余悸道:“这……不会也是鹤食吧?”
宋屿寒道:“不是。”
况烛仍不放心道:“我真能尝?”
宋屿寒道:“当然。”
况烛对点心本就好奇,加上又饿了一个晚上,心想反正宋屿寒也不会害自己,于是便依言一样尝了一块。
宋屿寒问:“依你看,哪种味道比较好?”
况烛犹豫着指了其中一种红边白瓤的糕点,道:“这种吧……什么做的?”
宋屿寒道:“竹米。”
况烛松了口气,笑道:“竹米有健脾消积之效,是好东西呢。”
“哦,是么?”
况烛点头道:“竹米,《神农本草经》中称‘竹实’,既是食材,又算是一味药。”
宋屿寒清冷的目光中再次扬起一抹笑意,道:“原来如此。”
况烛警觉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真没什么?”
“没有。”
况烛隐隐地觉得自己还是被捉弄了,至于是怎么被捉弄的,他一时还没有想出来。
……真是人不可貌相。况烛无奈地摇摇头。
“你若喜欢便多拿几个,天色不早了。”对方突然打断况烛的思绪。
“啊,谢谢。”虽然不知道中了什么圈套,但有吃总比半夜饿醒了好。
况烛拿了几样点心放在自己那张纸上,宋屿寒收起剩下的,道:“我先去睡了。”
“嗯……好。”
况烛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看着宋屿寒熄了两盏灯,然后走去卧房。
突然觉得这个人有些亲切了。
况烛在胸中无奈一笑,不觉得与对方像白天那般疏远,干脆好奇道:“宋公子,况烛还有件事想问。”
宋屿寒侧过身:“什么?”
况烛道:“下午在闲厅中,我们都已经说了各自出门在外的原因,只有公子你还没说呐。”
宋屿寒一愣,清秀的侧脸似乎绷紧了些。
况烛心细,见此状况,推测自己是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地方,慌张道:“不愿说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一问——”
不知道为什么,刚与对方建立起的这种温和的联系,况烛很是喜欢。
担心会被自己不小心打破。
也许是因为……和一个冷清的人能有这样的联系,实属……可贵?
宋屿寒却随即摇摇头:“无妨,我也只是出来找人。”
况烛不敢再多问,只好笑了笑,装作心满意足道:“原来如此。”
7。鹤舞
宋屿寒似乎看出他的伪装,反而追问道:“没有别的要问?”
况烛意识到假笑被识破,却也不敢硬着头皮再问,只能吞吞吐吐问道:“接下来……你要往哪里走?”
宋屿寒淡淡道:“因为不知道要去哪找,所以往哪走都无所谓。”
况烛下意识道:“那……公子可否与吾等同行?”
宋屿寒似乎根本没思考,便答道:“可以。”
回答得如此干脆,况烛心中莫名一喜,但转念想想,回答得如此不假思索,也可能是因为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于是从莫名的欣喜变成了莫名的惆怅。
……不对,那什么,好端端的干吗突然惆怅!况烛疑惑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
一大早,告辞桃李花林的涂山氏之前,几人特地向狐媚打听了江惜月的下落,狐媚稍一回忆,想起两天前在桃李花林确实有位少女经过,不仅穿着模样符合江惜月的特征,而且也在林中迷了路,最后还是靠着他们族人的指引才走了出去。江惜月既然是弈剑掌门弟子,破除花林幻境导致迷路,的确在情理之中,那少女恐怕正是江惜月无疑。
陆南亭得知这个消息不禁大喜,又听说出了桃李花林向东只有一处渡口小镇,名叫流云渡,便立刻要往那里赶。
况烛昨晚已经邀了宋屿寒同行,童千斤不知怎的也跟了进来,牵出一匹枣红小马走在后面,队伍变成了四人一马,等到出了花林,陆南亭立即展开了御剑,贴着地面滑翔而走,速度顿时快了很多。
童千斤也跟着骑上自己的小马,差不多可以和陆南亭并驾齐驱。
况烛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赶上几步道:“你们两个这么走,快倒是快了,也得让我们能赶上吧?”
自己和宋屿寒可是什么坐骑都没有,单凭两条腿跑的!
陆南亭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道:“如果不快些,万一错过了师妹怎么办?”
童千斤眨了眨眼,嘻嘻笑着附和道:“就是就是,陆大哥说的是!”
——明显是串通好了的。
况烛明白过来,不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大声喊道:“陆大侠!童将军!二位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
陆南亭故作疑惑道:“什么小心眼?住闲厅也没什么的,对吧?”
童千斤这个还没参军的平头小百姓被叫了将军,顿时乐的眉开眼笑:“是是,又宽敞又凉快!”
况烛瞪着这两个傻大孩似的大人,也再说不出话来,只能也气鼓鼓地跟在后面——冰心堂人除医毒之外再无半点长处,轻功方面的差劲自不必说。宋屿寒仍旧一言不发,默默跟上,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淡然表情,轻功身形却明显比况烛轻松很多。
两边青山连绵,可惜况烛无心欣赏。
等到跑满一个上午,几人终于选了山脚一处空地休息,选的地方阳光充足,地上青草不长不短,坐上去很是舒服,可惜况烛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陆南亭和童千斤殷勤打了水来递给他,笑眯眯道:“况兄弟辛苦了!”
况烛没好气地瞪了他们一眼,接过水喝了个干净,转身从行李中翻出一包鹤饼扔过去。
两人只道是况烛心软,不明就里地拆开纸袋吃得高兴。
——况烛终于觉得心里舒服点了。
宋屿寒远远地坐在一棵树下,不知什么时候又叫出了那只白羽黑翅的仙鹤,耐心地一点点投食。
等到陆南亭和童千斤吃完了况烛给的鹤饼,再次试图招惹况烛发火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宋屿寒手中用来喂鹤的食物。
陆南亭疑道:“宋小道长拿来饲鹤的东西,怎么那么像我们刚才吃的东西?”
他望望童千斤,后者正把最后一块饼往嘴里塞,一边心不在焉道:“你看错了吧?”
陆南亭半信半疑地向宋屿寒求证。
宋屿寒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不动声色道:“你看错了。”
况烛看在眼里,在一旁掩嘴窃笑。
不过开心劲没持续多久,陆南亭和童千斤吃饱喝足便吵着要上路,况烛站起身就觉得两条腿灌了铅似的沉,想像正常人一样走路都费力,再用轻功跑一会儿怕是就要虚脱了。
察觉到他面露苦色,宋屿寒走近道:“怎么?”
况烛苦笑着摇摇头,不好说什么,只能道:“稍微有些走不动罢了。”
宋屿寒稍一皱眉,问:“能不能走?”
那对眼睛的清冷中偏又带了关切,况烛看得一愣,说话不知怎的有些慌了:“走,走倒是能,呃,只是,只是肯定只能再走一会儿,到时候恐怕就追不上那两个人了……”
宋屿寒沉默了一会儿,望见那两人已经一个御剑,一个骑马,得意洋洋的走出几尺开外,于是道:“若如此,四人分两批走吧。”
况烛有些惭愧,苦笑道:“不必了,我尽量追上。”
宋屿寒摇头道:“无论再怎么尽量,人毕竟走不过快马御剑,我现在还能追得上,如果再跑上一天,也是不行的。”
据狐媚说,从桃李花林到流云渡,普通人要花个三五天,如果是他们几个,至少也要两三天。
况烛抿了抿嘴,眼看前面两人越走越远,不由问道:“那怎么办?分头走么?”
宋屿寒望着他道:“是。”
况烛松了口气,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说的也是,我们跟不上的话,他们总不能强迫我们跟着。”
宋屿寒道:“当然。”
他这么说,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站着。
况烛心道:他不会现在就要擅自分开了吧?难道不应该跟前面的人讲一声么?
宋屿寒却还是没有动,眼看前面的人越来越远,况烛只好硬着头皮打算亲自追过去。
哪知他刚走了两步,却被宋屿寒一把拉住。
宋屿寒稍稍睁大了眼睛,疑道:“你干什么?”
况烛迷茫道:“好歹要过去跟他们说一声吧,至少估计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到,好让他们知道要在流云渡多等几日啊。”
宋屿寒点点头道:“自然是要说一声的。”
况烛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不知道宋屿寒在想什么,但是一想到陆南亭他们没法再摇着尾巴得意,他的心情又好起来。
事实证明,况烛实在是个善良而容易满足的人。
因为宋屿寒接下来道:“不过,既不必你亲自追过去通知,也不必让他们知道要在流云渡等几日。”
“……为什么?”
况烛正在疑惑之时,宋屿寒纤长的手指在空气中点了几点,凭空绘出了一个形状。
“……这是什——么!?”况烛一句没问完,倏然一阵大风刮过,再抬眼,面前立着一只足有两人高的巨型仙鹤!
“因为我们会比他们先到。”宋屿寒一边淡然答着,一边朝况烛伸出手。
“宋……宋屿寒你——?”
惊愕之下连尊称都忘了带,况烛愣愣地被对方拉上鹤背,只听耳边“呼”的一阵风声,红顶仙鸟已腾空而起!
“等等!喂你好歹也——哇!”况烛一时还没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仙鹤浮空,他身子一晃,险些跌了下去,霎时惊出一身冷汗。宋屿寒见状,不动声色地探过双臂,将况烛两手按在鹤背的白羽上,淡淡道:“若坐不习惯,别往下看。”
声音沉冷悦耳,且就近在耳际,况烛脸上一红,忙笑道:“没有的事,只是你什么都没说……弄得我吓了一跳。”
鹤并没有提升高度,仍是贴着地面飞,速度不快,似是打算慢慢追上前方二人,飞了一会儿,况烛觉得平静了些,终于恢复温雅笑容:
“我不畏高,在冰心堂里也坐过玄蜂的。”
他稍稍回头,触见近在咫尺的清冽目光,却莫名其妙地又慌了起来。
宋屿寒似乎浑然不觉,轻轻“嗯”了一声,仍旧按着他的手,只是力道小了些,眼看着即将掠过前面的二人,他侧过身,稳稳地对地上的二人道:
“两日后,流云渡客栈,恭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