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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朝的门刚一掩上,就见地上躺着明明应当昏迷不醒的宫九慢腾腾地睁开了眼,他的目光已经没了之前的混沌不清,反而多了几分冷静与傲然。
他就那样看了掩上的门半晌,然后轻轻弯了弯唇角,他的眼底神色幽深,那抹寒意却是少了不少。
轻轻拍了拍衣服,宫九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恢复了原本倨傲的模样。
沙曼却是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九少爷,陆小凤来了。”
第六章 莫道云深不知处
“陆小凤……”宫九将这名字在唇间过了那么一遭;眉眼立刻微微弯了起来;带着彻骨的寒凉,“在前厅?”
“不;”陆小凤爱笑;然而此番他却是没笑,径自站定在宫九背后淡淡道:“我在这里。”
他的身边站着万年不变的陆尧;陆尧依旧带着那兜帽,看上去便是西域的打扮装束。
宫九看了眼前的两人一会;忽然微微笑了:“呵,你是陆小凤。”
“没错;冒昧叨扰了。”陆小凤挑着眉毛如是道。
宫九没做声,手指轻轻叩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没有声音,却是无端端地让人微微心悸。
“之前听闻王府中的小郡王被人投了毒,听了江湖风传,我便到此处来看看。”陆小凤这样说着。
宫九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看,他盯着陆小凤看了一会,漠然道:“既然你听到了风传,自然也应当知道我是在抓你。”
“没错,我到此来就是为了告诉你,那投毒之人与我无关,”陆小凤苦笑道:“九少爷如此聪明,想必也应当明白。”
宫九被这顶帽子毫不客气地扣在头上,面上却没有变动半点神色,只带了三分了然笑意:“呵……”
一个词欲言又止,偏生让人更加找不到去处去。
陆尧看着宫九,竟是莫名觉得有些气闷起来。
宫九这人,若是沉默的时候就让你觉得所有力气都使到了一团棉花上,生生找不到受力点。
也正是这样的感觉,让陆尧觉得憋闷了,他看了宫九一眼,骤然开口道:“宫兄若是不信,不妨试试查查真凶。”
“说得好,这话正得我心,”宫九的语气带着几分凌人的凉薄:“既然陆兄自己说自己没有嫌疑,不如就试试替孤查查看这真凶。”
陆小凤忽然笑了:“我若是不查呢?”
宫九的笑容慢慢凉下来,他看了陆小凤半晌,这才微微笑了笑道:“很简单,孤自有办法让你心甘情愿地去查。”
陆小凤没再做声,他盯着宫九看了半晌,然后默不作声地拉起陆尧:“我们走吧,这里没有我们什么事了。”
陆尧自然跟上,然而宫九的动作却是更快,他上前一步径自将两人的前路截住,脸上的笑容已是毫不客气地隐了下去:“沙曼!”
他唤了一声,就见一个女子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态度依旧是恭谨而客气的:“九少爷。”
“给二位贵客安排住处,就……那个偏院吧。”宫九的脸上带着几分厌弃,似乎是因着适才不小心碰到了陆小凤的衣角而有了几分不愉。
沙曼何其了解自家主子,立时就将那热墨熏过的帕子递了过来:“九少爷?”
宫九拿着那帕子轻轻嗅了嗅,眼底便掠过一丝了然:“下去吧,记得将贵客……伺候好了。”
宫九挥手的功夫,竟是有五十个暗卫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整整齐齐将陆小凤和陆尧两人围在了中间。
陆小凤看看陆尧,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陆尧望望天:“如果你允许的话,我可以隐身。”
陆小凤哭笑不得,只好挥挥手:“罢了,我们便随他去看看。”
如若是在江湖上评选一个最爱管闲事的人,那未必是陆小凤。
然而如果是要评选一个最容易被闲事缠上的人,那么绝对是陆小凤无疑。
这就是所谓的麻烦体质,躲都躲不过去。
陆小凤一路走着,一边忍不住逗陆尧:“哎,你不是擅长观察隐身么?之前院子里头有那么多暗卫,你怎么没发现?”
陆尧依旧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有些讶然地看了陆小凤一眼方才慢慢道:“陆兄如若是问这个,我以为陆兄很是享受。”
陆小凤又一次被哽住,就听陆尧补充了一句:“因为陆兄你进来的时候,是笑着的。”
……陆小凤这次彻底无言以对,他默默歪了歪头小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友善待人?”
陆尧显出一副非常疑惑而茫然的神情,于是陆小凤彻底闭上了嘴巴自暴自弃道:“算了,你就这样吧,挺好的。”
陆尧揉揉自己的手指,忽然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然而这一瞬间又有一个人的出现让陆尧的注意力直接百分百转移了——
“楚兄?”陆尧有些疑惑地看着楚辞朝。
陆小凤的眼睛却是看直了……没记错的话刚刚他们走过的是主院吧?主院如果不是王爷在住,应该也就是那个宫九在住吧?
那么……那么……楚辞朝是这么快就和宫九住到一起去了吗?!
陆小凤揉揉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或者说是太邪恶了。
眼睛背叛了自己这一点真是非常不好,他非常认真地思索着。
楚辞朝却是丝毫没觉察到哪里不妥当,径自走到陆尧面前,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两人方才问道:“这是何意?”
“我们是来帮忙查案的。”陆小凤连忙开口说道,生怕陆尧自己一说话立刻就蹦出什么奇怪的词汇来。
显然这样的说辞并没有让楚辞朝彻底相信,他看了两人良久复又颔首到:“既是如此,二位住在何处?”
跟着的沙曼往前头一指,另外微微鞠躬施礼道:“回禀楚大夫,是在前头的偏院,”似乎是想到之前自家主子乱讲的话来,她立刻补充道:“之前那儿也是住着一位贵客的,今儿碰巧搬了出去。”
这样假的话就不用说了真的……楚辞朝在心底默默然叹了一句。
“我们先过去了,”陆尧非常体贴地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小凤:“陆兄昨夜累极了,也该早些歇了。”
陆小凤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住了。
连着僵住的还有旁边的楚辞朝和沙曼。
楚辞朝唯一的感想……陆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奔放了,旁边还有一个姑娘家,好歹注意一下影响。
沙曼唯一的感想……真是没想到风流天下的四条眉毛陆小凤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家收服了。
最关键的是,如果说当时陆尧不是摆出了那样一副暧昧的神色,熟知陆尧本性的楚辞朝或许还不会多想到这种程度,偏生他的表情和言辞配合地太好,以至于两人直接就想歪了。
陆小凤之后的状态一直都是一个游魂,飘飘荡荡地在路上走着,连着旁人说的话都听不清楚了。
而楚辞朝则是在和二人叙了个旧以后径自回了自己的小院,不出意外地发现宫九靠在院子里头的石桌上摆弄着自己的指头。
楚辞朝一直记得这人在书中是不乐意在这院子里头住的,因为这院子总会不可避免地进人,然而现在看来好像宫九的洁癖也没有到了那种吹毛求疵的地步,至少看着他在这里和自己相对而坐好像也没怎么尴尬。
宫九眼下也正在打量刚刚进院子的楚辞朝,他的眉眼之间带着三分审视七分探寻,半晌方才默默然伸出手来:“楚大夫,请。”
楚辞朝微微一怔,便径自坐到了宫九的对面去。
宫九却是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似乎是打定主意沉默到底。
半晌,楚辞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开口了:“宫兄,如若是无事,不若早些去看看病人吧。”
“为什么?”宫九忽然问道。
楚辞朝看的清晰,宫九的眼底尽是促狭,仿佛他不是真的想要一个答案,更多的是想要楚辞朝面对这个问题一瞬间的尴尬和为难。
恶趣味,强势,为人凉薄。
这几个词汇构成了楚辞朝对宫九的全部印象。
温润,潇洒,医术武功不错,尤其是扎针水平很好,有趣。
这几个词构成了宫九对楚辞朝的全部印象。
楚辞朝微微叹了口气:“自然是因为要先探病人,避免延误了最佳的治疗时期。”
宫九的眉梢微微一挑,这回却是淡淡笑了:“不必了,人早就成了活死人,你什么时候看都一样。”
楚辞朝这一回是当真怔住了,之前宫净来的时候,可是从未说过要治的人是个活死人,眼下锋针还是不能用,他似乎只能靠着中医治病的老法子来。
毕竟作为一个医师,手中有针没什么,如若是让人清清楚楚地看到针是在挥动毛笔的瞬间出来的,那么到底还是怪力乱神的麻烦。
孰料楚辞朝刚刚想到这里,宫九就开口了:“说起来楚大夫的功夫煞是有趣,”他的语声慢条斯理,却是让听者如坠冰窟:“针法很不错,而且是用毛笔催使的,可算得上是难得的奇法。”
宫九一直盯着楚辞朝,然而楚辞朝的面上却是丝毫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反而一直是带着几分温雅的笑意,听完方才微微一笑道:“宫兄莫不是看错了,如若是毛笔可以催使针法,当真是奇招,可惜楚某却是闻所未闻。”
宫九听了差点直接笑出来,素来都有人不认账,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被人拆穿了还是一副如斯镇定的表情。
他敢保证如果是能看得清人心底的心思,眼下面前这温雅的人一定心底已经动乱不堪,只剩下这一张温温面皮如旧,带着一股骨子里头的从容。
有意思的很。
第七章 倾盖相逢胜白头
楚辞朝看了宫九良久;直到宫九慢慢挑起了唇角。
他方才慢慢地抽出一张帕子来;将自己的手指慢慢拭净,表情依旧是那副固有的从容。
然而下一秒楚辞朝却是骤然发难了;他一伸手将腰间的笔往外一抽;在空中凌厉无比地打了个转,继而向着宫九猝然出招!
这一次两人的动作都是太快;一个是有备无患,另一个是早有预料。
楚辞朝整个人往后微微拉了几尺;手上的动作却是半点没慢,径自甩出翠色的光芒;那一瞬宫九几乎要为眼前的人叫一声好来,只因那墨色晕染开来极美极为写意的一瞬,竟也含着如此凌厉的心思!
然而宫九到底还是没将那声好叫出来,他对着楚辞朝微微一笑,在楚辞朝一瞬间没明白缘由的时候已经闪了开去,他的动作极快,轻而易举地跃到了门边,手轻轻往门框上一撑,动作潇洒的紧。
他的眉眼之间却是难得有着几分激赏的意味:“楚兄好功夫。”
宫九说着,心底却也带了几分雀跃。
这样的情绪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在之前遇到陆小凤的时候有那么一遭,现下就是楚辞朝。
这个男人远比他看上去的温润意味要有趣的多,宫九慢条斯理地想着,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伸手去扒开那一层薄薄的皮来里头的种种尽数看穿。
楚辞朝一招不得手也就不再纠缠,索性将手中的笔慢慢隐没在袖间,轻轻颔首歉然道:“楚某失礼了。”
“不会。”宫九摊摊手表示无所谓,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袖间根本不存在的尘灰,然后径自走了出去。
反正人还在手里,也不用担心就那么跑了。
楚辞朝却是当真打心底觉得发寒。
他终于明白为何原著里头陆小凤都不愿意和这人对上,只因为宫九这个人,实在是太过琢磨不定。
宫九的心思就连离他最近的沙曼都不晓得,更别提他们这些局外人。
更多的时候,宫九笑了,自己却是看不出几分真切来。
楚辞朝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握紧,径自摇了摇头,决意尽快去救了那病人,也好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宫九这样的人往往兴致也就那么一小会,不大可能会持续太久才是。
此时的陆小凤却是依旧是魂不守舍的状态中,直到陆尧将院子的门掩上,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兄?陆兄?”陆尧的呼声非常认真,带着一种不把陆小凤唤醒不罢休的坚持。
陆小凤面如死灰地看了陆尧一眼,默默然问道:“怎么?”
“嗯,我就是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就来问问。”陆尧认真道,顺手将陆小凤衣服上的灰轻轻掸了掸。
陆小凤忍不住呼出一口气来:“你觉得……我不对劲是谁害的?”
陆尧非常茫然地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便叹了口气,轻轻掐了一把陆尧的脸:“算了,我习惯了。”
陆尧揉揉自己的脸,眼底却是蓦然掠过一丝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