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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芪被这一番话说的脸上也有些一阵青一阵哄的,偏偏碍着这身份又不能言语些什么,只好蹙蹙眉说了下去:“圣上念着白云城远在南海,平日交往甚为不便,请城主若是有空,不妨来皇宫坐坐一叙旧情。”
最后四个字被黄芪那有些尖细的嗓子念着,带出了三分凉薄的意味来。
李翊宸听着便不受控制地将目光转向了叶孤城,手中的茶杯似乎是有些寒凉了。
这有些刻薄的话音听在前朝亡君之子叶孤城的耳畔,却也并未掀起半点波澜,他只是恰到好处地笑了笑,神色波澜不惊举杯淡淡言道:“孤,多谢圣上美意。”
黄芪将卷轴一收收回袖子里,复又抱了抱拳言道:“这些时日便劳烦城主了。”
黄芪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叶孤城却是根本看都没看他,眉宇之间尽是淡漠,半晌方才饶有兴致地笑了一声:“这些话,若是少将军说出口来还算是该当。”
李翊宸在心底叹了口气,自顾自将话茬接了过去:“叨扰叶城主。”
他抱着拳的样子即使是在室内案前,到底也带着几分马上将军的威武阳刚意味,叶孤城见惯了江湖好汉,却也不多见这样的将军性情,连带着久久冰封的心底都似乎是被这人撬开了灌了点热血进去。
微微笑了笑,叶孤城便举起杯子回了个礼:“诚然无妨。”
一壶茶饮罢,叶孤城便难得亲自起身引着李翊宸往前走去看院子,倒是黄芪这一次被彻彻底底晾在后头,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李翊宸心底明镜,却也没打算叫他,抱起阿辰和叶孤城有说有聊地往前走着,那模样实在是默契得很。
青荇瞅着黄芪的模样心底有些好笑,想了想便往前走了几步将一个托盘递到黄芪的手里:“黄公公?这些是主子饭前的点心,还请黄公公劳烦一趟。”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实在是太明白不过,无论是怎么样,勿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黄芪骤然手中多了样东西,眯着眼睛看了青荇一会儿,方才小声咕哝了一声道谢,继而不动声色地往前走,饶是这样,眼底也没显出半点不乐意来。
这次李翊宸被安排的院子算是这宅子里最好的地方,与叶孤城的屋子也不过是一墙之隔。
李翊宸见了心底就有点讶异,没成想叶孤城能将这样的地方给两个派来监视的人。
叶孤城细长的手指覆在门沿上轻轻拍了拍上面的飞灰,轻描淡写言道:“原本丫鬟安排的屋子并不是这一间,然而现下看来,少将军怕亦是喜静,不如就来与我毗邻可好?”
李翊宸豁然抬眸,只觉叶孤城眼底似乎是有细碎的光芒,看不出是怎样的情绪,他微微蹙了蹙眉,唇角已是扬起朗声笑道:“自然,李某多谢城主!”
叶孤城看着李翊宸抱拳郎笑的模样,继而不动声色地将头偏了过去推开院子的门:“少将军请。”
李翊宸往里走了几步便回过头来:“阿辰便在这院子里可好?”
叶孤城看了看李翊宸一直抱着的小奶狗,阿辰不动声色地与叶孤城对视,最后伸出小脑袋来似乎是想要上去舔一口以示讨好,他眼底的神色便和缓了些许微微颔首:“自然。”
又往里走了几步,李翊宸再次回头:“那黄公公住在何处?”
“便是这外头不远。”叶孤城眸色淡淡,叫了一个小厮过来让他领着去。
黄芪受宠若惊,也不再介意问到自己的时候已经是在一条小狗后面了,只鞠躬言道:“奴才多谢城主,奴才与少将军住在一处便是,便于照顾主子。”
李翊宸心底微微一凛,老实说这黄芪跟着除了监视叶孤城另外也有一个缘由就是皇帝对自己也说不上几分放心。
如若真的就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那么自己往后的日子怕也不得安生了。
叶孤城就淡淡看了李翊宸一眼便说了下去:“无妨,少将军住在这白云城中,孤自然不会亏待了少将军。”言下之意是不用你演戏,赶快消失在视线之外吧。
李翊宸也特别诚恳地补充了一句:“公公自去无妨。”
黄芪看着没多长时间便“勾搭”到一块的李翊宸和叶孤城,在心底默默记了一笔账,想了想便小步过来低声告了李翊宸一句:“少将军,勿要忘了界线分明,那丝带的事情,奴才还有事要禀与少将军。”
叶孤城见这二人说话,便自己往外走了几步。李翊宸看了黄芪一会儿便应道:“待得安顿下来再叙无妨。”
“嗻。”黄芪小心地用余光看着李翊宸的神情,除却一如既往的淡漠以外也看不出半点其他情绪,只好将目光又垂了下去眼观鼻鼻观心。
黄芪应完了,又将那偌大的托盘往前送了送递给了李翊宸房里应着的丫鬟,这才跟着另一个小厮离去了。
“若是无事,叶某便也回去了,少将军自行休憩便是。”叶孤城的神色很淡,手中不知何时已是执了一柄剑。
李翊宸颔首道别,继而往回又走了几步,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城主。”
叶孤城站在原本的位置没有动,见李翊宸又一次转过头来便也只是笑了笑,笑意清清浅浅映在眼底淡淡问道:“怎么?”
“城主以后随意称呼李某便是,少将军却是太过生疏了些。”李翊宸说的平静,说完似乎自觉有些尴尬,便挠了一把阿辰圆滚滚的脑袋。
趴着险险睡着的阿辰被一把挠醒,迷迷糊糊地看向李翊宸,无奈主人的注意力丝毫没在这一头,阿辰欲哭无泪,瞬间有一种狗生趴着也中枪的赶脚……
叶孤城看了李翊宸良久,眼底的笑意深了几许思忖半晌方才道:“李兄……”眼见着李翊宸面上的神色竟是蓦然添了几分莫名,他便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李兄,这个称呼可好?”
李翊宸努力将自己面上的神情调整回正常的模样,一只手的手指无意识地来回揪着阿辰头上本来就不多的毛颔首淡淡道:“嗯,自然。”
叶孤城看着还不打算走的李翊宸,难得耐性极好地又问了一句:“李兄还有事?”
经叶孤城这么一遭,李翊宸只觉得好像哪里似乎是不对了些,站在那里的姿势似乎也出了差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方才言道:“无他,多谢城主。”
叶孤城的神色添了几分认真,走到李翊宸身边一字一顿道:“吾却是有事。”
“怎么?”或是因着叶孤城的神色,李翊宸也不由自主跟着认真起来,眉峰微蹙的模样看起来英挺而硬朗。
叶孤城微微一笑,将李翊宸犹自揪着阿辰发顶呆毛的手拿了开来,一边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没事了。”
李翊宸默然转过头去往院子里头走,不得不说这个城主真的只是看起来很冰山,其实心底蔫坏蔫坏的。
叶孤城就站在原处负着手看着李翊宸的背影,和在路上遇袭那一次挡在自己身前如出一辙的身影。
半晌,他方才往回走去,眼底已是往时的清寒,看不出半点波澜。
跟着叶孤城时候最久的青荇犹豫了好半晌方才小声问道:“城主……前番那次城主收了杀招,这回可还要继续么?”
叶孤城微长的鸦睫淡淡覆了下去,覆住了眼底全数的神色,他没有做声,只是将手指合并成掌往下摁了摁,然后便径自加快了脚步离开了。
青荇看着叶孤城的背影,只摇摇头笑了笑,然后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不远处李翊宸的院子。
无声无息之中,似乎是有什么悄然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那次路上遇袭的真相是——这样滴!!!
哪样的啊喂!(#‘o′)亲们看出来了喵?摇尾巴!
话说阿辰一如既往躺枪ing……救了阿辰的城主好帅!求嫁!【李翊宸:盯……长枪挑你啊喂!】
由于寒冬腊月所以放夏日图o( ̄ヘ ̄o#)
转自新浪微博:ip鹤保留作者一切权利,仅作欣赏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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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恍惚间暮野四合
当天晚上刚一吃完了饭;黄芪就跟着李翊宸回了院子来。
叶孤城神色丝毫未改地见这两人走回了同一个去处,眉眼之间只是添了三分淡漠,倒是青荇小姑娘一咬牙一跺脚;趁着大伙不注意站在后面蹙着眉头做鬼脸。
叶孤城看着心底也觉有些好笑,一低头就看着阿辰茫然无措地趴在原处,见叶孤城俯□来便眨眨大眼睛“汪呜”一声;这是被人遗忘了。
青荇有些讶然地伸手想要将那毛茸茸的东西抱走;毕竟自家城主一直以来都是不喜这些东西的。就见叶孤城似乎没有松手的意思,抱着阿辰的姿势十分自然;只淡淡言道:“回罢。”
小丫头便挠了挠头;唇角微微泛起几分笑意:“嗯;给城主掌灯。”
叶孤城看着明显喜不自胜的青荇,没做声地走在了她后头;微凉的手指轻轻梳着阿辰的软毛,小奶狗似乎也觉着舒服了,赶着赶着往叶孤城手心里头蹭,模样贪乐又享受。
然而在李翊宸房中却又是另一番情形了。
李翊宸负着手站在窗前将烛台点起来,继而问道:“黄公公此番来这儿是要说何事?”
黄芪细细瞧着李翊宸的神色,这位少将军面上依旧是清冷,看不出半点好说好商量的模样,黄芪便垂首道了一声复又从袖间将那细长的匣子取了出来,那丝带正正摆在中间:“少将军,”他抖了抖手将那丝带往外一挑:“您细细查看这丝带,可曾发觉哪里不对?”
不知为何,看着这丝带,李翊宸便蓦然想起了那日叶孤城笃定的模样,他忽然很想听听黄芪的说话,毕竟任何时候只听一面之词的人无疑都是愚蠢的。
李翊宸闻声便将那丝带接了过来映着烛光细细地照着,不多时便发觉了里头的玄机:“这丝带上面有很暗的条纹,不仔细看怕是觉察不到的。”
黄芪听了便搓搓手叹了口气:“少将军,奴才这话却是该当死罪了,”他骤然跪了下去:“这是南王府上的东西。”
李翊宸没叫他起来,只是对着烛光将那丝带复又看了一遍,黄芪这话说的与叶孤城的对上,却终究没能解开这里头的玄机,南王为何要来杀白云城主?按理说南王管辖之内有个富庶的白云城并不是什么坏事,是什么让他们竟然走上了水火不容的路?
又或者说,为何南王会露出这样明显的马脚?这根本不是一个阴谋家应当会犯下的愚蠢错误。
黄芪这回是当真看不出李翊宸的心思了,他又不敢将动作做得太过明显,只好将头垂下去,眼观鼻鼻观心地装没心事。
不防李翊宸却是蓦然开口了:“黄公公,这话可曾言与皇上了?”
黄芪有些傻眼,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位看上去勇武有余,智取不足的少将军,就见李翊宸的神色似是带着三分严冷,将那丝带放在鼻间轻轻嗅了嗅,复又淡淡笑了:“黄公公拿了这丝带这么久,可是近日方才发觉这丝带里头的玄机?”
跪在地上的黄芪立时觉得有些腿软,连着自己的动作都有些僵住:“少……少将军,奴才罪过!”
“公公确实罪过,”李翊宸俯□将那丝带轻描淡写地放到了黄芪的头顶,语气亦是淡淡的:“很多事错过了一瞬,便也彻底失去了先机,公公这一次,可算是误了大事了。”
黄芪甚至不敢抬起头来,他可以想象的到李翊宸冰冷的神色,同样可以感觉的到的是自己已然抖如筛糠:“少将军,奴才不敢了。”
“黄公公多虑了,”李翊宸站直了身居高临下地看过去:“退下吧。”
黄芪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自己的自作主张,他站直了腿,却只觉自己的一双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一般,他偷偷看向面前的李翊宸,却莫名对上了少将军的目光,明明差着不是十万八千里,黄芪这人精中的人精竟然只觉这人几乎是与那九五至尊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无异。
偏偏自始至终,李翊宸的语气都极为客气,带着一股清贵的疏远。
他在心底擦了把汗,沉沉俯□去,声音已是低到骨子里头的卑微:“奴才告退。”
李翊宸挥了挥手,目光投向窗外寂寂无声的夜。
那夜晚如同一张巨大的黑幕一般沉了下来,黑暗之中,光明无处遁形。
事实上,李翊宸并不想这样对待黄芪。曾经有那么一句话,如果一个人只能通过欺凌弱小来彰显自己的强大,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一个废物。
然而这世上终究是如此,仗势欺人的人始终并不占少数,是要随波逐流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这总是一个必须回答的命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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