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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想错了。慧子没有提起流川枫,她只是淡淡地告诉秋雨她有话要当面讲,她已经派车来
横滨了。
“给我一个理由。”秋雨平静地问。电话另一边沉默了半晌,然后她听到慧子有点模糊的声
音:“是箴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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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水自木勺中倾出,落在白色的墓碑上,顺着刻印上的竖排文字慢慢地淌下来。仙道将
手中几支零散的白色野菊放在浸湿的石板上,牧将手中的水桶和木勺放到一边,回头看了看
不远处的黑色跑车和站在车边的流川和水护,虽然不认识他们,但隐约中觉得两人都很眼熟。
他没想太多,道:“仙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退出,但是。。”他试探的道,“。。你。
。有没有考虑过举办个告别演唱会啊?”
仙道愣了一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从来都是藤真或泉人代理的。他摇了摇头,
低声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演唱会太声张了。”
“这样啊。。”牧道,“你再考虑一下吧,其实有的时候越声张的告别仪式越能让你隐退的
决定具有说服力。”
仙道没有回答,好像是在思考牧的话。
“我已经和电影院的老板讲好了,什么时候决定去看,只要提前通知他就好。现在东京只有
一两家电影院有底片,片子虽然已经经过审核通过,但是还是很受争议,所以我们决定首映
期间还是低调些的好。”阿牧在仙道肩上拍了拍,道,“曲子的事不用着急,如果你能在圣
诞节前录完音,我会想办法和电影一起发行,不行的话就在录象带和DVD发行时再加进去。”
“。。。”仙道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么多事,我也帮不上什么。。”
“你啊。。。”牧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照顾好自己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首映的细节,阿牧因为有事要先离开,他和仙道握了握手,转身刚要走,身
后响起仙道的声音:
“阿牧。。”
牧转过身,迎上仙道的目光。
“。。谢谢你。”
牧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仙道身后的墓碑,道:“我答应他的。。”
阿牧离开时脚步踩雪的声音渐渐地淡去,被大雪覆盖的墓地一片寂静,仙道转过身,他蹲了
下来,他抬起手,指尖轻轻地抚上墓碑上镶着的那块藤真的微型相片,那个曾经陪着自己渡
过如此雪天的微笑。他小心地抹去了照片上面的尘土,一阵冷风吹过,带来的雪花打在脸上,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让空气中的冰冷驱散喉咙中的酸楚。
**
慧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好像招待熟人似的对坐在不远处的秋雨道:“你想喝点什么
吗?”
秋雨没有说话,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慧子有点醉的眼神中充满了自嘲的意味,她又给自
己倒了杯酒,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道:“我以为女人到了中年就该学会随
命而活了,我已经老了,为何放不下陈年旧事,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不如搬到国外,
好好享福呢。。。我。。”
“慧子。”秋雨终於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你找我来什么事?你说是有关箴信?”
那个名字立刻得来了慧子散乱的注意力,她看着表情认真的秋雨,突然大笑起来,她向后退
了几步,靠在吧台边的高脚凳坐了下来。
“你醉了。”秋雨冷冷地道。她并不生气,到这个时候,她只对慧子的举止感到可悲。
“我果然没猜错。。”慧子笑够了,又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放不下的不止我一个人,秋雨,
我找你来是因为只有你。。。只有你才会像我那么傻,都二十多年了,还忘不了他。我真想
不到有一天会为了一个抛弃我的男人堕落到如此的地步。”她说着又笑了起来。
慧子的话秋雨是再理解不过了,她叹了口气,低声道:“他抛弃的人不止是你而已,当他选
择离开时,他也抛弃了我,抛弃了阿枫和仙道那孩子。”
慧子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酒杯,秋雨的话她听的很清楚。半晌,她拿起自己的手袋,站了起来,
步子有点不稳地走到落地窗边。慧子的豪宅分三层,顶层的落地窗大地好像一扇透明的墙,
因为覆盖大地的白雪反光,此时外面的天随已晚,却蒙着一层淡淡的白光。慧子看到窗外院
子尽头的大门渐渐敞开,一辆宝马车开了进来,她笑了一声,然后又将杯中的酒喝尽。
“慧子,别喝了。。”秋雨忍不住道。
慧子没说话,她的目光有些散乱,纤长的手指拉开手袋。秋雨惊讶地看着慧子自手袋中拿出
一把枪。
“你错了,箴信并没有抛弃你。”慧子慢慢地走向秋雨,“也许是我一直暗中希望他是自杀
的,那样的话,我便可以让自己相信他也选择了离开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秋雨惊讶地看着慧子。
“但事实是他并没有选择离开你,仔细想想,他怎么会这么轻易地自杀呢,他一直那么坚持
地要和你一起离开。。。”慧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秋雨的身子微微地颤抖着,她睁大的眼中充满了愤怒:“如果不是自杀,箴信他。。他是怎
么死的。。?”
慧子没有说话,她握在枪上的手更紧了。
“慧子?!你说啊?!箴信是怎么。。。?”
秋雨的话音未落,身后的门突然啪地被打开,她惊讶地转过头,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慧子好
像松了口气丝的,然后用庆祝的口吻笑道:“欢迎,东木,这回大家都到齐了。”然后她看
向秋雨,道,“如果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好了。”
东木和秋雨同样惊讶地看向对方,东木不解地问道:“她在这里做什么?”然后他注意到慧
子手中的枪,“你不是说有流川枫的消息吗,怎么回事?”
慧子拿着酒杯,慢慢地走向东木,笑着道:“你担心什么,这个女人在这里,你还怕流川枫
不会出现?”
东木狐疑地看着慧子,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不过。。她想先知道。。”慧子冷冷地看着东木,道,“箴信是怎么死的,但是我只知道
个大概,而你,你一定每个细节都记得很清楚,为什么不讲来听听呢?”
慧子的话如晴天霹雳,东木瞪大了眼睛,他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看了一眼坐在轮椅
上也凝视着自己的流川秋雨,渐渐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但嘴上还是辩解着:“慧子,你喝
醉了,箴信是自杀的,我们都知。。。”
“你住口!!!”慧子突然将手中的酒杯猛地摔向东木。东木闪的快,躲过了杯子,但还是
被洒出来的酒溅了一身。他还没站稳,便惊讶地看到慧子手中的枪已指向了自己。慧子的身
体颤抖着,她举着枪的手臂也不停地抖动,泪水自充满愤怒的眼中流下,她喊道,“东木,
我发誓会开枪的!!!”
“你冷静点。。”东木本想继续辩解,但他注意到慧子的手指颤的利害,似乎随时都会扣动
扳机,他冷静了下来,道,“你先把枪放下,我全都告诉你。。”见慧子没有放下枪的意思,
他纵了纵肩膀,故作自然地道,“慧子,你知道我不会故意伤害你的,这间公司的后幕。。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看了一眼秋雨,“那晚他来公司,正好听到我和武藤的人谈话,我
也是不得以才。。。”东木停了下来,因为慧子冷冷地笑了起来。
“不。。。”慧子笑道,“到这种地步你还想骗我。。。”
东木还没来的及说什么,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他吓得一身冷汗,回头看到自己身后墙
上的镜子转眼之间变成了碎片。
“下次不会射偏了。。。”慧子冷声道。秋雨坐在轮椅中,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暗中祈祷慧
子不要做傻事。
“好,算你狠。”东木明白慧子已经查出一切,便道,“这间公司在名义上我和箴信一人一
半,但他不知道我和武藤的交易,不除掉他的话永远是个后患,就好像他儿子一样。”
秋雨惊讶地看向东木,又看看慧子,道:“可是。。慧子,你不是要箴信。。箴信他,不是
把公司的权利交给你了吗?他那晚将合同书给你的啊,我也在场,为什么还。。?”
东木冷笑了一声,看着慧子道:“没错,这个女人和你们说好的,箴信将公司的权利转到她
的名下,以此为交换,她会让你们走。我也以为一切都没问题了。。。”慧子的身子抖的越
来越利害,东木更得意地指着慧子道,“是你!是你改变主意,死活不放他走,”他说着看
向秋雨道,“这个你是知道的,只要箴信还活着,这个女人就永远不会放开他。我能怎么办,
慧子,你当年要是拿到公司的权利就放他走的话,他现在大概在什么没人知道的地方和流川
秋雨过得好好的,但是。。”东木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这不是你想看到的,你宁愿他死,
也不想让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是的!!!”慧子猛地摇着头。
“是你害死他的!!我只不过帮你开了枪而已。”
慧子慢慢地向东木走去,手中的枪仍举着,她悲伤地道:“也许。。你说的对,我对不起他,
所以。。现在。。我杀了你,再杀了自己,就算为他报仇了。。”
“慧子,别乱来,”秋雨忙道,“他已经承认了,我们可以叫警察。”
慧子看了一眼秋雨,仍没有放下枪的意思,她已经走到东木面前。
“慧子,你听我说。”秋雨焦急地道,“不要做傻事,箴信的死我们都有责任,你不要听这
个男人胡说八道,把他交给警察吧,慧子。。。”
泪水已经完全模糊了慧子的双眼,东木也跟着道:“是啊,慧子,你应该冷静一点。。你应
该。。”
慧子的手微微低了一点,就在那一瞬间,东木猛地上前,双手扣住她的手腕,向上
举起。一声枪响,子弹飞到房顶上打碎了吊灯。
“。。你应该去死!!!”东木的双手使劲一甩,慧子惊叫了一声,手枪自她手中落到地上。
东木放开她,自衣中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枪。慧子向后退去,东木一步步地逼近,才退了几步,
慧子便感到背上一阵冰凉,她回过头,身后已是那扇落地窗。
“去陪你的箴信吧。”东木举起了枪。
出乎东木的意料,慧子没有试着去躲,她竟然迎上东木,双手紧紧地抓住他拿着枪的手。东
木愣了一下,立刻扣动了扳机。
慧子的身子猛地震动了一下,屋中立刻一片死静,火药味渐渐地向上飘去。东木瞪大了眼睛,
鲜花的血自慧子紫色的裙子渗出,但她竟冷笑着看着自己,然后目光移向自己的身后。东木
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回过头,见秋雨正艰难地弯下腰去捡起地上的枪。
“该死的女人!!”东木转身像用手中的枪去制止她,双臂却被慧子抓得紧紧地,他好不留
情地又开了一枪。血自慧子的嘴中流出,她的身体却好像已经僵硬了似的,双手好似一副手
铐,紧紧地抓住东木。
东木绝望地叫了起来,他使劲地试图挣脱慧子的手,又一次地扣动了扳机。
一声巨响后,子弹打穿了慧子的身体,她的手渐渐地松开了,身子顺着落地窗户无声地滑到
地上,在身后的玻璃上留下一行血迹。
东木睁大了眼睛,他拿着枪的手还举在空中,另一只手慢慢抬起来摸向自己的胸口,低头看
去,已是一片血红。他绝望的回过头,身后的秋雨举着还冒着烟的枪,眼中没有一丝犹豫。
“不!!!!”
“去死吧。”秋雨猛地又一次扣动了扳机。一枪,两枪,三枪,打在东木已经血肉模糊的胸
口,终於在最后一颗子弹飞出枪膛后,东木整个身子摔在玻璃窗上。沾满血迹的窗户啪地被
撞得粉碎,东木已无生气的身体向下落去,几乎无声地摔落在院子中厚厚的雪上。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直到带着雪渣的冷风吹到脸上,秋雨才回过神来。她忙来到慧子身边,
低下身子想去扶她起来,却被慧子沾满血的手拦住。
“已经太晚了。。”慧子棕色的大眼睛呆滞地凝视着远方,她猛烈地咳嗽了一阵,鲜血自嘴
角流下,她看向秋雨,断断续续地道,“这次。。我终於能。。。比你先去找箴信。。。”
窗外的风卷来阵阵雪花,落在慧子渐渐冷却的脸庞上,融入她落下的泪滴中。她看着秋雨,
想说什么,但冒上来的血已经堵住了喉咙。秋雨握住了慧子颤抖着的手,她一直看着那双
渐渐失神的眼睛,知道其中的光完全地逝去。
秋雨感到泪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慢慢地流下,但她的泪不是为箴信而流的,而是身边这个爱他
到生命最终的痴情女人。
慧子的尸体葬在了箴信的墓边,两块墓碑在茫茫大雪中似乎相互有了归宿。
参加葬礼的人渐渐散去后,墓园中只剩下流川,仙道和秋雨。
“孩子,你还好吧。”秋雨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仙道,有点担忧地问道。仙道点了点头,勉
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