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娘是这样吩咐的?”苏徵哑着声音道。
小太监点点头,他乃是刘太后身边贴身太监郭槐义子,见苏徵面色白如纸,气息不稳,便知道这位他义父口中一直徘徊在死和不死之间却偏偏还要祸害别人的王爷又病了。
苏徵有些艰难地叹了口气,无奈道:“皇上病了论起来我是当去看一看,只是如今我这身体你也瞧见了,难离床榻,再者我若是将病过给了皇上,岂不是罪过?”
小太监犹豫了下,刚想再劝就见苏徵咳嗽数声面色更是染上了病态的潮红,他无奈俯身道:“王爷既然身体不适,小人便回宫回禀太后……”
苏徵轻轻颔首,一指柳城刚欲言就又是一阵咳嗽声。
柳城忙道:“王爷切勿激动,小人知道您的意思,小人会送公公出去。”
苏徵再次点头。
小太监虽知苏徵这是有心做戏给他看,但奈何这位的身体状况几乎整个东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家称病他又能如何?
苏徵冷眼看他离开才微微松了口气,无力地眨了眨眼睛。
太监进门时突然消失不见的青年仿若凭空出现一般,伸手在他胸口一点,苏徵顿觉气顺了许多。将枕后没用到的玉瓶递他,却见青年摇头。
他顿时神色古怪道:“师弟,这东西还是你拿着的好,我可不想再次‘虚不受补’!”
刻意加重的语调,古怪的面色让青年眸中笑意一闪,接了过来。
“我以为你会去。”
苏徵摇摇头,嘴角扯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今日小皇帝称病没上早朝,丁谓以此为借口,称此乃太后放纵让其随意出宫所制,并建议两宫分处,一月早朝改为两次……呵,真是要只手遮天。”
然后看向青年:“清然师弟,你觉得如果我此时进宫会如何?”
青年只是从袖中取出一个方帕帮他擦拭他额头上的汗珠,将他身上的两床厚被揭开一层。
苏徵阖上眸子,惆怅一叹:“不管你是何身份,本王此时之希望你与南唐无关。”
感觉到额上的帕子滞了一下,继而入耳的声音带着笑意:“元俨师兄,你太看轻本座了。”
虽然有些恼那声“元俨师兄”,但苏徵的心里还是卸下了一块巨石,喃喃道:“如此便好。”接着长睫眨动,困意上来了。
一旦养成午睡的习惯,某日中间一停便会十分难受,此时苏徵早已困倦,若非这宫中来客搅合了一遭,他早就睡着了。现在躺在床上虽然知道青年在身边这般睡着不合礼仪,但眼睛眨了那么两三下还是没睁开。
额上的帕子消失,下巴被人轻轻用力,他微恼,刚想挥开青年的手,就闻到了熟悉的酒香。刚刚困意正浓的某人顿时来了精神,刚要睁开眼睛就发被人覆住眼睛,“闭着也无妨。”
然后就唇瓣一凉,他十分自觉的张开口,可意外的是入喉的却是一颗丹药,他对这东西经过昨天的事儿尤为紧张,接着听到青年轻笑一声,软绵绵的,接着泛着凉意的手捏开他的下巴,清冽的美酒入喉。
“吃了药睡。”
酒倒得慢,许是怕呛到他,清然见他咽了两三口后就收了酒,盖上盖子。掂量了下酒壶中的酒,刚欲出门就听到一声带着睡意的低语:“正好两床被子,我往里些,你睡在这儿罢了。”
青年的远山眉一样,回转身子,坐在床上边脱靴边戏谑道:“怕醒来发现床上多了个女人么?”
等待片刻,没听到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他有些讶然,侧头一看男人上下眼皮正打架,显然困极,哪里有功夫与他斗嘴?
*****
“爹爹,爹爹?”
清然伸手捅捅身边某个被他儿子趴在身上依然不肯动弹的男人。
苏徵的脑袋往被子又缩了缩,鸵鸟只当了一半儿大脑回神,一下子睁开眼睛看到一双笑盈盈的大眼睛正眨巴眨巴着看着自己,嘴角立即不由自主的扬起笑容,手也不听话的将趴在自己身上的小东西揽入怀里,吧唧一声亲了一口。
“儿子。”宠溺的声音。
“爹!”响亮的回答。
清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对父子接着亲来亲去,吧唧吧唧声不停。
最后秀够了亲昵苏徵想起他这儿子原本应该呆在开封府里被包子严加保护,可这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由道:“我不是让你呆在开封府么,你怎么回来了?”
赵昀本躺在他爹怀里十分享受,可以听到这话忍不住将脑袋藏在苏徵的怀里,腻着声道:“包大人说要在我们王府吃饭,我说想你……反正就是回来了。”
苏徵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一定是他这小家伙哭着闹着非要回来,让包拯招架不住了。
面上颇有些挂不住,他向来不喜骄纵孩子,但奈何这身子有时候就是会不由自主的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做出某些动作,说出某些话语,更会对他的想法阳奉阴违。
赵昀见他不说话,偷偷从他怀里抬起脑袋就见苏徵不悦的看着他,吓得又将脑袋藏了回去,带着哭声道:“可是人家想你么……”
又是人家……
苏徵一叹,听他那声音也有些心疼,但思及这样娇惯下去这孩子兴许就真废了,伸手勾起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来:“想我可以告诉先生,告诉包大人,让我去接你回来,可有你这样的?”
许是从没见过这张脸对这自己板起来,许是从没听到过这一向轻悦悠然的声音对他斥责,赵昀水汪汪的大眼一眨圆滚滚的泪珠就从眼眶滑落,小脸湿润还不敢吭声。
一旁的清然眉头一挑,静待后续。
“错了没?”苏徵又道。
泪珠簌簌往下落的娃儿赶忙点头,苏徵看了心微微泛酸,强忍着给他擦泪的冲动,声音柔和了些:“等下见了包大人要怎么做?”
“认……认错……”赵昀带着浓浓鼻音的哭音回答,整张脸儿都皱巴在了一起。“呜,昀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苏徵这才脸色稍转,向身后某人伸出手。
思维敏捷的青年对时明白他的心意,只得无奈的将自己的方帕送上给他儿子擦鼻涕泪。
苏徵将皱巴巴的花猫脸擦干净后才觉得有些难受,拍拍儿子的屁股:“你先去找先生,要乖。”
刚刚挨过训斥的孩子却没苏徵意想中的乖巧,伸出肉呼呼的手指一指他床里面的清然道:“爹,他是谁?”
苏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背后传来青年清冽淡然的声音:“你师叔。”
还带着雾气的大眼睛眨了眨,再眨眨,赵昀瘪瘪嘴巴:“你和我家先生长得不像兄弟啊,倒是像我爹的弟弟……”
苏徵原本被他这么压在身上就有些不适,现在听他口出惊人之言不由清咳了数声。清然长手一伸就将赵昀从他身上抓起来,抱在怀里。
苏徵担心赵昀受到惊吓,止住咳嗽后就对请然道:“把他放床上就行。”
然后指着清然对赵昀道:“这是我师弟,你师叔。”
赵昀乖巧的喊了师叔后苏徵就将他赶下床,那包子既然到了,他这主人久不现身自然不像话。
清然看他起床冷声道:“你将他放在开封府,顾及我还是顾及其他人?”
苏徵一边套上靴子一边毫不犹豫的回答:“自然是你,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
某君玉面冰寒,很好很果断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君我难得这么肥,居然快六千字……于是……老二今天会不会出现还不一定啦。
王爷,你的肚子一定比包子黑的!
31
王爷,你的肚子一定比包子黑的!
见苏徵整理好衣衫就要出门,半倚在床头上没丝毫动弹意思的青年有些意外,难道他想这样披头散发去见包拯?
一双清澈冷眸满是不悦,青年犹豫了一下索性下床跟了上去。
虽然同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但和某王爷那反锁的发冠相比,青年只需要黑色发带一系便可。午睡之时也不需要像他一样麻烦的取下发冠。
苏徵见青年跟了上来笑问道:“我以为你今日还要再霸着我那张床呢,怎么不睡了?”
青年冷冷扫了他一眼不回话。
苏徵摸摸鼻子也没想到哪里又招到他了,但心气一上来也不管青年,刚开了门就看到展昭和柳城正候在他门旁候着。
苏徵招招手,示意他们两人上前:“包大人在何处?”
柳城拱手回道:“包大人此时正在庭院中和公孙先生赏花,管家已经着人吩咐了。”说完见苏徵点头心情还算不错的模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将他们家世子干的好事儿说出来了。
反正王爷没问,不是么?
“将人请去我新布置的那间书房。”
柳城听了这话一愣,新书房?
苏徵确实是弄了一张新书房,赵元俨的喜好与他还是有些区别的。
那人爱书乃是东京城中的名人,再加上关心国事,书房里面一眼望去就是一排排书架,藏书甚多,为不少文人士子所羡。
而苏徵却极为不喜欢那间书房的气氛,觉得那儿的气氛太为肃静,与他格格不入,所以又吩咐下去又装了一间书房。
他前世虽然行事轻狂,但偶尔还是喜欢看书的,前生也有那么一间书房充门面。除了个别心腹即便是他最倾慕的男子,也不曾被进去一观。苏家人做事虽然各具风格,但有时候做派还是颇为老派,未经允许绝不擅入他人的书房。即使是夫妻父子兄弟之间亦是如此。
苏徵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柳城迟疑乃是因为他那间新书房一向是不让人进的,“去吧。”
待看到展昭他突然想起展昭那日对他尚未说完的话,有心想问,但是一想到自己身旁还站着一个移动制冷机,脑子一转,脱口而出的话就变成了这般:“展护卫,刚刚听赵昀说包大人和公孙公子要在王府用晚膳,你曾经不离包大人左右,自然知道他们的爱好,且去和管家商量一下,本王最近没少麻烦他们,这次做东道自然要让他们满意而回。”
展昭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并非挑剔之人——”
“哎,是人就有偏爱,即使是大公无私的包大人也不会例外,你且我管家那儿就是。”
展昭只得领命而去。
清然看着男人的安排就知道此时苏徵心情与以往并不相同,有些奇怪道:“你这般隆重乃是为何?”
新书房与苏徵的寝室只隔了一间青年的房间,几步之遥的距离,苏徵正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往前走,一听身旁传来的声音,眉眼之间又起了一个浅浅的褶。
“有么?”
“有。”清然看着他白俊雍容的侧脸,回答的干脆利落。
苏徵挑眉,从袖中取出折扇打开摇了摇,姿态潇洒怡然。“赵昀那小东想来给他添了不少麻烦,本王自然要表示表示。”
“如此,也与你那甚为看重的新书房无关。”
苏徵刚刚舒展的眉宇再次簇起,这神秘青年出现前他从未去过新书房,倒是之前的前两天他因关心布局去过几次,如此看来他盯着自己也不知有多长时间了……
心中虽然盘算着,但苏徵的回答也不慢,语调依然带着那么一分漫不经心:“这新书房自从装饰好本王还未曾去过一次,此时在那儿会见友人又有何不可?”
清然无言,在书房招待友人本是常事,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书房他也是看过的,正经书没几本,不是琴谱便是棋谱各种画轴,各种乐器一应俱全。但这都非重点,在他看来这让书房苏徵就没想让外人踏步。
为何?
书房中的气氛过于素雅过于恣意,那等闲散的氛围绝对不适合作为他与包拯会面的场所。有些疑惑得又看了一眼手中折扇轻摇的男人侧颜,他眼中睿光一闪,。扇子是苏徵前日自己写好扇面后才命人所作,所书的乃是王维的《终南别业》,再加上这段时间他对这男人的了解,这才相通了关键所在。
包拯今日此来十有九成可能会提及朝中事。苏徵此举不过是试图利用那件书房的氛围让同是聪明人的包拯明白他的心意,不谈朝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