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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倒是答应呀!”沙织再次按奈不住地大吼,提着巴黎最流行的丝绒质地的蓬裙在她的父亲面前跳脚。
“沙织,我亲爱的小天使,要一个侍童有何难?不要大吵大闹,有损淑女的形象。”说话的人正是沙织的母亲,亚维·杰昂夫人。她正穿着最新款式的低胸束身睡衣从楼梯上缓缓踱步而下,蕾丝长摆曳地,刻意模仿着贵族妇人的一举一动。
“妈妈!我要一个侍童啦!”沙织像搬到救兵似的扑进她怀里,也不知哪里委屈了,索性眼泪鼻涕一起下。
“当然,你是我们的小公主,只是一个侍童怎么难得倒你父亲。”美丽的妇人向她的丈夫狡猾地一笑。杰昂当即任命的一翻白眼。那就找一个吧。
“米——罗——!艾——欧里亚!下来!下来下来下来!”年过50的艾尔玛精神倒仍然很好,可能还被孤儿院的恶魔二人组磨练得更加精力旺盛了。拙壮成长中的米罗和小艾已经完全不能用顽皮鬼或捣蛋王来随便形容他们了。
看着从远住提着修女袍狂奔而来的艾尔玛,米罗和小艾互相笑笑。
“怎样?你来还是我来?”米罗神秘兮兮地问。
“你来吧,你的演技可比我精湛多了。”两人再次互相暗使眼色,两张无比俊俏的脸上浮现出可恶的贼笑。
正在两人暗地打着算盘时,艾尔玛总算冲到了树下,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恶梦还要持续几个十四年。
还没趁她有机会发怒,小艾抢先叫了起来,语气严肃略带慌张。
“艾尔玛夫人!米罗他抽筋了!”小艾抱着米罗的半个身体,两个人并排坐在一根比较宽大的树枝上。
“不要!不要再搞这种把戏了!”艾尔玛头疼地向他们吼,只有笨蛋才会再相信一次。自从从树上摔下来这招不管用以后,任何刮伤擦伤甚至连被鸟枪误伤她都居然相信过了。这次她已经向上帝起誓绝不会再相信这两个小子。
“艾尔玛夫人!您看不出他现在非常痛苦吗?至少把他弄下树去再处罚我们吧。”虽然小艾拙于辞令,但艾尔玛仍然不自觉地朝米罗看了一眼。
真可惜在关键时刻她还是忽略了一点,如果想放任米罗不管,就不要把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哪怕一秒。
此刻的米罗微瞌着双眼,分明的双眉已经拧在了一起,一张青涩却生动的脸上溢满让人心疼到哭天抢地的痛苦表情。甚至抚住左脚踝的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着。
艾尔玛已经完全忘记此人的种种劣行,所有思考都只停留在一个词上——God!
“小艾!照顾好他,别随便移动他,这种时候摔下来就不得了了!我去找奥沃曼先生帮忙!”艾尔玛甩下这句话,再次提着裙子飞奔而去,甚至连来这里的目的都完全被忽略掉了。可怜的她为了孩子们早就顾不得什么叫淑女风范。
直到艾尔玛完全走远,米罗一口气活了过来,大力地拍着小艾,“嘿!又成功了!说真的小艾!你真该好好读个口语强化训练课程。”
两人一边说笑着一边嗖地跳下树。
“行了行了,有你在我还用演什么戏码?不过今晚我们的晚餐可就真的泡汤了。艾尔玛夫人一会儿就会带着老花农过来,然后……”
“米——罗——!我发誓今晚你不会有晚餐了!”米罗尖着嗓子学了起来,两个人同时笑倒在草地上。
“哈哈!好吧!今天是去抓老花农的鸡还是到河里去抓鱼来充饥呢?”小艾提出两个建议。
“当然是抓鱼了。今天的奥沃曼一定会和艾玛窜通好了等着逮我们,笨蛋才会送上门去。”米罗带头站起来朝小河的方向跑,小艾立即也跟了上去。
“也对啊。哎!米罗,为什么你会叫她艾玛?我一直想问。”
“哈哈!我七岁那年告诉她,艾玛是个很可爱的名字,只有美丽温柔的女人才配用。她乐得当即给我和……给我们加了布丁做为餐后甜点呢。”
“哇!七岁?”
“切!其实我只是懒得发中间那个卷舌音,多累人哪!”
两个人一边扯淡一边直扑清洌的小河……
直到夜幕垂到大地尽头,两个人才打着饱嗝满足地回到孤儿院。他们能躲的地方自然是没有人能找得到的,所以只管痛痛快快地烤鱼吃。
两人站在大门口各自猛掐一把,调整好小鸡待宰的可怜模样,然后才推门进去。
然而屋内却赫然坐着一位客人,约摸40岁左右,深色的西装刻板而严肃,整张脸找不到一丝柔软。屋内的气氛都被这个黑套装男人弄得很僵。不用说,他应该是来领养孩子的。谁会愿意被这样第一眼就没好感的不近人情的男人收养,孩子们都躲得很远。
艾尔玛夫人看到两个晚归的孩子,碍着客人在场的面子不好发作,只好用眼光狠狠地瞪。嘴里却不失礼仪地柔声说,“杰德先生,这两个就是孤儿院最年长的孩子了。”
被称做杰德的人露出黑帽沿下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一遍两人,米罗觉得那眼神简直剥光了他们的衣服,还用极度挑剔的标准看透了他们每一块骨头。
“很好,艾尔玛修女,就要他吧。”杰德冷酷地说着,将手指向棕发碧眼的男孩。
“你这是什么语气!你以为在菜场选小鸡吗?谁会愿意认你这样的人做父亲?”米罗终于激动起来,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不客气地吼。
“米罗!你太无礼了!”艾尔玛厉声阻止他的行为。
“米罗先生,”杰德却非常冷静,完全没有一丝心情起伏,他摘下黑色阔边的帽子放在手里,犀利的目光完全直射入米罗的眼睛里,“你误会了。并不是要收养他,而是杰昂家族的老爷要为他的女儿找一个侍童。”
平静的语气完全震慑了米罗和艾欧里亚。是侍童,而不是被领养,也就是说,仍然将没有父亲和母亲,没有属于自己的家……虽然被领养会面对许多不适,全新的环境和陌生的亲人,然而做为孤儿的命运,那也是他们期待的。
“杰德先生,他叫艾欧里亚,是个乖巧而且勤劳的孩子。”艾尔玛把手搭在小艾的双肩上,勉强将他推到杰德面前。小艾迥迥有神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杰德,初显刚毅的面庞有着全然的不卑不亢。
“等一下!”被撂在一旁的米罗再次插到几人中间,“我要去!让我代替小艾去!”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到米罗身上,年纪较小的孩子们都缩在角落小声的吵闹着。
“这不是由你决定的,米罗先生。”仍是那种刻板到毫无感情的语气,最让人懊恼的就是他总用上最无可挑剔的礼仪。
“如果你还是执意带走小艾,就来试试看!明天天亮后就算翻遍整个法国也别想找到我们两个!除非你现在就把我绑起来!否则我发誓我会这样做!”米罗把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说得一字一顿。
杰德终于皱了皱眉,但是很微妙,两人对视了很久的时间,终于他又戴上那顶守孝似的帽子。
“明白了,沙织小姐也许会喜欢这种安排的。艾尔玛修女,麻烦您了。明早我就来接米罗走。”简单的说完几句,他便起身离开了小小的格瑞斯孤儿院。
开门的瞬间吹进来一缕风,确实已经是秋天了,夜风居然带着如此深刻的凉意。米罗定在那儿很久,所有人也都无声地进行着动作。小艾和艾尔玛站在离他不远的后面,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甚至没有上前拍拍他的肩头的勇气。
“艾玛……”米罗回过头来,让大家吃惊的是他竟然在笑,“总算还是被你说中了哦,果然我这样的小孩不会有人要收养……”
又是一个面临分别的夜晚,只是这一次离开的换成了米罗自己。不过反倒没什么可留恋的东西。可以留恋的,早在很久以前就结束了。即使艾欧里亚,也是个不必过份担心和牵挂的兄弟。米罗完全坚信,他们两个没有了彼此仍能过得很好,并且永远不被彼此忘记。也许在很久以后,可能久到聋了耳朵瞎了眼睛,他们还能用心灵感应遇到对方,然后无声地叙叙旧。这种可爱的理想真的受用,至少分离变得不那么悲伤,只是他从不敢这样的奢想和另一个人如此再相见。
清晨,还是浓雾未散的时辰,杰德和他那辆黑色吉普车就已经恭候在门口。米罗回头向众人挥手时仍然笑着,灿烂地和平日毫无区别,就像是抽中了大奖要去免费环游欧洲一样。小艾最大力地挥着手,直到车子开远了仍然在喊——“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相见!”
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相见。
米罗窝在副驾驶座上分明地听到了这句话。“呵,艾欧里亚这傻小子。这么不一般的话从你嘴巴里冒了出来,真让我……想笑。”虽然他并不怎么想笑。
他们都没有承诺在何时何地做一次会面,就连通信、保持联络都没有互相客套一下。米罗觉得没有必要——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再相见啊。
车颠簸在郊区的土路上,避开了市中心,米罗完全不认识这里的一切,但着实迷上了周围的景致。不同于格瑞斯附近的景色,那里永远只有起伏不定的小山丘,从四周看到的都是一样的绿色,他熟悉每一个坡头,从不同的方向可以听出小河水流的急缓,那一毕竟是过于单调的。
而此时映入米罗眼里的是让他应接不暇的美丽,梦幻般的大湖衬着远处青色的山和红色的树,车每行一段路那湖就像是在不断变色似的给人完全不同感觉,或秀丽雅致,或神秘奇幻。邻着湖还有零星的一些别墅,典型的欧式古老设计,远远的点缀着,彰显这一带的土地是属于富人的身份。
“很美的景色对不对?”杰德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他一直察觉到米罗陶醉在美景之中,虽然这一切都不是杰德的财产,但也莫明的自豪起来。
“的确。”米罗不否认。
“这些都是安达列士家族的土地,包括你将去的杰昂家族的一切也都是安达列士家族的分支而已,或者可以说是远亲。他们的富有和深广的历史是你这样的小子完全无法想像的。甚至可以说你连提及他们的名字都是不配的。”
“呵!”米罗完全不屑地哼了一声,“除非那些人的屁股大到能坐死一头象,否则买这么多的土地根本没有意义。还不是和所有人一样睡半边床吗。对于这样的人居然要恭恭敬敬的,真是有趣啊。”
“安达列士家族是非常了不起的!这无庸质疑,而你的见识浅薄才真的令人发笑。还有你的粗俗言行,在杰昂的大屋里还不收起来的话,会被严厉地惩罚。”
米罗投过去一个拭目以待的眼神,随即继续沉迷在美景之中,这才是他该享受的一切,而不是听一个没有表情的生物说教。
米罗不得不承认,安达列士家族真的非常有钱!他们绕着那个童话一般的森林开了整整一天,直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停下来。眼前出现的建筑就像书上所见的皇族宫殿无异,喷水池果然是建在正对大门的地方的,而行道则在两旁,车放慢了速度,像个优雅的绅士般缓缓滑行在行道上。
“杰德,你办事的效率越来越差了。”立在门口的正是杰昂的女主人,一身华贵的舞会打扮,银丝质的披肩搭在她的两臂上。米罗赞叹着她的奢华装束,而她的年轻貌美的确比艾尔玛有风韵许多。只可惜那一脸的戾气完全削损了她的气质。
“现在我要用车。”亚维说着已经钻进车里,几乎没有看一眼米罗。似乎那样都会失了她的身份,可悲的观念使这样的人永远无法真正变得有身份。
杰德只好匆匆将米罗送进门,向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的郝威恭敬地鞠了一躬。
“先生,就是他,我从巴黎市郊的格瑞斯孤儿院带来的。”
“嗯——。”郝威拖长了鼻音,上下打量着米罗。那样的眼神,八分鄙夷,两分挑剔。看主人没有什么反应。杰德又匆匆地退了下去,门外那辆老式的黑色吉普车又响起了一天未停的噪音。
“你叫什么?”郝威傲慢地扬着胡子,随时要表明他们之间的身份差异。
“米罗。”
“只是这样?哦对了!孤儿当然没有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