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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睡着了,容易着凉。”
“嗯”
他应了一声之后还是兀自闭了眼睛,我知道他醒着也就随他去。等到把他洗干净擦干之后,我又去拿了药,帮他处理了一下淤青和擦伤。
我上完药后,他拿过衣服一边穿,一边走到客厅,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紫檀木镶金的盒子递给我。
“什么东西?”
闷油瓶不回答,我只能自己打开看。看了一眼倒是吓了我一跳,一盒森森的白骨!
再仔细一看,我就明白了这是一盒狼牙,而且看牙上釉质的成色就能肯定这是闷油瓶从斗里顺出来的而不是从河坊街的小摊里买的。
“就带了这么个东西给我?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辟邪?”那岂不是要克我。
“自己想”
如果非要我说,有关于狼,我知道的不外乎就是小红帽的故事和东郭先生的故事,不过我估计闷油瓶不是这种会看童话和寓言故事的人。再一想,倒是想起来以前看过一部电视剧里有说到过“狼是最忠贞的动物,一辈子只会认定一个伴侣。如果伴侣死了,它也只会孤独地守着狼窝,孤独地度过余生。”(01版《萧十一郎》)
我不知道闷油瓶送我一盒狼牙是否是有这样的深意,但是我就这么想着,倒还觉出了一点微妙的浪漫,看起来闷油瓶倒是也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已经知道出门旅游要带纪念品了。
“这次去哪了?”我把盒子收起来之后问道。不过等了一会也没听到回应,我转身一看,闷油瓶竟然倚着沙发睡着了,才短短几分钟的功夫,他睡得居然还很沉,我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的,能撑到现在也已经很为难他了吧。我拿了吹风机小心地帮他把头发吹干,心里想着,两年前他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我也是用这个姿势给他吹的头发,他也是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怀里睡着了,那个时候的我,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我和闷油瓶居然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或者说,我们居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抱着闷油瓶进了卧室,又轻轻地把他放平到床上。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这么大的动静居然都没有把他吵醒。床上的闷油瓶呼吸均匀悠长,我抬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帮他掖好被角,就任由他睡个天昏地暗。
往后的一段日子,闷油瓶偶尔也会和黑眼镜一起去下斗,但是一般去的都不久,也很少受伤,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他不在的日子都是在家里睡觉。倒是有一天,闷油瓶突然告诉我说小花和秀秀要结婚了。
“什么时候要办婚礼?”
“解雨臣会给你发请帖的。”
“……”
两天之后,小花还真带着秀秀上杭州来了。秀秀挽着小花的手,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我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黑眼镜,调侃道:“看心爱的人被别的女人抱着,这滋味,一定很不错。”
“是不错。”他勾了勾嘴角,一把搂住走在我身边的闷油瓶,“不错吧?”
“别闹。”闷油瓶一边说,一边肘击了一下黑眼镜的肚子,趁黑眼镜吃痛就顺势逃了开去,站到我身后。
“靠!感情我就是个灯泡?!”
“黑哥哥,你就别瞎嚷嚷了,我又不是真的要和小花在一起,你委屈几天不行啊。”
“我怕是要委屈一辈子了,谁知道你们以后会不会日久生情的……”
“以后?我现在就生情给你看!”小花一巴掌拍在黑眼镜脑袋上,“吐不出象牙的嘴”
06年的中秋和国庆假期连在一起,所以他们就挑了这个时候成亲。霍家和解家的家族成员颇多,有交情有生意来往的人就更多了。寻常人结个婚也就办一场大的筵席,可他们两个却前前后后办了有五场。几乎是每天都不得空,我头两天兴致好,拖着闷油瓶陪着他们当了两场伴郎,到了第三天,我却头痛得趴在床上没法动弹。以前参加的婚礼少,也不知道当伴郎还得陪喝酒,本来我喝一人份的酒也就算了,偏偏闷油瓶什么都好就是不会喝酒,结果但凡是敬他的酒都进了我的肚子里,喝了两天之后,我说什么也不肯再去凑热闹了。小花嘲笑我没用,我也就瘫着装废柴。不过我知道小花的身体一定比我更不舒服,小花本来酒量也没有多好,加上他在两年前的那次下斗活动里伤了身体,虽然现在没大碍,但是到底也没有完全恢复过来,这连着几天的豪饮,我还真有点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撑得住。
到了最后一场婚宴的时候,我的担心终于变成了现实。那天的宴会的宾客因为和我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恰好没有去,只是呆在旅馆里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游戏。
到了深夜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给我打电话的是秀秀,她哭着说小花怎么都叫不醒,已经打电话叫了急救车,但是还是觉得慌,希望我可以过去。我听了之后立马拖起闷油瓶换了衣服就往他们的新房赶。
黑眼镜和他们两个住一起,但是三个人是分别住三间房间的,也不知道秀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发现小花昏迷不醒。
我们快到他们新房的时候看到有一辆救护车往反方向开过去,我心说一定是救小花的车,于是让司机掉头追救护车。还好附近就有一家大医院,小花很快被送进了急救室进行了抢救。抢救室门口秀秀一直在哭,我上去安慰了她好久她才停下来。黑眼镜则是蹲在墙角不说话,闷油瓶站在他身边,好像在和他无声交流。
还好小花进急救室没多久就脱离了危险。问过医生之后得到的答复是急性的酒精中毒。因为小花的内脏曾经受过严重的伤,所以最近这大量的酒精摄入对他的身体造成了危害。我估计经过这次惊险之后,小花得有个十来年碰不到酒了。且不说他自己想不想再喝酒,就看黑眼镜这副修罗模样,我就知道他往后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与酒无缘了。
☆、霜降…无题
小花被安置进病房后,黑眼镜和秀秀一左一右坐在他的病床边,我和闷油瓶站在床尾,不知道是该留下来还是该回去。
“那个……两位啊,到底是怎么回事,能说说不?”
秀秀回头看了看我,然后走过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因为这是两人婚宴的最后一场,所以小花喝得比前几天都要多,等宴会结束的时候小花已经醉得站不稳了。黑眼镜叫了司机把三人送回家之后不放心让小花一个人睡,于是就在他房间里守着。没想到到了半夜小花突然就不对劲了,于是两人立马叫了救护车。
“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是瞎子不在小花边上,那小花就危险了。”
“是啊,吴邪哥哥,小花他会没事的吧?”
“会没事的,别担心。”我说这话也只是为了安秀秀的心。看小花这样子,估计又得在病床上躺一阵了。
小花原本人就长得白,这会脸上更是全然没了血色。这种面色我只在闷油瓶脸上看见过,不过就算是闷油瓶这种开了挂的体质,从昏迷到完全恢复也得要上好几天,更别说是向来瘦削单薄的小花了。
我正担心着小花,黑眼镜却突然说道:“吴邪,你先带秀秀回家去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哦,好。”
“那眼镜哥哥你要好好照顾小花,有事情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去吧。”他挥挥手,也不看我们,“不送了。”
打车把秀秀送回去,然后再回我们住的旅馆的时候,都三点多了,我累得不行,却偏偏睡不着。
“小哥,醒着吗?”
“怎么了?”
“你也没睡着啊。”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好事多磨呢?为什么很多人经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但是最后还是得不到幸福呢?”
“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他道,“吴邪,生活不是童话故事,从来就没有完美的结局。”
也是了,童话故事里公主和王子都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但是现实世界里,又有谁能一辈子幸福呢?说到底,幸福也不过是一个摆在高阁上的名词罢了。只是有的人觉得看得见幸福,便是福,而另一些人,摸不着幸福,便觉得苦。我觉得自己一直是夹在幸与不幸之间的,然而非要我说,我只能回答,此时此刻,我能在我最爱的人身边,我就是幸福的。
“话说,你还看童话故事?”
“不行?”
“呃,行是行,那你都看过什么啊?”
“……”
“别不说话啊,《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天方夜谭》?”
“……”
“说啊。”我看他闭着眼睛就使劲戳他,他嫌我烦,抓住我的手指不让我动弹。我一时挣脱不开,也就不动了。过了一会,闷油瓶手上的力道小了些,估计已经睡着了。我听着他略微有些沉的呼吸声,叹了口气,心里纳闷着这闷油瓶小时候的启蒙读物到底是什么呢?
我一直都没睡着,天亮之后我买了水果和早餐带着闷油瓶直奔医院。闷油瓶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起床气有些严重,动作迟缓的让我想拿鞭子抽他。不过好歹也赶上了医院开门的时间。
我们进了小花的病房,黑眼镜还坐在里面,我看他的眼睛有些肿,不知道是因为太困的缘故还是因为他哭过了的关系。
“黑眼镜,小花怎么样?”
“醒过了,不碍事。”
“我买了点粥,放在保温桶里了,一会小花醒了让他多少吃点。”
“谢谢,放着吧。”
“你要不要去休息会?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我没事的。”黑眼镜揉揉太阳穴,“我看哑巴精神比我还差,你怎么把他也给拖过来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闷油瓶,心说这黑眼镜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那小花应该是不要紧了。
“医生有说要他住院多久吗?”
“还没有,不过我打算让他把身体全养好了再让他出院。”
“那解家的生意怎么办?”
“少他一个又不会怎么样,就让他签签字,别的我来。”
“嘿,这不错。”
“哪里不错了?”
“这样你就不会拐着小哥到处下斗了啊。”
“小三爷,您看丈夫至于看这么牢吗?”黑眼镜扫了我一眼,虽然隔着墨镜,我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鄙视的意味。
“丈夫……他明明就是我妻子。”我反驳道。
“你妻子?”黑眼镜又瞟了我一眼,“哑巴,带你夫人回去调教。”
我还想再争辩几句,不料被闷油瓶提着领子往外拖。
“干什么啊,放我下来,你力气大了不起啊,动作轻点。”
闷油瓶不听,一直把我拽到了医院外面才放手:“我饿了。”
“我看你力气大得很,饿着吧。”我说完,大步流星向马路对面走去,回头却看见闷油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行了,带你去吃好吃的。”我抓过他微凉的手,拉着他朝附近的早餐铺走去。
真不知道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了,居然摊上这么个家伙。
后来我们又在北京留了一阵,等小花没有大碍了才回杭州。只是在北京的这段日子,我们除了看小花,大多数时候都和胖子在一起,在胖子的热情款待之下,我大概要有个大半年不会再想吃烤鸭了。胖子就像是平时自己饿着自己似的,非得等我和闷油瓶在了才肯敞开肚子大吃一顿,这不,几天下来又圆了一圈。我和他在一起,肚子就没有空的时候,总是圆滚滚的一只。任凭闷油瓶怎么不想要我肚子里的孩子,他也只能扶额看着我和胖子在北京的各家有名食府里大块朵颐。而我和胖子则嘲笑闷油瓶味蕾坏死,胃肠道萎缩,看着这么多好吃的居然还只吃的这么少。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我相信闷油瓶的味蕾应该还没到坏死的地步,但是他的胃倒确实不好,一年前他刚住到我家来的时候,有时候我半夜醒过来,会看到他一只手捂着胃,眉心皱得紧紧的,睡得很不安稳。这种时候我通常会把他叫醒,让他喝些温开水,等他不那么难受了再让他接着睡。不过这一年下来,闷油瓶夜里倒是不怎么胃痛了,估计是和我住在一起之后饮食渐渐规律了的缘故,果然生活在地面上也是有好处的吧?我一边想着,一边夹了一筷子肉放到了闷油瓶的饭碗里:“胖子请客,你多吃点,我一个人吃不穷他的。”
☆、2010…闷油瓶是会失忆的
回到杭州之后的日子又变得很安逸,我也真切的体会到了“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深意。
六年前的我,才刚刚大学毕业走向社会,做过几份工作却都不喜欢,最后还是三叔出面送了我三间铺子,让我经营古董店。不过我虽然懂得鉴赏古物,却不懂得如何经营店铺。最后只落得个守着一间铺子,带着一个懒散的伙计,终日无所事事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