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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的手有些抖,却还是如他所愿把手放在他后脑勺那个位置上。
“对了,”吴邪扯着破碎的嗓子费劲的补了一句:“动作快点,缝的好看些。还有,这次下手重一些,最好别让我半途醒过来。还有我肩上这个,一并拔了吧。”
“嗯。”张起灵应了一声,手上一使劲,吴邪就昏了过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安慰,真的缝起来,又怎么是晕过去就没事了。
所以他终究是拿着那根绣花针把眉头皱成一团,两条腿压住吴邪的下半身,深吸一口气,缓解心里紧张的要窒息的压力,开始动针。
事实证明,张起灵的致晕法在这里显然是没有用的,在他缝合伤口的过程中吴邪不止一次的痛醒,大汗淋漓的挣扎,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来,几乎要把下唇瓣咬破了。张起灵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心也是揪成了一团,身上已经汗流浃背,麒麟图案都完全显现了出来。几番折腾之后,张起灵不忍看着他挣扎着折磨自己,俯身用嘴撬开他紧咬下唇的牙关,吴邪的意识不清晰,狠狠的咬在张起灵的舌头上,一股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开来,张起灵翻过舌头压住他,交缠在一起,然后趁着吴邪开始分泌荷尔蒙的时候,手底下完成了最后一步缝合,顺势将他肩上已经订入墙壁的刀猛地拔出来,吴邪闷哼一声再次晕了过去。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为吴邪清理肩上的伤口,像是对着一件价值连城的明器,生怕磕着碰着了。
把吴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完之后,张起灵整个人也都摊软下来,把几乎已经虚脱成一片纸的吴邪抱在怀里,讓他的头枕在最舒服的地方。
目光停在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上,他不过才离开几个月他就变成了这样。他以为他可以一个人去完成一切,把现世安稳和时光静好留给怀里这个男人。可是他错了,他曾经羡慕的而他所没有的那份天真已经在这个人身上渐渐褪去了痕迹,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放开。大概他所依恋的早就不是那份天真,而是眼前这个人。
他自然也是看见了吴邪胳膊上那十七道伤痕的,鲜艳的疤痕向他宣示着他经历的所有折磨,他后悔自己当初毅然丢下他去长白山,他没能替他毁了终极,却害他变成现在这般状况。
黑暗如期而至,眼皮渐渐合起来,他不敢睡过去,可是却抵不住疲惫困倦,终于还是陷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戛然而止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头脑还不是特别清醒,伤口总归是被清理干净了,他发现他枕在张起灵的怀里,被他紧紧圈住。抬头看着那人紧闭的双眸,清晰的容颜,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
他没有立刻挣脱张起灵起来,反而在他怀中寻了个最舒适的地方蹭过去,栗色的头发东倒西歪的盘踞在头顶,他身体的热度源源不断的传过来。
有一刹那吴邪想,要是时光能静止在这一刻多好,他可以什么都不要了。
后来的某一天吴邪再回想起这个时候的自己,觉得真是傻的可以,人类探索外太空企图挖掘出几亿光年以前的秘密,深入海底妄想获得来自大地之源的力量,为了所谓的理想和抱负日复一日的钻研人体结构并进行数以万计的实验,打着科学和求知的幌子做着长生和终极的梦,但其实所以人都在时间的洪流中忘记了,人类之于地球,地球之于宇宙,不过渺小如天地之浮尘几许,生命浮于世间,终将归于尘土。而即便跨越浩瀚星海穿梭亿万光年也亘古不变的人类最伟大也最有魅力的东西,是爱。是执着,是信念,是足以撼动日月星辰的,人与人之间本该纯洁的爱。
所以必然有些规则我们必须遵守,有些领域禁止涉足,比如吴邪此刻所想的,让时间静止。
吴邪的手压在身下已经麻了,他打算起身活动一下筋骨,谁知道环在身上的胳膊却将他压了回来,他抬头去看,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正睁着一双深黑的眼睛看着他,吴邪一愣,有些尴尬的说:“小,小哥,你什么时候醒的啊。”
“有一会儿了。”
什么叫有一会儿了!吴邪在心里羞愤的想,那刚才他在他怀里蹭来蹭去他也是知道的了?想到这里吴邪脸上噌的窜起一团绯红,虽然光线太暗也看不见。丫的死闷油瓶明明醒了还装睡,害老子这么丢人。
张起灵仍然没有要松开他的意思,吴邪强忍下一肚子吐槽,作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可怜的表情看向张起灵:“小哥,你松开,我饿。”
张起灵才想起来吴邪已经两天多时间没吃东西了。不情愿的松开他,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仅剩的两块压缩干粮递给他。看着吴邪在一边盘起腿吃的忘乎所以,腮帮子被食物撑的鼓起来,张起灵低下头,脸上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这个细节却被正与食物奋战的吴邪捕捉到了,他浑身打了个战栗,下一秒否定了自己的视觉,他一定是还在发烧,一定是这样的,张起灵居然笑了,这货居然笑了,这在吴邪看来简直比泰山崩于眼前还惊悚。
不过,吴邪小商人的本色暴露了出来,在心里邪恶的想,闷油瓶这货笑起来还挺好看的。这要放外面一包装整个一明日影帝啊,最近不是挺流行面瘫吗,偶像剧里的霸道总裁可不整天就板着一张万年冰山脸还能抱得美人归嘛。
张起灵当然不知道吴邪吃个东西的空当还能想这么多东西。
吃饱喝足之后吴邪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先前在悬崖边上看的时候,整个崖壁上的血槽都被新鲜的血液填满了,吴邪当时以为是张起灵的血,现在他既然没事,那血是谁的?吴邪实在想不出除了张起灵的麒麟宝血和他的半调子血还有谁的能作为机关的开启方式。
吴邪把心中的疑惑一股脑问出来,张起灵先是和洞顶对视了几秒,然后悠悠的回答吴邪:“那不是我的血。”吴邪刚想骂废话老子知道那不是你的血不然你还能在这儿,转念听出了张起灵话里的意思,那不是我的血,你只需要知道这个就足够了,至于是谁的,你不需要知道。
又是这套为了他好所以瞒着他的说辞,吴邪有点恼火,但也没有再问下去。放在以前,他一定会立刻炸毛然后指着张起灵的鼻子说你们他娘的都说是保护我,但是老子不想让你们保护知道吗?老子是个男人,什么事情非得遮遮掩掩的才能过去啊?或者像长白山送张起灵走的那次一样歇斯底里的问他究竟拿他当什么。
可吴邪毕竟不再是当年的吴邪了,有些事情他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去追寻真相,他只是想把这个闷油瓶子带回去过几年平淡安逸的生活,然后在西湖的阳光下静静老去。
所以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告诉了张起灵一件事:“对了,小哥,你是从哪里进来的,我们得找到你来时的路,还有几个时辰你们张家那些人就会把这里炸为平地,我不知道这里这个以血为引的机关开启的是什么,但是我不会再走回头路了。”
张起灵站起来走到吴邪身边,他第一次,脸上第一次露出这种抱歉的表情,趴在吴邪耳边低语:“吴邪,我进来的那条路已经成为死路了。”沉吟片刻他转过身去,吴邪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到他说:“吴邪,也许这一次你应该走回头路的。”
“嗯?小哥?”吴邪很久以后才明白张起灵这句话的意思,只是那时他却仍然恨不起来这个人,就连胖子都无比嫌弃的说他:“天真你出息呢?让狗吃了?怎么一遇到小哥你就怂了呢,我们铁三角那么多年,一个哑巴走了,一个天真傻了,只有胖爷我还正常着,你们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临了胖子还劝吴邪:“你自己想想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吧,你从来没介意过胖爷的过去,胖爷也不会过问你的,你永远是胖爷的天真,走了,胖爷回巴乃守着云彩去了,你要是还想哑巴,胖爷最后陪你一次。”
醉笑陪君三千场,不诉离殇。
吴邪至今只记得当时他喊张起灵的时候,耳边已经响起了巨大的轰鸣声,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张起灵抱住飞了出去,视线里是他焦急的神色和微张的口型,他判断张起灵当时是想告诉他:“我不会让你死的。”
张起灵的确没让他死,只是当他醒过来在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里看到张海客的时候,吴邪感觉心里有一块被掏空了。他没问张海客他们究竟引爆炸药了没,应该是炸了吧,岩石砂砾都四处迸发,震动那么剧烈,他还没来得及再看他一眼。只不过当他看到张海客的那一瞬间,吴邪想起张起灵最后跟他说:“我觉得这一次你还是应该走回头路的。”原来是这个意思。他明知道张家留着他是要做什么,明知道他在这里不会好过,张起灵,那个死瓶子,还是把他拱手交给了张家。他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有背叛张家,一切都是他和张海客联合起来的骗局。
吴邪虽然心痛,虽然想恨他,但是诚如胖子所说,他没出息,他恨不起来。因为他了解张起灵,张起灵不会这么做的。这世间若有人能与张起灵并肩,唯吴邪和胖子也。
张家那个长老后来问吴邪看到了什么,吴邪说他们炸药炸的太快了他没看清,如果想知道全部的秘密,他还得回中国一趟。张家长老脸色铁青但是却拿吴邪没办法,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拿鞭子再抽他一顿,上一次答应他们帮忙是因为张起灵,这一次呢?真要杀了吴邪,他们这辈子也就毁了。吴邪掌握着所有的信息,杀了他,EP组织没准儿会铲平张家。
所以他时隔五年改头换面拼了老命威胁张海客带他回国,而今又不惜从梅里雪山八千米的高空跳下来,就只是为了跟张起灵讨个说法。
这一次,如果他愿意,他们一起回杭州,撇清所有过往,他甚至可以连解释也不要。虽然张起灵也不可能跟他解释。如果他不愿意,那么吴邪就死心,从此两不相欠。
只是吴邪万万没想到,这该死的闷油瓶他娘的又玩失忆。
回忆戛然而之,吴邪做了一半的噩梦被身上的疼痛拉扯四散而去。迷迷糊糊中有人翻动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被抗到一个风小的地方,那人的动作并不轻柔,但是吴邪敏锐的从他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有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流进胃里,那个人把他身上所有武器都卸了下去,包括他一直拖拽着的那个破碎的降落伞。吴邪想,防备心还挺重。
这么一来,吴邪突然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梅里初遇
这么一来,吴邪突然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是谁。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眼皮子沉的实在抬不起来,而且他还没有做好醒过来面对现实的准备。装吧,吴邪想,反正这个世界上能装逼的人多了去了,装吧吴邪,你最好能把自己装成另外一个人,这样你还可以骗骗胖子骗骗自己顺便也骗一下那个死瓶子,假装当初那个吴邪还在,只不过被你绑起来塞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吴邪害怕,他害怕这样的自己,他害怕别人惶恐的弯腰喊他三爷,害怕小花一脸我懂你还面不改色的说吴邪你变了。
虽然他真的变了,那个戴上三爷面具会紧张手心会出汗会不知所措需要潘子打下手的吴邪,在长白山那一夜的风雪中就死了。张起灵以为他离开起码他还是吴邪,还能天真,但是吴邪却因此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吴邪死了,长白山他死了一次,慕尼黑那会儿张起灵把他丢给张家的时候又死了一次,现在的吴邪,只是一个苦苦想讨个说法然后滚回杭州从此不问世事的空壳子。
他可以像精卫填海一样一次次的拼命把那个闷油瓶子填满,但是吴邪年纪不小了,他累了,他终究是没等到填满那个瓶子,就先把自己掏空了。
吴邪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他没办法容忍自己在黑暗的世界里装逼,尤其是当身边那个活人不再发出声响之后。去他妹的矜持,能当饭吃吗?
然后吴邪在那人把他放下装昏迷了几分钟之后,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庆幸自己碰上了个细心的人,他还清理了自己眼睛上的血渍。
吴邪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后悔了,他应该再昏迷一会儿的,让这个一次次丢下他的死瓶子像伺候二大爷一样再伺候他一会儿。但是他第一眼就看见了他身上的伤,他想骂你个死瓶子你离了老子没了累赘还能搞这一身伤,你他娘的那徒手砍粽子的功夫都喂狗了吗?但是吴邪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硬生生的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因为他看见了张起灵的眼睛,那双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望着他的眼睛,那双被陌生冷漠疑惑事不关己所充斥着的眼睛,吴邪知道,这只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