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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谢晓峰作者:谢家三少-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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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
  铁虎说:“你的人虽然变了,可是你的人仍在,你的剑呢?”
  “我没有剑。”
  “你打算空手对付我?”
  我仔细看了一下,哑巴家里没一样铁器,一件做武器的都没有,我只好在地上捡了根树枝,有总比没有的强。
  铁虎说:“这就是你的剑。”
  我说:“寒糁了点,将就着用了。”
  我依希记得梦里的武功招式,虽然梦很模糊,脑子里却连贯出套路。
  铁虎又是冷哼一声,他全身上下的骨节又响了起来。
  我全身冷汗直流,这一战如果是场硬战,就像是有个人在我脑海中说,江湖雷震天擅长外家功夫,尤其是金钟罩铁步衫之类,他现在发神功,如果我不能一招击败他,那么死的很有可能是我。
  借力击力!
  我握紧的手已刺了出去,一套身法印在了我的脑中,我肯定的点在了他刚刚响的一处骨节上,用了点力。他的骨节继续在响,我又连点他身上数处,也许是骨节也许是穴道,反正都是响的地方。
  他身上最后两处响的骨节我没点下去,也点不下去了,手里的枯枝已化为粉末,消失了。
  铁虎一直都不能动,可他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响个不停。等他的骨头都响过了,我的手却还是麻痹垂着。如果他能动的话,他现在就可以取我的性命。
  他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满头冷汗,嘴角干裂,锐眼里全是血丝。
  他一直盯着我,才声音嘶哑问出:“这是什么剑法!”
  我说:“不知道。”
  铁虎恨恨的盯着我,慢慢软了下去,再后面已死了。
  我很想挺直了身,秋天的冷呼呼的打着我,是冷是害怕还是激动,我全身颤抖,不停的问自己,几个人了,你杀了几个人了,你就像一个死神,不停的带走别人的性命,你会遭报应,一定会的!
  我在风中站着,直到麻痹的手掌渐渐能动上几根指头。

  小弟

  喉咙在发干,我想起了酒,酒能给我温暖。
  韩大奶奶已站在门口望着我,“你是不是想好了要过来杀我?”
  “我不杀你。”
  “可我知道你的秘密,你不怕我说出去。”
  我望着她:“你不会说出去。”
  韩大奶奶大声问我:“我为什么不会说出去!你凭什么相信我!你杀了虎爷,他们杀不了你就会抓我!”
  “对不起!”我转身走了,这里,我负的人太多了,既然改不掉剧情,我就推动剧情的发展。
  我又开始在街上晃,晃累了就坐在地上。我开始懊恼甚至是后悔,我弄死的那个铁虎,我应该在他身上搜点钱的,在死人身上搜钱虽然不道德,但如果你像我这样总是挨饿的话,你也会这样做的。
  我又想到了哑巴家的那顿饭,虽然只吃了菜,那时也没有疾饿之感。街上有许多卖酒的地方,我想我终于在这个寒冷的秋天成了酒鬼。
  没事做,我跑到了大老板的家门口蹲点,大老板的家在这城里是最大最好的一间,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所以,当我很像怒气冲冲的走向大老板家的方向时,路上的人们都吓傻了,有些人想着去报告大老板,在半路上的时候我被拦住了,被一个不认识的老汉。
  这个白发苍苍脸上布满刀疤的驼背老人对我说:“有人请你喝酒,你去不去?”
  我问,是谁?
  “老苗子。”
  靠,骗谁,老苗子早被我送走了,他就算在这里也不可能有钱。我就是饿晕了头,这点判断能力还不是没有的。
  我问:“你是谁派来的?”
  老人道:“叶先生。”
  叶先生不是谁,就是那个竹叶青,他人一向有许多鬼点子,我心头顿时一片压抑。
  这是一家很小的客栈,客人只有一个,我。有人将它包下了,那人我也知道。我的面前摆了很丰富奢侈的酒菜,二十年陈的竹叶青,再加上刚蒸透的大闸蟹,满满一壳蟹黄,滚烫滚烫的,和一盘热气腾腾的红烧鱼翅。
  我手里有一张纸,上面写:杀了大老板,才能见到老苗子。
  只是老苗子,没有娃娃和金兰花,我知道定是老苗子不放心我,又折返了回来,这才被竹叶青捉到,好一个一箭双雕之计,好一个竹叶青!我不说话,就当我好欺负吗?我一拳击在了桌子上,桌子顿时轰咙一声塌陷开来。
  我的小客栈里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天是黑的。身上依旧是这身织麻衣服,冷风迎面的吹,我从窄巷里走了出去,天很冷,我的心却比这天更冷,这一趟,我是去杀人的,杀许多人,我那便宜儿子小弟也会在,却不知长的如何,我也不打算去认,管他是谢晓峰的谁,都跟我没关系。
  到了大老板的家,里面的人叫唤了一声,大门打开,月光下看到一条路,蜿蜓曲折,穿入花丛。门口有一个人,他慢慢自黑暗处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我看清了他的相貌。
  老天,你真的很能捉弄我!
  我盯着他,激动的全身颤抖,我感觉脑子一直在鸣叫,如果这是真的,我宁愿减寿十年。现在我的思唯异常清楚,睡过醒来之后的一段时间,是人思想最清楚的时候。我伸手想摸他的脸,热泪已盈眶而下,他是我弟弟,我最疼爱的弟弟,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青年人略微奇怪的望着我,他垂手肃立,态度诚恳而恭敬,“阁下来找什么人!”
  我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澎湃,任冷风吹干我的眼睛,我对他笑了起来,来这里,我是第一次笑,对他。
  我问:“你叫什么?”
  他说:“我叫小弟。”
  小弟、小弟,我应该已猜到他是小弟。
  我又问:“我以前是不是看过你。”这句话,是我问他的,哪怕他就是弟弟。
  青年人却是回答我:“没有。”
  我叹了口气,既哀伤又痛楚,我说:“我来找你们大老板,我是阿吉。”
  我必须记住,要自己不失控,现在还不能与小弟相认,我是来救人的,来救对我恩重如山的老苗子。
  小弟说了一句大老板在花厅等我,就在前面带路,我慢慢的跟在后面,我一直望着他的背影,什么都不想,至少这样是让我在看弟弟的感觉。
  走完这条□,我看见花厅一扇被撞坏的窗户,窗户里竹叶青在拿着一把刀要自己割脖子,他大概是算准了我来一定不会让他死。这鸟人我懒理他的,可不救他我就救不出老苗子,于是我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在手上掂了几下,施了点力,眼睛瞄准了下,丢了出去。
  石头打飞了他手里的刀,所有人同时向外看,我正好踏了进去。
  我一眼就认出大老板,所有人都站着,只有他坐着。
  大老板上上下下打量了我许多遍才问:“你就是阿吉!”
  这些人都一个公式的。
  大老板又指这竹叶青问:“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人!”
  我说:“我救的不是他,是老苗子。”
  大老板瞳孔收紧:“因为老苗子在他手上,他一死,老苗子也会死。”
  竹叶青微笑。
  大老板叹气道:“我一直把你当心腹,想不到你却一直在我面前演戏。”
  竹叶青说:“我们的戏也该结束了,重头戏在阿吉身上,你等着被宰吧!”
  听他们在那里废完话,我感觉到身后有个人,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杀气,就像针尖。
  我手上没有一件兵器,事实上我也没有兵器,也就是在昨天晚上,在小客栈里,我拿着树枝已可以打出完整的谢家剑法,这具躯体被谢晓峰锻炼的很好,仿佛它与谢晓峰一直都联系着的,我甚至相信,我现在的实力就是跟谢晓峰一样。
  背后的人不动,我也不动,我需要这种平衡,背后的人也在等我回头给他这个机会。
  一切都平静的让人害怕,大老板沉不住气的问:“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后有人要杀你!知不知道这人是谁?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这人是谁!”
  我看到一个道人站在我对面。
  他本来是走向我的,看到我望着他就不走,却是盯着我的手,问:“阁下为什么不带你的剑来!”
  大老板忍不住插话:“你看得出他用剑?”
  道人点头说:“他有双很好的手。这是我们的习惯。”
  “什么习惯!”
  “我们绝不玷污自己的剑,我们的指甲也一定剪得很短。”
  “为什么?”
  “指甲长了,会伤害到手,我们一剑在手,就绝不容任何伤害。”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突然听到仇二先生几个字。
  我看到了他,他将一把倭刀丢给了我,同时拔剑闪电般向我挥来。倭刀不算长,可对方的剑已近距离刺了过来,我挥动不了倭刀。

  破局

  危险已如洪水猛兽向我袭来,我甚至能预料到对面的仇二向我杀来时,我后面的人如果也动手了,我必死无疑。
  此时的我全身绷紧,就像置身冰窖一般,我只能先应付面前的危险。
  这时候我做了一件事,手里八尺长的倭刀施展不开,我几乎全身的力气都放在了手上,手指发力,这把倭刀之前被我用石头击出一处破口,我用力一弹,倭刀断成了两截。
  仇二的剑尖正好指到断刀的残破的截面,我又用力推了一下,倾刻便能取他性命。
  这时,突然一声:“刀下!”
  我后面的人同时行动,一把剑架到我的后颈,我马上不敢动。
  我面前的仇二和大老板全都松了口气,我所能见到的所有人脸上都写满了兴灾乐祸,唯一让我很欣慰的是小弟,他脸上虽然不是难过,却也不是高兴,我读不懂他的表情。剑一直架在我脖子上,我甚至感到了森森剑气,我身后的人,他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动手!
  我的断刀刚刚已推到了仇二喉咙前方,他在顾忌他吗!哼,我倒不知大老板的手下还有此等好人。
  大老板和仇二都叫我身后的人动手,我听到后面人的一声叹息,我脖子上的剑划了过来,森森剑气直接绕过我刺进了仇二的肩里。
  仇二惊讶到愤怒,大老板也跳了起来,我冷冷望着他们心里的好笑反而比过惊讶。
  身后的剑收了回去,身后的人又是叹了一口气,道:“我们是不是已有五年不见了。”
  我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身后的人分明是识得谢晓峰。
  身后人又问:“这些年来,你日子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什么病痛!”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谢晓峰认识的人我却一个也不识。
  身后人又道:“我既然已认出了你,你为什么还不肯回头,让我看看你!”
  我叹气道:“你既然已认出了我,又何必再看!”
  这种尴尬的场面估计是没人遇到过,说自己不是本人,却又是。是本人,却也不是。无轮哪种说法,都是个错辞。
  “那你至少也该看看我已变成了什么样子!”
  我叹气回头,站在我面前的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我皱眉,谢晓峰朋友不多,也没见有老人的,除了最后见到的燕十三老了外。
  对方对我笑道:“你看我是不是已变了很多!我们若是在路上偶然相逢,你只怕已不会认的出。”
  其实我现在也不认得你。
  他又突然问大老板:“你是不是奇怪,他见了我为什么会如此吃惊!”
  大老板点头。
  “你看他已有多大年纪!”
  大老板迟疑了下说:“二十出头,不到三十。”
  “我呢?你看我是不是已有六十左右!”
  “就算茅大先生真有六十岁,看起来也只有五十三四。”
  原来,他是茅大,慕容秋荻的师兄,那,便不可能有五六十岁。
  茅大大笑起来,带着三分哭的感觉。
  大老板说:“难道我全猜错了?”
  茅大指着我,对大老板说:“他是属虎的,今年整整三十二。”
  原来我已三十二了,我还道自己和前世一样年龄。
  茅大又苦笑起来,“而我,只比他大三岁。”
  大老板吃惊,这无轮换了是谁见了都会吃惊,“你为什么老得如此快!”
  我说:“仇恨。”
  仇恨会令人衰老,我深知。我现在已忆起一些谢晓峰的事,甚至那段不堪的回忆,呵,如此说来,我倒比谢晓峰干净。
  大老板问:“他恨的是你?”
  我点头。
  “他为什么要恨你!”
  “因为,我带着他未过门的妻子私奔了!”
  我面无表情的说:“本来我是去贺喜的,却在他们订亲的第二天晚上,带着他的女人私奔了。”
  茅大脸上的表情渐渐痛苦起来,甚至想闭上双眼不愿去看去听。年少时的风流成了长大后的苦果,谢晓峰选择了逃避。
  大老板又问:“因为你也爱上了那个女人!”
  我继续以第一人称说别人的事:“就在我带她私奔的半个月之后,我就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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