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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见他神情迷惘,不禁劝道:“公孙大哥,你别想了,或许他真的只是要送你一个玉箫,就那么简单!”
世人笑我太痴狂,我笑他人看不穿。
是啊,也许自己只不过是庸人自扰,也许一切都如展昭说的那样简单。
他蹙了蹙眉,站起身来,身后传来展昭的呼唤。
“公孙大哥,你要去哪里?”
“你先睡吧,我出去走走就回来。”
有些事还是自己清静清静,想想清楚。
在院中随意漫步,公孙策突然停下脚步,望着天上新月如钩,突想到那一夜月下吹箫,与庞统的一番谈话。
纵横四海,还是国泰民安?
到底哪个才是凌云志,哪个才是报国心?
他与他之间,从初时的横眉冷对,到现在的惺惺相惜。
若不是立场不同,也算是个知音吧。庞统这样的人,连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个天纵英才。只可惜,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那夜宿醉醒来,却是安安稳稳睡在自己床上。本以为,那庞统有什么不良诡计,但是醒来一切却意外得平静。而那满城絮絮扬扬的传闻也忽然间烟消云散。
待到后来,他才得知,是庞统让人这么做的。
心中有些诧异,却也有些释然,想是他终于觉得那些传闻对他的形象不太有利吧。
可是,以后每每见到那人,却总觉得他对他的态度有些奇怪。
不若以前那般争锋相对,眼中有些欣赏,也有不甚明了的柔和,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而今,又送他这玉箫,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庞统这人的心思,还真难猜。
想着想着,便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忽听耳边传来几声柔和的琴音,叮叮咚咚,那是调琴之音。
继而悦耳的曲子轻柔的流泻而出,公孙策听得出来,正是名曲《梅花三弄》。
公孙策是爱琴之人,自然听得出这琴音之间的造诣,弹琴之人指法娴熟,音调圆润,惜音色略显浮躁,与此曲喻“梅花洁白芳香、凌霜傲雪”之调颇有些不符。
公孙策忽想起自己手中正拿着一管玉箫,兴致一来,便起了相喝之意。
公孙策为人本就孤傲高洁、风神玉骨,恰恰是《梅花三弄》曲中真意。再加上那“清籁”玉箫的不凡音色,将这《梅花三弄》凌霜音韵表达得淋漓尽致。而那琴音经此一引,也渐入佳境。一曲琴箫合奏,余音袅袅,不绝于耳。
吹过之后,公孙策顿将愁思抛下,正欲回房。
忽听咯吱一声,对面一间房间房门打开,一青衣小童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
第16章 第 16 章
时多有以文会友相交之人。公孙策乃是名士,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亦常以此道交友。刚才闻得琴音也自心中佩服,此刻便欣欣然赴约而往。
进得那房间之内,只觉一阵怡然清香扑鼻而来,是颇为名贵的旃檀香,看来此人非富即贵。
却见一个白衣男子盈盈立于桌前,朝公孙策施了一礼。
“刚才闻得公子箫音精妙,必是雅人,所以冒昧求见,请勿见怪。”
公孙策看这男子年纪很轻,与自己不相上下,皮肤略带古铜色,朗眉星目,仪表堂堂、气宇不凡。虽然一身白衣却不似自己儒雅,显得英姿勃勃。倒和庞统有些相似,但庞统俊美之中多了一丝慵懒邪魅之气。
公孙策见问,忙寒暄几句,白衣男子自称姓袁,听得公孙策的名字:“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公孙公子,难怪箫声造诣如此之高,袁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
公孙策又谦虚了几句,道:“这《梅花三弄》之曲,梅为花之最清,琴为声之最清,以最清之声写最清之物,宜其有凌霜音韵也。适才听袁公子的琴声,却有些许烦躁之意,不知是否遇到难为之事?”
袁公子笑道:“公孙公子真是神人也,袁某家中出了些事情,心烦意乱,郁郁不欢,便带着家仆出门散散心。”
公孙策闻言道:“我观袁公子面色不佳,不介意的话,就让在下为你把把脉?”
袁公子讶然:“公孙公子还会诊脉?”
伸手让公孙策诊脉,公孙策诊完提笔开了个方子,笑道:“有些中暑,我开些去热降火清心之药,服上两次便好了。”
袁公子将药方收了,连声道谢。又道:“公孙公子这是去哪里?”
“在下刚从宣城探亲归来,要回家乡庐州。”
“哦?原来公孙公子从宣城而来,袁某听说那儿风景雅致,正想过去看看呢。”
公孙策蹙眉道:“这会西夏李元昊还未撤军,宣城局势未定,我看袁公子暂时不宜去那儿。”
袁公子笑道:“原来如此,多谢公孙公子提醒,不然袁某贸然去了,说不定要遭到战火波及。”
公孙策见天色不早,怕展昭担心,便起身告辞。袁公子也不多留,微笑起身相送。
公孙策才走得几步,忽觉眼前一片昏眩,渐渐失去意识。
公孙策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山有水还有人。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话还未说完,就有人笑道:“公孙公子又在卖弄了。”
“这怎么叫卖弄呢?这是博学!”
“好好好,博学!下面呢?”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那人又笑了:“公孙,你这么喜欢这首诗。要不然我们去扬州吧?去找一找那二十四桥,再找几个玉人给你吹箫……”
“你……肤浅!”
……
梦里那人黑色的面容,玩笑的口吻,额角的月牙。
那是庐州,他的故乡,他和他的家乡。
只是现在那人却已经不在了。
梦里依稀身是客,一晌贪欢。
梦中忽然有人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不,不是梦,公孙策猛地睁开眼睛。
“梦见谁了,你哭了。”那人微微笑着,柔声道。
公孙策猛地坐起身来,观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顿时心底一沉。
“这是哪里?”
“盘龙山。”那人笑着在一边坐下,手中把玩着一把玉箫——清籁。
公孙策眸子发冷,脸色却沉静下来。
“你是谁?”
“大宋第一才子公孙策,难道猜不出?”英俊的面容含着笑意,眼中却没有任何温度,就像他穿在身上青甲上发出的冷冷寒光。
公孙策闭了闭眼再睁开,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得道:“李—元—昊。”
李元昊的目光变得犀利,唇角一勾:“公孙策,你并非军中之人,为何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公孙策淡淡道:“因为——我是大宋人!”他声调虽轻,但是话语中的铿锵坚定却震撼人心。
李元昊目中带着一丝阴霾,沉沉望着他,公孙策毫不示弱得回望。
“公孙策,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李元昊起身。
“没用的。”公孙策唇边一丝轻蔑的笑,“别说我不是军中之人,就算我是大将,以庞统的为人怎么可能为了我坏军中大事,你想用我为饵哄庞统上当,恐怕是枉费心机。”
李元昊倏地转眸,冷笑:“公孙公子果然聪明。不过,我可听说你与庞统、梁远方的交情匪浅啊……”
公孙策心下微微一愕,顿时想起那段日子闹的流言蜚语,顿时咯噔一下,哼了一声:“我与他们素无瓜葛,流言蜚语岂能尽信。李元昊,你不会认为我长得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吧?”
李元昊上下瞅他两眼:“虽然长得有几分清秀,但毕竟是个男人,在我眼中自然比不上美女。”
公孙策道:“李元昊,你也不必太过谦虚,我这等人,连女人也看不上,何况男人呢。”
“你也不必故意贬低自己,没用。”李元昊笑道,“我虽然对你不敢兴趣,但你们大宋人可就说不定了。而且我听说梁远方与你还是青梅竹马?”
公孙策哈哈一笑:“我梁大哥何等英雄,岂会因小节而坏大义。”
李元昊哈哈大笑:“好,有种!有骨气!想不到大宋的书生都这么慷慨激昂。”笑声忽的一顿,满脸冰霜,“你要杀身成仁,我满足你。我会在宣城阵前,在庞统和梁远方的面前,一块一块得割下你的肉,看他们会不会心疼。”
说罢,李元昊拂袖而去,公孙策顿时支持不住,脸色苍白得倒在床榻上,双手紧紧扣住身下的被褥,扣得那么紧,骨节个个凸出。
他知道,这个人,说得到,做得到。
啪的一声,偌大的红木桌子居然四分五裂,支离破碎。
梁远方、众将还有飞云骑齐刷刷得看向庞统,所有人都愕住了。庞统一向以冷静著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即使面对敌军千军万马也能从容应战。但是此刻的他,满脸怒容,怒气勃发,那目光好似要撕人似的。
要撕的,就是前面这个送信之人。
信使见庞统怒到极点,也是胆战心惊,双腿发抖,生怕庞统一个不高兴就将自己拖出去斩了。虽说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但是庞统要杀自己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你……”庞统陡得一伸手指住信使。
那信使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庞元帅饶命,饶命啊……”
庞统怒得上前踢了他一脚,那信使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住,耳边听到庞统暴怒的声音。
“回去告诉李元昊,如果他敢伤那人一根汗毛,我就挥师西夏,踏平银川,让西夏永远在历史版图上消失,我庞统说得到做得到!”那声音利得像剑一般直直戳入人的心脏,说出的话更是让人惊心动魄。
“是是!”那信使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得跑了出去。
众人到此刻还一头雾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一个将领战战兢兢得上前道:“元帅,发生什么事了?”
庞统还没有回答,只听啪的一声,众人回头一看。见梁远方手中拿着那张信纸,坐在椅上,满面呆怔,一会儿,抬目望向庞统道:“元帅,这……”声音竟自颤抖。
梁远方平日亦是冷静异常之人,然而此刻哪里还能看得出冷静二字,脸色苍白,全身都有些颤抖。
众将见两大主帅一个暴怒,一个惊恐,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各个心中都是不详的预感。
岳凌见庞统和梁远方同时失常,心中一动,脸色顿时也不好起来:“王爷,难道是公孙公子出事了?”
庞统这时已经冷静下来,转身回到椅子上坐下。
“不错,李元昊抓了公孙策做人质,要求我们弃城投降。否则……”语气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否则,就要在阵前将公孙策凌迟。”
顿时,全场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
第17章 第 17 章
忽听一个声音叫起来:“庞统,你说得是真的吗?”
一个身影倏忽间飘了进来,少年英俊的面上满是焦急,正是展昭。
庞统见到展昭顿时一肚子气:“好啊,展昭,你来得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公孙策的,居然在堂堂南侠的眼皮子底下让李元昊把人劫走!”
展昭顿时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那天公孙策说要出去走走,这一走就不见踪影。展昭等了好一阵,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将客栈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不见人影。心中知道不好,略略思索,飞身赶回宣城,岂料刚到就得知这个晴天霹雳。
这一路上,展昭已经将自己埋怨了千万次,此刻听到庞统的质问,顿时哑口无言。
还是梁远方冷静,站起身来朝庞统拱了拱手:“元帅,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将贤弟……公孙公子救出来吧。”
展昭闻言正中下怀,立刻道:“对,我这就去西夏营中将公孙大哥救出来。”
岳凌立刻接到:“我也去!”突然想到自己僭越了,忙向庞统道,“王爷,请让岳凌陪展少侠一起去。”
梁远方道:“也好,我再派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跟你们一起去……”
庞统脸色带煞,猛地站起来:“谁都不许去!”
众人又是呆怔住了,却听庞统咬牙道:“李元昊诡计多端,他此次分明就是以公孙策为饵,诱我们上钩。此刻去救公孙策,就等于是送羊入虎口,绝无胜算。我……”他目光凛凛的扫过众人,“不会让我的部下去送死。”
众人都是一惊,梁远方低眉不语,在最初的慌乱后冷静下来,他深知庞统所言不虚,但是那个人是公孙策啊。
已有人忍不住道:“那公孙公子怎么办?”
庞统蓦得紧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一片漆黑深邃,无人能看得透他的想法,
“展昭你站住!”
正往外走的展昭蓦然停下脚步,转过神,深褐色的眼睛凝望着庞统,铿锵有力得道:“你们不去救,我去救。我不是你的部下,你没有资格管我。”他的手握在巨阙的剑柄上,用力得整只手都开始发白。他英俊的脸上也是一片苍白,但是神情镇定。
庞统的声音就如平日一般冷静:“展昭展南侠,现在是两国交战,不是江湖恩怨,你以为就凭你的一腔热血,几成功力就能救得了公孙策?”
“就算救不了他,我也要和他同死。我不像有些人贪生怕死。”展昭声音蓦的一厉,“还是,你根本就希望公孙大哥死?”
庞统怒极反笑:“好!你要去送死,与人无尤。”
展昭哼了一声,疾步走出。
岳凌眸光微闪:“王爷……”他深知展昭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