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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待到秦恕平安归来,他们总要被彻底清算的。我如今不过是先得一些利息罢了。”贾琳冷笑着说道。
原来,他们隔壁包厢坐着的正是镇南侯家的二公子并他的狐朋狗友们。当初,清灵郡主还是清灵郡主的时候,镇南侯家的两个公子都是被人捧着的。大公子叫应昊,只比秦恕小几个月,小公子叫应曲。应昊这个人吧,虽然水忟曾经故意和应昊起了冲突给他按上了一个仗势欺人的罪名,但其实应昊本性并不坏,他又是从小被当成世子精心教养长大的,一举一动倒是很拿得出手。反而是应曲,年纪不大,但因为是幺儿一直被清灵郡主宠着,品性很有一些问题。
如今,应昊明摆着是没有世子之位了,镇南侯的爵位到他父亲这一辈就该止住了,不知道是心里受不住其中落差,还是真的想要出人头地,总之他两年前就往南边去了,江南那边重文,自然书院多,听说他是去往那边求学去了。应昊不在,镇南侯又不着家,“清灵郡主”可不就是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仅剩的一对儿女身上。又怕现在今非昔比,应曲在外面会受了委屈,清灵郡主就从未在钱财上短过他。因此,应曲虽然早些时候很受了一阵子白眼和奚落,但是很快身边又汇聚起了一批狐朋狗友来,这日子过得,倒是自以为十分潇洒。
“你只管放心,待他出了芸香阁,我立即叫人把他抓起来,保管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水忟也是一脸唯恐天下不乱地笑着。
这话说完,水忟就招了个人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阵,那人就领命下去了。贾琳有眼力劲,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听水忟吩咐的人理应是靖德帝私兵中的一员。靖德帝放了这么一个人在水忟身边听水忟调遣,也不知道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荣宠(就比如秦恕也会把一个深得自己信任的人放在贾琳身边),还是某种意义上的监视?贾琳看了水忟一眼,心中暗道,这么一个心宽的人,大概他自己都没有想这么多吧。
这事了了,水忟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脸八卦地凑近贾琳,道:“如今宫里也有些热闹呢,这事儿说起来很有几分稀奇,我告诉你,你就当是一乐。可了不得呢,宫里……如今出了个贾贵人了!”
贾琳听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宫里多个女人少个女人的,那可都是皇帝的自由,哪有什么好计较的?但是看着水忟那挤眉弄眼的模样,贾琳忽然福至心灵,这贾贵人……他立刻回了一句:“皇上把贾元春给睡了?!”
水忟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道:“那女人哪里有这个福分?不过,老实说,当初她若一心一意待在皇帝小叔的府上,那如今等小叔登了基,说不定为了拉拢麻痹那些世家功臣,少不得要给她一个名分……”
“那这贾贵人?”贾琳不解。
“宫里住着的男人除了我的皇帝小叔,可还有一个呢!”水忟笑道。
“等等,你的意思是……可是那老头子不是一直昏迷不醒么?”这屋子的设计很是合理,他们虽然能听到旁边包厢中的动静,但是他们两个人说话,只要不大喊大叫,就传不出去。
水忟凑近了贾琳的耳朵,小声地解释道:“你这些日子都躲懒去了,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有多么热闹……贾府不是才死了一个小媳妇么?听说亲家都闹到贾府大门上去了,天天就哭天喊地的,指责贾府的人虐待了她的女儿。啧啧,我一直听说市井中有粗野泼妇骂街的,如今想起来,即使是大家闺秀出生,若是有人犯到了她的软肋,骂起人来也是绝不口软的。”水忟口中说的这个人正是李纨的母亲李氏,即使李守中守规矩要面子觉得这样闹开了不好,可好好的女儿连带着肚子里的外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去了,李氏如何能咽得下去这口气,天天带着空棺材堵了贾府的大门又哭又闹的。
李氏之所以能闹得这么嚣张,还有一个原因是,如今贾府算得上的全民公敌了,自然有人会给她一路开绿灯。
前文提到过马道婆这个人,虽然她之前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但她被抓的直接原因却是替贾王氏作法。要知道,马道婆在这以前,因为的确有些阴邪本事,在大户人家中还是很混得开的。而谁心里没有一点污糟事儿?哪个大户人家里没有那么一点矛盾曲折的?马道婆这一次被抓,因为耐不住刑罚,可曝出了不少**事情来,且她因为贪财,以前作法如何收益如何都是记在本子上的,这一抄家,连现成的证据都有了。而这些,如今都被靖德帝握在了手里。
所以,朝中的那些常爱拿捏架子的老官们现在都老实谨慎得和个鹌鹑似的——而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一旦不老实,和靖德帝唱了反调,或者作出一副不合作的态度来,靖德帝就会请他们去喝茶,茶的好茶,水汽氤氲中聊聊你妻子如何,你女儿如何,你儿媳如何,你亲家如何,你姑母如何……直聊得这些官员冷汗淋漓,只能投降。
这笔债总不能向皇帝去讨吧?于是,贾王氏连带着整个贾府就被众人迁怒了。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也不会当面锣对面鼓地和贾府对上,可是当李氏闹上贾府的时候,大家都自然而然地给行了方便。于是,当李守中想把妻子关在家里的时候,他的上司就暗中给他施了压力。当贾府终于忍不住去报官的时候,官衙也以私事不宜介入给挡了回去。
这般下来,贾府就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笑话。
☆、第八十八章
周府这个时机选得十分好;一是贾琏还不曾回京;但是他就要回来了。贾琏不在京都;就意味着他暂时牵扯不到这档子事情中;不用左右为难——这事儿,他帮谁都是错,无论怎么做,事后都会被人骂做是没有良心没有孝义的。而贾琏就要回来了,若是周府的动作稍微利索些;等他回来之后,荣国府大房和二房就正式撕扯开了,他能迅速以受害者的姿态继承家产,不会再被二房拖累;并且还能在舆论中占据一个很有利的地位,对他在官场上建立人脉也是有好处的。
最关键的是,李纨的母亲已经带着棺材在贾府的大门口堵了好几天了。内宅私事原本传不出去,可是一来贾府下仆的口实在不算严,二来如今贾府是墙倒众人推,更何况不管怎么说,怀着遗腹子并且定是要守节的李纨的确是死了,这些种种加在一起,同情李纨的人自然大有人在,也就是说大家也似乎隐隐认定贾王氏的确把儿媳给折磨死了。而李纨被折磨死了,这时候周府再把二十年前难产死了的周氏翻出来,大家也自然而然会愿意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毕竟,周氏和李纨可都是贾府的媳妇呢!
故而,周府把状子递上去之后,案件还没有开始审理,贾府在舆论上已经输得一塌糊涂了。如今,无论是在那些无所事事的贵妇们口中,还是在那些市井小民的口中,贾府的女人们都成了蛇蝎人物了。
“贾氏也是个人物,当初,她自知忠义起事无望,便主动成了皇帝小叔的内应,借着自己的命格说事,教唆着忠义狗急跳墙……且若不是她偷出了忠义的私印,让小叔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忠义放在京郊的私兵调进内城来,忠义谋反的罪名还不好一次落实呢。”贾元春是女人,水忟不好直称她的名字,只好用贾氏来指代,当初的事情不能全然算是贾元春的功劳,但她的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我却是有些弄不明白这女人的想法。事成之后,皇帝小叔本说可以实现她一个不大不小的心愿,原以为她会求脱离忠义王府,换一世安稳,却没想到她要和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互换身份,入宫为奴……以她的功劳何至于如此,就是给父伯兄弟求个小官,我小叔也是能够应许的啊!”
说真的,贾元春的确是个很有魄力的人,但是身为内宅女人,她的眼界到底还是窄了一些。
贾琳淡淡地说:“这还不简单?她的功劳是放在暗处的,皇帝不可能在明面上嘉奖她,既然如此,就算她作为忠义王府的内眷承蒙皇恩可以家去,但众人都知道她曾经是忠义王的女人,她如何能有再有个好姻缘?与其青灯古佛过一辈子,还不如换个身份留在宫里,若是成了好事,岂不是能见到日后风光?不说长恨歌中的杨贵妃曾经一度如何受宠,就是咱们大晋朝,世祖皇帝和董皇贵妃的事情也还摆在那里呢!贾元春自小被精心教养长大的,她心里可有一番青云之志,再说,她是贾府的女儿,自然知道贾府人的嘴脸,她若是对家族有用自然还是精贵的,若是回家念佛,能有她的好日子?她宁愿将宝都押注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押注在贾府中另外一个人身上。”
水忟瞧着贾琳的面色,倒像是不大乐意提到贾元春似的,便想起贾琳当初的处境,自然知道贾琳幼时约莫在贾元春的手里吃过亏,立刻转了话锋,道:“她是聪明,可如今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皇帝小叔原本已经打发她去照看太上皇了,自然是没了那种心思,可谁知道这会儿贾府出事,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了消息过来,径自爬了太上皇的床……太上皇虽然清醒的时间少,但不知道被她怎么哄的,竟也点了头肯定了她的身份……我真怀疑太上皇那玩意儿还能不能用的。”最后这话说得很有些难听,但事实也的确如此,太上皇长了年纪,又病了许久,有些事情自然心有余而力不足。
太上皇当年挺宠着水忟的,水忟对太上皇的感情也就有些复杂,毕竟他的小家到底也算是因为太上皇的猜忌而家破人亡的。
“我之所以说贾元春聪明反被聪明误,是因为太医院已经漏出了消息,说是太上皇快不行了……待到太上皇西去,作为太上皇最最离不开的新宠,贾氏定然是要殉葬的。”水忟很有些幸灾乐祸地笑着。
贾琳没有跟着笑,只是抬手喝了喝杯中的茶,算是把这个话题掀过去了。贾府如今的种种情况,虽然不是贾琳亲自动手的,但不得不说,他的确在其中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毕竟若不是他和王夫人之间的互相算计提防,马道婆就不会被抓。甚至于,若不是贾琳从小开始调、教了贾琏,周府的人如今也不会插一手进来。可以说,当初他只是贾府中一个连得脸一些的仆人都看不太起的庶子,但如今他的地位却和贾府中人有着云泥之别。若这是一场战争,贾琳已经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他本来就是一个天性薄凉的人,如今再听水忟说这些,竟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水忟和贾琳便又换了别的话题,两人一直坐到旁边包厢的人离开芸香阁,这才相视一笑。不多久,那个得了水忟吩咐的人就回来复命,说是已经将应曲那伙人都罩着布袋狠揍了一顿,且把旁人丢在小巷子里,惟独把应曲给抓走了,整个过程都没有惊动旁人,什么马脚都没有留下。
皇帝私兵的办事效率,贾琳自然是很相信的。他这才起身,弹了弹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着水忟拱了拱手,说:“此事既成了,我便先回去了。在这里先提醒你一句,若是皇上要把你派往江南,你只管开口把韩伊和唐泽要到手底下,他们两个都是我故交,有了他们相助,你必然很快就会办完事情回京来的。”韩伊很擅长刑侦之事,而唐泽懂变通,他们两个之间又向来很有默契,若是跟着水忟去了,自然会有用武之地。再加上,贾琳曾经去信隐晦地提点过林如海,他在扬州经营数十年,也是能成为助力的。贾琳一方面是在帮水忟,但另一方面也存了自己的私心。
贾琳这话里透出两个意思,一是皇上果然有了点水忟做钦差的意思,二是透露了自己的人脉。水忟不是笨人,也知道贾琳其实还是再给自己人铺路,毕竟去往南方虽有风险,但若是真办成了事,赏赐也是极大的。但是,因为贾琳坦诚,再加上一直以来和贾琳建立的交情,水忟倒是很愿意用一用他提到的这两个人。
待贾琳回到杏林胡同,一道圣旨就送了来,竟然是圣上开恩,准许贾琳前往西北,将秦恕扶柩回京的。
贾琳第二日就骑马上路了,还带着靖德帝给的十六人组的仪仗队。
也就是在贾琳走后没多久,曾经的清灵郡主,如今的镇南侯夫人领着人把京城的大街小巷给转了个遍,原因是镇南侯府上的二公子……他不见了!最后见着应曲的人,就是他那群跟着他去了芸香阁的狐朋狗友们。可是当镇南侯夫人领着人找上门的时候,这群纨绔公子们一个个都鼻青脸肿的,且都收到了惊吓,严重些的竟然都下不了床了。
镇南侯夫人急了,看样子,她的宝贝儿子定然是被贼人给绑去了。
可是,说来也奇怪了,就算这事儿很快就惊动了官府,就差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了,应曲依然